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姐弟戀成災

第3頁 文 / 陳美琳

    「鬼扯什麼?你渾身上下連一根叛逆的骨頭都沒有。」

    「你這是在侮辱我嗎?」童心妙皺眉。

    凌非的回答是用鼻子冷哼了兩聲。

    童心妙見狀不由歎了口氣:

    「十年不見了,我們非得這麼吵個不停嗎?聊一些彼此的近況不是比較……」她看了看時鐘,低呼了聲。「啊!已經這麼晚了,你是不是該……」

    「我不急。」

    「咦?什麼不急?」

    「不急著走。」

    「不過你……你應該還在上學吧?學校怎麼辦?」

    「翹幾堂課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別告訴我你每天都乖乖到學校去上課。」

    「我是啊!」童心妙猛點頭。

    凌非挑了挑眉,笑說:

    「你這樣也算大學生嗎?」

    童心妙眨眨眼,繼而搖著手說:

    「我沒當過大學生,我……我甚至沒上過高中。」

    「什麼?」凌非一聽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他嚷。

    「我說我……」

    「我知道你說了什麼,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沒有上高中?為什麼?」凌非站起來走向她。

    「為什麼啊?這個……」童心妙往後靠,整個人緊貼著椅背道:「你先坐下好不好?像座山一樣杵在那兒,我都不能呼吸了。」

    「你——」凌非咬牙,終於還是坐回沙發上。「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你變了,」童心妙說得頗為哀怨。「以前的你不是這麼霸道的。」

    凌非翻了翻白眼回答:

    「『以前』我只有十歲,拜託你別忘了這點。」

    「還是以前的小非比較可愛。」童心妙感歎道。

    凌非拍桌子吼:

    「你別轉移話題!還有,別叫我小非。」

    「以前我都是這麼叫你的啊!」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了。」凌非又吼。「你快說,為什麼沒有上高中?沒考上嗎?」

    「我沒去考。」

    「沒去考?」凌非又站了起來。

    童心妙捂著耳朵。

    「你小聲點,已經很晚了,我沒去考高中是因為我想上職業學校。」

    凌非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

    「你很喜歡唸書的不是嗎?功課也也一直很好……」

    「到職業學校也可以唸書,還可以學習一技之長。」童心妙也看著凌非。「畢竟我必須在經濟上先獨立才行。」她說。

    第二章

    不知道為什麼,隔天童心妙起床時覺得頭很痛,精神也很差,明明已經十點了,她卻還一副醒不過來的樣子。

    勉強下了閣樓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替自己倒了杯鮮乳,要關上門時看見了平常不會在她冰箱出現的那幾罐啤酒,腦子裡才浮現昨晚和凌非碰面的情景。

    原來是真的,不是夢,但為何她沒有喝酒,醒來卻有宿醉的症狀?

    童心妙關上冰箱門時想著,喝下鮮乳後她踉蹌地走向客廳,繼而倒在兩人座沙發上,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呻吟著。

    感冒了嗎?既沒有發燒,喉嚨也不痛啊!

    她翻了個身,讓自己舒適點,視線就這麼落在桌上那一堆折好的紙鶴上。

    對了,昨晚凌非走後她還折了紙鶴,而且還折了不少。唉!唉!她還真有閒情逸致,也許就是折紙鶴折得太認真了,眼睛和手指使用過度,所以才導致今天早上頭疼不已。

    換句話說,她是自作自受。問題是她不折紙鶴心情就無法穩定,心情無法穩定的話她就會整夜失眠,而她最討厭莫過於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直到天亮了。

    啊!想想她有多久沒折紙鶴了呢?近來她的心情都挺平穩的,服裝專櫃一天近十二小時的工作就夠她累的了,哪來什麼閒功夫東想西想?

    況且她最沒有想到的就是在自家門前碰上凌非,當然,離開凌家後的前幾個月,甚至前一、兩年她經常想起他,也夢想過兩人在街頭不期而遇,但忙碌的生活逼得她愈來愈沒有時間去寄望這些。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們的感情簡直就比真正的姊弟還要好,對於她的不告而別,也難怪凌非到現在仍氣憤難平,他大概覺得受到背叛吧!被自己視為親姊姊的人給背棄了。

    童心妙動了動身子,難免又是一陣頭疼,她決定去買個頭痛藥來吃,於是起身進浴室梳洗,然後痛苦地爬上閣樓更衣。

    沒想到才出家門的電梯,她就在管理室大廳看見那張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俊美面孔。

    童心妙指著凌非詫異地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等你。」凌非舒適地坐在沙發上,管理員則對童心妙點頭打了個招呼。

    「等我?」童心妙揉著太陽穴呻吟。「我們幾個小時前才說過再見的不是嗎?你多給我點時間嘛!」

    凌非看了看表,說道:

    「你已經睡了超過十個小時了。」

    「你走後我並沒有馬上上床睡覺啊!」她還折了紙鶴,而且折了很多。

    「那是你家的事。」凌非的回答並未出乎她意料之外。「我們繼續昨晚的話題吧!你想在哪裡談?」

    童心妙呻吟得更為大聲:

    「我現在不想談,我頭很痛。」

    「你昨晚也是這麼說的。」凌非不悅地聳起眉。

    昨晚是借口,這會兒是真的痛啊!

