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作劇之吻

第4頁 文 / 唐紫

    「容容,你聽爹地說,他——」花國祥話還沒說完,淳於曜便截斷了他,「花先生,不介意的話,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也沒有等花國祥的回答,他逕自對花容說:「容容,方便離開一下嗎?」

    「為什麼我不能聽?」

    「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想嫁給我的話,就乖乖到外面去。」

    「好吧。」這真是個讓賭氣想嫁人的她無力抗拒的說法,花容一挑眉,果真乖乖的走出客廳。

    「容容……」花國祥真不敢相信,一向耍賴任性的寶貝女兒竟然這麼好說話,這個男人果然有旁人無法及的能力,這更讓他擔心不已。

    「花先生,你極度不希望我成為你的女婿嗎?」淳於曜淡淡笑道,「即使我保證可以讓令千金過著錦衣玉食,無憂無慮更甚於目前的生活?」

    「你?」花國祥嗤了一聲,「我承認你名聲、權力,財富都擁有,不過你不能指望我相信你會忠於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稚氣未脫的純真少女。我們都知道你偏愛的是如楊婉晴那樣的成熟美女,容容沒有一點符合你的標準,至少大多數的人都會這麼認為。」楊婉晴也是畫壇知名畫家,風情萬種的她經常和淳於曜出席各種宴會,郎才女貌的他們博得不少讚美聲,難免流傳著各種真真假假的說法。

    「我們都知道?!」淳於曜嘲諷的挑了挑眉,「你憑什麼認為你知道我?憑什麼將我定位在只能喜歡楊婉晴那樣的美女?你難道從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喜歡她,為什麼從來沒有結婚的打算?」

    「因為你有一顆不安定的心,你不喜歡被束縛。」這幾乎是所有藝術家的通病,花國祥可以理解。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願意和容容來見你,願意在你面前承諾娶她,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認為我是那種說了就算,一點也不會認真的個性嗎?」

    「這……」花國祥語塞,但容容是他的寶貝,他就是無法將她交到這個和她無論哪一方面都沒有交集的男人手上啊!「該死的,你不可能會愛上容容的,你們之間沒有一方面有交集,甚至不會有共同話題!」

    「是嗎?」

    「不錯,就只用一個明顯的事實來看,容容喜歡看布袋戲,你能接受嗎?你是個洋派的人,我們都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接觸這種本土藝術。」

    「又是一個『我們都知道』。」淳於曜冷笑,「花先生,同樣的話,恕我不想多說。總之,我來拜訪過了,我會選個日子將容容娶進門,你答不答應都無關緊要,因為那不會改變什麼。」

    「混帳,容容還不滿二十歲,只要我沒有點頭,你和她的婚姻在法律上根本是無效的,即使舉行了婚禮也一樣!」

    「你最好別動腦筋阻撓我。」他眼神冷冽的瞪著他,揚起一抹睥睨且堅決的微笑,「只要容容願意跟我走,我就會用全世界的力量來帶走她,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就算是撒旦也不能。」

    「你不能這麼做!」花國祥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知道這個男人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力量,就算說他只要動動一根小指頭就可以摧毀全世界,也會讓人深信不疑。

    「你儘管拭目以待。」淳於曜不再理他,大步的走出客廳。

    「該死!」花國祥頹然的跌坐到沙發上,將頭埋在雙臂間。

    第三章

    拿到高中畢業證書的當天下午,花容就成了淳於曜名義上的妻子。

    花國祥一直默默不語,方心蓮也沒有出現。

    淳於曜遵照她的意願,在教堂裡舉行簡單的婚禮,受邀前來的賓客不多,花容並不在意,不過心裡難免揣測,淳於曜的朋友八成和她一樣少得可憐。

    婚禮從開始到結束,她都處於恍惚狀態。自己多麼大膽又任性呵,居然賭氣嫁給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只為了報復她爹地。

    爹地……花容很難不去注意她父親複雜的表情,是痛是惜又是悔,但他沒有阻止這場婚禮,似乎顯得有點無力。她只記得他對她說:「容容,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不開心時就回家吧,爹地永遠在家裡等你。」等她……噢,爹地對她的任性不生氣嗎?

