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樓心月
沒等他開口,她已主動吻上他的唇。
氾濫的情潮將他倆淹沒,易子揚不再多言,任愛慾狂濤再一次決堤,一遍一遍衝擊著沉淪的心……
當尖銳的痛楚直傳腦際,她閉上眼,兩顆深情無悔的淚珠無聲跌落——
第六章
忙完所有的事,易子揚輕吁了口氣,丟下筆往後仰靠舒適的椅背,打算閉目養神,小憩片刻,昨夜因為弄晴,他根本沒真正睡上一覺。
偏偏,不識相的古孝倫就專挑這個節骨眼進來,而且囂張到連門也沒敲就大搖大擺地進來,簡直沒將易子揚這個總裁看在眼裡。
易子揚根本不甩他,眼皮連動也沒動,要是和他計較,氣死了自己多划不來。
"喂,你幹嗎呀?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該不會昨夜又和哪個女人大戰三百回合,拼得風雲變色、日月無光了吧?"
極度噯昧的口吻亂沒分寸地調侃,逼得易子揚不張開眼都不行。
"你沒事做了嗎?""'有哇!問問你那一篇'祭友文'什麼時候派上用場,要是依我看來嘛,"古孝倫戲謔地上下打量他,"可能快了。""去你的!還敢給我提那篇不倫不類的'祭友文'!"他惡狠狠瞪著好友,"早死早超生,你自己留著用!""噢,不不不,這是為了傳頌你的'英勇事跡'而寫的,身為你的摯友,我不便剽竊。"頓了頓,接著他暖昧地問:"怎麼樣?昨晚真的春光無度,香艷刺激對不對?"
對於古孝倫的挖苦,他早就麻痺了,索性沒好氣地回答:"雖然我極不願意認同你的話,但誰叫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就難怪了,瞧你一副英雄氣短的模樣,累壞了哦!你呀,不是我要說你,沒'本錢'就不要逞強嘛!瞧你搞得體弱氣虛,小心哪天'壯志未酬'身先死,長使狗熊淚滿襟。"
易子揚不理會他的消遣,依舊談笑自如,"你是羨慕還是嫉妒?不怪你啦,夜夜虛度春宵的人難免有些酸葡萄心理,我大人大量,不見怪。"
"呵!羨慕?嫉妒?"他不屑地輕哼,"瞧你這模樣我羨慕嫉妒得起來嗎?我只擔心我的'祭友文'英雄無用武之地!"
易子揚白了他一眼,"去!就會咒我。"
偏偏古孝倫還意猶未盡,"怎麼樣,昨晚那個女人還好吧?看你一副快虛脫的樣子,我看——-不太樂觀囉!她現在人在哪裡?醫院?殯儀館?還是公墓?"
"閉上你的狗嘴,人家弄晴好端端的,咒我也就算了,你少詛咒人家!"
"喲!"古孝倫亂誇張的叫嚷著,"咱們易大情聖什麼時候也曉得憐香惜玉?連消遣一下都會心疼了?"
易子揚不怒而威,冷芒的目光射向他,一字一字清晰地道:"你希望下一個送上殯儀館的人是你,是不是?"
但就有人這麼不知死活,連察顏觀色的基本常識都不懂,居然還不怕死地猛挑事端。
"幹嗎呀?這麼認真,誰不曉得你易子揚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的柔情細胞,說說笑都不行。不過,我實在很好奇那個女人如今的去處,除了上述三個可能性外……她該不會已經被你踢下床,而我也沒機會見見她,向她表達無上的敬意?畢竟能忍受你一夜摧殘的人並不多。"
"暫時不會。"
戲語在眼底跳動,"你指的是哪一項?上醫院?還是——"
易子揚翻了個白眼,"踢下床。"然後又道:"至於表達敬意嘛——你見過她。"
"別為難我了,你的紅顏知己比福德坑的垃圾還多,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位?"居然把女人比喻為垃圾,噢,易子揚教壞他了。
"樓弄晴,那天你和我在咖啡廳碰上的女孩。"
笑意瞬間斂去,古孝倫沉下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你那什麼反應,我碰的女人又不是你媽,這麼緊張幹什麼?"
他隨口一答,未料逼近他的古孝倫一把揪起他,氣憤地朝他叫道:"是誰告訴我說他會有分寸的?這就是你的分寸?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孩,你憑什麼去招惹她?平時你怎麼玩我不會說話,因為我知道你心裡的苦、你心裡的恨,我明白你有太多的不平與悲怨需要發洩,但是你給我搞清楚,並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愧對你,至少這個女孩並不虧欠你什麼!你的恨,不該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
"夠了!"易子揚揮開他,暴怒的眼眸中浮起陰霾與沉痛,"我不需要你的自以為是,我沒有不平,也沒有怨恨,我很快樂逍遙,我就是喜歡遊戲人間,你想得太複雜了。"
對於他的言不由衷,古孝倫無心戳破,"這些我不管,總之你別去玩弄人家端莊的好女孩,這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玩弄?"他諷刺地笑著,"我有這麼齬齪嗎?"
