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陳秋繁
這時,她讓自己的胸脯貼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結實的肌肉、平滑微涼的肌膚熨燙著她的感覺,有點癢、又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著他移動;慢慢地,她的身子開始向下滑……
終於,韓虢晁再也忍受不住她這非人的折磨,他抓住她下滑的嬌軀,將她置於床鋪之上,以身材的優勢,成功地將她制伏在上頭動彈不得!
「你這磨人的女妖!」他的額頭開始泌出涔涔的汗水,全身的肌肉繃得老緊。「你非把我給逼瘋才高興嗎?」
對於他的控訴,姬莞華的回應是伸出雙手撫向他的下腹肌肉,有些得意地看著他咬著牙,強忍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
這時,韓虢晁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再也不去克制自己的欲情,讓它像開了閘的水霸,傾瀉而出!
他抬起她的腰,讓她的雙腿扣住他,身子奮力向前,讓自己徹底迷失在這個讓他跡近瘋狂的嬌軀裡。
隨後,古老的激情旋律接管了一切……
第六章
激情散去,所有絢爛的一切,隨著心跳漸緩、溫度漸降,而回歸平淡。
姬莞華此時以韓虢晁的臂膀為枕,杏眼緊閉、睡容安穩而甜美。方纔的歡愛,著實教她疲累,因此在所有的一切結束之後,她隨即沉沉地進入夢鄉中。
可韓虢晁,此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定神注意著她絕美的睡顏,心裡不禁想著,「美人的一顰一笑,無一不美」,這理論套在她身上,絕對適用。
她的雙頰還透著淡淡的紅暈,雙唇依舊紅潤;從她的身上透過來的是陣陣女性獨有的馨香……
他的手愛憐地撫過她那絲緞般的長髮,看著它從他的指間滑過,感受那滑溜的觸感。
這時,她似乎夢到了什麼,鼻翼微微地張合,同時蹙起柳眉;這可愛的模樣,在她清醒時根本看不到,只有在她全然卸下防備時,他才有機會一探究竟。
「你這魔女,到底在我身上施了什麼法?」
看著她,他喃喃地說著,手背輕撫著她柔潔無瑕的臉龐。
這時,姬莞華翻了個身,睫毛開始眨動,不一會兒,她張開雙眼。水漾的明眸中還帶了濃濃的睡意,嘴角一彎,對著枕邊人露出一個柔柔的笑意。
「嗨。」她對他打了聲招呼,而後找著了個更舒服的位實,打算閉上眼,再睡一會兒。
沒想到,這時,原本墊在她頸下的手臂,猛然地抽了回去;而她也因這個劇烈的動作,而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她撥開散落在額前的長髮,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卻發現方才與她共赴雲雨的男人,推開了她,下了床找尋方才散落於地的衣物;不一會兒又將她的罩衫,丟在她半裸的軀體上——
「出去!」韓虢晁別開臉,冷然地說道。
「出去?」姬莞華抓著自己的罩衫,有些錯愕地再問一次:「你要我出去?」
「沒錯!」他背對著她,依舊是那副冷得足以讓水結成冰的冷聲冷調。「現在就出去!」
她覺得被刺傷了、被污染了,但是她的自尊不容許她退縮!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剛才,她甚至還能感覺得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流連不去,怎麼才一轉眼的工夫,他卻要她……出去?
「沒有為什麼!」他的聲音裡有的只是冷漠與絕情。「剛才發生在你我之間的——只是性!現在,既然你我的需求都滿足了,你也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你說,剛才發生的只是性?」她的聲音顫抖、眼眶刺痛。
真的只是性嗎?只是那麼原始又低下的動物本能嗎?那麼,為什麼她會有種被珍惜、被疼愛的錯覺?又為什麼,他會在激情過後,緊摟著她不放?
為什麼?
「沒錯,我們之間除了性,再也沒別的了!」
這一刻,淚水溢出她的眼眶,順著臉龐悄然滑落……
「好,就當我們之間只有性!」
說完這話,她抓著自己的衣服,快速地將它套在身上,掀開被子,像個女王般,不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失控,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房門,好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絕不乞憐、絕不哀求,更不會向他低頭!
