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寧為獄王妻

第15頁 文 / 連清

    「就算被識破身份又如何?」他攏眉。「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這身打扮。」雪白肌膚故意用胭脂搽成暗沈色澤,還束起柔軟的烏絲,為了扮成男子,她以寬大的衣衫罩住她的身段,破壞全部的美麗。

    「我寧願扮成這樣,也不要被發現而先廝殺一場。」不僅她有偽裝,區紫嘯也用一張假面皮遮住原本招蜂引蝶的俊美臉孔,這是她的傑作,也是她強力要求,幸虧他同意了。

    「我不在乎殺伐。」若不是為了順遂她的玩興,沒有人能讓他戴上一張假面皮。

    「你不在乎,我卻在乎哪。」這人喜歡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嗎?她至今仍然無法忘懷那回他中毒時的驚恐情緒。

    「是嗎,你在乎?」唇片忽地逸出愉悅的嗓調,他微側首,優美的長指支於額旁。「我明白了,原來你在擔心我被人殺死啊。」

    她一怔,立刻窘迫地回嘴道:「誰管你的死活來著,你少自以為是!」

    「哦,可是我明明記得很清楚,有個姑娘因為害怕我死去,哭得柔腸寸斷的。」炯亮的瞳眸邪裡邪氣地凝視她,眼皮一瞬不瞬。

    她臉紅如火。「我哪有哭得柔腸寸斷,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以為你要死了,滴兩滴同情你的眼淚罷了。」她磨牙霍霍地迸出話來。

    「是這樣啊……」她生氣的模樣好嬌憨,教他百看也不膩。「真無情,原來你還在恨我擄走你。」

    「當然。」挑釁地反瞪他,怎地也不能洩漏出她此刻真正的情緒。什麼「恨」字,她早就不復這層記憶,對他的感覺,已由複雜的眷戀取而代之。

    區紫嘯玩心更重。「帖兒,假使你還是這麼不甘心的話,我建議你可以乘機求救,你瞧,這間酒樓人來人往,而且大都是『正義俠客』,只要你高聲一喊,或許可以逃出生天。」他還指點她。

    「你讓我求救?」酒樓內是熱熱鬧鬧的,只要她開口表明身份,逃脫的機會是很大。只是……「我不喊。」她斷然下此決定。「這些人的武功沒有厲害到可以從你手中搶救下我,我若貿然高喊,只會害慘他們,你這個惡魔兩三下就會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我看是你捨不得離開我,才不願求救的吧?!」他笑容可掬地替她說出內心的真正想法。

    「才不是呢……」湧上的紅雲卻印證了他的猜測,畢帖兒狠狠地收回與他對峙的視線,扭開臻首不敢再看他,這也瞧見隔壁六名大漢所圍坐的飯桌正在高談闊論著,其中一人忽然神秘兮兮地開口問其他五名同伴一個問題。

    「喂,有一則秘聞正在江湖中流傳,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

    一聽「秘聞」二字,畢帖兒的耳朵就豎起來,立刻忘了和區紫嘯的爭執,聚精會神地聽起下文。

    「什麼秘聞?」另外五人問。

    「就是『鐵面判官』畢剛的愛女畢帖兒被區紫嘯擄走的事情啊。」

    「這事啊……怎麼你也聽說了,難不成是真的?『鐵面判官』的行蹤一向飄忽,而且他從來不涉及江湖事件,無緣無故怎會跟區紫嘯扯上關聯,我本來還以為是誤傳的消息呢。」

    「不,此事千真萬確,而且畢剛夫婦為了愛女被擄之事,還跟夏繼之聯手追查區紫嘯的下落。」

    有人忽地重重地歎了口長氣。「被區紫嘯挾持的人質焉有命在。」

    聽到這裡,畢帖兒撇了撇唇瓣,神色不善地睨瞪區紫嘯,原來秘聞的主角是她呀,可憐的受害者。

    「我想區紫嘯不會殺死她的。」另一人忽然極有見地的反駁前一位的說辭。

    「你為何如此篤定?」

    「聽說區紫嘯就是要利用畢帖兒,來威脅夏繼之放棄爭奪盟主,既然畢帖兒有這個利用價值,那他怎麼會殺死她。」

    「言之有理。」

    「哼,卑鄙。」畢帖兒又朝悠閒品釀的區紫嘯狠瞪一眼。

    「可是不殺她並不能保證不會折磨她,以區紫嘯邪囂的名聲,畢剛的女兒會不會過得很淒慘啊。聽說畢剛的女兒長得非常標緻,如花似玉的。」有人加一句。

    「呀,那就可慘了畢剛之女會不會就此……清白不保?」

    「很有可能。」居然大伙全贊同。

    什麼呀,怎麼說著說著竟然說成這樣?

