第3頁 文 / 白雙
聞言,房依香的心揪緊,在剎那間握緊了拳頭,朝著他發出凌厲的攻擊。
遠籐監介也只能在她的拳頭下發出陣陣哀號聲……
☆☆☆☆☆☆☆☆☆☆☆☆☆☆☆☆☆☆☆☆☆☆
相較於門外的嘈雜,病房內顯得格外安靜。
夙川雷武的臉冷到了極點,怒目瞪著自己手上和腳上的石膏,十分質疑自己的傷有嚴重到需要被如此包紮。
再者,看到手上和腳上的石膏,也讓他心中的恥辱感更加擴大。
「不用大驚小怪。」門口站著一個英挺的男子,他正對著床上的夙川雷武展露笑容,彷彿十分開心。
他是北大醫院的腦科主治醫生,也是闇鷹流的御用醫生岡崎泉,若不是接到好友受傷的消息,他在非門診時間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與夙川雷武不悅的表情相較,他的確是始終保持著輕鬆自在的模樣。
「在以前,受傷只是家常便飯,你別難過。」
夙川雷武冷眼斜睨著岡崎泉,無法反駁,也不能反駁。岡崎泉在闇鷹流的地位僅次於主君,他根本不能得罪他。
不然,任誰都可以看出夙川雷武不是在難過,而是憤怒。
「你始終是個過度重視榮譽的人啊!」岡崎泉步進病房,往他面前一站,搖了搖頭,「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一回你是粗心大意了些,否則怎麼會猜不到他暗中藏了把槍呢?」
「別說了!」夙川雷武的腦中浮現昨晚槍戰的畫面,每想起一次,他心中的憤恨就更增加一分。
「嗯……」岡崎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決定了一件事,「雷武,你必須住院喔!」
「什麼?」夙川雷武的臉馬上變得扭曲。
「你的左腿骨被子彈貫穿,至少要一個月骨頭才會自動修復,還有,你的手臂傷到了肌肉組織,得經過一陣子的休養才能恢復。」
「我會在道館。」夙川雷武頭也不抬地道。闇鷹流的大本營──闇夜道館絕對會是最適合養傷的地方。
「恐怕不行。」岡崎泉搖頭道:「你別忘了,你曾擔任道館的訓練師,在學生們眼中,你是無比崇高且值得尊敬的,為了防止大家對你的印象破滅,所以我堅持你必須住院。」
「我得處理那些犯人。」夙川雷武極力拒絕,就算只有一腳一手,他依然能動。
岡崎泉明白他的心態,婉轉地道:「警署裡並不是沒有人可以處理善後,我們也不會因為你這一次受傷就把你當成廢人。」
聞言,夙川雷武的眉頭一緊,對自己這次大意受傷更覺恥辱。
岡崎泉打量著他,心中卻在偷笑。
唉!這個始終一板一眼的傢伙,不知要遇見什麼事,才會有所改變?
他並不是刻意想激怒他,而是這麼多年來,他總是不苟言笑,臉上的一號表情更是從未改變,就算遇上攸關主君的大事,他也只是輕皺眉頭,而且就只有那麼一次。
「你是個盡責的人,偶爾休息一下並不為過。」岡崎泉瞭解他是個終日處於備戰狀態的人,安逸對他而言反而是種折磨。
果然,夙川雷武重重地哼了一聲,表達了他的不悅與不能苟同。
岡崎泉攤開手,對他投以一記無辜目光。他可是好意,況且不過是叫他住院罷了,又不是要他的命。
再說,他認為夙川雷武早已忘了和「普通人」相處的方式,所以才希望他趁這個機會好好地學習一下……
「我無法違抗你。」夙川雷武不甚情願的應允,睇著自己裹著石膏的手腳,恨不得它們能在瞬間痊癒。
見他同意,岡崎泉意味深長地補充道:「還有,你想讓傷快點好,就得要有個特別護士盯著你、照顧你才行。」
隨即,夙川雷武的臉轉為僵硬,咬牙切齒地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哪有?」岡崎泉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可是他臉上仍然掛著令夙川雷武感到刺眼的微笑。
「我不需要!」他又不是殘廢!