"子揚!"古孝倫無奈而苦惱地叫道,"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不碰良家婦女不是你的原則嗎?你一向很懂得拿捏事態的輕重,為什麼——"他突然止口,像領悟什麼似的,盯住易子揚懊惱掙扎的愁苦容顏,莫非……
就他對易子揚的認知,這回的情況根本就無法用常理解釋,易子揚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對正當的女孩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碰不起的女孩他死也不會去動,為什麼他會為這個女孩打破自己的堅持?能說得通的,只有——他動心了!
"你對她——是認真的嗎?"古孝倫若有所思地望住他。
易子揚渾身一震,猶如挨了一記重拳般面色死白,
"你在胡說什麼,古孝倫,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
過於尖銳的激烈駁斥,好似想說服的不是古孝倫,而是他自己。
"對,我就是太瞭解你了——"才會比誰都要清楚他內心的空洞寂寥,比誰都要明白他其實渴望溫情的滋潤,他等得太久了??br />
然而,這個女孩會是易子揚生命中的真命妃子嗎?她有足夠的柔情能撫慰易子揚滄桑淒寒的心嗎?
古孝倫輕歎,"什麼時候讓我見見這個叫樓弄晴的女孩!"
易子揚警戒地盯住他,"只要你不自以為是,妄下斷語。"
"我發誓,"他慎重地舉起手,"以我的人格。"
"換點別的吧!我懷疑你的人格。"
"喂,你什麼意思?"
"在我家。"他不疾不徐地開口。
"哼,我現在已經不希罕了!"古孝倫很跩地撇過頭。
易子揚能如何?除了無奈地搖頭歎息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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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晴的課依然照上,這是易子揚的意思,他不希望弄晴的學業受到影響,所以弄晴也欣然同意,這是他對她另一種形式的在意吧?至少他願意為她的事表示意見,對不?
找了一天,她特地挑樓少鈞不在家的時段回去收拾一些物品,避開應該是好的吧?否則,不是場面火爆便是情況尷尬,樓少鈞無法接受她的行為已成事實,她只有等待他能心平氣和地與她面對時,再來求得他的諒解——雖然她知道難如登天。
與易子揚相處這些天來,她發現他其實並不如她所想像的冷酷,至少,他不經意流洩的溫柔與關懷便會令她滿懷窩心。
也許,她的願望並不是那麼難實現,她相信他也有真心,只是時間性的問題罷了。
把玩著手中的銀行存折,上頭寫的是她的名字,數目是五百萬,是前幾天易子揚交給她的,本來她不想收,她不想自己的感情染上交易色彩,可是不收又怕他起疑,這是很可悲的情形,他們的關係竟是建立在冰冷現實的交易上,而她則必須以交易掩藏自己的真心,否則她便會失去他——
多可笑啊!
輕輕一歎,她將存折往抽屜角落隨意一丟,苦惱地蹙起眉,她始終想不透易子揚的心思,為什麼他這麼排斥感情?不僅堅決緊閉心扉不願愛人,更不願別人來愛他!每每她只要稍稍碰觸關於感情的話題,他的臉色就會變得陰沉冷凝,然後氣氛便會變得非常糟糕,不論之前相處得多融洽,他說翻臉就翻臉,冰寒的態度簡直可和北極冰山媲美,感情之類的事是他們之間爭端的導火線,試了幾次,她就再也不敢提了。
這男人很固執,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結,使得他如今拒感情如蛇蠍?又為什麼他會如此排拒別人對他的關愛與付出?只要涉及到"愛"這個字眼,他就變得好冷酷、好無情,可以說是無理智地傷害著週遭的人……為什麼會這樣呢?
與他在一起,她真的永遠只能將深情埋藏心底嗎?不,她不願這樣,無愛無情的日子,她不能過一輩子,易子揚也不能!
頓了一會兒,不能說,但,並不代表她不能寫啊,
一抹神秘而頑皮的笑意自嘴角浮起,她沒有猶豫地打開抽屜,取來紙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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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姐,通知各部門經理,十分鐘之後開會。"朝電話對講機沉穩地吩咐完後,易子揚收拾著桌上的資料,喝了口茶之後,起身往會議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