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琦緣
「呵!謝啦,大哥!」她眉開眼笑,「對了!我和儀嫻還沒吃晚飯呢!」
「你們人在哪?我去接你們一起吃飯。」他問。
***
順利接到兩人後,他略加觀察了下,笑盈盈的儀嫻臉上並無不悅之色,反而帶有一絲同情的眼光。
一上車,刁鑽古怪的顏行歌便嚷嚷著要詳加檢查。
「看看有沒有女人的絲襪啦、口紅印、香水味、耳環啦、髮絲啦……」顏行歌一張嘴念個不停。
「小妹,我改變口味了,現在交往的是光頭女人。」顏行雍沒好氣的打斷么妹的滔滔不絕。
儀嫻噗哧一笑。
那是一則笑話,有一個多疑善妒的女人,一天到晚懷疑老公在外偷腥,不停檢查老公的瑣事,一無所獲後,突然悲從中來,「天哪!你現在連光頭女人都肯要了!」
「奇怪了!女孩子家這麼目無遮攔,到底是認哪學的?」他反擊道,敲了顏行歌的額頭一記。
「嚇!你作賊心虛啊?」顏行歌生疼的掩住自己額頭,轉而慫恿好友,「你看!他一定有問題!」
「小鬼!我跟你有仇啊?」顏行雍咬牙切齒。
他轉頭望著儀嫻,可憐兮兮地問:「儀嫻,你不會真的相信她的鬼話吧?」
「這個嘛……」儀嫻側頭故作思考狀,巧倩兮的明眸中有著一絲淘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明知道行歌硬拗蠻纏的目的是在敲竹槓,她哪好意思再攪和在一起?更何況,她的性情也從來不是那種要求男朋友得隨call隨到的驕蠻女,她不願妨礙男人在事業上的衝刺。
「幸好!」儀嫻的話讓他彷彿吃了顆定心丸,同時不忘損自己的么妹一句,「儀嫻,你可千萬不要被行歌帶壞了。」
這算什麼呀!
顏行歌抗議道:「你們真的是『新娘娶進門,媒人扔過牆』呀!」
顏行雍的視線與但笑不語的儀嫻相互交纏,伊人的雙眸柔似水,澄淨而無疑。
「別鬧你大哥了,決定要去哪吃飯才是重點吧?」她對顏行歌說。
儀嫻的善體人意,讓顏行雍的胸口充斥某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有些悸動、有絲心虛,他不由放柔了聲音,「想吃什麼?」
「我沒意見,讓行歌決定就好。」她答。
這個答案讓顏行歌滿意,「麻辣鍋。」
「太……刺激了吧?」他不禁呻吟。
***
有人說,愛人是痛苦,被愛是幸福。
關於愛情,儀嫻只是初識愛情滋味的生手,只能稍稍領略後半句的含意。
顏行雍所給予她的疼愛、寵溺、呵護,在在讓她感受到幸福,他的眸光就像春日的陽光照拂,在他的注視中她就像朵含苞的花蕊,逐漸綻開,變得美麗而神秘。
男性的戀慕目光,喚醒了女性的自覺。
於是,少女的青澀被小女人的嬌媚所取代。
是因為如此,所以眾人皆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吧?儀嫻想道。
只是她苦思無解,被愛是幸福,但為什麼愛人是痛苦呢?
在「被愛」與「愛人」兩種施與受的情感中,她只覺得快樂與滿足。
顏氏夫婦和藹可親,早把自己當未來的媳婦看待,顏家的三個姐妹對她的好就更不用說了。
至於顏行雍那群死黨好友則常常是小嫂子長小嫂子短的,捉弄得她面紅耳赤。
不消說,這一定是當事人所授意的。
秋去冬來,在季節的遞增中,傾心相戀的儀嫻一點一滴地進入他的生活中。
相戀一年多,她更加瞭解他的性情,他在圓滑世故、溫柔體貼中隱藏著大男人主義的霸道。
表面上,他是個有求必應的男友,任她予取予求,可是在某些細節上就會顯出他的大男人心態。
例如,他反對她學開車,理由是為了她的安全。
「你想想看,現在的治安糟糕、交通一團亂,我怎麼放心讓你開車?別說是你,就連行歌也是一樣。」他說,「你看報紙上的社會新聞……」
一番侗喝之下,他又柔聲哄慰,「你已經有我這個隨Call隨到的司機了,幹麼還需要學開車呢?」
顏行雍將車子停在山壁樹蔭之下,努力遊說她打消念頭。
儀嫻抗議道:「那行詩姐就自己開車!」
「她不一樣!」他專制地駁回,「行詩獨立自主慣了,而且她沒有男朋友。」
「人家也想獨立自主……」她說。
他打斷了她的話,「沒有那個必要。」
「你……」她睜大了雙眸,氣惱得罵他,「Youaremalechauvinistpig。」
被罵沙豬的顏行雍不以為忤,反而笑著摟住她的腰,「啊!被你發現了我的重大缺點。」
「厚臉皮!」氣歸氣,她終究還是在他的逗弄下轉嗔為喜。
「我寧願做一個真正的大男人,也不願做一個虛有其表的大男人。」他如此這般道。
「男人還有分真假嗎?」
