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怪怪小娘子

第8頁 文 / 陶陶

    「可是……」她才說了兩個字,便立刻改口道:「是,小姐。」小姐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她最好還是乖乖聽話。「公子,請。」

    「告辭。」吳連富對虞妍拱手作揖,而後瞪了一旁的聶剛一眼,這欺人太甚的狗奴才,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待兩人走後,虞妍轉向戴安。「你來這兒做什麼?」

    「是小鵑硬拉我來的,她說我私自出府買酒要定我的罪。」他氣憤地叫嚷。剛才他和旺伯買完酒回府,就見那凶女人在柴房東張西望,他還沒問她鬼鬼祟祟幹嘛,她就反咬他一口。

    「所以她就拉你來找我?」虞妍笑問,他們兩人就愛鬥嘴,像是犯沖似的。

    「小姐,你評評理,我陪旺伯出門是怕他走失,買酒也不是我的主意,她幹嘛找碴?」戴安仍難掩不平,那女人根本是存心找麻煩。

    「這件事聶剛同我說過了。」虞妍示意站在身後的聶剛上前。「我有事和你談,跟我到書房去。」

    「什麼事?」發問的是戴安,大哥該不會闖了什麼禍吧!

    「關於僕人應有態度。」虞妍正經地回答。

    戴安笑出聲,但在瞧見虞妍一臉認真的模樣後,立刻收斂笑容。

    「這有什麼好笑的?」虞妍皺眉。

    「沒有,小的失禮了。」戴安說道,只是要大哥乖乖服從聽話恐怕不太容易,在獄中五年也不見他聽過誰的話。

    「等會兒小鵑回來,告訴她把船艙裡打翻的碗收拾乾淨,還有,要她在冊子上寫『性好漁色「四個字。」虞妍交代了幾句。

    「啊?什麼『性好漁色』?」戴安不解地看向聶剛,只見他露出笑意,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這麼說,小鵑就明白了。」虞妍說完話,便往前走去,聶剛跟在她身後,留下戴安一人在湖邊。

    他仍在思索『性好漁色』指的是誰?大哥?有可能,畢竟大哥在獄中待了五年,母豬都可能賽過貂嬋,更何況在眼前的是美若天仙的小姐,大哥可能在衝動之下做了什麼冒犯的事,所以小姐才要告誡他何謂「僕人應有的態度」,但是……總覺得不對勁,大哥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啊!

    他搖搖頭,隨即恍然大悟,小姐一定是指那個吳公子。

    「癩蛤蟆想務必天鵝肉。」他忍不住啐了一句。

    下次若真讓他瞧見他對小姐不規矩,他一定踹他變太監。

    虞妍一回到書房,便先喝口水,天氣實在太熱了。

    「你也喝一杯吧!」她見他汗水淋漓。

    他挑高眉毛,原本想說不用了,但最後還是決定順從她的話,他一口喝盡杯中的水。

    「你覺得吳公子怎麼樣?」虞妍仰頭問道。

    「人渣。」

    她微笑道:「我不是要你說他的缺點,我是要你說他的優點。」

    「沒有。」

    她巧笑出聲。「你這樣讓我很難對你生氣,可是你真的讓我生氣。」

    他揚眉,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對吳公子的所作所為很氣憤,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一再質疑我的命令,讓我很生氣,我要你保證以後不能再有類似的情形發生。」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她瞪他。「你口頭上這麼說,但我的行為卻老是背道而馳,我明白你一片忠心,但若不是我及時拋下船槳,現下湖底就多了一具死屍。」

    「他死有餘辜。」聶剛冷聲道。

    虞妍深吸口氣,她從沒碰過像他這麼難纏的人,簡直是對牛彈琴,有理說不清。

    「殺人是犯法的,難道你想再進一次大牢嗎?」她慍怒道。「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當她吼完這些話時,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你把我最壞的一面又引出來了。」她瞪他一眼。

    「什麼?」他皺眉。她說話老是不著邊際,根本不知道她在講什麼。

    他實在不知道她到底在幹嘛,但隨即聳肩,算了,反正不關他的事。他拿起盆栽擺在桌上,瞧見她正在畫花卉。

    虞妍小心翼翼地畫了朵花,聽見他說道:「如果沒別的事——」

    「我話還沒講完。」她抬頭打聽他的話。

    「你在忙。一他見她又畫了一朵花。

    「我沒有在忙,我是在修心養性。」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毛筆,覺得心情平靜不少。「你會畫畫嗎?」

