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承馨
她跟蹤他?!否則又怎樣知道他的行蹤,這事並沒有排在行事例上。
慧黠如她,哪裡像跟屁蟲,雷焰門的情報網組織遍及台灣,連門縫裡也躲不過他們的偵察。追蹤他的行蹤就像吃大白菜一樣簡單,跟陳秘書打賭;不過是想知道勾引他的狐狸精有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嚇!一隻白晰粉藕般的手臂驀的拉住他的褲擺,驚嚇過度是怒火的熾旺。
「宮汝如,你究竟搞什麼鬼!」
緩緩鑽出餐車底,四肢快僵硬成木乃伊了,汝如扭扭腰,慧黠的大眼閃著欣喜,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知他現在的表情凌厲的足以教小孩哭爹喊娘,大人是破了膽。
「今天是你的生日嘛!一月六日,走了二十八個年頭,生命誠可貴,難道不該慶祝!」她討厭他的表情,好駭人!
「你——」
宮汝如轉著一雙精靈般的大眼,瞄向粉色大床,猛的截斷他的話。
「她是誰啊?」裝傻也是她的才藝之一。
「你又是誰?」宋雪妮一張冶艷的臉儘是得意,或許因為史宸風的憤怒讓她錯認眼前的小女孩毫不起眼。悉不知他的個性,如果她當真不重要,在他心底毫無重量,他豈會有情緒變化,冷面是他慣有的表情啊!
汝如哪會聽不出她話裡的藐視,一張粉俏的臉笑得更加天真、純潔:
「我是宸宸的女朋友。」
宋雪妮僅著內衣,卻不害羞,筆直朝汝如走去,在她面前故意挺挺胸部,鄙視的瞄過她的胸部:
「活像營養不良的流浪兒,誰會看上你!」
局勢演變成兩個婦人互相較勁。一山不容兩虎,尤其兩隻都是母老虎。
「哼!只要能讓男人為之瘋狂,那就是『好」胸部,重質不重量,是現在的精神指標,況且——」瞄了她一眼。「誰曉得你是不是人工製造?」
「你親愛的,你看她啦!她就算是你的女朋友,怎麼可以不按照順序,分明是把你的話當成耳邊風嘛!」
汝如失算於——她不曉得她這麼會煽風點火。
史宸風的眼更加深沉,有心教人沉淪其中似的;直凌視汝如。
生平第一次,汝如被瞧得心不停的蹦跳。他似乎能透視人的靈魂。
「出去!」冷冽得教地獄結冰。
「我——」汝如還想為自己辯解。
「我說,出去!」
又是第一次,宮汝如被人踢出門,她並沒有感到傷心,反而有絲絲得意——她就曉得她挑選的未來老公與眾不同。
糟糕!那個大哺乳動物還在裡頭,這怎麼行!她正打算折回,總統套房的門又開了,這次被踢出的是宋雪妮,宮汝如竊笑的躲到轉角。
「史宸風,你以為我稀罕當你的女朋友嗎?好不就是有幾個錢,憑我宋雪妮,想當我入幕之賓的男人還怕少。哼!」挺起胸部,驕傲的像只母孔雀,嬌蠻的蛇腰一款一擺,一眼就看出不是什麼正經女孩。
史宸風視若未睹,女人哪,他料定她沒幾天又會乖乖的回來,下次又若無其事的對他撒嬌說喜歡上某種光滑璀璨的鑽石。
他並沒有鄙視女人,畢竟他也是女人生育的,只是現在——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早不適用在這世界,罔顧人倫的亂倫,因為社會的進步浮出檯面,不敢說古代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人或許更加唯我獨尊,所以解脫了禮義的束縛,悲哀?抑或是值得慶幸?端看個人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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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餐著上的蛋糕,蠟燭始化淚,暈黃的光芒映著用奶油寫的字——宸宸,生日快樂。
心底的莫名騷動,莫非是絲絲感動,卻還夾雜著想狂笑的慾望,想他——堂堂跨國集團史氏總裁,多久不曾吹蠟燭、吃蛋糕,去年他是在經濟高峰會度過生日吧!
宮汝如並沒有去敲門,她有讀心術,可知否;站在金字塔頂好累呵!她要留點時間、空間,讓他明白她有多好,多值得好好把握。
史宸風輕揉著抽痛的太陽穴,該死的蛋糕、該死的不期然,腦海浮現汝如擠眉弄眼的俏模樣,該是可愛的汝如,哦,該死的腦袋!
