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女的新郎

第20頁 文 / 念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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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等到相約的男人,金雀兒二話不說就將他拖入百貨公司,直奔六樓的男裝部。

    「雀兒,你要買衣服送我嗎?」李貫中愣在原地,瞳孔驚喜的放大。

    「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挑啊!」金雀兒拿了幾件不錯的襯衫,「你覺得哪一件比較好?」「只要是你的眼光,我都覺得好看。」李貫中任由她拿著衣服在身上比劃,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

    「李貫中,說甜言蜜語你的確一流,如果范范有你的一半就好了。」皺著俏鼻,對於范羿行的不解風情,她向來頗有微辭。

    她要送禮給他心就已經飄飄飛了,再聽到她貶損范羿行轉而誇讚自己,李貫中不得不認為他們兩人的婚姻已亮起了紅燈——他的機會來了!

    「李貫中,你幹嘛又發呆啊?快啦,你比較喜歡哪款領帶?」看他三分鐘呆愣一次,金雀兒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找錯模特兒與顧問了。

    若不是三哥公司女人兩頭忙,她認識的男人裡又屬李貫中身材與范羿行最為相近,她才不會找只聒噪的麻雀幫忙呢!

    李貫中不能苟同的蹙眉,「雀兒,我們都認識那麼久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叫我了?」「除了范范,我叫每個男人都是連名帶姓。」「從現在開始改,好不好?」「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改?」金雀兒詰問。

    「因為……」她這麼一問,態度凜然,李貫中竟然說不出理由。

    是他一廂情願嗎,為什麼她這會兒又對他冷冰冰了?剛才的熱絡是他眼花嗎?

    「好啦,別說廢話了,以你的眼光來看,事業有成又俊俏有型的男人,應該穿什麼襯衫、配什麼領帶,才能彰顯尊貴的氣質?」「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喜歡我就喜歡。」李貫中討好的說。

    金雀兒真想拿領帶上吊自殺,「光我喜歡有什麼用,若要全挑我喜歡的,幹嘛還找你來當服裝顧問?我們兩人的意見得綜合起來才行。」

    話一說完,立刻拉著李貫中在一個又一個的男性服飾專櫃中穿梭來回,根本將身邊的男人當成一個任由她打扮的芭比娃娃。

    范羿行的生日就在下下禮拜,還在準備期中考時,她就已在腦海裡構想該送什麼禮物才好,最後決定送他幾件色彩鮮明的襯衫和樣式特別的領帶,她已經受夠他一成不變的黑與白了。

    每回洗衣店送來衣服,看到一邊黑一邊白的顏色,她的心情總要因此低郁好久。

    「總經理,那位不是尊夫人嗎?」陪著范羿行做每個月百貨公司例行視察工作的經理,不甚確定的問道,畢竟只在婚宴上見過一面的印象而已。

    范羿行也看到了,看到了金雀兒幸福的笑容,看到了她像只忙碌的彩蝶,在一層層的展示櫃前挑選襯衫。

    只是早上的事情,他不可能記錯。他送她到學校考試,下車前他抱歉的告訴她今天要巡視台北三家百貨,可能沒有時間接她下課,那時她回給他一個體諒的笑容,和以往抱怨噘唇的模樣截然不同,她立即表示她下午也有活動,說是要和幾位死黨去聽演唱會……

    他還記得自己要她好好玩,如果演唱會結束了,打通電話給他,他會去接她,當時她笑著答好……沒想到,聽演唱會不過是個幌子,她對他說了謊!

    她背著他和李貫中來百貨公司買衣服!

    她拿著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催促李貫中進入更衣室試穿,在他換穿出來後,推他站在落地鏡前,耐心的幫他整理肩線,時而滿意的笑,時而挑剔的噘嘴,那一心一意為某人的幸福神情,她不曾對他展現過……

    范羿行發覺自己嫉妒得就要發狂了,他想知道那日的爭吵過後,自己的妻子瞞著他與李貫中來往過幾回?那天她對李貫中的批評是真抑假,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又或者只是安慰?