岡崎泉不理會他,依然故我,「我也是為你好,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那些『看似弱者的生物』,可是在醫院裡,護士是醫生的好幫手,更是病患的天使哩!」
「我不需要!」夙川雷武額上的青筋跳動不已,怒氣正瀕臨崩潰邊緣。
「就這麼決定吧!」岡崎泉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轉身走出門外。他得多花一點力氣去找尋適合的「看護」。
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岡崎泉的心莫名地飛揚了起來。
夙川雷武是鮮少受傷的,他怎能不趁這個機會好好整整這個好朋友,他最近無聊到都快發瘋了。
不是有句話說──與其讓自己發瘋,倒不如先讓別人瘋掉!
哈哈!
第二章
地下室走廊的最底端,是往生病患暫留的居所;隔了一個放置廢棄物的房間,樓梯口的正前方則是病歷室。
陰涼森冷的地下室裡除了病歷室的工作人員較多外,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人走動。
「好羨慕你呀!」一名工作人員正努力地爬上爬下將今天的病歷歸檔,還一邊用欣羨的語氣對底下遞病歷給她的同事說:「你可以有理由離開這裡,還有錢領,我真的好羨慕你!」
站在下面的另一個工作人員嘴角掛著微笑,臉上帶著一絲滿足,「我也只能請十個月,等孩子生了,還是得回來。」
「二少能趁這個時候休息啊!哪像我們,想離開覺得可惜,不離開又覺得可怕,哪有人將太平間設在地下室的?真是有夠恐怖。」
「對呀,尤其是值大夜班的時候,好嚇人喔!」
病歷室的工作人員不停地說話,因為害怕一旦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原本就寂靜的地下室會顯得更加陰森恐怖。
房依香總是會無意中聽到她們的談話,但她並不屬於病歷室,而是太平間。
而她也是太平間裡唯一的工作人員,她相當年輕,又是個女人,被安排在太平間工作自然是有特別的原因。
最大的因素莫過於她個性粗暴,安插在任何一個部門都十分不妥,而且也很少有同事「歡迎」她的加入。所以,院方最後只好安排她整日與死人共處,免得活人遭殃。
在走向太平間,經過病歷室門前時,房依香總會無聊地晃進病歷室。但一見到她,病歷室的工作人員便會恐慌得猶如大災難即將降臨。
她們恨不得讓房依香忙昏頭,完全沒有空閒的時間。
因為只要她一有空閒,病歷室就隨時有被「拆掉」的可能。
所以,房依香永遠是忙碌的,她剛去門診部送完病歷回來,才走下地下室,就又被病歷室組長喚住。
「依香,等一下去樓上的外科病房催個賬。」
「催賬?」房依香疑惑地反問:「這應該是會計的工作吧?」楝病歷組長聞言有些尷尬,立即安撫道:「會計說這些病人欠了醫藥費很久了,但卻屢勸不聽不肯繳錢,會計說你的……口才比較好,可能有辦法……」
房依香睨著病歷組長吞吞吐吐的模樣,開門貝山地問:「所謂的辦法,是不是讓我揍那些人?」
病歷組長連忙用力搖頭,「打人是不對的,依香,我跟你說過多少次……」
「是、是、是!」房依香隨便應了幾聲,奪下病歷組長手中的賬單,往門外退去。
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向都是惡行的代名詞,在北大醫院的這一年,她已經得罪了不少人,而沒有人敢找她報仇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空手道及柔道黑帶高手。
最近,她甚至迷上了代表日本傳統的劍道。
房依香搭電梯來到外科病房,才剛從電梯裡走出來,就聽到了一陣怒吼聲,並且看到一個護士卑躬屆膝地退出VIP病房,口裡還不停地道著歉,蒼白的臉上不見委屈,只有不知所措和擔心。
「又被趕出來了?」護理長撫著額頭,感到頭痛不已。
被趕出來的護士猛點頭,和護理站裡的其他護士一樣愁眉苦臉。
「我會再想辦法的。」被趕出來的護士絲毫不覺氣餒,敲了敲門,又步入病房內。
護理長搖了搖頭,「唉!他是岡崎醫生的好朋友,衝著這一點,就等於告知了他很不好惹。」
「可是他是署長,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凶!」有一名護士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句,但臉上不見怒氣,反而掛著笑容。
一直站在一旁的房依香越看越覺得莫名其妙,完全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麼。
「對呀,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呢!」另一名護士抱著一疊病歷資料,幾乎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史上最年輕的署長,長相又跟岡崎醫生有得比!」
「對呀……」
護理站內嘈雜的說話聲再度因病房內的一聲怒吼而停止。這一次,那名護士狼狽地逃出門外,就連她方才端進去的飯菜也被扔了出來。
見狀,房依香起了莫大的興趣,她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不疾不徐地靠近病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