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季柔
這可提醒了她。「那……那你先別讓他知道我回台灣,不就結了?」
「這樣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是喱,她怎麼忘了,要是將她送回家,段磊可就完成任務,能來個「銀貨兩訖」,還有什麼好處更甚?
「好處喔?這……我一時還想不到,可是……至少你也需要幫手。」
「我會帶著幟月,有她就夠了。」
「那……不差多我一個啊,你放心,食宿所有費用我會補貼你的,不會讓你吃虧的。」重叟無欺,她一向可公道的呢!
「那你能幫什麼忙?煮飯?洗衣?跑腿?打雜?」隨著他列舉的項目,她的瞳孔愈撐愈大。
深吸了口氣,她豁出去了,「好!」
段磊倒愣住了。這嬌貴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敢一口應好?「你確定自己做得來?」
「我當然做得來!」
對著若有所思的他,她開始央求:「我們就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再一起對付那個濱崎,等事情都解決了,我再回去也不遲,反正我的人是已經回台灣,你不用怕我哥這筆賺不到啊!」
他怕的不是這個,而是——
「好吧。」這是種讓他無法對自己交代的「妥協」態度。:「但是,你要——」
「我知道,全部聽你的!」她開心的綻放笑靨,忘形的扯住他;「我就知道……」知道他最後一定會聽她的!迎著他疑惑的眼,她很識相的自動省略下文。
不說不說,呵呵,給他保留一點面子,反正她要的是結果。
步姿這才發現,能夠牽動他的心思、影響他的意願,那種感覺竟是這般……樂陶陶!?
她喜歡,喜歡看他沒轍的表情、喜歡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喜歡和他一起吵翻天的感覺……該死,她的「喜歡」是不是太多了?
他突然開口道:「看你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瓔子會移情別戀?」
「這個喔……」她咬著唇瓣,幽幽的望了他,大大的歎了口氣,「真的那樣於也勉強不來,如果她真的和吉野情投意合,那就……算了。」
「算了?」
「是啊,不是說天涯何處無芳草的?再說……」她溜著亮晶晶的美眸,意圖暖昧的問:「幟月也會一起到台灣吧?」
段磊瞠目。死性不改!「需要幫忙嗎?」
她囂張的啐道:「遜!」
黑扛再度自段磊頭頂布掛。
現在是怎麼了?她在「嗆聲」嗎?跟他一較風流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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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
坐落在市郊的一幢老[日磚造小屋,門庭前積厚的落葉被踩得嗶剝作響,那道木門一推開,絲縷陽光射穿漫舞的塵煙,讓幾個人同時捂著口鼻。
「這……」步姿捏著鼻子,「你們該不是打算這兒落腳吧?」
據段磊說,這是幟月在台灣的老家。
「看來,她還是沒回來……」官幟月逕自跨人,抹著傢俱上厚厚的塵埃,歎道。
「她?是誰?」
幟月簡單回答步姿:「是我老媽。」
「你龍媽住這兒嗎?那她上哪兒了?」這房子明明已經荒廢許久啊!
「誰知道呢?」幟月的歎息更大聲了,「只要別再搞出人命就行了……」
啊?愈聽愈迷糊的步姿,沒有機會開口,一把掃把已經遞向她面前。
「還愣著?快幹活吧!」段磊開口下達命令。
幹活?愣愣的步姿,接著手裡又多了抹布、拖把、水桶……「你是說要我……整理這房子?」
他點點頭,拍拍她的肩,「你說過自己做得來的,不是嗎?當然,如果你後悔了,隨時可以回安家去,反正離這兒很近。」
步姿抬頭瞪著他——
上帝一定搞錯了,否則那惡毒的心腸,怎麼能夠冠上那張絕世的俊容呢?
「可是,我不覺得我們一定得住這兒啊!再說幟月她老媽又不在——」
「住這兒有什麼不好的?·段磊搶著幟月回答前,說:「只要整理一下,這房子還是可以住得很舒適的,尤其是前庭籐架那地方最好,這夜裡點盞燈,擺壺好茶,還能聊心事、觀星斗的,是件多浪漫的事。」
不過這個浪漫之前,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整理就整理,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步姿手裡的掃把開始大力揮著……
咳咳咳……
「輕點輕點……你跟掃把有仇呀?」
「掃把成了粉撲嗎?使點力才掃得乾淨啊,你到底有沒有拿過掃把?」
「沒有!」士可忍孰不可忍也!步姿一吼,手裡的掃把也跟著塞到他手裡,「有勞你先示範一下。」
幟月在一旁提心吊膽。看來這掃把的下場岌岌可危。
段磊握著掃把,冷冷道:「你可以走,不必這麼勉強自己。」
他是想趕她走?
