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作劇之吻

第9頁 文 / 唐紫

    「別擔心,我不會忘記的。」他笑了笑,「你不願意讓我送你回家,是怕淳于先生誤會,我明白,儘管生他的氣,但他在你心裡,仍有著別人無法取代的地位。」花容以沉默代替回答。

    「我不會做出讓你困擾的事,希望你再有不開心的時候,能第一個想到我。當然,最好是你能永遠開開心心的。」

    「謝謝你。」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

    「我喜歡看你的笑容。」張世忻彷彿看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一般的神情,讓花容微微紅了臉。

    「你該回去了,計程車已經等了很久。」

    「嗯,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再見。」張世忻搭上車離開,花容則慢步走回家。

    家,並沒有燈光。

    為什麼?淳於曜不在嗎?現在將近午夜,他會到哪裡去?

    花容咬了咬下歷,悶氣又湧上心頭。

    她一天不在家,他沒想過出來找她,反而像逮到絕佳機會似的,迫不及待的去找那個女人?

    噢,一定是這樣!

    混帳男人!

    花容取出鑰匙,生氣的打開門,來不及開燈,一個聲音已在她耳邊響起。

    「晚安,容容。」

    「啊?」黑暗中突然傳來的熟悉聲音,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是淳於曜?他竟然在家裡?

    燈在花容輕呼一聲的同時打開,她發現她丈夫就倚在門邊打量著她,而她居然沒有事先察覺。

    「你……」花容甫開口,淳於曜將她一把拉近身,用那雙莫測高深的眼睛將她從頭到腳看得仔細。

    花容本能地張大眼,他臉上的神情根複雜,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猜,你今天玩得很開心,是嗎?!」他淡淡一笑,放開了她。

    「開心?或許吧,但我保證絕對沒有你昨晚來得快樂。」她一挑眉,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為昨晚的事情不開心,而我也說過,希望能和你好好談一談,但你卻選擇逃避,為什麼?」

    「你知道我為昨晚的事不開心?哈!言下之意,是你昨晚果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既然如此,那還有必要談談嗎?」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淳於曜難得沉下了臉。

    「我有曲解嗎?狗仔隊顯然還不夠敏銳,否則今天早報就該刊出關於某個身兼畫家、畫商、大情聖、風流種等多種身份的傑出男人的花邊新聞!」

    她尖銳的話讓淳於曜皺起眉頭,「容容,我自認沒有做出一絲一毫對不起你,背叛我們婚姻的事,但你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眉擰得比他還緊。

    「你身上的酒味,以及不屬於我的男人的味道,你靠在誰的懷裡尋求安慰?剛才那輛計程車裡的男人又是誰?」他冷冷的說。

    花容暗吸口氣,他看到張世忻了?

    「你怎麼回答我,我就怎麼回答你,別忘了,你昨晚身上也有不屬於我的女人的味道!」她恨恨一咬牙,就要衝上樓去,但淳於曜快一步擋在她身前。

    「情況到了這個地步,我堅持長談是必須的。容容,我給你半個鐘頭恢復你的精神和理智,半個鐘頭之後,我就在這裡等你。」

    「我不想和你說話!」她企圖推開他,但淳於曜不為所動。

    「如果你不下來,我會上去找你,我不反對將地點改在臥室。」

    「你——」她瞪他,第一次看見他對她這般疾言厲色的堅持。

    「記住,半個鐘頭。」他側身讓開一條路,銳利的眼眸寫滿了不容妥協。

    「我討厭你!」她朝他大吼一聲,飛奔上樓,一把摔上房間的門。

    *********

    滴滴答答,又下雨了。

    花容將自己徹底清洗一番,企圖洗去一身的荒唐和氣悶,由浴室出來後,才發覺窗外又響起了雨的旋律。

    雨啊雨,惱人的雨!

    她發洩似的用力擦拭濕漉漉的頭髮與身體,換上一套舒適的衣服,噘著嘴,心裡忐忑著即將到來的爭執。

    她從沒想過淳於曜也有強硬的一面,她以為他是沒有脾氣的聖人,但話說回來,他憑什麼生氣?她今天雖然和張世忻在一起,卻沒有身體上的接觸,連讓他碰下手都沒有,而他呢?讓那狐狸精當眾霸著他不放,誰比較過分啊?