    她的家……那裡已經變成爹地和方心蓮的家了,她的家如今是這個男人,她的丈夫,陌生的丈夫……

    「該回神了吧?小東西。」

    「啊?」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將趴在軟軟床鋪上的花容嚇了一跳。

    「回到我們的家已經過了兩個鐘頭,你的神魂卻顯然還留在一個我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也無法到達的角落,是不是?」淳於曜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眼眸深邃得讓人摸不透。

    「這是藝術家的用語是嗎?」花容聳聳肩,「心不在焉就說心不在焉,別說得那麼虛幻。」

    「好吧,那我說白話一點,你在想什麼?」

    「想很多,要我一一向你報告嗎?」她向他挑了挑眉。

    「報告?」他輕笑一聲,「我說過了,我一點也不專制,你不想說就算了,我絕不會勉強你的。」

    「這真令人高輿,我似乎挑到了一個還過得去的丈夫。」

    她的話讓淳於曜沉默了半晌,才輕輕歎了口氣,「希望有一天,我在你心裡不會只是『還過得去』這個標準。」他說得極小聲,花容聽得不十分清楚,但她也不打算追問,只是靜靜的維持原來的姿勢,沒有接話,等著他繼續找話題。

    「你累了嗎?」

    「還好。」她懶懶的應了聲。

    「想不想聊聊?」

    「聊什麼?」

    「聊聊你,聊聊我,聊聊我們。」

    花容沉默了一下,方開口道:「我沒什麼好聊的,聊聊你吧。」

    「我,如你所知,是個畫家。」

    「知名畫家。」

    「好吧,知名畫家。」他柔柔一笑,「此外,我還有點投資天賦,名下除了幾處不動產之外,有三間畫廊,兩間在台北,一間在台中,還有兩間出版社,文學與藝術是分不開的,我還有三間珠寶店。」

    「珠寶店?」花容從床上跳了起來,「你既然開珠寶店,為什麼還帶我到別人開的珠寶店去挑婚戒?」

    「我從頭到尾都沒告訴你那間珠寶店是『別人』開的吧?」淳於曜笑道,「那是我開的,不過我要員工們別洩漏我的身份。」

    「為什麼?提防我是個拜金女?」花容尖銳的說。

    「我想我還不會笨到認為一個只要易開罐拉環做婚戒的女孩是拜金女。」他淡淡的說。

    「對不起。」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用不著道歉,小東西。」他輕輕抬起她的螓首,「我似乎習慣了你總是像個小刺蝟,但我期待,或許不久的將來,你會發現在某個人的面前,武裝是多餘的。」他的語氣好柔和,花客突然發覺,打他們認識以來,淳於曜從沒有大聲對她說過話,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她的脾氣又衝又暴躁,說話更時常尖銳得傷人於無形,居然能有人不被她惹惱,他的修養未免太好了吧?

    「你這樣好脾氣,在女人堆裡一定很吃得開,對不對?」

    「好脾氣?」淳於曜失笑的一挑眉,「你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不過你說到重點了,我想令尊至少灌輸了你一個觀念——我很花心,是嗎?」花容不回答,算是默認。

    她爹地當然說了,他是黃金單身漢,多金迷人又才華洋溢,身邊從來不缺女人,點得出名宇的就有一大票,不過其中有一個最被看好,大家公認的金童玉女組合,叫楊婉晴……

    「容容。」他執起她的手,「相信我,我並不花心,我甚至自認專情,畢竟我真正愛上的女人只有一個。」

    「是誰?」花容本能的問。

    淳於曜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不禁歎口氣,「這是我一個期望,希望不久的將來你會明白,別再問我這種問題。」他說話怎麼老是這樣語帶玄機、神神秘秘的?花容心想這難道是藝術家的通病?

    「聊完了我,聊聊你如何?」

    「我?你知道得還不夠清楚嗎?我可不像你,沒什麼了不起的頭銜,只是個今天才剛拿到高中畢業證書的黃毛丫頭。」

    「在遇見我之前,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花容偏頭想了想,約過會的算不算喜歡?

    她曾經和幾個男生看電影,喝喝咖啡,吃過飯,然後就不了了之。啊,那個張世忻,約她看電影還讓她等一個鐘頭的混球,他聽到她即將結婚的消息,還寫了N封道歉的信,請求她不要意氣用事,打了N通電話到她家,希望能和她談談,當然,她一概置之不理。

    呵,那個蠢男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他八成以為她的匆匆出嫁是為了氣他,呸,臭美!

    「這個回答很困難嗎?」

    「我沒有喜歡的人。」

    她的回答明顯讓淳於曜鬆了口氣,他淡淡一笑後說道:「這是我的第三個期望,希望將來某一天,你會告訴我你有了喜歡的人。」花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他言下之意,是希望將來某一天她會親口告訴他,她喜歡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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