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探龍舟

第13頁 文 / 丹菁

    龍顓予瞪大眼。「你在胡說什麼?你知不知羞啊?一個姑娘家居然主動跟男子求婚?」她大膽得令他難以置信!

    「我當然知羞,要不我怎會靠在你的胸膛上頭,硬是不敢抬眼?」她反問。

    倘若不是因為他的漠視,她又何須出此下策?對她凶一點倒還無妨,就怕他淡漠得什麼都不說,整個人冷冷地沒有半點溫情。

    「我要睡了,你出去。」他按住她的肩,慢慢將她推開。

    該死的女人,她根本是特地來引誘他的……惑魂的香氣在他的鼻間流竄著,溫軟的身軀正肆無忌憚地窩在他的懷裡,情慾自心底不斷地流滲至週身-激撞著他殘存的理智。

    「不要!」鳳舞陽執拗道。

    她可是來獻身、來誘惑他的,未達目的,她怎能走?

    「你可知道你若是不走,會付出什麼代價?」他低嘎地說著,感覺情慾幾乎扎痛了他的胸口。

    「知道……」她羞澀地任由他原本要拉開的手,轉而緊緊地擁著她。「我等著你來證實我的清占口呢,我知道我……」話未完,她的唇已讓他封住。

    「少爺……」她又怕又羞地低吟著。

    原來男女情愛便是這麼著……

    「別說話!」他粗哽地道,瞬即將她抱起,讓她坐在床榻上頭,大手拉扯著她繁複的繩結。「該死的衣裳……」

    他不該碰她的,畢竟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他知道,他心裡有數,然而有些時候、有些事不是自個兒拿得準的;她溫順地任由他予取於求,而迷人心魂的清香更是攪得他心頭發痛。

    「少爺,這個是……」她用戰慄不已的手自己解著衣衫。「是這麼解的……」

    龍顓予粗喘著氣,飽含情慾的裡。眸直瞅著她的羞赧,胸口的慾念仿若蟻噬般地要他如何做到美人在抱而自持不動?要他如何接受自個兒在這一瞬間明白根本沒厭惡過她?

    倘若真是厭惡她曾對龍騰洋行的所作所為,他又豈會將她帶回府中為奴,卻只是編派給她一些可有可無的差使?與其要說是厭惡,倒不如說他是驚詫身為女子的她竟有如此了得的聰明才智可在商場上縱橫;換句話說,他多多少少是有那麼一丁點的欣賞她,是不?

    真是如此?唉!連他自個兒都搞不清了,腦袋裡一片雜亂,眼裡只瞧得見她妖嬈惑魂的美態,只感覺得到燒灼得難受的慾念……

    「顓予兄!」

    門外傳來鄔景良的叫喚聲,他倏地驚醒!

    「何事?」龍顓予粗哽而痛苦地吼著。

    「鳳姑娘不見了。」

    「她不見了與你何干?」他火大地吼著,「你又怎會知道她不見了?」

    都什麼時辰了,他為何會知道她不在房裡?難不成他是去尋她了?三更半夜他找她是要做什麼?

    「呃……那個,我只是路過,瞧見她不在房裡……當然,她不在是不關我的事,但我有事要跟你談,你能先出來嗎?」鄔景良聲量放小,說得極為可憐,又好像有點委屈。「還是我進去同你談?」

    「不准進來!」龍顓予恨恨地吼著,緊咬住牙盯著身下人兒含醉的水眸,迅速將她的衣衫拉好,轉頭離開。

    他覺得鬆了一口氣,但卻又覺得莫名失落……

    第八章

    錨收帆張,船隻緩緩離岸,乘風往南行駛。

    風是由北往南吹,風勢極強,吹得張揚的帆彎成斜月狀,承載著疾馳的風,飛快地往南去。

    雖是已卸下了貨物,然而船上尚有許多活兒讓船工和夥計們忙得焦頭爛額,唯有鳳舞陽像是沒事人兒一般,靠在欄杆邊娣著破開的江浪,無心理睬在她身後來回走動,打著赤膊的船工。

    他們古銅色的結實胸膛在艷陽底下特刖好看,她連瞟都沒瞟\眼-然而粉瞼卻是紅通通的,不是艷陽,而是暇想。

    好羞人……

    然而她卻是一點都不討厭…難道她真如他所說的,是個不知恥的淫婦?倘若不是遇上他,她可真不知道口口個兒會是這樣的人呢,

    唉,真是好羞啊!她無臉見人了。

    「鳳姑娘,你讓讓,我要收你腳底下的麻繩。」

    鳳舞陽冷睇他一眼,微惱地移開腳。

    「掃興。」她自個兒沉溺在昨晚的美夢裡也不成?礙著他的眼了?

    往前走了兩步,她發覺甲板上頭有不少船工忙著,人人皆打著赤膊,唯獨不見他的蹤影。難不成他還在避她?