    「我的頭從昨晚痛到現在,所以我一整晚都沒睡好。」童心妙只得又撒了個小謊。

    「那你還想出門?你不是說過今天休假的嗎?」

    「我是去買止痛藥。」

    凌非打量著她,似想分辨她說的是真是假,見她那神情不像在裝病才開口道:

    「我去買,你先回去休息吧!」

    「咦?」

    「把鑰匙給我,等會我自己上去。」凌非朝她伸出手。

    童心妙一聽直搖頭:

    「讓你進門的話,我根本沒辦法休息,我知道你不問清楚一切是不會罷休的。」她說。

    「我可以晚一點再問。」他動了動手,示意她乖乖把鑰匙交出來。

    童心妙苦著張臉把鑰匙遞給他,強忍著頭痛之餘她想著,自己再也不是他姐姐了,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所致,這個弟弟已經變成一個慣於發號施令且不容他人抗辯的獨裁者。

    §§§

    童心妙發現止痛藥並沒有廣告上誇張的神效,吃了藥過了十分鐘,童心妙的頭還在疼,而且開始有點昏昏欲睡。

    「去睡一會兒吧!醒來就會好些了。」在單人沙發上看報紙的凌非頭也不抬地說。

    「真的?你願意離開好讓我休息一會兒?」半躺在雙人沙發上的童心妙睜大了眼睛問。

    凌非翻開另一頁報紙。

    「我在這裡你就不能休息嗎?」他問。

    「很難,我感受到莫大的壓力,頭痛只怕會更加劇烈。」童心妙又在揉太陽穴。

    凌非總算放下報紙。

    「你害怕我會偷襲你?」

    童心妙跳了起來,隨即又捧著頭呻吟著倒下。

    「你在胡說什麼?你是我弟弟耶!我害怕的是你一直不斷地逼問我……」

    「誰是你弟弟?」凌非的語氣和眼神都冷極了,童心妙不由心一疼。

    「可是你以前都喊我姐姐的。」她喃喃說。

    「『以前』我只有十歲,你要我說幾次?」凌非將報紙扔回桌上。「現在跟從前不一樣了!」

    「啊!拜託你別吼,我的頭好痛。」

    「你快上床睡覺去,我是不會走的。」凌非拿起他買來的另一份報紙開始翻閱。

    「這是我家耶!」童心妙也只敢在背後偷偷嘀咕,這還不是乖乖站起來打算回閣樓去了。

    這時候電話忽然響起,凌非那傢伙居然就這麼伸手打算去接,幸而童心妙不顧頭疼飛撲過去搶下了無線電話。

    她瞪了凌非一眼,按下通話鍵。

    「喂!請問找哪位?」

    「打到這個號碼當然是找你了,小姐。」一個開朗得過了頭的熟悉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阿嬌?」童心妙低喊,隨即因為頭疼而皺眉。「你不是到泰國去玩了嗎?什麼時候回來了的啊?」

    「昨晚。」阿嬌回答。「我現在就拿紀念品來給你,五分鐘以後到。」

    「五……五分鐘?」童心妙看著悠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凌非,傻傻地對著話筒搖頭嚷道:「不行啊!現在我……」

    「其實也用不著五分鐘,我就在你家外頭了,兩分鐘後替我開門喔!」阿嬌「喀」地一聲掛斷了電話,童心妙則一臉茫然地盯著話筒。

    凌非從報紙後探出頭來。

    「你在那兒發什麼呆?快去睡!」他說。

    「阿嬌要來,誰還睡得著啊?」童心妙說著忽然清醒過來,一把拉起凌非就將他往門口推。「你快走,遲了就……」

    「叮咚!叮咚!」

    「已經遲了。」童心妙苦著臉哀鳴,隨即又將凌非往後頭推。「快!你到後面陽台躲一躲,我同事走以前千萬別出來。」

    「我不去。」凌非肩一聳輕易擺脫了童心妙。「為什麼要我躲起來?誰來了?」他問。

    「大西洋百貨公司三樓的廣播電台。」童心妙無奈地往大門移動,那叮咚個不停的門鈴聲快把她的頭給弄炸了。「你不躲起來也就罷了,可別亂說話啊!」她扭開門把時仍不忘回頭叮嚀高高杵在那兒的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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