    她在誰的懷裡尋求安慰?豈有此理,他要是沒有惹她傷心,她需要往外頭去尋求安慰嗎?

    好吧,她沒有陪他一同露臉是有些理虧,但他可以為她編個理由啊,像身體不舒服之類的,不應該老婆不在就無所謂的挽著另一個女人嘛!如此一來他那些朋友會怎麼想?

    那女人又會怎麼想?

    花容自幼被父親寵壞了,任性愛鑽牛角尖的個性,讓她愈想愈覺得停於曜很混帳,遂火大的拉開門,打算像個大無畏的勇士,下樓去面對她準備興師問罪的丈夫,但一陣吉他聲讓她愣在當場。

    有人在唱歌,還是很應景的歌——

    「RHYTHMOFTHERAIN」雨的旋律!

    ListentotherhythmofthefallingrainTellingmeJustwhatafoolIhavebeenIwishthanitwouldgoandletmecryingrainAndletmebealoneagain……是淳於曜的聲音!

    他邊彈吉他邊唱著歌,低沉而帶著滄桑的嗓音,讓花容不由自主放慢腳步走下旋轉樓梯,不想打擾到他。

    TheonlygirlIcareabouthasgoneawayLookingforabrandnewstartButlittledoessheknowwhatwhensheleftthatdayAlongwithhershetookmyheartRainpleasetellmenowdoesthatseemfairForhertostealingheartawayWhenshedon'tcareIcan'tloveanotherwhenmyheart'ssomewherefaraway……他唱到這一段,彷彿特別心有所感,是她聽錯了嗎?一時間竟覺得他是為自己而唱。

    窗外雨聲和著他的歌聲,歌裡的允息境和現實交錯著,讓花容恍惚了……

    RainwontyoutellherthatIlovehersoPleaseaskthesuntosetherheartaglowRaininherheartandletthelovemenowstarttogrow……

    歌聲和吉他聲同時停下,淳於曜看見了站在樓梯中間發呆的她。

    花容回過神,兩人的眸子在一瞬間交會,複雜的情緒在兩顆心中蔓延。

    此時此景,你為什麼要唱這首歌?

    聽到我唱的歌了嗎?它多麼符合我的心境。

    我沒有離開你啊!你唱這首歌不公平,彷彿在指責我!

    你今天彷彿掙脫鳥籠的小鳥,迫不及待的逃離我身邊,你心裡闖入了別人,我看見他了,他很年輕,比我更適合你。

    不!你不該誤會我!張世忻只是朋友,我連手都沒讓他碰,但你呢?你身邊的那個女子……我知道她就是爹地提過的楊婉晴,她比我成熟,比我有魅力,沒有人會相信你會捨她而娶我這個黃毛丫頭。

    為什麼你會因為昨晚的事而生這樣大的氣?難道我這些日子對你的寵愛與呵護還不能使你安心嗎?我放在你床頭的桔梗,你難道不明白我的用意?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心甘情願的套上婚姻枷鎖,這還不足以證明什麼嗎?

    我一定永遠無法像楊婉晴那樣瞭解你,至少她參與了你的過去,你的未來她顯然也不會缺席,而我呢?你不讓我進你的畫室,你不讓我窺知真實的你,不和我談你的工作、你的畫,不和我一起出席亮相也無所謂,你知道嗎?我有時會搞不清楚你究竟是因為寵我而縱容我的任性,或是……根本不在乎我?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告訴我,你究竟愛不愛我?

    兩人彼此對望著,千言萬語,盡在各自心底吶喊,沒有人開口。

    無語,沉默,只有……

    窗外雨聲,滴滴答答。

    ********

    「你終於願意面對我了嗎?」淳於曜開口,聲音黯啞。

    「這是你的命令。」花容一挑眉,冷冷的回答。

    淳於曜放下吉他,緩緩走向她,向站在樓梯中央的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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