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蔡小雀
玄郎眼眶有著從未有過的熱氣,他硬生生地眨掉;狼怎能有這樣脆弱的心緒呢?
她說得沒錯,狼不正是一種果斷決然的動物嗎?
她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他這只惹她厭的「笨狼」守在她身邊只是徒增她的困擾罷了。
他猛一咬牙,長長地呼嘯一聲,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見了,他的櫻寧兒……
櫻寧靜靜地偎著墓睥,覺得氣若游絲,最後一點靈光快從她心頭消失了。
子服哥哥……櫻寧不能笑著和你道別了。
「櫻寧!」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大叫道。
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是迴光返照前的幻想。
「櫻寧!」那個深情瘖啞的呼喚貼近她身畔,櫻寧眼睛倏地一睜。
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呆呆地望著他,「子……子服哥哥?」
「是我,是我。」他緊緊將她攬入懷裡,卻心痛得發現她像是一陣霧氣!縹緲得快要抓不住了。
跟在他身後的愉舟連忙道:「快讓她含石頭!」
「石頭?」子服不解的瞅著他。
這滿地都是石頭,要會哪一塊?而且含石頭做什麼?
「寶石,櫻寧身上有寶石嗎?」
子服被他這一提醒,急急打開她胸前掛著的荷包,掏出那一枚瑩然溫潤的五色寶石讓她含在口中。
櫻寧的形體漸漸地實了起來,雪白憔悴的容貌也恢復往昔的嬌嫩嫣然。
她躺在他懷裡,子服俯著身子和她四目相對──
兩人恍如隔世一般。
櫻寧眨了眨眼睛,癡癡地盯著他,「子服哥哥,你……給我含這個……真有效,為什麼會這樣?」
子服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愉舟,也茫然好奇的問:「堂姊夫,你怎麼會知道這個法子?」
愉舟差點衝口而出,幸好及時忍住,「呃,死馬當作活馬醫,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快快下山吧,嬸娘他們都在等著我們呢。」
「子服哥哥,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櫻寧含著那五色寶石,說話咿唔含糊不清,卻顯得嬌嫩可愛。
子服緊緊地抱著她,清朗黑亮的眸子濕了,吸了吸鼻子道:「我說過,我們的手指頭綁上了紅線,是永遠永遠也不會分開的,妳忘了嗎?」
櫻寧癡癡地望著他,小酒窩隱然若現,「真的嗎?」
真的繫上了紅線,月下老人爺爺就會讓他們永不分離了嗎?
「真的。」他捨不得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一往情深地道:「我幾時騙過妳呢?我是妳的子服哥哥,那個呆呆的傻瓜書生,說的每句話都會當真的。」
「可是……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呢?」她輕咬著唇,「我還是個狐女,不是平常人……」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粉頰,「自從見到妳的第一眼就愛上妳了,看妳笑就忍不住跟著笑,妳難過我也掉眼淚,為了妳,我可以水裡來火裡去,為妳生、為妳死,只要妳快樂,笑得燦爛,這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難道這不夠嗎?還需要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櫻寧摀住小嘴,感動得淚水盈眶,「子服哥哥……」
他溫柔地替她取出口中的寶石,心跳抨然,他俯下頭吻住她紅潤的唇瓣。
「我永遠永遠愛妳,我最甜美愛笑的小狐仙。」
櫻寧閉上美麗的雙眸,全心全意地迎接著這個最最甜蜜癡醉的初吻。
愉舟識相地躲到遠處,眼底佈滿了笑意,他忍不住雙手會十,對秦老太大暗暗視濤──
素未謀面的姨母,妳在天上看見了嗎?櫻寧和子服幸福地在一起,妳這次真的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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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後,王宅又再度熱熱鬧鬧的辦喜事。
不知怎地,滿園的花兒奇妙地都盛開了,在花團錦簇之中,絲竹交奏之下,一陣清明喜悅的笑聲和一串銀鈴般清脆悠然的笑聲歡然響起,還惹得滿堂賓客也情不自禁跟著大笑了起來。
聽說王家的新媳婦是個愛花又愛笑的美姑娘,每個聽見她笑聲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感染了她的歡樂。
今兒個是好天氣,在朵朵白雲頂上,隱約也好像有陣陣的笑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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