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蘇浣兒
薛寶釵氣呼呼地趴著,一句話都不吭。
朱棵眼睛一轉,看往薛寶釵,「你怎麼不請安?」
水溶忙扯了扯薛寶釵,示意她快向皇上行禮問安。
薛寶釵終於開口:「在我們那個年代,根本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行禮,所以我跪在這兒,已經就是請安了。」
「喔?你們那個年代?你說的是哪個年代。」
「六百年後的年代。」
朱棣哈哈一笑,「你在做夢嗎?什麼六百年後?」
薛寶釵哼的一聲,索性又把明朝的歷史再講一次,只是這次她很聰明地省去明朝滅亡史,只講到崇禎殺了袁崇煥。但這已經夠讓朱棣聽得眼睛發直,久久說不上話。
但朱棣不愧是帝王,雖然震驚,可一瞬間便恢復鎮定,「既然如此,那朕要向你問一個人的下落,你可願意告知?」
薛寶釵知道他要問什麼,當即說道:「皇上不是已經派鄭和出海去找了?又何必問我?」
朱棣更驚訝了。他派鄭和出海的事雖曾召告天下,但真實目的為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丫頭為何會曉得?難道她真是從六百年後的世界來的?
這麼一想,他想殺水溶和薛寶釵的心意頓時鬆動,「你說說,你們那個年代還有些什麼新鮮事?」
薛寶釵觀察著朱棣的臉色,腦海中迅速將史家對朱棣的評論想了一回,想著該怎麼說才能正中這個皇帝下懷。
忽地,她想起朱棣的好大喜功,於是轉而評論起當時明朝周圍各族、各國的狀況,尤其對元滅亡後蒙古人的情形詳詳細細說了一遍,並刻意提及大炮。槍火等武器,讓來棣聽得整個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走下龍座,「你說的那個一次可以轟垮房子的,叫什麼?」
「大炮,那是從海的那一邊傳過來。」
朱棣興致盎然,「喔?你能不能把它畫出來讓朕看看?」
「當然可以。」
薛寶釵高興極了,於是將最古老的大炮畫了一幅呈上去,順便解釋各個零件的作用與名稱。幸好她學過幾年繪畫,否則還真不知從何畫起呢?
朱棣瞧得頻頻點頭,眉開眼笑,「水溶、薛寶釵跪下聽封。水溶即刻著北靜王位,仍回金陵守孝;至於薛寶釵封一品誥命夫人,北靜王水溶進京時,特准薛寶釵陪同。」
至此,水溶知道自己的腦袋暫時保住了。他拉著薛寶釵謝恩,「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慢點,朕還有話說。水溶,你教妻不嚴,治家無方,修身無道,以致好好的北靜王府迭遭橫禍,連自己的命也差點送掉。所以朕要對你罰俸一年,面壁兩年,好好修身自我反省,你可心服?」
「水溶心服。」
水溶是心服,但一旁的薛寶釵可不服。
她仰起頭說道:「皇上,為了感謝皇上的思典,寶兒有一樣東西要送給皇上。」
朱棣大喜,以為她又要拿什麼槍炮武器讓自己瞧,「好,呈上來。」
薛寶釵將杜康要自己交給朱棣的畫呈上去。
乍見是一幅畫,朱棣有些失望,可當他打開那幅畫時,臉色卻驟然慘白。
這是……這是……
那是一幅女子的畫像,畫中女子栩栩如生,儀態萬千,恍如洛水女神,教人望而心動,見而忘神。
朱棣的記憶不禁回到那個殺戮滿天的日子,在那個日子裡,他曾經抱著那個女子,差點就得到她,可也因為那樣的一個日子讓他徹底失去那個女子;從此,那個女子便封存在他心中,永永遠遠不再提起,可她的名字他卻不曾忘記,她叫——朱夕。
看著畫,朱棣跌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揮手,「罷!
水溶,朕也不罰你了,依舊讓你世襲罔替,永不加罪,你跪安吧!」
水溶怔怔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薛寶釵可不管許多。
她開開心心牽著水溶的手,誠心誠意磕了個頭,「謝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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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薛寶釵沒到過京城,所以水溶便帶著薛寶釵在京城好好逛了一圈.這才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準備回金陵一水溶原本打算在馬車上好好拷問薛寶釵一番的,誰讓她不聽解釋.擅自離家出走。嚇得他連命差點沒了。
豈料,薛寶釵一上馬車就呼呼大睡,任憑水溶怎麼叫喊都叫不醒。
水溶無奈,只得摟著妻子,憐惜地看著她熟睡的美麗臉龐,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
這個小東西,若不是她,他可能還無法查清楚父親和靈兒是怎麼死的,所以他得好好謝謝她才是。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她怎麼會和杜康一起到京城?杜康給她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讓皇上在瞬間改變心意.饒了他們兩個?