天曉得他幹嘛對著蛋糕一夜未眠,最後竟然一口酒、一口蛋糕的大啖,還把蛋糕吃完,可曉得他喝了多少想檳,後勁就是這模樣了。
踏出私人電梯,一陣音符打得他腦袋發暈,絕對不能有聲音,因為它對他是折磨,是由宮汝如的辦公室傳出。
她真的越來越放肆。
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至少我盡力而為
男人不該讓女人流淚
「宮汝如,你馬上把音響給我關掉,你造反吶!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以為這裡是哪裡?!不是你家客廳。」
宮汝如瞪大眼,她不曉得該崇拜自己還是佩服他,他罵她呢!好大的膽子,但是以他冷靜的個性,能火大成這模樣,可見她功力深厚,關上音響。
「你罵我!再罵我就哭給你看。」睜著大眼,她分明是耍賴嘛!
「宮汝如,你大底把我當成什麼?!就算任性是女人的權利,但是忍耐可不是我的專長,別惹我!」史宸風沒轍了。
他不肯承認心湖的漣漪因何而起,對她的嬌憨卻是事實的毫無招架能力。
狗被逼急,通常會跳牆,他從不曾被逼到死巷,他的反應教人猜不透,連他也不曉得。
「別惹你?!其實我根本沒辦法拿捏其中的界限,我聽音樂不是頭一次發生的事,你可以視若無睹,這次就不行,為什麼?」
難道我傳染了女人的歇斯底里?他想著,隨即又撇開這個剛落根的種子。
「我是總裁,沒必要向誰解釋。」
「唯我獨尊不累嗎?」汝如有股想掉淚的衝動。可是藉由淚水能滌清他陰霾的心嗎?如果可以,她願意為他哭——
不是為了性情隨至的頑性,或許打從她開口說要他,愛就落「心」生根了。
史宸風撇開臉:「你別再跟蹤我。」扭身離去,沒瞧見汝如眼底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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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宮汝如異常的安靜,中午他便準備好了一雙腿當她的椅子,一雙手空出來拿湯匙、筷子餵她,誰知她久久不曾出現,少了一張嬌顏的擠眉弄眼;少了銀鈴般的笑聲,有點失落。
他刻意藉故要她送文件,可是一打開門——原來她跟陳秘書去用餐。
接著一下午,他盡跟自己聲悶氣。
七號——另一個有資格當他夫人候選人的名門淑女,施浣兒,政界大老葉全石是她的叔公,擁有日本女人的溫馴、順婉、容貌不差,略遜歐蓉舫,卻少了歐蓉舫的嬌蠻任性。
下班後,史宸風待全部員工離去後,才姍然的步出史氏大樓,寒風颼颼,一個肉桂色的身影引起他的注視,是施浣兒,微擰著眉,史宸風走至她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
施浣兒猛的回頭,一觸及他俊朗的臉,原本蒼白的腮幫子染上一抹嫣紅。鼻頭被冷風吹得紅咚咚的,一副楚楚可憐樣。
「我想到百貨公司添置毛衣,剛好百貨公司離你公司近,所以——」
想邀我一起去?!女人哪!不誠實。
「幹嘛在外頭吹冷風?可以先進裡頭避寒。」
他依然沒有動容,會這樣講不過是禮貌使然。
她是體貼,想保留隱私給他,他向來也討厭他人雜七雜八的為他宣傳。但是更不喜歡她語氣裡的自以為是,活似他給過她什麼承諾似的。
「走吧!去買你要的東西。」由著她挽住自己的臂,更沒注意到她親暱的貼住他的手。
路人紛歎:好一對金童玉女吶!
宮汝如只能癡楞的跟在他們的後頭,他可有點喜歡她?他們很親密。
尾隨著他們,宮汝如遠遠的看他們,但她可以真切的感覺到,那女孩子每將毛衣往身上攬鏡照時,嘴角迸著幸福的光彩。她可是真的愛宸宸?試問她能用什麼跟她競爭。
曾經她可以倨傲的宣稱她愛的是他本人;不是金錢,但是現在也出現了另一個除了愛別無所求的女人,嘴角始終都掛著溫暖的笑靨,嫻雅的動作是永遠學不來的,襯著高壯的他仿如一副畫。
她自卑?
縱使史宸風現在背對著她,她可以感到他少了銳利之氣,是這女人的關係嗎?
「好看嗎?」施浣兒攬著一套Fendi的黑白套裝,欣喜的問他。
史宸風隨便的點個頭,一雙眼瞟向玻璃櫃裡的亮橙色禮服,腦海浮現汝如穿著它的俏模樣,打從上回乍見汝如著粉色禮服教人驚艷的改變,更讓他深信她適合柔色、亮彩的衣服,因為她的快樂,能讓人深深的感受她的喜悅,所以不適合深沉的衣服。
Shit!他怎麼會想起那個小魔女。
對了!現在他正在約會,而依照以往的慣例,她已經躲在某個地方策劃鬼主意,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