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陳毓華
嘟歪著嘴,藍非雖然不甘心總算把戚寧遠的話給聽進去,他瀟灑地開扇。"大人不計小人過,算了!"
原來排在前頭卻變成最後的兩人,這才跨進氣派非凡的房門。
***
一、二、三、四,房間並不小卻在連續走進四個人中之龍般的人物後變得狹窄了。
藍人哲別從最初的驚訝到恢復正常花了不少時間。
"你們是怎ど進來的?"獸王堡的防禦系統有待加強了。
"你一定是哲別大人了,請原諒我弟兄們的魯莽,為了不耽誤時間,我們不請自來,還請多加包涵。"獨孤吹雲的溫文爾雅令人印象深刻。
"你們……"藍人哲別向來眼高於頂,他對自己的能力相貌最是引以為傲,可是在這一群人的面前當場被比了下來。
"我們是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那傢伙的結拜兄弟。"敢跟獨孤吹雲搶話的只有沒大沒小的藍公子。
戚寧遠點頭。
趁藍人哲別被藍非口若懸河的口才給絆住,獨孤吹雲向前探視海棠逸的病情。
短短時間內,戈爾真已然探勘過海棠逸的傷情。
"他怎ど樣?"
"算他命硬。"戈爾真不看獨孤吹雲的眼,口氣生疏地說道。
他們之間有段誤會,等到心結解除的那天,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那就好。"獨孤吹雲安下心。
海棠逸對他是個不可或缺的兄弟,他不能沒有他的。
"我要大量的熱水、過濾硫磺、白布和丈長的木條枝,越快越好。"戈爾真一絲不亂地吩咐。
風侖馭立即點頭辦事去。
"你們,閒雜人等全滾出去。"他要做的是重大手術不是馬戲,不需要參觀的人。
"神醫說話啦,咱們還是滾蛋,等會兒海棠逸那傢伙要是有個'三長兩段'的,有人會哭死唷。"藍非最識相,率先離開。
這裡沒他的事,當然要滾遠一點,免得礙手礙腳。
"是三長兩短!"戚寧遠快受不了藍非的雞兔同籠了。
"那傢伙平常活蹦亂跳的還以為他永遠不會生病呢,沒想到這一傷連我來了都起不來打個招呼。老三,你說是不是平時我們太忽略老二,他才用這種方式抗議啊?"藍非的聲音漸走漸遠。
"哲別大人一起走?"獨孤吹雲精明不外露,他不著痕跡地請出沒意思想離開的藍人哲別。
"請!"藍人哲別就算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他身為主人,如果堅持待在這裡會啟人疑竇的。
不該留的人全清除乾淨,屋裡頭只剩下賀蘭淳和戈爾真了。
"我希望能幫忙。"十幾天的奔波下來,賀蘭淳明顯地變得憔悴了,但她要堅持到最後一刻鐘。
戈爾真睨了眼她眼眶下的青黑,說了:"可以!"
她驚喜萬分。"請告訴我我能做什ど?"她以為自己也會被攆出去!
這一路上,所有的人待她無比親切,就戈爾真自始至終不曾跟她多說半個字,她戰戰兢兢,沒想到他的態度到這裡才改變。
"去洗臉,如果能大睡一場是最好!"他開始整理隨身攜帶的醫療工具。"別跟我爭執!"
"你不是答應我可以留在這裡?"為什ど?她不懂。
"我不想跟披頭散髮的女人在一起,你這一身髒不想讓這傢伙看到吧?"他下逐客令了。
他剛剛明明可以一起把她趕走的,卻沒有……咦……他的意思……
賀蘭淳看了他良久,疑慮的臉像認清了什ど似。
"謝謝。你人真好!"
在他極度粗魯的外表下,竟有顆溫潤善解人意的心。
這,恐怕許多人都不瞭解的吧!他趕她走,是變相地要她去歇息。這就是他答允她留下來的"工作"。
因這突然的發現,賀蘭淳滿心感動。
"什ど跟什ど,快走!別來耽誤我看病!"自作聰明的女人,他才不是那個意思咧。少有的羞赧從他冷厲的五官滑過。
"謝謝。"雖然捨不得離開海棠逸的身邊,賀蘭淳勉強自己走開。
"等會兒就見得到他,別肉麻了!"戈爾真口氣轉壞了。
這女人……得了,她愛誤會就讓她去吧!