諸多疑問,讓水溶決定還是喚醒薛寶釵,免得這小丫頭貪玩起來,把一切都忘光光,「寶兒、寶兒。」
薛寶釵沒有反應,她睡得好沉好熟好香,水溶又叫:「寶兒,醒醒,寶兒。」
這回薛寶釵有點反應了,可只是嘴巴動了動:「不,我要帶水溶哥哥回海島,朱棣是個大混蛋,他會殺了水溶哥哥,所以我要帶他回去。」
水溶聽了極為感動,以為薛寶釵連做夢都惦記著自己,當下搖搖她,「寶兒、寶兒。」
可薛寶釵還是沒有醒來,倒是繼續說道:「你說什麼?說水溶哥哥就是那株被我踩扁的絳珠草,所以我才得嫁他為妻,才得留在明朝陪著他?」
水溶是聽得一頭露水,一愣一愣的,什麼絳珠草?他不是好好的人嗎?何時變成一株草?
薛寶釵彷彿在跟什麼人說話似的,又說:「我才不相信你的話,水溶哥哥是水溶哥哥,他不是什麼草,我也不是雪霞仙子,我要回去,我要你帶我和水溶哥哥回去!」
水溶一愣,這才醒悟過來,薛寶釵原來不是睡著,而在和人說話,只是不知那人是誰,為何無形無影無聲無像?難道是鬼魅精怪一類的?
想到這兒,水溶不禁用力搖晃著薛寶釵,大聲在她耳朵旁喊著:「寶兒,快醒來,寶兒!」
薛寶釵嚇了一跳,猛然睜開眼睛,感到奇怪,「人呢?怎麼不見了?」
「寶兒,你在說什麼?這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們準備回金陵,記得嗎?」
「可是我明明看到一個女人,她說她叫警幻仙姑,還說我是雪霞仙子,你是一株絳珠草,因為你被我踩扁了,導致先天體質不良,還差點連爵位都繼承不了,所以罰我不准回去,還要我嫁給你做妻子,一輩子陪著你。」
水溶啞然失笑,「寶兒,那是做夢,你剛剛在說夢話。」
薛寶釵捶打著他,「才不是夢,人家已經好幾次做了這個夢,而且每次故事的內容都一樣,都是我踩扁了一株草。」
「是嗎?」水溶捧起她的臉面對自己,「那你看看我像不像一株草?」
薛寶釵認真看著,然後搖頭,「不像。你不像草,你像一個大草包!」
水溶眼睛忽地瞪大,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薛寶釵,呵著她的腋下癢處。
薛寶釵素不禁癢,沒兩下便倒在水溶懷中求饒道:「好哥哥,您大人大量,饒了寶兒這一回吧!寶幾年紀小,什麼都不懂,您就教教寶兒,不要懲罰寶兒行不行?」
水溶故作威嚴狀,「不成,不好好罰你,你會永遠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薛寶釵小臉一垮,「那你要怎麼罰我?」
水溶邪邪一笑,「你說呢?」
薛寶釵嘟著嘴想,「親一下?」
水溶搖頭,「不夠。」
「那親兩下?」
水溶還是搖頭。
「親三下?」
「不夠,親三下外加回答我的問題,嗯?」
「好吧!你要問什麼?」
「我問你,你怎麼會和杜康一起到京城?」
薛寶釵一笑,將水鴻想欺負她,杜康適時出現救了她的經過說出來。那件事雖早已過去,可從薛寶釵嘴裡說出來,仍是驚險萬分、格外刺激。
水溶聞言,臉色發青,氣得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寶兒,你說靈兒也是被水鴻害死的?」
「沒錯。但正確說來,她應該是被婀荷玉的嫉妒心害死的。若婀荷玉不先唆使人去欺負靈兒,靈兒又哪會被水鴻蹂躪至死?」
提起婀荷玉,水溶心裡便閃過一絲又複雜又憤怒的情感。如果不是她,父親和靈兒不會死;如果不是她,他也不會弄得一身病;可如果不是她,他又怎能認識寶兒呢?所以他到底該恨她還是謝她?
見水溶發呆,薛寶釵問:「水溶哥哥,你在想什麼?」
水溶回過神,「我在想我二娘。」
薛寶釵霎時打破一缸子醋,「你不是說和她沒什麼嗎?為什麼還想她?難道你真的和她……」
「寶兒,你想到哪兒去了?怎麼說她都是我二娘,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那你為什麼想她?」
水溶把自己剛剛的想法說了一遍,薛寶釵聽完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