「當然有,有一種男人在外膽小如鼠沒有半點擔當,回到家裡卻是皇帝老爺。毆妻罵兒地逞威風,還沾沾自喜為大男人行徑。」他笑說:「真正的大男人是愛護婦孺,有責任感、榮譽心的。」
在他自負自信的口吻中,她忍不住笑了。
「是喲!大男人,你還漏了一項。」儀嫻好心的提醒她。
「哪一項?」他感興趣地問。
「就是付錢要慷慨啊!絕不讓女方請客。」
她調侃他的另一項大男人行為。
「好哇!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越過駕駛座,一把握住她的腰肢,目光變得詭譎,「看我怎麼治你!」
戲弄的輕吻像雨點般落下,讓她發出輕笑,「不……好癢呵……哈!」
她扭動著嬌軀,想避開這項甜蜜的懲罰。
「住手啦!呀!」她以手掌推擋顏行雍的偷襲。
不動還好,這一掙扎反倒更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渾圓柔軟的雙峰就貼在他的胸膛,戲耍的笑語戛然而止。
車子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詭異。
戲弄似的輕吻逐漸加深,落在儀嫻的唇上輾轉吸吮。
四唇相接,兩人汲取對方的女性芬芳和男性氣息,體溫相乘的熱度,讓他們情迷意亂,車內成了一個小小天地。
纏綿的親吻令兩人幾乎透不過氣來,車內悠揚的音樂聲像是一張溫柔的毯子,包裹住兩人。
那種不屬於脂粉氣味的少女幽香,就像足以燎原的星火般,在他的體內爆發,原本緊閉雙眼的她輕呼出聲,睜開迷濛的星眸,表情是不知所措的脆弱。
「別……」她張口欲言,微啟的芳唇又被貪得無厭的舌侵入,思緒又被洶湧而上的情慾狂潮反吞沒。
暈眩的快感讓儀嫻身似浮雲,茫然地任他擺佈。
相濡以沫的戀人所發出的低聲微喘,是天底下最美妙的樂章。
一陣呼囂而過的喇叭聲喚回了顏行雍的理智,硬生生地停住了放肆的挑逗之舉。
「噢,老天!」他發出挫敗的呻吟,不敢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差點就這麼輕易地被瓦解。
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啊!
清醒過來的儀嫻羞愧地掩住已略顯腫脹的雙唇,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平息紛亂的情緒。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深感挫折的顏行雍脫口而出,「儀嫻,嫁給我吧!否則難保我不會做出越軌的舉動。」
為了一時的激情、貪歡而結婚……
「你認為值得嗎?」臉色微紅的儀嫻遲疑問道。
「為了你,我心甘情願做婚姻的囚犯,失去自由!」雖然帶有玩笑意味,可是他的口氣卻是十分認真。
她知道,因為尊重她的緣故,他一直很忍耐地在關鍵時刻懸崖勒馬。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開口求婚。
有絲嬌羞喜悅的她側首思索,「嗯……你還是保留你的自由好了,我還不想做婚姻的獄卒。」
「你呀……」莫可奈何的他歎氣道:「愈來愈淘氣了!」
可是,卻也讓他愈陷愈深,只想將她永遠的珍藏起來。
第七章
過了二十二歲生日的儀嫻,已經快升大四了,這兩年來,她的學業、情感皆順遂如意。
春風得意芙蓉面,結果是招引了幾隻不具威脅性的蜜蜂蝴蝶,讓顏行雍小小地吃了幾滴飛醋。
在這半年,他又向她求了兩次婚。
有了些許外來刺激,生活多點小插曲,反而讓他們的戀愛更加甜蜜。
大四上學期開學沒多久,儀嫻便發現到家裡的氣氛有些異樣。
父親三天兩頭不在家,而繼母余麗雪的臉色是凝重疲憊的,常常望著自己欲言又止。
心裡狐疑的儀嫻原本以為是正值叛逆期的弟弟彥博給繼母氣受,後來卻發覺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隱隱約約,似乎有某種風暴正在醞釀當中。
在一天放學的午後,顏行雍偷空和儀嫻吃過午餐,送她返家時,隱藏在緊繃氣氛下的真相終於爆發了。
傭人們躲在不顯眼的角落裡,屏息看著客廳裡所發生的一陣混亂。
年老的唐夫人以難得一見的厲怨聲斥責唐錦隆,「你這不肖子!你……你怎麼對得起唐家的列祖列宗?怎麼對得起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