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蘭陵狂獅

第27頁 文 / 蘭京

    一元復始,春回大地,從來是春風不渡玉門關,今卻春情旖旎甘州城。

    真是可喜可賀。

    ☆☆☆

    對穆勒來說,這場人生,卻有點可歌可泣。

    娶到太嬌艷的老婆,不見得是福氣,更何況,那份傾城絕色之下,包藏陰險的小小心機。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准再勾引我兒子!」他殺人房內劈頭痛罵。

    「我沒有啊。」

    穆勒見狀,氣血逆流。幸而內力深厚,才穩住大局。

    「你、在、干、什、麼?」

    「讀壽陽寄來的新稿。」她嚼著點心翻頁說道,心不在焉得很。

    「你讀就讀,幹嘛不穿上衣服?」僅著小小肚兜和褻褲,趴在涼榻上,勾著細嫩小腿晃呀晃,聞閒亂翻書。「這像話嗎?」

    「我熱啊。」嗯,有插圖,這樣比較好玩。

    「難道你以前在甘州夏天都這樣過?」

    「我只在嫁到北京以後才這樣做。」

    「為什麼?」

    壽思才不甩他,只回他個懶懶的鬼臉,吐出粉嫩小舌頭。

    他不爽地認命上閂,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老要任她予取予求。「我已經說過,舌頭不是這樣用。」

    「會嗎?可我覺得滿有效的。」

    穆勒有好長一段時間想不透,壽思為何老在奇怪的場合、奇怪的時候,突兀地對他大作鬼臉吐舌頭。後來才曉得這小混蛋胡亂詮釋蝶蝶的閨房教導:舌頭是挑逗男人的最佳武器。

    她那個天才腦袋,竟拿來對他作鬼臉。

    「到底該說你懂事,還是不懂事?」他頹然落坐涼榻邊,無奈長歎。

    「什麼?」

    他輕瞥她撐肘趴在榻上的德行,垂下的肚兜領口,隱約透露被擠在雙臂間的兩團酥胸,堅挺飽滿,粉艷蓓蕾呼之欲出。

    「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笑得那麼媚。」他沙啞醇吟,宛如懇求,癡迷地摩挲她滑膩的裸背。

    「我沒有啊。」太冤枉人了吧。

    她半側過身來,回頭瞠視,模樣認真。

    「什麼叫笑得很媚?我只知道笑就是笑,不笑就是不笑,難不成還有得分?」

    「別鬧了。」他就不信她聽不懂。

    「你很奇怪喔。」

    她並未如他預期地攀爬到他身上閒串,而是翻身仰躺,安然玩著他背後的髮辮。這種隱約的疏離,令他不安。

    「我覺得我老了,跟不上你的腳步。」

    「因為你兒子的緣故?」

    他不語,逕自咬牙,凝睇前方窗欞。

    兒子只小壽思兩歲,生得俊逸斯文,溫柔細心。當他初領壽思返回北京時,兒子立刻被艷光四射的神秘佳人懾住,從此失了魂。

    為此,穆勒備受折磨。

    他發現,年少時期的新娘被弟弟奪走,他尚能隱忍。但一想到壽思有被弟弟的兒子奪走的可能,他完全無法容忍。

    「我不覺得你老了,也不覺得你的兒子算得了什麼。」呵啊……伸伸懶腰。

    「你給我認真點!」還敢懶懶敷衍?!

    哇,噴火了。「你在吃兒子的醋?」

    「還得同時吃你老子的醋!」她不管走到哪裡,總有一堆人疼。

    「這樣啊。」她歹毒地嘿嘿笑。沒辦法呀,穆勒愈到中年,魅力愈發危險,女人見了他都會被勾得如狼似虎,害她擔驚受怕得要死。這個仇,不報怎行?

    更何況,穆勒雖然已經是她的,但男人是愈老愈迷人,女人是愈老愈嚇人。要維繫住緊湊的夫妻感情,當然得施展些手段了。

    她可是個勤奮的壞女人,努力得很。

    「穆勒,你快點向皇上自請視察陝甘驛站嘛。這樣,我就可以回去探望阿瑪,見見壽陽。再說,先前百姓聚眾御匪的事,雖然被你以鬼王顯靈、率眾抗匪的說辭在朝堂上打發過去,我還是想親眼看看後續。」

    「皇上又不是我在當。想調派到哪兒,就調派到哪兒?」

    「你的朋友們不是很會安排這些事嗎?叫他們動點手腳不就得了。」她像釣魚般地甩著他的髮辮。「或者,我可以替你跑這趟,請他們賣我個人情。」

    「你敢!」

    「這有什麼不好的?」故意跟他拗。「他們人又好,對我又客氣,有求必應——」

    「你以為我會放你去對那些傢伙賣笑?!」

    「凶什麼?」她憤而起身對坐。「我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你這麼大個人了,心眼為什麼這麼小?為什麼不多跟你兒子看齊,或向我阿瑪好好學習?」

    他驟然狠狠箝住她雙臂,拖往面前,切齒狺狺。「不准你拿我跟別的男人比,否則你就倒大楣了。」

    她哼然揚起一邊嘴角。「很不幸地,我這人最不愛受人威脅。」教她不要她偏要!

