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喬楚

    「主持人？就這樣？」看來他是多心了。

    「不然你以為是怎樣？」她怔了怔。

    「沒什麼。」

    笑意浮現他眼中。老天！他也未免太敏感了吧？

    「待會兒，想不想玩一個遊戲？」他岔開話題。

    「玩什麼遊戲？」不會又要玩床上滾來滾去的遊戲吧？

    「老鷹捉小雞！」他要一雪前恥。

    「可是外面還在下雨耶！」

    「過樣才可以出其不備！」他像個調皮的小孩。「一塊去玩好不好？」

    她若說不好，他也會用方法要她說好的。

    「好吧！」不過她加重了但書。「可是只是玩遊戲，不吃烤雞喔！」

    「沒問題。」

    ***

    「左邊！」

    「右邊！」

    「快快快……它跑了！」

    「圍住它！」

    母雞沒抓到半隻，兩人倒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雞了。

    相互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同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些母雞太聰明了！」沈曼妮笑道。

    「我們絕不可以讓它們笑我們笨！」大男人的自尊讓黑闇即使手已被啄了好幾下都不肯放棄。

    「我看算了」她拉起他被啄傷的手。「你受傷了呢，我們還是回屋子裡去吧。」

    「別擔心。」黑闇不服輸地。「母雞是雌性動物，它們喜歡強而有力的手，而且我們必須讓它們知道誰才是主人！」

    「好，那就試看看你是否可以成功嘍！」她決定當壁上觀。

    他一語不發伸手要抓住一隻母雞的脖子，顯然他的過度自信讓他吃了悶虧，因為這次啄他的竟是公雞。

    沈曼妮笑彎了腰。「真好玩，沒想到公雞也懂得英雄救美。」

    「我被攻擊了，你還這麼開心，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

    「是誰說要讓母雞知道誰是主人的？那只強而有力的手怎麼了？」

    「好！你笑我，我就懲罰你！」

    冷不防他拉住她，兩人雙雙跌到地上！她的驚呼隨即被他的吻給吞沒。

    「當我的情人。」他低語地。

    惰人？還是情婦？

    他說的是後者吧？畢竟他想要的是肉體上的關係，所以情人跟情婦又有什麼差別呢？

    「你不必馬上回答我你可以好好考慮。」

    這不必考慮，她不會答應的。

    她要的只是一段平凡簡單的戀情，她從不敢多奢求，她只想要一個家，一個深愛自己的丈夫，為什麼總是無法實現？

    難道她天上注定是情婦命？

    不！她不會跟命運妥協的，她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扭轉命運。

    「我——」「不要」二字梗在她喉頭，怎麼也擠不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子？她為什麼沒勇氣拒絕他？

    她愛他！因為她愛他！

    「妮妮……」黑闇的手探入她領口，罩住那豐腴的雙峰。

    她閉上眼睛，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她被自己的愛擊倒了，這一刻，不管他愛她與否，她都覺得缺乏了他的接觸，她便無法完整。

    「愛我……」她呻吟著說．「闇，要我……」

    黑闇粗重的氣息混合著她柔媚的嬌喘，漫天大雨也澆不熄慾望引爆的火紅熱焰

    ***

    「雨停了。」

    黑闇和沈曼妮一同注視著窗外。

    天空放晴了，陽光也悄悄露瞼了。

    被風雨吹落的小花飄落在水面上，悠悠晃蕩。

    「雨停了……」沈曼妮重複低喃著黑闇說過的話。

    「我們要回去了。」黑闇將視線調向她。

    「是該回去了。」她也偏過頭看著他，笑容有些淒惻。

    她記得外頭那些樹枝，曾在暴風雨中無助搖擺，今天，在晴朗的陽光下，它們卻屹立不搖，好像暴風雨不曾存在過。

    也許她該向它們學習，已經發生的就學著遺忘，有悲要自己擔、有苦要自己當。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她該有這樣的瀟灑。

    「我們回去吧！我相信夫人一定很擔心我們了。」她很高興自己口氣可以這麼風清雲淡。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原想多給她一點時間，可是她飄忽的樣子讓他忐忑不安。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她鼓起勇氣拒絕了。

    「為什麼？」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拒絕，他還以為在經過這次的獨處後，兩人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

