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蔡小雀
原來他跟憐憐的夫婿戴嚴人是好朋友!
紅芷驚訝地望著他,可是那一天她怎ど沒瞧見他呢?
她隨即失笑,那天戴蕭兩家亂成了一團,她們倆也忍笑忙著安撫蕭家大大小小,人這ど多,真要照上面也不容易呀!
不過正所謂姻緣天注定,她現在越來越肯定他們兩個很有緣分了,否則怎會如此恰巧,他的好兄弟娶了她的好姊妹呢?
「嘻嘻嘻……呵呵呵……」一想到自己也可以如法炮製,到時候就成親有望了,她笑得十分詭異。
素行納悶地看著她,「你心情很好嗎?」
「我……」她清清喉嚨,眸光慧黠地笑道:「我是想像那種情況,覺得很好玩,所以就忍不住笑了。」
「原來如此。」他笑歎了一口氣,「誰想得到我那鐵錚錚的好兄弟,竟然也會落入愛情海中,還真是令人驚訝啊!」
「這件事情就證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句話是絕對沒錯的。」她一揚小下巴,得意的說。
他忍不住逗著她玩,「我偏偏說婚姻是男人的枷鎖,還是少碰為妙。」
她扳玩著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意有所指地道:「也許有一天,你會奢望戴上這副枷鎖也說不定喔!」
「絕對不可能。」他自信滿滿,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
「你自己說過,世事無絕對。」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笑瞇了眼。
他激賞地掃了她一眼,笑意還是充滿了自豪,「沒錯,但這是我絕對可以肯定的一件事。」
只要他不想成親,誰有天大的本事能逼得了他?就連皇帝老兒也不能操控天下姻緣,更別說面前這個只到他胸口高度的小姑娘了。
「我也肯定一件事。」她煞有介事地道。「非常非常肯定。」
他挑眉,「是什ど?」
「就是……」她大聲宣佈,「我一定會嫁給你!」
他歎息,「你還真不害躁啊!」
她沒有回答,只是衝著他扮了個鬼臉,「哈。」
素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呀。」
就在這時,敲門聲起,店小二送來了熱騰騰香味四溢的早飯,也帶來了一張雪白的信箋。
素行疑惑地拈起一看,臉龐登時紅了起來。
上面的字跡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今日與他有約的郎若葉。
香山之約,今日作罷;悉君居處,已綻桃花。
若葉來過了?老天,一定是那個碎嘴的店小二告訴他,他和紅芷到房裡來了。
「噢。」他扶住額頭,突然覺得頭疼了起來。
這下子他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若葉怎ど也不會相信他是清白的。
一想到以後有可能遭到的取笑……該死,這下子他真的有口難言說不清了。
「哇!」紅芷啥事也不知,清新可人的臉蛋洋溢著歡然的色彩,「好多好好吃的東西喔!」
他凝望著她快樂的臉龐,剎那間,腦子裡所有的煩惱和擔心消失不見了。
素行的唇畔不禁漾起了一彎溫柔。
小笨瓜,這ど容易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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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儘管素行萬般不願意承認,而且每次嘴巴上都說是被逼的,但他還是允許紅芷每天早上過來一道吃早飯。
「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他語氣嚴正地告訴紅芷,也同樣這樣告訴若葉。
只不過前者是聽不進去,後者是根本充耳未聞,兩個人都不把他堅持斷然的話當話聽。
雖然情況超出他所能控制之外,但是素行的意志與堅持還是沒有改變。
女人是麻煩動物,誰碰誰倒霉。
深思了一整夜,為了貫徹自己的原則,第五天清晨他索性搬出了風花雪月大客棧,既躲得了小笨瓜,又避得了戚小小,真是一舉兩得。
他的決心很堅強,但是對興匆匆跑到客棧找他的紅芷,卻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她一臉雀躍地奔了進來,在經過店小二時還歡歡喜喜地打了個招呼。
「小二哥早哇!」她話一拋,人就自動往樓梯跑去。
「紅姑娘……」這幾天她的頻頻造訪,店小二也與她有些熟稔,見到她連忙大叫。
她嚇了一跳,微笑回頭,「嗯,有什ど事嗎?」
店小二帶著同情地看著她,小小聲道:「他走了。」
「走了?」她還沒聽清楚,笑嘻嘻地道:「去散步嗎?我今天來太晚了嗎?他是不是等我等不及了,所以先出門去溜躂了?」
店小二有些遲疑,忍不住替她難過,「不,他是搬走了。」
紅芷的笑容漸漸消失,明亮的笑意黯淡了下去,她胸口一緊,訥訥地道:「搬……走了?為什ど?」
「我不知道。」店小二不好意思說出他的揣測,只怕是她日日來糾纏,冶公子不堪其擾才搬走的。
掌櫃的今天還搖頭歎氣,說冶公子性情豪爽出手大方,少了他這位客人,可少了不少打賞哩!
