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非君不嫁

第16頁 文 / 蘇緹(夏雨寒)

    「不是這樣的,我有想過,但他堅決反對,他不像你,他討厭讀書。」嬌容這才找回聲音,急急的辯駁,「令威,他是你的兒子,你不要傷害他,好不好?求求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是她現在對他唯一的要求呀!

    他沒有回應,站了起來,走向窗邊,一臉的高深莫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乘機拾回地上的衣物勉強遮住身體,也看到她的雙腿間留有汨汨的血漬,當然是拜他昨晚粗魯的玩弄所致,想到這裡,一股悲哀又湧上她的心頭。他恨,難道她就不恨嗎?他怎麼能把全部的責任都怪在她的頭上?他為何就不想想她當時的立場有多艱難?

    「你現在最想的是什麼?」他突然這麼問。

    「我、我現在最想……最想要見小過。」對,她要見小過,「讓我見他。」見到他,確定他平安無事!她就會讓他快點逃走。

    樓令威笑了,「你的要求我絕不會同意的,想見他?作夢!」

    嬌容愣了一下,「你該不會打算對他不利吧?」

    「我更想不利於他的娘。杜大娘,遊戲才剛開始,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說完,他轉身就走。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在他背後大叫。

    他沒有回應,砰的關上門扉,一聲落鎖的聲音!他把她給關起來了。

    想著他變得那麼多,變得如此危險、殘酷,甚至有點瘋狂,嬌容雖然知道自己正是始作俑者,她願意為了贖罪而任他在她身上做盡壞事!但她不能犧牲小過。

    對!她不能讓小過待在這樣的父親身邊,誰曉得樓令威會對小過做出什麼事?說不定他會為了讓她難過,把小過當作下人,或送小過去邊境充軍?

    怎麼想她都不安心,她得先把小過救出來,送出城,然後再來與樓令威好好解決彼此的恩怨,不管要花多久的時間,只要能消除他心裡的怨氣!她都願意配合。

    主意既定,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勉強的往門口前進。

    第十章

    一起

    嶺外音書絕,

    經冬復立春。

    近鄉情更怯,

    不敢問來人。

    ——流漢江李頻

    小過在哪裡?

    她搜遍這府裡的每個房間,就是沒有看到他,倒是注意到守衛不尋常的多,密密實實的,好像隨時都有外敵要進攻一樣,可惜人多又怎樣,防範依然有疏漏,否則,怎會讓她一介女流在其中穿梭?

    又來到一扇窗前,她仔細聽動靜,發現什麼都沒有,但她並不放棄希望,還是悄悄的把門打開。但小過不在這裡,這間房間空蕩蕩的,不過,桌上有張隨風飄揚的紙引起她的注意,她走向前看,上面寫著!

    杜嬌容,要是還想見到你的兒子,就立刻回房。

    她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留下的訊息,兒子在他的手上,不管她怎麼翻身,還是翻不過他的五指山。「唉!」她是遇上對手了,再見面後的他已不再是她可以輕易哄騙的,但她的心裡感到好苦澀——他竟然說是「你」的兒子,不是「我們」的。

    顯然,他對兒子並沒有太多的父子親情,就因為如此,她更無法猜想他會做出什麼事。

    她是徹底的敗陣了,就算武藝在身又如何?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隻不會捉老鼠的貓,沒有任何本事,只能任他欺凌揉捏。

    但那是她自個兒願意的,只因為她心裡對他還有著深深的依戀,期盼著他終有一天能發現她的真心!恢復往日體貼溫柔的樓令威。

    轉身離去,她走向那扇昨夜他極盡污辱她之能事的房間。

    「你回來了。」他輕描淡寫的說,好像她是他的妻子,剛自鄰家串門子回來,而不是個他憎恨的犯人。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

    「小過呢?」她深吸一口氣,踩進門檻,全身戒備的看著他。

    他瞧著她步履輕盈,「你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嘛?」幾乎看不出昨天他蓄意殘忍的痕跡,「看來你的身體倒是身經百戰。」

    他忍不住嫉妒那些曾經碰過她身體的男人,雖然據說她很守身如玉,但他不信,除了臉蛋外,她仍算是個尤物!沒有男人會放棄的。

    「你在亂說什麼?不要再扯這些有的沒的,小過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嬌容一再提醒自己,現在首要的事就是確定小過的下落!其它的等以後再跟他討論清楚。

    「他呀?我把他送走了。」

    「送到哪裡去了?」她急急的奔過去,一張臉焦急的展現在他面前,「告訴我?你說話呀!」見他不言又不語,一種想法在她的心底蕩漾,她沒忘記他昨晚說過的話,「你是故意拆散我們母子的嗎?」

    他的臉依然平靜,「你不覺得我們父子該有些時間聚一聚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是想認小過當兒子嗎?他是真的要把小過當作一家人相處?