    「我只是想要一段平凡的戀情，我要過平凡女子的生活。」

    「那是什麼？」

    「很俗氣！我要一個婚姻，哪伯粗茶淡飯、哪怕要同甘共苦，都心甘情願去面對。」而這是他無法給她的。

    「那我們就結婚啊！」他本來就有此打算，只是他怕嚇壞了她，才決定退而求其次。

    「我們結婚？」

    「是啊！」她敢嫁給別的男人，他一定會成了殺人犯，因為他會殺了那個娶她的男人。

    她苦笑地搖搖頭。「你別誤會我剛才的話，我沒有要你娶我的意思。」

    「是我想娶你！」他氣炸了。

    「我們回去吧！」她實在沒有精力再跟他耗下去了。她才不要這樣的婚姻，沒有愛的婚姻，又怎能長久？

    「好，我們回去！」他的應允不代表他的妥協，而是他知道用另一種方式讓她明白，他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

    「夫人，對不起，我找不到您要的那張畫。」

    沈曼妮充滿歉疚地看向三條櫻子，她萬萬沒料到自己竟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太辜負了三條櫻子對她的看重。

    「妮妮，你不必對我說抱歉。」三條櫻子安撫她道：「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那幅畫前些日子阿俊請人拿去表框了，他曾告訴過我，可是我老了，記性不好，才會麻煩你跑這一趟，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她還對她心存感激，如果不是她這次的安排，她也不會跟黑闇有獨處的機會，或許短暫，但是這將成為她永恆的美麗回憶。

    「妮妮，闇他有沒有對你表示過什麼？」這才是三條櫻子最關心的。

    沈曼妮不知如何啟齒。

    「難道他什麼也沒對你說？」三條櫻子忍不住暗罵起兒子的愚蠢，竟然白白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枉費她用心良苦。

    「夫人，我很感激您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沈曼妮試著轉移話題。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就留下來吧！」她不相信這段姻緣就此結束。

    「我還是應該離開，畢竟我替大家帶來太多困擾了，我不能再留下來。」

    她剛才獲知王士傑竟然在媒體上公開要告黑闇，甚至說了一些不實的謊言譭謗她和黑闇，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能留下來嗎？

    「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只好尊重你的選擇。」三條櫻子慈祥地看著她。「但是你願意坦白地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她點點頭。

    「你愛我的兒子嗎？」

    沈曼妮的臉脹紅起來，她萬萬沒料到三條櫻子會問得如此直接。

    她咬咬唇，在三條櫻子關愛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愛他，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他——不愛我。」

    「他不愛你？」三條櫻子難以置信地道：「你直一的這樣認為嗎？」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是的，我覺得他不愛我。」

    三條櫻子愛憐地看著她。「孩子，真是苦了你，我這個兒子就是這麼不懂表達自己，我贊成你的決定，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不過，如果他向你表示愛意，你千萬別拒絕，我向你保證，你若成為闇的妻子，你一定會得到聿福的，我等著你成為我的兒媳婦。」

    沈曼妮模著滾燙的臉。「夫人，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

    「下禮拜就是你的生日，我想把闇的那張畫像送給你，你覺得如何？」

    「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會收下的，因為我希望在離開他之後，不要再看到任何會令我想起他的東西。」

    她要學著遺忘，徹徹底底的遺忘。

    第七章

    黑闇果然不愛她！

    就連最後一面，他也不願意見她。

    送她離開的依然是黑俊，如同當初她來的時候一樣。

    「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她向黑俊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如果真要感謝我，就留下來當我的大嫂。」真是母子連心，不只說同樣的話！連說話的口氣也是一模一樣。

    「你就別再開玩笑了行不行？」黑闇將只是她的回憶．「我是很認真的，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你希望妮妮答應你什麼？」李珊珊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我希望她可以答應當我的大嫂。」黑俊的話讓沈曼妮羞得想挖地洞鑽。

    「耶！這個我也贊成！」李珊珊附議地。「大表嫂，叫起來還滿順口的耶！」

    「珊珊，你別鬧了！」沈曼妮扯扯李珊珊的手，示意她別再說了。

    「其實你不嫁我大表哥也是聰明之舉，跟他那種呆頭鵝結婚，豈有『性』福可言。」她一臉諂媚地。

    「噯，李珊珊！」黑俊抗議地叫道：「你到底是哪一國的？平時我大哥可是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胳臂往外彎？」

    「我這叫『識時務為俊傑』，我將去台灣拍廣告，在那兒我人生地不熟的，我當然要跟妮妮一國嘍！」

    此時黑俊才注意到她手上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