    該避的人是她吧……不過,由於昨晚的事還教她懸在心上,她實是羞得不敢見他,遂壓根兒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避誰。

    「喂,這位小哥,少爺在哪兒?」她問著從身旁走過的船工。

    「少爺?」他指了指後頭。「在船尾那裡呢,」

    她伸頭探去,卻沒見著人,輕點著頭道謝,腳還沒踩開,突感甲板上頭一陣搖晃,她沒站穩腳步的身子硬生生跌下,不偏不倚地倒在方才好心指她方向的船工身上。

    「哎唷!」

    「鳳姑娘,你沒事吧?」船工被她撞倒之後又摔到甲板上,痛得齜牙咧嘴的卻不敢說,甚至連她撲倒在自個兒身上,也沒膽子推開她。

    「沒事……」能有什麼事?不就是疼?

    咦?在她身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有股騷味兒?

    鳳舞陽用手捂著撞疼的鼻子,不解地斂眼瞅向身下的東西……啊?原來是小哥呀,身軀硬得她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她還以為自個兒是撞上了甲板哩!

    這小哥的胸膛是挺硬的,也挺好看的,但就是不對她的喜好,而且還有一股汗味兒……和龍顓予的氣皂截然不同,躺起來的感覺也不同,觸覺更是大不相同…

    「啊?」鳳舞陽一楞,才發覺自個兒的手正在他的胸膛上頭肆無忌憚、幾近淫放地摸著。「真是對不住,我在想事情,嘿嘿……」

    她笑得有點尷尬,忙收回手,才要爬起身,身後竟有隻手臂強而有力地將她撈起,她原要低斥,然而一嗅聞到熟悉的氣味,連忙回頭,驚見他怒容滿面,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往艙房走去。

    一進艙房,他火大地將她拋上床,怒目瞪視著她。

    鳳舞陽被摔得有點頭昏眼花,狼狽地掙扎爬起,不解地睇著他。

    他不是在避她嗎?如今非但不避她,甚至還抱著她進艙房……他可知道這麼一來,他就避不了嫌了?

    方才甲阪上有耶麼多人、有耶麼多雙狠都親見他抱著她進艙房……倘若她真要賴他,光是這一個動作,他便脫不了干係了。

    只是他好似動怒了,為何?

    「你方才在做什麼?」龍顓予緊咬住牙,隱忍快要決堤的怒火。

    瞧瞧她方才在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撲在一個上身赤裸的男子身上,甚至還上下其手….:她到底在想什麼?

    真是個天生蕩婦!

    昨天晚上才挑誘過他,如今居然又當著他的面勾引船工,她究竟是什麼意思?虧她說得出滿嘴的情愛!

    「我做了什麼?」鳳舞陽」頭霧水。

    方才船顛了一下,害她沒站穩腳步,以至於撞在一位小哥身上,撞得鼻子好疼啊!他不先問她怎麼了,反倒是問她在做什麼。

    「你會不知道自個兒方才在做什麼?要不要我去喚那位船工過來,讓他告訴你,你方才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要地怎能忍受她這個放浪而不知羞恥的性子?這種女子怎能成為龍騰洋行的當家主母?她夠格嗎?憑他對她突來的自覺,她便打算吃定他了不成?

    「我……」她恍然大悟,隨即乾笑著。「我撞在他身上了,想要爬起身,所以我的手不小心碰上了他的胸膛……」

    她哪會知道自個兒心底想著的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作了?

    不過是想知道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同罷了,她該是不會做得太明顯啊!

    「那是不小心嗎?」龍顓於戲請地道,「不小心的話,你那一雙手會在他的胸膛上頭磨蹭個沒完沒了?」

    當他的眼睛是瞎了?近在眼前,他會看錯她嗎?

    他明明瞧見她的手在那船工身上又是摸、又是捏的,她會不知道她這一個舉動是多麼地挑動男人的情慾?

    而該死的是,他居然在意得很,

    喉頭上一陣燒辣,燒紅了向來沉穩不變的眼,逼得他這一股怒火不吐不快。鳳舞陽眨了眨眼,直瞅著他好半晌之後,突道:「你該不會是吃味了?」

    挺像是這麼一回事的,但他會嗎?

    他真的會因為她這麼一個無知的舉動而大動肝火,而一切只因為他在乎她?他開始會在乎她了嗎?

    「見鬼的!誰會吃味?」龍顓予惱羞成怒地低吼,瞬即壓上她纖弱的身子,瞇起黑眸質問著:「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因為你這一個愚蠢的舉止而吃味?你說、你說啊!」

    混帳!她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地揣度他的心思?又憑什麼猜得這般準確,讓他向來自製的性子在這當頭竟全變了樣?

    該死,難道他表現得真的有這般明顯嗎?他的神情在不知不覺中背叛了他亟欲隱瞞的心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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