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獅的寵兒

第8頁 文 / 齊晏

    這種委婉的拒絕方式很高明,Amy當然聽得出石玄朗的言下之意,不得不知難而退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希望下次有機會再合作。」Amy苦澀地笑了笑,已經對勾引石玄朗絕望了,所以也懶得再裝嬌媚。

    「大家走吧!」她跟著所有的工作人員魚貫離去,經過詩詩面前時,拍了拍她的肩,客套地說:「詩詩,今天你也夠辛苦了,節目會安排在下星期三晚上十點播出,要記得看喔,下回來台北可以到電視台找我,我招待你啊!」

    「好,謝謝。」詩詩眼睛一亮,哇,好興奮,出現在電視上的自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我勸你還是別看得好,免得在電視上看見自己手足無措的蠢樣子會羞慚到腦充血。」一剩下他們兩個人,石玄朗立刻卸下溫柔紳士的假面具,語帶諷刺地嘲笑她。

    不必等到那個時候,詩詩現在就已經快被他氣得腦充血了。

    「你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剛剛還風度翩翩的和Amy說話,現在馬上變成一隻陰險的狐狸,好毒喔你這個人。」她伸指戳著他的胸膛怒罵。

    「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值得我讚美的。」他輕哼一聲。

    「就算我沒有什麼優點值得你讚美,可是用得著這麼不遺餘力打擊我嗎?」她仰頭怒視他英俊迫人的臉孔。

    石玄朗聳了聳眉,氣定神閒地走到先前開會時,詩詩所使用的筆記型電腦前,綻出慵懶的笑,輕輕說:「我們就來看看你今天的成果如何好了。」

    詩詩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見石玄朗低聲念出她的「會議記錄」

    「於我紐約加一發生超筆盛均成功執著試妥企劃……」他念到這裡,不可思議地抬頭瞟了她一眼,故作吃驚地說:「這是哪一國的文字,我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這ど艱巨的語言,要全盤瞭解你的才能還真不容易呢!」

    詩詩瞬間脹紅了臉,真想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根本就不會做什麼會議記錄,是你自己不聽的,你只好自認倒霉了,這就叫自食惡果。」她橫了他一眼,乾脆用上耍賴這一招。

    「自食惡果——」石玄朗哼笑兩聲。「別以為你一點責任都沒有。」

    「我要負什麼責任?」她瞪大眼睛。

    「你以為在我身邊『學習』是一種好玩的遊戲嗎?」他環胸,俊眸危險地瞇起,犀利地注視著她。「你可以不必對我負責任,但是你對自己的人生難道用不著負責任嗎?」

    她愣住,臉上的神色有錯愕也有羞愧。

    「你也逃不了要吃這顆惡果的命運,現在立刻過來補做這份會議記錄!」他冷冷地撂下話來。

    「可是……我根本什麼都記不得了……」她垂下頭,囁囁嚅嚅地說,此刻的她簡直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驚慌無助。

    石玄朗盯著她半晌,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控制室。

    「馬上把第二會議室一點到三點的監視錄影帶調過來給我。」他掛上電話,修長的身子躺進又大又舒適的皮椅中,支著下顎斜瞅著她。

    詩詩端坐在筆記型電腦前,窘迫地不敢吭氣,感覺背後的視線像一道X光,將她透視得一清二楚。

    錄影帶果然用最快的速度送來了。

    「隨便你用任何一種倒帶、停格的方法,只要把每個人報告中的重點內容打進電腦,然後做出一份會議記錄給我就行了。」他端坐在她身後,沉靜地說。

    「是。」詩詩很認分的把錄影帶推入錄影機中,一邊遙控著畫面,一邊努力把每一句話都敲進電腦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石玄朗一直坐在她身後沒有離開過,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芒刺在背,渾身都不自在極了。

    但是當她愈來愈認真於工作時,漸漸地忘記被石玄朗監工的感覺,」碰到困難的專有名詞,她就反覆倒帶重聽好幾遍,直到差不多聽懂為止。

    好不容易把兩個小時的會議記錄完成時,她整個人像要虛脫了似的,忍不住大大伸了一個懶腰,正興奮地回頭想向石玄朗報告時,愕然發現他居然斜靠在皮椅上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地起身,彎下腰欣賞他毫無防備的睡容。老天!沉睡中的他還真是迷死人的俊美,與世無爭般的平和面容,彷彿又是他脫下強勢冷酷的面具下,另一張最真實的臉。

    她不禁在心底發出讚歎聲,這張瞼實在太令她心蕩神搖了。

    石玄朗似乎睡得很沉、很熟,她很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她真不希望這張柔和平靜的俊容在他醒來後就消失了。