    畢帖兒按捺不住,又羞又急地跳起來就要衝過去解釋。

    「你認為解釋有用?」區紫嘯涼涼的諷刺,讓她硬生生地停下腳步來。

    是沒用,而且肯定引發一場大戰。

    「都怪你啦!」她跌回椅子,忿忿地指控他。

    他氣定神閒地喝著酒。「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

    「什麼?」若非暗沉的胭脂粉覆蓋住了她原本的嫩白嬌顏,眾人肯定會瞧見被激成滿面紅潮的小蝦子。

    「你的清白已經毀於我手,以後是只能嫁給我。」他好心地告訴她最後歸宿。

    「啥?」杏眸愈膛愈圓,一直以來他只是在調戲她,根本不是正經的。

    他續道:「你難道忘了在咱們初邂逅時所定下的賭注。」鎖定她的目光更熾焰,擺明要燒燬那道緊閉她心扉的無形枷鎖。「結果你輸了,你自然就是我的女人。」

    她困難地嚥了嚥口水後道:「你才不是認真的!」心扉飄飄然,理智卻是不相信,她仍然執意堅信自己的想法。

    他嗤聲,就知她不願意承認事實。「小鴕鳥。」

    「你們瞧瞧,那群藍衣人好像是神義山莊的莊民。」雜雜嚷嚷的吵雜聲忽然轉移目標,帶著崇拜語氣的口吻頓時拉去畢帖兒的注意力。

    「真的是……」眾人有志一同的循線望向客棧門口,就見一群藍衣人抱拳為禮的和眾人打招呼,並且得到許多人的讚佩。

    有些資歷較淺的江湖菜鳥羨慕道:「頂著神義山莊的光環就是與眾不同,連走起路來都是威風凜凜的。」

    「當然,神義山莊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且呂任主與華山夏繼之還是結義兄弟,名望其是一等一的超然,想來他們這回前來華山也是為了見證夏繼之榮登武林盟主寶座的盛況吧。」就因為神義山莊江湖地位極高,所以江湖人士甚少與神義山莊為敵。

    酒樓的氣氛更形高漲,人人都在高談闊論即將展開的武林大會,並且畢帖兒也成為被談論的對象之一,不過看得出來,神義山莊是眾人仰慕且馬首是瞻的對象。

    「瞧見沒有?神義山莊的莊民個個都好神氣呢,當好人就是會受人敬重。」畢帖兒故意諷刺區紫嘯,意圖唆使他回頭是岸。

    「好人?」他又輕嗤了聲。

    「當然是好人,神義山莊行俠仗義,維護武林公理,這些年來累積出不墜的名望,走到哪兒都受到愛戴。」

    「你要我學習他們?」

    「確實是榜樣。」

    他忽地露出一抹詭異的表情來。

    「對不住……在下不屑習之。」語落,獄王紗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他袖口內竄出,漾著魔光的黑影直擊一名神義山莊人;被他捲住的神義山莊人藍色衣衫被獄王紗給撕裂,數包粉末從他衣襟裡掉出來。

    在獄王紗乍現的那一瞬間,滿堂的武林人士全部呆住。

    而散在地上的粉末開始暈散出淡淡輕煙來時,早一步清醒的人大吼示警。

    「小心,是迷魂粉。」旋即掩鼻藏匿,以防吸入正在散開的煙塵。

    「迷魂粉?」此三字也一樣重擊在場人士!

    頓時大伙紛紛地跳離粉末擴散的範圍外,在倉皇一刻有人不解地問道:「這種迷魂粉不是在三十年前就被禁用,怎麼會出現了?而且還是這麼多?」

    「沒錯,這種下三濫的迷魂粉早就被禁用,這些年來除了一些不入流的黑道人物會以此毒物傷人外,就沒有再出現過,這次怎麼會在神義山莊人的手中?」有人驚異地詫問。

    但更快的,神義山莊卻把眾人導向獄王紗。「別忘了區紫嘯在此。」

    「獄王現身了。」區紫嘯三字更具震撼力!

    數十道目光全都盯住仍然閒適地執起酒壺注酒的中年男子,他……他不像是傳聞中的區紫嘯啊?可是那條獨一無二的獄王紗,難不成是——

    「他易了容,他確實是區紫嘯。」有人大膽臆測。

    區紫嘯仍然閒散地品酌著佳釀,不理戒慎恐懼的數十人,直到酒足飯飽後,爍亮的眼眸才睇住那名身帶毒粉的神義山莊人。

    「你怎麼會有迷魂粉?你們不是自為正義使者?怎麼會身懷此物?」他異常輕柔地問。

    「我……我……」那人一臉狼狽地望著其他同伴,試圖求救。

    神義山莊人忽然高叫。「根本是區紫嘯栽贓。」然後是蓄勢待發的準備一戰。

    栽贓?

    「可是這幾包粉末明明就是從他身上掉出來的啊,眾人全瞧見了。」畢帖兒雖然不懂毒粉的用處,可是在眾目暌暌下所發生的真相,怎麼可以導向是區紫嘯栽的贓。

    「你?」驚訝的眼睛齊齊望向她,男子怎麼發出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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