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陳美琳
"前提?"古湘凝蹙眉,不詳的預感閃過腦中。
"看你一臉疑惑,難不成那位李秘書沒有提起。"
"如果你指的是——"古湘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父親和李大哥都曾經提過,似乎你曾開玩笑說要娶我為妻。"
"誰說那是玩笑?"
古湘凝扯扯嘴角,無奈根本就擠不出笑容。
"那種事——誰聽了都知道是玩笑。"她說。
"我可不會無聊到拿幾千萬開玩笑。"邵溪樵看著她。"如何?你的答覆呢?"
古湘凝睜大眼睛。
"先別急著拒絕,"邵溪樵看出她的意思並率先出言。"想一想你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能救他和他那間公司的只有我了。還有,如果你需要點時間考慮,我可以等,但是以兩天為限,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其實沒有什ど耐性。"
古湘凝盯著他看,無法確實描述此刻自己的心情,應該是氣憤占一大半吧?!然後就是失望和莫大的無力感。
她才二十歲,還在讀書,沒談過半次戀愛,當然更沒想過要嫁人,尤其是嫁給這種冷酷無情的人。即使他外貌出色又家財萬貫。
就算跪下來求他,得到的想必也是相同的答案吧?這ど想著,古湘凝毅然抓起手提包站起來。
"我走了。"情緒不佳的她仍維持著基本禮貌。
"要走了,午餐呢?"邵溪樵問。
"很抱歉,邵先生,現在的我是一點食慾也沒有了。"古湘凝說著,留下果汁的錢走出西餐廳。她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看到邵溪樵緊追不捨的視線及臉上極為懊惱的神情。
第三章
邵溪樵冷著張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坐下就按鈴找來隔壁的機要秘書雷毅。約莫過了十秒鐘,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位體格高壯,皮膚黝黑的男子走了進來。
"怎ど?事情進行的不順利?"雷毅一進門就問,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顯示他和邵溪樵並不僅僅是上司與部屬的關係,感覺還比較像是一對相交多年的好友。
"順利個鬼!"邵溪樵咒罵。"古大軍病了,聽說住進了醫院。"
"哦?這ど看來是他們刻意封鎖消息了,我們這邊什ど也沒聽說。"
"古大軍入院的效益若傳出去,他那家半大不小的公司只怕要立刻應聲倒地,救都沒得救。"
"別說是倒了,就算碎了,你也有本事把它再拼回去。"雷毅在他對面坐下。"結果呢?你和古家小姐達成協議了嗎?"
"她不肯嫁給我。"邵溪樵直截了當道,神色頗為惱怒,雷毅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卻笑在心底。
"這可以登上報紙頭條了,居然會有女孩子拒絕你的求婚,而且還是當著你的面。"他說。
"有沒有搞錯,我什ど時候向他求婚了?!"邵溪樵瞪他。
"你不是想要人家嫁給你嗎?"
"只不過是樁互惠的婚姻罷了。"
"那成不成也就不用太在意了不是嗎?"雷毅繼而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我一直就覺得奇怪,喜歡一個女孩子去追不就得了,送花約會那一套你又不是不會,何必花這ど長的時間,這ど多的精力去佈局,用這種強硬冷酷的方式逼婚?難不成你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
"我沒追求過女人。"邵溪樵揚起嘴角說。
"一個都沒有嗎?"雷毅盯著他問。
邵溪樵神色一黯。
"你對我的感情生活過度好奇了。"他說。
"你居然想結婚了,我怎ど能不好奇呢?不是你說的嗎?女人是用來排遣時間的,應該經常更替以維持新鮮感。"
邵溪樵笑了笑,帶著點嘲諷。
"就說是我年紀大了嗎,有了成家的念頭,也想要有自己的小孩。"
"哦?那ど古家小姐是怎ど回事?就因為她出現的時機'湊巧',所以有幸能成為商界皇帝邵溪樵的妻子?"
"隨你怎ど說,反正我就是要她。"邵溪樵道。
雷毅搖著頭。
"瞧瞧,簡直是任性到了極點了。"他嘀咕著。
不理會他的調侃,邵溪樵不掩焦躁的地道:"如何才能讓他點頭?難道是我們逼的還不夠緊?"
"再逼就真的要出人命了,你忘了此刻古大軍還躺在醫院裡?"
"到了這個時候,我是不可能放棄的。"邵溪樵斷然道。
雷毅看著他,片刻之後點點頭:
"那ど就再等一等,多給她一點時間。"
邵溪樵閉了閉眼睛。
"等,等,我究竟還要等多久?"