    他始終不願承認那日之後,胸臆間仍舊有塊陰影存在,那是他怎麼建立信心也抹不去的自卑——和李貫中對比之下不如人的難堪。

    金雀兒對李貫中展露的笑顏像把帶刺的重槌,在他心房留下一個個口子,泊泊流出鮮血。

    「萬經理,我們到下一個樓層吧。」「總經理不過去和范太太打聲招呼嗎?」「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希望公私不分的例外在金日出現。」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地衝上去質問,范羿行急著離開。

    一逕忙著挑衣服的金雀兒,注意力全然放在眼前的男性服飾之上,壓根沒有察覺在自己身上逗留好一會兒的目光。

    「李貫中,你看看這件好不好?」將衣服舉得高高的,興奮的小臉上未見一絲疲憊。

    「雀兒,等等,讓我喘口氣再換。」進進出出更衣室不下五趟的李貫中,倚在更衣室門前,擠出快要虛脫的慘笑。

    「不行,快要四點了,我得在五點半之前回到家!」她必須趕在范羿行下班前回家藏好這些衣服,要是先讓范羿行看到這些東西,生日當天就沒有驚喜了。

    「雀兒……」這當口,李貫中已經沒有氣力研究她話裡的緊張和在意,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

    「你怎麼那麼沒用呀,光是換幾套衣服就累成這樣?」若是范范就不會那麼中看不中用,像他那樣充沛的體力才稱得上男人。

    「快一點——」金雀兒拿著襯衫跑了過來,就在展示架的轉角,沒有預警地撞上與展示架垂直相鄰擺置的小方桌——專櫃小姐用來擱放一天消費紀錄與服飾型錄的桌子。

    「啊——」跑得太急,她的腹部猛然撞上桌角。

    聽到她的哀叫,專櫃小姐和李貫中同時跑了過來。

    「雀兒,你沒事吧?」「小姐,你有沒有怎樣?」「我的肚子好痛……」形容不出那種陌生的痛楚,金雀兒的眉心打了好幾層皺褶,額頭沁出冷汗。

    「是不是撞傷肚子了?」李貫中以為這一擦撞,撞出了傷口。

    「我不知道……」好痛……忍不住疼痛,她的眼淚迅即流了下來。

    金雀兒的眼淚讓李貫中心慌了,「雀兒,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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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日百貨十四樓的總經理辦公室,氣氛劍拔弩張。

    「你找我做什麼?」范羿行仍坐在辦公桌後忙著手邊的工作,並未起身招呼不請自來的客人。

    「和雀兒分手,我會照顧她。」李貫中開門見山就是驚人的狂言。

    冷靜的面具霎時破碎,他扔下金筆用力拍桌,「李貫中,你有沒有搞錯,雀兒是我的妻子,你要我重複幾次這個事實?」介入他的婚姻、私下與他的妻子約會還不夠?!他竟還有臉上門,大言不慚的要他將雀兒讓給他?

    他知不知道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太過放肆無禮,他會考慮控告他妨害家庭!

    「只要你答應離婚,她就不再是你的妻子。」有些畏忌他的氣勢,李貫中心跳陡然暫停一個呼吸的時間,腳下不自覺地退離了辦公桌一步。

    「憑什麼我得聽你狂妄無理的命令?」荒謬到了極點,他才是金家的女婿、金雀兒的丈夫,而他李貫中,什麼都不是!

    維持鎮定,只要想起金雀兒為自己挑選禮物的用心,李貫中就有自信的勇氣與他談判,「因為你不配當雀兒的丈夫,孤兒的你從小冷僻,哪裡懂得照顧人,何況是一個女人?」「我會不會照顧人,輪不到你來評斷!」范羿行的火氣直往腦門急竄,雙眼焚紅的氣吼。

    看到他步出辦公桌的遮掩,直往自己逼來,李貫中感到更直接的壓力,下意識又退了一步,原先理直氣壯的質問口吻立時有些失穩。

    「你關心雀兒嗎?她懷孕了你知道嗎?兩天前她在這間百貨公司撞上了肚子到醫院檢查,那時候你在場嗎?」雀兒是交代他暫時不要讓范羿行知曉這個消息,但他們的婚姻都要結束了,為什麼不能說?他不明白還需要什麼驚喜。

    「你說什麼?」范羿行突地激狂的揪住他的衣領,「雀兒懷孕了?」「沒錯,她是懷孕了,懷了一個沒有責任感男人的小孩!」有了第一句大放厥辭的唾罵,他的鄙夷指責更加流利,「也許你已為自己今日的成就自得意滿,可是你有沒有為雀兒想過,你的出身可能帶給她困擾?她是嬌嬌女,同學朋友知道她嫁了一個孤兒出身的老公,你認為大家會怎麼看她?同情還是譏笑?」字字句句都是傷人的利針,尖銳的傷害即使是身為男人也不堪承受。

    李貫中直指事實核心的敘述,掀開了范羿行所有自欺欺人的想法,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他真的讓出生嬌貴的雀兒丟臉了?

    是吧,金嚳集團坐吃山不空的財勢、在社會上舉足輕重的地位,讓金家人一舉一動皆是注目的焦點,那麼,憑他這樣一個不知親生父母為誰的孤兒女婿,是不是在所有驕傲的紀錄裡蒙上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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