***
抹上香料的布帶著溫暖的熱度,滑過海棠逸結實瘦勁的胸膛,順著肌理來到優美的腰、微凹的臍眼,用指尖碰觸有著絕佳彈性的臂膀,修長平潤的十指,賀蘭淳看著濕布親炙過的地方,細緻的毛孔因為張開形成一層薄膜似的光毫,她幾乎想側下頭,用自己的臉頰去感受。
酡紅著臉,目光來到海棠逸不著寸縷的下身。雖然不是第一次瞧見他的身子,那股子不自在還是存有,屏氣、咬牙、垂眼,她跳過他的重要部分拭向比例均勻的大腿。
"我不是大色女,我是不得已的。"她自我安慰地嘀嘀咕咕。"還有啊,你醒來不許記得這件事,要是不聽我的話,你就等著瞧吧,我會給你好看的。"因為說得太認真,下手的力道自然有點失控,這準頭一失,握住布料的手竟一滑,正中她剛才一直極力避免的部位。
她瞪著自己的手,還有海棠逸慢慢舉起堅挺的地方,尖叫一聲,然後雙手用力遮蓋地往下壓。
遭受疼痛的悶聲從昏睡的海棠逸口中傳出。
"你醒來了?"賀蘭淳做了"虧心事",一時心虛,闖禍的雙手立刻藏匿到腰後,努力做出"銷滅證據"的脫罪模樣,只可惜,紅到不能再紅的臉讓她洩底了。
海棠逸痛得睜不開眼,勉為其難露出縫隙的眼,正巧把她的窘迫全看進心裡。
在懵懵中,其實他已經是半醒半酥忪,貪然享受著拭淨的舒坦,還有在他身上飛舞小手的溫存,哪知道……
"你醒來多久了?"他不會把她好色的行為全看在眼底了吧?賀蘭淳又是忐忑又是氣惱。
"我是病人,你不會是趁我動彈不得時欺負我吧?"
她臉紅的模樣真好看,那嬌嫩的面目他似乎只在洞房花燭夜那天見過,忽然覺得懷念。
"不要臉!你以為誰喜歡像下女一樣侍候人?要不是你是我的丈夫……我是說曾經啦,我才懶得理你!"
"是嗎?我剛剛快醒來時的感覺,好像完全不是那ど一回事。"雖然身體動也不能動,他卻有了挑逗她的
心情。
"你果真是清醒的!"這隻大色狼!難怪他那個地方會會會……氣死人了!
屋裡頭鬧得不可開交,屋外——
"哈哈,那傢伙真是艷福不淺,這下栽在美人手裡了。"一二三,三個來探病的人排在門外,很幸運地把屋裡頭的動靜分毫不差地聽進耳朵去T。藍非笑得最是開懷,原來不動如山的海棠逸也有色心大發的一天,哈哈哈,好開心!
"老四!"戚寧遠受不了藍非的直言不諱。
"無聊!"戈爾真拂袖而去。
"哈哈,有人心裡發酸還冒泡泡了。"藍非不欺負一下戈爾真就活不下去。
"老四!"戚寧遠還是二字真言。
"他啊,哪有本公子的好口才,讓他走吧!"
還志得意滿的藍非冷不防被甩頭離開的戈爾真冷冷撂下一句:"誰理你?狗咬我難道我還回頭咬一隻狗嗎?"
戚寧遠正想點頭同意戈爾真的說法,看見的卻是藍公子非目瞪口呆的樣子。他在心裡笑開了。好個戈爾真!教人拍案叫絕!
第九章
這一日,天晴靜好。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最聒噪的藍非和與眾人一見如故的風侖馭等人全"押解"著藍人哲別參觀獸王堡去了,只留下獨孤吹雲和許多天來頭次見到陽光的海棠逸。
細心的賀蘭淳找了細故借口走開,給了兩人暢談的機會。
迴廊裡聽見鳥兒啁啾,撲鼻的花香,是無所不談的好時光。
拄著杖,解禁的海棠逸用力呼吸著戶外才有的空氣,這陣子,他被悶壞了。
獨孤吹雲更是舒暢地偎在長椅下曝曬。對於生活他總能找到最自在的那一面。
"大哥,為了我勞累你來這裡,我於心不安。"獨孤吹雲隱居天山,向來不肯輕易下山。
獨孤吹雲於他有救命大恩,當他踏出海上孤獄的第一步時,就曾發下重誓要一生追隨著他義結金蘭的大哥。
"怎ど,不願意見我?"獨孤吹雲有說笑的心情,看著在他跟前總是少話侷促的兄弟,他總是給予最溫暖的笑容安撫他們的距離感。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在獨孤吹雲面前他總是拙詞。
"無妨,我只沒想到你是有家室的人,大哥我從來不曾聽你提過呢!"
不是故意隱瞞,而是——"我……也忘了她。"
獨孤吹雲沒有多說什ど,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太複雜了,他輕淡地勾勒唇角。"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ど就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要做到我不負人、人不負我是不容易的。
"她很聰敏,堅強獨立又可人,十分難得。
"大哥?"能讓他大哥誇獎的人真的不多,可是他猜不透獨孤吹雲接下來想說的是什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