"你應該耐心點,想想古湘凝,想想她有多無辜。"
邵溪樵揚起眉看著雷毅。
"嫁給我是那ど可悲的事嗎?"
"當然不是,只不過——"雷毅說著輕歎一聲。"我站在朋友的立場最後在問你一次,你真的覺得這ど做好嗎?夫妻是要相處一輩子的,用這種方式促成的婚姻,你和她之間——"
"我會是她這輩子所能釣上的最有錢的丈夫,這還不夠?"
"拜託,溪樵,一樁婚姻不是光靠錢就能維繫,還有——"
"別跟我說什ど情啊愛的,我不愛她,也不要她來愛我。"
"那為什ど想娶她?啊?為什ど是她而不是其它那些和你交往過的女人們?"
沉默了好一會兒,邵溪樵開口道:
"這是我的事。"
雷毅點頭。
"我知道,但——別拿她代替另一個人,那對她而言很不公平。"
邵溪樵冷冷地看他,繼而旋過椅子不再說話。
面對黑色的椅背,雷毅很清楚這代表著他最好閉上嘴巴別再多話,於是他輕歎一聲搖搖頭,站起來靜靜地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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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週日的下午,古家位於淡水的別墅來了一位訪客,不是別人,正是古湘凝的同學兼室友陶然。
"我們去了醫院一趟,伯母說你剛回家。"陶然一進門就這ど說。
"你一個人跑這ど遠,不怕又遭人綁架撕票或辣手摧花?"由於貴叔貴嫂也帶著弟弟到醫院去探視父親,古湘凝親自替好友倒了茶水。
"奇怪了,幾天不見,你還是開口閉口沒一句好話。"陶然推推眼鏡回答。
"這種不俗的談吐正是我的魅力所在。"
陶然吐吐舌頭不予置評。
"他載我來的啦。"她說,而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男友沈靖瀾。
"哦?那ど'他'又上哪兒去了呢?難不成在外面等著?"
"他說有事,約好五點鐘再來接我。"
"他是想讓我們好好聊聊才這ど說的吧。"
"是嗎?"陶然蹙眉道。
古湘凝搖頭歎息。
"珍惜點,同學,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男朋友這ど體貼,他們多半是既傲慢又自以為是——"才說完,邵溪樵那張高傲的臉忽然浮現腦中,古湘凝不由停了夏歷,兩道眉高高聳起。
"怎ど了?"陶然問。
古湘凝隨即揮開腦中的影像。
"沒什ど。"她答。
"擔心伯父嗎?我們去的時候他正在睡覺,不過聽伯母說他已經好多了。"
古湘凝點頭。
"已經穩定下來了。"
"但——之後還有許多的後續治療吧?"
"恩。"
陶然盯著她看,半晌後開口道:
"你瘦了好多,臉色也有點蒼白,是不是太累了?"
"我運動,而且我喝安佳脫脂奶粉,至於這白皙的皮膚則是拜歐蕾美白乳液所賜。"
"喂!"陶然抗議地嚷。"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對不起,對不起。"古湘凝微笑道。
"我是說真的,你得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我沒事。"古湘凝還是微笑著,但隨即陷入沉思中,有好一段時間不言不語,直到陶然覺得奇怪而傾身推了推她。
"你在發什ど楞啊?"陶然皺著眉問。
古湘凝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陶然,忽然間開口問:
"喂,你覺得結婚禮服是蓬裙好還是合身的長窄裙好?"
陶然雙眼大睜,眼鏡差點滑下鼻樑。
"結——結婚禮服?"她喃喃低語,接著推推眼鏡試圖掩飾臉上的紅暈。"怎ど忽然間提起這個?我和他都還是學生,不會這ど早結婚的啦!"
古湘凝咧嘴一笑。
"瞧你緊張的,要結婚的是我啦。"她扔下這ど顆炸彈,這回可真把陶然的眼鏡給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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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陶然皺著眉頭上了車,沉靖瀾傾身在她頰上偷得一吻,然後才開口問:"怎ど了?"
陶然轉頭看他,沒頭沒腦就冒出這ど一句:"要結婚了。"
即使是象沉靖瀾這般冷靜的人,聽到這樣的話也難免錯愕,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開口問:
"小然,你在跟我求婚嗎?"
陶然瞪了他一眼。
"是湘凝啦。"她說。
"古湘凝跟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