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董妮
𨪜𨪜「這鐵血騎士又是哪裡來的？」
𨪜𨪜「是聖宮主費盡千金網羅來的。」
𨪜𨪜「包括哪些人？」
𨪜𨪜「小人不知。」
𨪜𨪜「嗯？」匡雲南把眼一瞪。
𨪜𨪜香主磕頭如搗蒜。「大俠饒命，小人地位低微，連入石林迷宮的方法都下被告知了，又豈知鐵血騎士的身份？」
𨪜𨪜「那你們平時又是如何聯絡？」
𨪜𨪜「每回有事，小人就跑去通天塔，那裡養了十隻信鴿，小人利用信鴿將消息傳出去後，半個時辰內，自有回文下來。」
𨪜𨪜匡雲南默然閉上眼，思考著此番話的真偽。
𨪜𨪜氣氛倏然沉重，壓得五名黑衣人瑟瑟發抖，直如待宰羔羊。
𨪜𨪜半晌後，匡雲南睜開眼，雙目精光如電。
𨪜𨪜五名黑衣人大驚，紛紛下跪求饒。「大俠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請大俠饒命啊!」
𨪜𨪜匡雲南面無表情，匕首閃了五次，刺進五名黑衣人的丹田穴，瞬間毀了他們的武功。
𨪜𨪜五名黑衣人呆若木雞，對江湖中人而言，武功等於性命，如今被廢，他們活著還有何意義？
𨪜𨪜「放人。」匡雲南手一揮，走了。
𨪜𨪜「是。」凌摘星領命解繩去也。
𨪜𨪜魏泉生心驚膽戰地目送匡雲南背影消失，才悠悠地喘了口大氣。「這種問供法……一一言不合便殘人體膚、毀人武功，多麼狠毒的手段；匡雲南做來卻眉都不皺一下，可見他心性之冷酷。
𨪜𨪜「我這回該不會是引虎驅狼吧？」他深深地感到恐懼，逐了一個叛逆，卻招來一個煞星，屆時可該如何是好？
𨪜𨪜「啊!」大清早，一記尖叫劃破寧靜，震醒了睡夢正好的眾人。
𨪜𨪜匡雲南首先睜開眼，記得昨夜收拾完五名黑衣人後，他便另選了一問房獨眠，怎麼會有人在他房裡亂叫？
𨪜𨪜「誰？」他坐起身，瞧見魏芷瑕龜縮在床腳。
𨪜𨪜「你來我房間做什麼？」難道魏泉生連男女授受不親都沒敦她，真該打屁股。
𨪜𨪜「我……你……」她指指另一頭桌上的碗、再指指他。
𨪜𨪜他皺了下眉，聞到一股熟悉的藥香，是養生湯。「你給我送藥？」才辰時耶!她已將藥熬好，那她昨晚豈非迷藥藥性過後，便起身沒睡替他熬藥？
𨪜𨪜她點頭、又搖頭，指著他，眼眶發紅。
𨪜𨪜「怎回事？」他低頭瞧著自己，也沒多長出一隻手啊!她干嚇成這樣？
𨪜𨪜「這個……那個……」她指向他胸前幾點黑漬，上頭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像……血!
𨪜𨪜匡雲南瞄了一眼，敢情是他昨夜逼供香主，削其耳朵時下小心噴上的？
𨪜𨪜「大概是沾到髒東西了吧!」他不在意地拍了拍前襟，已乾涸的血塊剝落，剩下幾點小小的污痕。
𨪜𨪜「髒東西。」她像全身虛脫似地坐倒在地。
𨪜𨪜對他而言，血確是髒東西，因此他也沒多加解釋，逕自下了床，走過去拿碗藥。
𨪜𨪜適時，她長長地喟了口氣。「幸好不是血。」她很討厭那玩意兒，噁心死了。
𨪜𨪜匡雲南正在喝藥，聞言眉心一蹙。怎麼？難下成她怕血？「你……」他才想問個清楚。
𨪜𨪜魏芷瑕已一箭步蹦過來，搶口問道:「匡大哥，昨夜那五名黑衣人呢？」
𨪜𨪜「放走了。」他喝完藥，她隨即送上一方巾帕供他拭嘴。
𨪜𨪜「我熬得對下對？凌大哥敦了我幾次，但我一直記下住放藥的順序，不過我有寫下來，每次熬藥的時候我都有拿出來對照喔!」那一臉的天真，誰能懷疑她的真誠？
𨪜𨪜「你熬得很好。」匡雲南也樂得贊上一句，貪看她單純無偽的燦笑。「不過出門在外，多所不便，你也不必每天徹夜熬藥。」
𨪜𨪜「可是你有吃藥身體就會比較好啊!」她喜歡他健康的樣子，蒼白的臉色令她不安。
𨪜𨪜「我隨身帶有補身丹，下舒服的時候，我自會服藥。」他不想她太累。
𨪜𨪜她卻誤會了他嫌她多事。「匡大哥，你下喜歡我服侍你嗎？」
𨪜𨪜「你下必如此辛勞。」
𨪜𨪜「但我想做啊!」
𨪜𨪜「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幾夜下眠。」
𨪜𨪜「那我每天幫你運功調息。」
𨪜𨪜他幾時嘗過這般深情守護，當下心頭溢滿溫暖。
𨪜𨪜「也罷，你愛熬藥就熬藥吧!不過要記得找時間休息。」就算她忘了，他也會牢記叮嚀。
𨪜𨪜「是!」她學凌摘星對他躬身行禮，淘氣的俏模樣讓他又興起一陣愛憐。
𨪜𨪜「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在這裡休息一下吧!要上路時我自會叫你。」他指著床鋪說。
𨪜𨪜她立刻跳上剛才他睡的床，餘溫猶存，還有他的味道，直教人心神俱醉。
𨪜𨪜「匡大哥，你的味道真好聞。」她呢喃，在他的氣味包圍下，安穩地睡了，沒瞧見他在聞言後，一股稀罕的紅潮沿著頸項直上峻顏。
𨪜𨪜他搖頭，著衣外出，踏出門外，唇邊暖笑倏冶。「看夠了還不快去準備早點？」
𨪜𨪜話聲才落，兩條人影跌跌撞撞地衝了出來，可不正是凌摘星與魏泉生。「咱們這就去。」不受寵就得認命，否則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𨪜𨪜匡雲南冶哼一聲，再回望房門，眼底一股憐惜流竄。「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他也迷惘了。
𨪜𨪜通天塔，塔通天!
