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綠痕
「昨天是不是你的危險期?他的套子有沒有破洞?」韓宛晴的表情更是顯得興奮。
咚咚兩記硬拳,飛快地敲在她們的頭頂上。
「嗚……」居然扁她們。
「把剛剛聽到的話,全部從腦中洗掉。知道嗎?」韓致堯兩手緊握住千夏的肩,面色嚴肅地對她交代。
「知道。」小臉被紅色彈藥徹底轟炸過的千夏忙不迭地點頭。
「致堯……」韓韜玉還不死心。
「暫停。」看夠好戲的尹書亞,總算是找到良心來拯救他,「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圓桌談判,就先到此為止吧。」
連尹書亞都那麼說了,識時務的韓致堯只好也跟著配合點。
「今天先放我一馬,明天我就回家給你們一個完整的解釋。」他早就認命了,好日子就到今天為止。
「行。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韓宛晴睨了睨他身旁的千夏,笑得很胸有成竹。
「要是明天我沒看到你,後夭起你就準備回去上班。」韓韜玉將大拇指用力地按在他的喉結上施壓。
「是……」無法動彈的他,只好點頭依命。
「好好珍惜你自由的最後一天吧。」尹書亞在帶人走時,臨別不忘回頭對他送上憐憫。
「你還好吧?」在客人都離去後,千夏擔心地看著頹坐在椅上的他。
韓致堯反過來問,「你呢?你還好吧?」他是已經很習慣了。
「勉勉強強。」她把剛才的事當成是震撼教育。
「這回被她們找到,我是注定得回去坐辦公桌了……」他大清早的就心情低迷得在歎氣。
她挨在他的身邊坐下,「你家的事業除了你之外,沒別人可接了嗎?」
「沒有。」當年他老爸為了追老媽,不惜飄洋過海的來入贅韓家,就只生了一兒一女,並沒多生其它備用的產品。
「你父親那邊呢?都沒有人可以代接?」
「沒,我老爸是天涯孤獨一匹狼。」他老爸那邊哪有什麼親戚?最多也只有一堆墓埤而已。
這下千夏真的有點同情他了。
「唉……」在朝陽自窗外射進屋內時,韓致堯仰首靠在椅背上,讓他的歎息,融入一束束燦眼的霞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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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鈐——」
「來了……來了、來了!」被迫中斷蓮蓬頭水流的韓致堯,拉開浴簾打了個噴嚏後匆匆把浴袍披上。
大廳大門霍然開啟,門內甫出浴、渾身還沾著水珠的半裸男,並不在深夜前來拜訪的千夏的預期內。
「你就穿這樣來開門?」她挑挑黛眉,發現他的身材實在是結實有料,要是他去應徵猛男秀的話,絕對可以當上頭牌。
韓致堯甩著濕源源的黑髮,語氣顯得很不善。
「你並沒有給我時間挑衣服不是嗎?」電鈐按得十萬火急,他又不能換套燕尾服來接客。
她指向他的臭臉,「我好心來看你,你就一定要擺著被十級風暴刮過的表情來招呼我嗎?」
「相信我,我已經很努力和顏悅色了。」她想指望剛浩劫重生的人有什麼好臉色?
「喏,消夜。」她將手上的特製便當盒提至他的面前。
韓致堯並沒有接過,只是沉默地打量著她手中的物體。
「姓韓的,給你三秒鐘解釋你那鄙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千夏不滿地拉過他的浴袍。
「能吃嗎?」這是他唯一的自白。
她忿紅了俏臉,「再囉唆我就叫哈利把你叼走!」跟他做的菜相此,她所做的當然不在他的水準範圍內,可是好歹那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呀。
擰著眉心的他在嘴裡咕噥了幾聲,不怎麼情願地持著她的便當晃進門裡。
「你今天回家後的結果怎麼樣?」千夏把大門關好後,也跟著他走進廚房裡。
「結果在那裡。」韓致堯漠然地指向吧檯上的筆記型計算機,為自己倒了一大杯礦泉水以降腹內囤積的熔漿溫度。
「你房裡不是已經有一台了,怎麼又一台?」怎麼他家的安檢愈做愈松?哈利罷工去了嗎?