    但她隨即搖頭,她可不笨,「既然如此,你不去跟兒子培養感情,在這裡做什麼?」

    「因為我更想跟孩子的娘在一起培養感情。」他的嘴角上揚,那模樣只讓人覺得有鬼。

    「你……你想幹嘛?」

    他不語,斟滿了一杯酒,然後自懷裡取出一個藥包,當著她的面,把白色的藥粉摻進酒中,再搖了搖,混合均勻,然後抬頭看她驚疑的臉龐,「把這杯酒喝了。」

    她瘋了才會乖乖的喝,「你那是什麼藥?」總不會是什麼毒吧?

    他陰笑著,「讓你為男人瘋狂的藥。」

    春藥,他拿春藥給她吃幹什麼?他不是不能嗎?難道、「你要叫其它男人碰我?」若是如此,還不如叫她一刀把自己刺死比較快。

    他的眼神倏地陰沉下來,「我還沒那麼異常。快喝!不喝,你就一輩子見不到你兒子。」

    她的眼光游移在他的臉龐和桌上的那杯酒,心裡想著——該喝還是不該喝?喝了又會有什麼遭遇?但既然他說他沒那異常的嗜好,頂多讓他將她當作玩具來玩弄?

    「喝不喝?」

    「好,我喝。」她牙一咬,舉杯喝下,反正再難的苦關她都度過了,不是嗎?

    他的眼裡閃爍著光芒,看著她放下酒杯,「不怕待會兒會發生的事?」

    「怕。」她老實說:「但我相信你……你不會將我推給別的男人,其餘的,你要怎麼做,我都隨便你。」一股灼熱倏地從胃底泛開,熱力竄向四肢,好快的藥力呀!

    「你這身體當真只有我碰過?」他的聲音嚴厲,明顯的不信。

    她傷心的點頭,喘著氣的坐倒在地上,咬牙忍住那炙熱的衝動急速的在下腹竄燒。

    「為什麼?」

    「因為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真正的丈夫。」她低語,不想再騙他了,也不該再騙他了,以前她沒來得及向他說的真心話,至少現在該吐露了。

    「說謊!」他衝了過來,捉住她的肩膀猛力搖晃,「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來阻止我跟秀蓮結婚?」

    她想呀,心碎的淚直淌下來,「我、我憑什麼?我是個拐子,是個身家不明的女子……」那心的痛楚,加上身體湧來的劇烈渴望交相攻伐,她想要他,但理智警告她不能要,不然,會傷了他的自尊心。

    「那又關這什麼事?」他咬牙低吼,怒氣在信與不信間徘徊,難道他多年的怨恨全是子虛烏有的束西?不!他不信她真有這麼善良、這麼有苦衷。

    「你是官家子弟,我連妓女都不如,嫁、嫁給你……會誤了你……」她低頭,趴在地上不看他,深怕壓抑不住沸騰的情緒而撲向他。

    「你以為我在乎?」他不敢相信她的理由竟然是這麼的荒謬,只是為了門第而已。

    「我在乎。」她哭訴著,一字一句都是傷心話語,「秀蓮她配得上你,她有好的家世,又為你父母喜愛……不像我。」

    「你就因為這樣而離開我?」他抓起她的頭髮,不敢相信的斥問,就僅僅為了這個愚蠢的理由,讓他們一家人陷入水深火熱的煎熬中。

    「我終究是要離開的,因為你一定會娶秀蓮。」她的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與其等你拋棄我,不如我先離開……」

    「誰說我要拋棄你了?」他氣得把她損到懷裡,壓在膝上,一掌接一掌地打在她微翹的臀部上,「又是誰告訴你我會娶秀蓮?你問過我嗎?」

    這還需要問嗎?用膝蓋想都知道的啊!

    「反正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後,還是會捨棄我。」她低聲嘶喊,卻沒喊痛,沒控訴他虐待她,她忍住他一下又一下的痛打,只因這是她欠他的。

    他打得更大力,「你憑什麼這樣自作主張?你沒問過我的意見,沒問過我的決定,」他直接把她拉到眼前,怒眼對上她的淚眸,「結果是什麼?你看到了吧?你把自己弄得像個鬼,把我變成一個無能的人,更把我們的孩子養成一個痞子,這樣有比較好嗎?你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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