    「你試試看我是不是在威脅而已!」他暴躁地立刻行動。

    「幹什麼!你這禽獸!」

    他憤恨地將小身子翻過,趴伏在榻上,卻被迫跪著雙膝高高翹起豐臀。粗魯大掌狠然扯下褻褲便撥開她臀瓣,長驅直入。

    「住手……」噢。「我不准……簡直像貓狗!我不……」啊,他真是太強了。

    「小野貓,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惹著我玩。」他殘忍地捧著豐美翹臀,兇猛進擊,不時輔以下流的揉弄,激得她戰慄高吟。

    「別……我討厭這樣……」霍然一聲激越尖叫,推翻了她的貞潔抗議。

    「你會漸漸喜歡的。」他深深地翻攪兜轉,勝利地醇聲低喃。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有完全征服她的踏實感,獨享她驚人的狂野回應。

    「我才不會喜……」她猝然抽聲仰頸,某種陌生的震撼洶湧襲來。

    「你再說啊。」再說他就再懲罰下去。

    那她到底說是不說呢?當然要說。她千回百折地拚命釣他,為的就是惹毛他,利用他的醋勁及獨佔欲,盡情酣暢。她哪捨得做個平淡乏味的貞潔烈女?更何況,這傢伙天生皮癢,就愛冒險犯難,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既然嫁了個這麼能幹的老公,當然得物盡其用。

    外邊都說,他們夫妻倆其實感情不太好,妻子驕寵倨傲,丈夫悍妒暴躁,兩人視同水火,時常爭吵。

    就算是冤家,如此為敵,動轍火並,冤冤相報何時了?

    「可我最想要的就是這個敵人,誰也管不著。」哼!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後記

    《蘭京堂》漫與蘭京

    來信

    最近讀者來信驟減,稀稀落落,蘭京趁此清閒,終於能空出時間,仔細感想。沒人教我如何閱讀讀者來信,我只能照自己的方式來,反覆思量,在此略作分享。

    自寫作以來,收到各地讀者來函。久而久之,就感覺出一些區域特質。

    台灣:一種是「真」,一種是「深」。台灣的讀者很真,下筆一如說話的感覺,筆隨意至,所以常會串了好久才切入重點,或是很坦率地先抒發感情,再就特定話題分享。看到信如見到人當面跟我說話,隱約熱情,隱約真誠,天真、純真且率真。不過也有另一種讀者,分享得較深,進到觀點抒發或對現象的省思。這類以社會人士居多,顯出她們閱讀與思索不同層次。☆kwleigh掃瞄則文校對☆不過這類讀者多半不是常提筆寫信給作者的類型,她們慣於沉默,但一動筆回應,深刻有力。

    香港:則是「直」。香港讀者的來信,很有她們的特色。有事直說,有話直問,單刀直入,爽颯俐落。她們的熱情與台灣讀者給我的感覺不同。台灣讀者的熱情是:我有什麼,都跟你分享。香港讀者的熱情則是:你要什麼,我就幫你的忙。

    大陸星馬:這部分的讀者來信,感覺較模糊,因為這些地區的蘭京作品多以盜版面目流通,常常書非書名,人非人名。她們很難接觸到真正的我,所以我也很難看見她們。不過還是有信件穿越重重有形無形的阻攔,寄達我手上。千山萬水之外來的信息,我鄭重收藏。若非有心,對方怎會努力在雜亂的盜版版本中找到正版正確地址?所以,我收下的是這份心意,不多解析了。

    歐美紐澳:則是「廣」。不是幅員遼闊的有形之廣,而是旁徵博引的無形之廣。她們多半會謙稱自己中文不好,當分享的結構上,條理分明。也因為英語系言情市場相當成熟完備,所以她們對自己所閱讀的類型為何,很有概念。這就讓我頗有「東方重直覺,西方重邏輯」的感覺。沒想到文化差異的論點,我竟會在讀者來信中得到印證。

    不過,以上結屬個人想法,也只是針對蘭京的讀者回應而已,並非通則。

    回應

    去年,二○○一年,言情小說的情色問題引起一陣波瀾。反正那陣子也沒什麼精采新聞可串,媒體就開始打筆仗。一時之間,言情小說如娼婦過街,什麼人隨手抓了石頭都可以砸。當時也有聲音希望作者予以回應,以平衡報導。更有憤慨的創作者們,在媒體上投書陳述此一現象中的扭曲。

    其實,這事件很有研究價值,可探討的層面頗多。我只抓出一點,略抒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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