「它是我老姊用來——」想起硬被塞來這台計算機的過程,他就憎恨得幾乎咬碎一口牙。
千夏明白地頷首,「懲罰你的。」這種懲罰對他的確是很適用。
心情超級惡劣的韓致堯忍不住悶吼一聲,挫敗地坐在吧檯邊瞪著那台計算機,和一旁兩大疊他做「家庭作業」所需的資料。
今天早上,當他才兩腳踏進老媽和老姊的視線範圍內,就先被老媽給刮了一頓,好不容易終於挨到了老媽的中場休息時間,接下來就換老姊登場了;那女人居然命令尹書亞這個幫兇對他來個抽腿不幹,還說他要是不能在期限內完成她所交代的家庭作業,那麼往後他這個絲毫無經營概念的大廚,就自己去打理他的事業。
嘖,早知道所有的雞蛋就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不然他也不會在尹書亞這個萬能經紀一被老姊控制後,他也跟著兵敗如山倒的準備喝西北風去。
「你老姊想怎麼罰你?」千夏坐在他的身旁抬起他的臭臉,一口一口餵他吃起她所做的便當。
「在我沒把這堆家庭作業做完前,我別想再碰菜刀一下。」由於心情太過惡劣導致食不知味,他也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吃些什麼。
「不多嘛。」她回頭看了看那兩份企畫案的卷夾。
不多?這叫不多?他連看完一份文件都要花上兩三個小時,才能夠有一點點理解裡頭深奧的內容。要他這個一竅不通的外行人做企畫案?老姊就算給他再多的時間,他也做不出來!
「不要瞪我,作業又不是我出的。」千夏在他惱恨的眼瞳飄過來時,挾起一朵花椰萊塞進他的嘴裡替他消音。
的確,對她遷怒也沒用,不長進的人是他自己。
不知不覺吃完整個便當的韓致堯,在她去洗碗時,自艾自憐地盯著她的身影。
「千夏。」
「嗯?」正把兩手擦乾的千夏半回過螓首。
「我們一起逃家好不好?」在和尚落跑時,最好是連她這座廟也一起搬走,不然就太虧本了。
她理智地駁回,「不好。你的工作怎麼辦?」
「還工作呢,以後能不能再做這行都還是個問題。」他沮喪地自她身後抱住嬌軀垂首在她的香肩上,想試試擁抱能不能改善他的情緒。
「乖。」千夏安慰地拍拍他半濕的發。
飄浮在空氣中清新的松香味,將千夏的嗅覺招引去。她嗅了嗅,味道是自他身上傳來的,好像是那天她幫他買的沐浴精。沾在她臉頰邊的黑髮,散放出同樣的香味,他該不會也拿來洗頭吧?
熟悉的大掌環上她的腰肢,修長的十指在她腹部交握,她看了一眼,感覺他似乎沒那麼快就能恢復心情,於是索性靠在他的懷裡等他度過情緒沮喪期。可是,背後熱烘烘熨燙著她的體熱,令她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不由自主地繃緊,只要他一有風吹草動,像是歎了口氣、或是用鼻尖在她頸肩磨蹭,都會令她的心弦微微浮動留有餘音。
他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
愈來愈不耐的千夏,在他體熱和他貼合在她背後的心房影響下,漸漸變得口乾舌燥,非常希望他能快點鬆手放開她。
「喂。」她不自在地蠕動一下。
「嗯?」韓致堯舒適地窩在她的香頸間,正專心地研究她今天用的是哪一牌的洗髮精。
「再這樣下去會有點危險。」她嚥了嚥唾沫,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前方的窗簾,而她肢體上躁動不安的動作也變大了。
「什麼危險?」他微微一怔,隨即在她發燙的臉頰上找到線索。
千夏嚴肅地清清嗓子,「別忘了你只穿了件浴袍。」認識他愈久,她就發現自己愈來愈不遲鈍。
先前的沮喪忽地一掃而空,他咧大了壞壞的笑容,半轉過她的身子,用性感的藍眸挑逗她。
「對我有沒有非分之想?」在她的耳畔慵懶滑過的低嗓,令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千夏用力瞅著他的藍眸。如果說,她現在腦海裡想的東西是屬於限制級的,那麼他的就應該是屬於邪惡級的。
「實際上,我對你的非分之想……」她出聲咳了咳,半掩著紅躁的臉龐說到一半,卻突然又改變心意,「是有一點。」既然他都那麼大方了,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韓致堯愉快地繞高了兩眉,「例如?」
「在我證明我的非分之想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她百分之百嚴肅地兩手環著胸,擺出準備與他好好探討的架勢。
「什麼問題?」他也配合地裝出正色的表情。
「嗯……」她還在想該用哪一種說法說明會比較恰當,而他則是捺著性子等待,就怕她中途會變卦。
就在雙方屏氣凝神地凝視對方許久後,她小小聲的間。
「你家的氧氣桶擺在哪裡?」她是很認真的。
韓致堯深吸口氣,接著,他也小小聲地在她耳邊輕喃。
「別擔心,我會盡量用人工呼吸協助你。」他也是很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