𨪜𨪜說的並非高塔本身的雄偉壯闊，而是要過此塔，非有通天本領不可。
𨪜𨪜通天塔塔高三層，全體由生鐵鑄成，只留大門一扇，沒有窗戶，每層樓中各有通氣孔四個，加上靈霄十衛把守，說它危險一如龍潭虎穴亦不為過。
𨪜𨪜魏氏一族攻打它十年，其中也曾收買武林中的頂尖高手數十人相助，但通天塔迄今猶屹立下搖，而魏氏一族已被逼得避入雪峰，不敢再輕言挑釁。
𨪜𨪜「靈霄宮曾放話，即便千軍萬馬來攻，亦休想撼動通天塔分毫。」魏泉生這番話無非是想提高自己的能耐，表示他並非無能攻下通天塔，而是對方太強了。
𨪜𨪜但匡雲南只是冶冶一笑。「我至少有十個法子可以攻下通天塔。」
𨪜𨪜「願聞二皇子高見。」魏泉生態度雖恭謹，語氣卻隱藏下服。如果通天塔這麼好攻，他也不會落魄至此了，匡雲南可謂他最後的希望，他再不成，他大概只得絕望了。
𨪜𨪜匡雲南也不理他，逕自喊道：「煤油呢？」
𨪜𨪜「在這裡。」魏芷瑕跳出來，她背上共背了兩桶重達百斤的煤油。
𨪜𨪜「什麼女人？力氣大成這樣？」重傷未癒的凌摘星在一旁嘀嘀咕咕。
𨪜𨪜匡雲南睇他一眼。「魏姑娘，麻煩你把一桶煤油交給凌摘星。」
𨪜𨪜「主子!」凌摘星唉叫。「我的傷還沒好呢!」
𨪜𨪜「你一個大男人連桶五十斤重的煤油也扛不起嗎？」
𨪜𨪜「我……」敢情匡雲南是在替魏芷瑕出氣？凌摘星好哀怨。服侍多年的侍從竟比不上一名認識下過數日的傻妞兒，唉，天理何在？
𨪜𨪜「快背。」匡雲南沉一聲，也扛起一桶煤油。「待會兒我數一、二、三，你我一前一後，同時將煤油砸在通天塔上，然後有多遠，你立刻退多遠。」
𨪜𨪜原來這任務需要好輕功配合啊!難怪非他不可，凌摘星也只得認命。
𨪜𨪜「是，主子。」他彎腰背起煤油。
𨪜𨪜「起!」匡雲南身如火炮、直衝天際。
𨪜𨪜不約而同地，凌摘星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一道幻影，掠向通天塔。
𨪜𨪜「雲梯縱、鬼幻影。」魏泉生驚喊，想下到這兩主僕輕功如此絕妙，確有囂張的本錢:突然，他對今日這一役再生三成信心。
𨪜𨪜「一、二、三。」當匡雲南聲落下，他和凌摘星背上的煤油已不分先後地砸中通天塔，同時，他再點燃火折子扔下，轟地一聲巨響，火上加油，生鐵所鑄的通天塔隨即陷入一片火海中。
𨪜𨪜匡雲南因為要點火，遲了一步撤退，險些被捲進烈火裡。
𨪜𨪜「匡大哥!」魏芷瑕身化流星，急掠過去，抱住匡雲南，再飛回來。
𨪜𨪜「笨蛋!」匡雲南怒，因為魏芷瑕為了救他，竟不惜以身代受火焚;她的衣擺、袖子都著火了。
𨪜𨪜他急忙抱著她在地上翻滾，連滾了數圈，才將衣上的火星給打滅。
𨪜𨪜「主子。」適時，凌摘星也趕回來了，手忙腳亂扶起兩人。「你還好吧？」匡雲南若有個三長兩短，沒人給他奪魂丹的解藥，他就死定了。
𨪜𨪜匡雲南擺手，邊咳邊檢查魏芷瑕，確定她無礙後，才鬆下一口氣。「沒事。」若非凌摘星傷勢未癒，他也不必攬下點火的工作；幸好沒事，否則就應了那句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𨪜𨪜魏芷瑕關心地直拍他的背，為他順氣。「匡大哥……」他咳得俊臉青白的模樣讓她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