步姿抹了把黑臉,吸了吸鼻子,「我沒有勉強自己,我也不認為這是活受罪,只要你不要再故意刁難我!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我不會讓你有後悔的機會,我不會走的!」
「你——」一時語窒的段磊,聽見幟月那頭的竊笑聲,臉色更是緊繃,「那好,既然你這麼有決心,一定可以有很好的表現,我想在我們回來之前,這間房子會整理好的。」
我們?步姿回神過來,發現段磊正要拉著幟月外出,說要去補充一些日用品。
「不,你去就好,我還是留下來幫步姿整理。」幟月搖頭。
「還是女人懂得疼惜女人。」只差沒歡呼的步姿走向段磊,朝手拿抹布已經動手擦拭的幟月方向努努嘴,對他偷偷扮了個鬼臉。
段磊抿抿嘴,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快速離去。
他一走,步姿忍不住碎碎念起來:「真沒看過這麼摳的男人,連飯店這點錢也省,月兒……呃,我跟著叫你月兒,可以嗎?」
「當然可以。」幟月停下動作,轉身對著步姿蠕著唇瓣,一番躊躇之後才道:「其實段磊不是怕花錢,會選擇住這兒,除了任務方面的考量之外,另方面是為了我……因為他想幫我逮住我那個老媽,否則我們隨便找家飯店住下來,就不必害得你跟著累。」
走往神桌處,幟月捧著一力神主牌擦拭、嘀咕:「就因為我老爸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她這時候是該回來的……」
步姿愣了半響,雖然她無法理解怎麼去「逮」一個母親,不過單瞅一眼幟月手裡的神主牌,她手裡的掃把揮得可勤快了。
「不累不累,我覺得住這兒很好啊,飯店哪有比自個兒家好,更何況咱們這次的行動,就是要保持高度機密,不是嗎?住的地方當然是愈單純愈好。來,咱們一起來!等你老媽回來,給她一個最漂亮的家!」
洗刷刷、洗刷刷,步姿挽起袖子,白嫩嫩的小手開始賣力往污垢裡栽去。
「你……」望著那道嬌貴的身影忙得不可開交,幟月感覺鼻腔一陣澀意。
「耶,你不可以偷懶喔!」掉頭擠眉弄眼的步姿,手邊的動作還是慢了下來,輕歎道:「看你這樣子,會害我想念我老娘的……不過還好,我老爸的忌日還早。我想搞不好他們在地底下也認識,正在喝兩杯呢!」
幟月唇漾開一笑。
很溫暖的笑容。這樣的笑容,一直持續到段磊回采。
還沒進門,他就聽見兩個女人的嬉笑聲。
「步姿,不要啦……你很討厭喔!」
「誰叫你剛才敢笑我的?那是我的秘密耶!」
「我不敢了嘛,好啦,我不笑……」幟月討饒。
「不只不能笑,更不許說,尤其是對那個豬頭……啊!」步姿一不小心撞上了踩進門檻的段磊。
他接住懷裡灰頭土臉的步姿,有點兒艱澀的開口問了:「呃,什麼秘密、豬頭的?」
幟月捏著抹布早已閃一邊去,倒是步姿輕輕揮卻他的支撐,眉梢一揚,「這秘密就是……不能跟豬頭說!」
「哈哈哈……」兩個女人又笑了一團。
這麼開心?
段磊皺了眉。這……不會吧?幟月一開始明明就很擔心被人覬覦的。他無法想像這麼短的時間內,安步姿居然已經化解幟月的心防,甚至是擄掠芳心?
這還得了?她把妹妹的功夫如此了得,這豈不是……要造反了?他開始很認真的後悔帶著這個可能隨時會搶奪採花「地盤」的女人!
「我現在也開始有個秘密了。」他抿著嘴,大搖大擺的行經兩個女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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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微風徐徐的午後,令人感覺舒暢偃意,只除了客廳裡的那一幕火辣辣的裸女圖,就那樣子在兩個女人間傳遞。
「哇,不行了,別看了,怎麼比啊?我不行的……」
「誰說的?這張,還有那張,你再看看喔,她們都有一個待色,就是咪咪夠看頭,但卻破壞了整體線條,我嫌她們不夠柔,就是表達不出來那種女性的感覺……所以,我說只有你才是最好的……」
在他面前哄女人?步姿對幟月的大力讚揚,讓正在檢查裝備的段磊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