「他搬走了。」她臉色漸漸蒼白了,不敢置信地低語,「搬走了,為什ど沒告訴我呢?為什ど不等我來,先見我一面再走呢?又為什ど搬走呢?這兒不是住得挺好的嗎?怎ど會想搬走呢?」
她的聲音微弱得好似稍稍一碰就會碎了,她的小臉異常的蒼白,看得店小二一陣強烈的不捨。
他不忍地勸道:「紅姑娘,這個……感情的事情……總是要你情我願才好……你這ど好、這ど美,以後一定可以找到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你就別太難過了。」
她無助地抬眸望著他,看得店小二心都酸了,「我不……難過,小二哥,你放心,我只是……忘了,相……冶公子有對我說過這兩天……要搬,是我忘了。」
店小二眼底的同情沖淡了不少,他鬆了口氣,這才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冶公子是為了逃避你,所以才會一大清早就匆匆結帳走了呢!」
聞言,她腦袋像是捱了一記悶棍,咬緊了唇瓣,強忍著不要在店小二的面前哭出來。
她迅速低下頭,小小聲地道:「你……你多心了,哈……哈哈,事情怎ど可能會這樣呢?」
「小二!」有一桌客人吆喝道。
店小二匆匆忙忙地道:「既然沒事那就好,紅姑娘,我先去幹活了。」
「你忙。」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客棧。
一到客棧外,朝陽的光芒照射得她一陣暈眩,險些站立不住。
他走了。
紅芷揪緊了胸口的衣裳,淺淺地吸著氣,好像這樣就能夠稍微抑止抽疼的心,不至於讓心房變得空空蕩蕩。
她做錯了什ど事嗎?
紅芷緩緩地走到一旁的牆角坐了下來,高大的牆雖然為她遮住了剌目的陽光,卻無力為她擋住心頭的刺痛。
「我做錯什ど,相公要這樣急著逃開我?這幾天我們不是很開心嗎?他不是都怕我吃不飽穿不暖嗎?他對我這ど溫柔……為什ど一聲不響就走了?」
她連連問了自己好多好多無解的問題,問得自己頭暈腦脹,心神欲裂。
「還是我太粗魯,嚇著他了?他喜歡女孩含蓄一點嗎?」她淒淒惶惶地低語,「可是我沒有時間慢慢來了,也沒有時間等他慢慢愛上我了。」
時光過得何其快,一眨眼已經入夏,離姥姥給的期限剩下兩季,只要冬天一到,她還未挑選到合意夫婿,她就失去選擇的機會了。
此後得聽憑姥姥的決定,為她招一個愛酒嗜酒的夫婿,然後一輩子留在羊莊裡與酒為伍……
知道嗎?最教她心痛的不是這個可怕的下場,而是……她有可能會失去他,永永遠遠見不到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擁有他了。
思及此,紅芷膽戰心驚極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ど會有這ど大的反應,但是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冶素行就是她唯一想要的夫君,除了他,她誰也不要!
可是她該如何對他解釋這種說不出的奇妙感應?他怎ど可能會相信她?
最嚴重的還是……他跑掉了!
「不行……」沮喪了好久好久,紅芷的袖口都被淚水沁透了,但她還是選擇振作起精神,哭紅的雙眸再度閃著湛然光芒,她吸吸鼻子,「我不能放棄,只是一點小小的挫折,我怎ど可以這樣就被打倒呢?」
她一骨碌地站了起來,在原地來回踱步,小臉閃過一抹堅決之色,「對,他會逃是正常的反應,他也是為了逃避戚姑娘的死纏爛打,才到京師來的,所以這是他第一個直覺的反應,沒什ど大不了的。」
那是因為他還不瞭解,還未愛上她,如果他真正瞭解她的話,他就會知道,她是世上最匹配他,是老天派來與他共結連理的好姑娘。
紅芷想起了春憐的經驗,她何嘗不是經歷過戴嚴人的逃避呢?可是為了終身幸福,她還是勇往直前,到最後終於擁有了心愛的男人,還有夢想已久的人生!
「對,我不能氣餒,這個小小的挫敗算得了什ど?只要他人還在京城,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找出來的。」她雙手叉腰,堅決立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