    突然靈光一閃,她頑皮地凝睇著他性感迷人的嘴唇,不如在他醒來前偷偷親他一下好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無法抑制心中那股奇異的騷動,萬分緊張地盯著他的嘴唇,迅捷地俯身輕觸了一下下,然後像做壞事怕被逮到那樣速速跳開來。

    還好,他沒醒。

    她正暗暗歡呼自己偷襲成功時,猛然瞥見桌上的錄影機和錄影帶,她倒抽一口氣,僵直地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登時一顆心墜入萬丈深淵。

    完蛋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剛剛所做的蠢事全都被拍下來了。

    第四章

    石玄朗看完自己被偷襲的畫面,忍不住失聲大笑。

    想不到看起來總像少根筋的童詩詩,居然有勇氣偷襲他,不過也就因為少根筋,才會讓罪行被清清楚楚拍下來。

    他倒帶重看一遍,畫面上的她先是癡望了他好半天,然後眼神閃過一絲頑黠,用十分之一秒的驚人速度飛快地輕啄了他一下,接著迅速跳開來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沒醒,她把雙手插在腰上得意地微笑著。不過,她臉上得意的笑只維持了幾秒鐘,就在她抬頭看見天花板上的電眼監視器時,雙眼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兩手摀住張得大大的小嘴,轉身立刻衝出會議室大門。

    他支著下顎,嘴角噙著笑,當控制室的警衛一臉古怪地把錄影帶交給他時,想必這段難得一見的精彩畫面已經在各部門傳遍了。

    童詩詩——這個來自遙遠吉貝島的女孩子,有如璞玉般散發著自然原始的美,純淨的眼眸和略帶靦腆的笑,宛如一溪清泉,輕緩纏綿地流進他體內最深處。

    詩詩,十年前,他曾經用「濕濕」戲譫過她,當時的她就像剛從海中躍上岸的小美人魚,模樣可愛羞澀,卻在他們這一群來自都市男孩子的無禮調侃下落荒而逃。從那時起,這個小美人魚就成了他記憶中的一部分,十年來一直不曾忘記。

    想不到,十年後她竟然在他眼前出現了,他雖然還記得她,不過她似乎已不記得他了。

    命運之手將他們拉在一起,有何用意?她偷吻他,是為了好玩,還是……

    兩下敲門聲喚回他漫飛的思緒。

    「進來。」他切掉錄影帶,關上電視。

    開門走進來的人是童詩詩,他一看見她赧紅的臉,眼裡不覺帶笑。

    「這ど晚了,有什ど事嗎?」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詩詩窘迫地看著地毯,兩手無意識地絞著,當她驚覺蠢行被拍下來時,簡直羞愧得想一頭撞死算了,恨不得立刻衝出奧斯頓飯店,逃之夭夭。

    就在她迅速收拾完行李,想趕在石玄朗看見錄影帶之前向他辭行時,沒想到從十樓的房間走出來搭上電梯,一直到十九樓辦公室的這一路上,所碰見的飯店員工都用一種詭異莫名的笑容和她打招呼。那種古怪的笑弄得她毛骨悚然,遍體生寒,無法不去敏感地猜測大家都已經知道她所做的蠢事了。

    「我……非常謝謝石總裁這幾天的……指導,我想我該回澎湖了。」再不快點離開,她就要羞死在這裡了。

    「為什ど這ど急?」他懶洋洋地欣賞她尷尬腓紅的臉蛋,覺得有種令人心動的可愛。

    「因為……」她窘得說不出話來,老天,這種丟臉的事怎麼說得出口。

    「我剛剛接到江莉芬的電話,她父親已經因為心臟病突發而去世了,所以她必須請八天的喪假,這八天當中我身邊需要有人替我安排行程和接聽電話,你……能不能留下來幫我的忙?」聽到她想回澎湖,他臨時抓了一個借口想留下她,並沒有多想後果,不知怎地,就是很想先把她留在身邊再說。

    她意外地抬頭看他一眼,望上他那雙攝人心魂的瞳眸,兩頓立刻火灼般燒得又紅又辣。完了,她變得好奇怪,一看見他就不由自主地產生遐想。

    「可是……我……家中有事……」她吞吞吐吐,渾身熱得像在鍋爐中燒。

    「什麼事?」他近乎質問的口氣。

    「那個……是……」她頭昏腦脹,一時想不出合理的借口。

    「澎湖這個季節颳風刮得最大,是遊客最少的時候,你家的旅館應該還不需要你的幫忙才對。」

    她尷尬地杵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竟然連澎湖的淡旺季都這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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