    「不會。」

    「難怪你的脾氣這麼差,以後你每天都得用一個時辰畫畫。」她指示道。

    他錯愕地瞪著她,她真的是瘋了。

    「從明天開始,午後來書房,我教你畫畫。」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為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你的脾氣太壞,而且中午劈柴只會讓你更暴躁。」她再次拿起筆,又畫了一朵花。

    她真的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女人。「我是長工,長工的工作不包括繪畫。」

    「我是主人,我說了就算,而且它真的有用,雖然我只畫了一個月,但是效果顯著,你別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吳公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會畫畫,所以侵犯你?」他推測,但發覺自己語無倫次,而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她瞪他。「我的意思是我差點打了他,但我沒有,這表示我的耐心比一個月前好多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本來就該揍他。」他交叉雙臂於胸前,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這亂七八糟的對話讓他火大,他甚至懷疑他們兩人說的是不同的語言。

    「一個月前我真的打了一個人,但是我真的不該這麼做,畢竟母親已告訴過我男人的種種德行,我不應該讓怒火控制了我,那真的是一件蠢事——」

    「你為什麼打人?」他截斷她的話,由他發問或許他會聽得懂她在說什麼。

    「因為他撲到我身上。」她放下毛筆。「我從來不曉得人怎麼會用『撲』這種動作,但那是千真萬確的,他像貓一樣撲過來。」

    「他想非禮你?」他瞇起雙眼。「他說不是,但我覺得事實如此,所以我踹了他一腳,而他差點死掉。」她皺眉。「我不知道男人這麼不堪一擊,說真的,我非常失望。」

    他一臉不相信,她才踹一腳,那個人就差點死掉?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你踹他哪裡?」他問。

    「胯下。」

    他瞪大眼,無法置信,他無法理解她怎麼知道男人……一個未出嫁的姑娘,是不可能知道這種事的。

    虞妍誤解了他的反應。「你一定也很難以置信吧!但他真的在我面前滾來滾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我從來不知道一個成年男人會在地上打滾,後來他滾下台階,撞上石頭,當場昏過去;更過分的是,他第二天就消聲匿跡,還到處散播謠言,說府邸鬧鬼,所以沒人敢來應徵長工。」

    「他是上一任長工?」他皺眉。

    她頷首。「他是個認真工作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會那樣,母親曾告訴我男人天生好色,我一直不相信,直到上個月才證實,今天則更加確定。」

    「你為什麼役把長工送官嚴辦?」

    「沒必要,他並沒有真的對我怎樣,而且他也受到了應得的教訓。」

    對於她的答案,他非常不滿意。「如果他想回來府邸工作,你會再用他嗎?」

    虞妍考慮了一下。「應該會吧——」

    「笨蛋。」他咆哮,這個蠢女人。

    她瞪他。「你說我什麼?如果你再如此無禮,我會懲罰你的。」她深吸口氣,不由自主地又開始畫花。他竟敢對她不敬!「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從來沒人這麼罵她。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他壓抑心中的不快。

    「當然知道,但我不覺得有這麼恐怖,我並不怕他或是吳公子,我有能力應付他們。」她開始畫葉子。

    「今天如果不是我,你恐怕就被侮辱了。」他開始生氣,她真的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她笑道:「你說得太誇張了,吳公子對我不構成威脅,你一定是被我的外表騙了,我不是弱不禁風的人。」

    「你太小看男人的力氣。」他冷哼一聲。

    她搖頭。「我踹昏了一個男人,你忘了嗎?」

    「那是僥倖。」他從鼻子哼出一口氣。

    「天下沒有僥倖的事。」她又畫一片葉子。

    他愈來愈難壓抑他的怒氣,他要給她一個教訓!於是,聶剛奪下她手中的筆。「啪!」地一聲,折成兩截。

    虞妍震驚地望著他。「你在幹嘛?」

    「過來。」他將她自椅上拉起。

    「你瘋了——」她話題還沒說完,便被他拉到面前,她的手腕整個被揪住。

    「如果我現在要非禮你,你怎麼辦?」他一定要讓她明白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你瘋了是不是?」她只覺得生氣,雙眸怒視著他,她的背壓著桌緣,讓她很不舒服。

    「你知不知道和男人共處一室很危險?」

    「我不覺得有什麼危險。」她瞪他。「還不放開我?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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