當關門聲傳進韓虢晁耳裡後,他像個發狂的獅子,用力地掃落床頭櫃上的所有物品,忿怒的拳頭一拳又一拳地向牆壁,直到鮮紅的血液迸出他的指節處。
「該死!」該死的自己、該死的她、該死的過去!「那不只是性而已!」
他的雙拳再度用力地揮向冰冷堅硬的牆面,腦海裡浮現的,儘是方纔她初醒時,投向他的眼光……
那是種帶著愛戀、帶著依歸的溫柔眼神;它是那麼地美、那樣地令他心動。這樣的眼神,他曾經看過,也曾經心動、愛憐過……
但是,有著那樣眼神的女子,卻背叛了他,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他年邁的父母因此命喪黃泉……
如今,另一個比她更讓他心動、比她更讓他難以拒絕的女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用著同一種眼神看著他時,竟讓他遍體生寒,彷彿過往的惡夢一一浮現,那歷歷在目的情景,讓他推開了她,用言語傷害了她!
韓虢晁像只受傷的狂獅,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獨自舔舐傷口。
八年了,他自覺已經走出過往,回到正常的軌道,過著尋常的生活;但是,今天的事讓他深切地體認到,他並沒有忘卻一切,他只是找個最深的角落,將那不堪的回憶埋在記憶深處,直到再次有人觸動了這舊時傷……
「或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吧……」
他愛錯了人,沒害死他,卻讓他的父母成了代罪的羔羊;從此之後,他失去了愛人與被愛的能力……
孤寂一生,就此而終——就是他要付的代價!
姬莞華一踏出房門,立即被心焦地守在外頭的小圓仔給攔住。
她緊張地湊上前,東看西瞧的,當她的目光落在姬莞華頸子上的瘀青時,她倒抽了口氣——
「大人!」她連忙扶著姬莞華回到兩人共用的臥房裡歇著。「您還好吧?」
她心想,這肯定是不好的!瞧那頸子上的瘀痕,那可惡的韓虢晁不曉得是出了多大的力氣,才將大人那原本白淨無瑕的頸子給弄成這副德性的。
「還好。」姬莞華強忍著心頭的酸楚,勉強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還好?」小圓仔難忍心中的忿怒,」雙圖眼恨恨地朝應該是韓虢晁臥室的方向瞪了眼。「大人,您別瞞我了,那個韓虢晁著實太可惡了!」
這時姬莞華一聽到他的名字,再也抑制不住強忍在眼眶的淚水,如同成串的珍珠,順著她臉龐的弧度不住地掉落……
「大人!」哭泣,向來是她小圓仔的專利呀,怎麼大人也……「您怎麼哭了?」
到人界近百年,她從沒瞧見大人為了什麼事操過心、擔過憂,可現在她那向來自負、自傲又堅強的大人,居然在她眼前落了淚?
一時間,小圓仔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在房間內急得團團轉。
「哭了?」姬莞華聽到這兩個字,抬起頭來看著一臉慌亂的小圓仔。「你說我哭了?」她有些不確定。
「是啊!」小圓仔用力地點頭。「大人您看,您的眼淚到現在都還止不住呢……」
唉,她的大人不愧是統領六月之花的司花神,就連哭也是那麼地清靈秀逸,這模樣要是讓凡間的男子瞧兒,不曉得又要有多少人為大人心碎呢。
「眼淚?」她有些怔愣地舉起手來,輕拂雙頰,而後看到沾染在指尖上的水漬。「這個就是眼淚?」
「是啊,大人……」
「我流淚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指尖。「他竟然讓我為他流淚?」
那種心痛的感覺,她現在一想,依然是心痛如絞,
「我就知道是韓虢晁那個壞蛋!」小圓仔一聽,整個人跳了起來。「他竟然敢欺負大人,可惡!看我不把他給變成老鼠,然後丟到蛇窩喂蛇!」
「等等!」姬莞華怕她太過激動,真將他給變成老鼠,連忙制止。「他沒有欺負我。」
「沒有?」小圓仔壓根不信。「他要沒欺負您,您怎麼可能會哭?」
姬莞華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她心中的感受。因為,就達她自己也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又如何解釋起?
於是她只好換個方式引開小圓仔的注意力——
「你說,我哭是因為他欺負我,那麼,你每回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難不成是我虐待你?」
「大人,這不一樣啦!」小圓仔連忙澄清道:「您對我好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又怎麼會虐待我?我哭是因為我感動,所以……等等,大人,您的意思是說……您會哭,也是因為感動?」
向來不懂得舉一反三的她,這會兒腦袋特別地靈光!
「大人!」大人之所以會感動得哭了出來……難不成是……是……「您完成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