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樓采凝
「哎呀!反正就是這樣,你們幹嘛那麼緊張?我又不是嵐岳,不必看了啦!」費倫被嫿漓認真的態度給嚇得冷汗涔涔。
此時她對他更感到懷疑了,不過礙於身份,她決定再等一等,她要好好的觀察費倫的一舉一動。
「很抱歉,我只是不經意見著,關心你兩句而已。」嫿漓歉然一笑,她萬萬不可以讓費倫對她起疑心。
「原來嫿漓姑娘是擔心在下?」費倫揚眉笑說。
「我不管,我也要你的關心!」易奇立刻喳呼起來,開始在一旁搗蛋。
不一會兒工夫,倒變成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那兒瞎起哄,讓嫿漓哭笑不得。
「你們別逗我了,我的關心哪那麼值錢?」她搖搖頭,目光卻始終盯著費倫手臂上的瘀痕。
「嫿漓姑娘別臉紅了,咱們兩人這就告辭,去找大殿下聊天下棋了。」易奇扯著笑臉,隨即拉著費倫離開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嫿漓不禁皺起眉思忖,他們和大殿下感情這麼深厚,有可能會加害他嗎?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意圖,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嫿漓百思不解,可是直覺告訴她,她必須注意他們,無論如何,她定要日夜監視他們的行動才行。
尤其是費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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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天,嫿漓日夜不休的用分身術跟著費倫與易奇兩人,在體能和法力的過度耗用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給人一種病懨懨的感覺。
今天,她累得再也施不出法力,只好留在房裡歇息,嵐岳卻在這時來訪。
他一進屋,便著急的來到她面前,仔細端詳她的表情,「漓妹,我聽哈嬸說你最近好像病了,做起事來不是心不在焉就是答非所問,今天一瞧,你的臉色還真是不好。」
抬頭看著他那充滿關懷的眼神,嫿漓心想,她這一切的辛苦總算值得了,於是她輕輕一笑,「是哈嬸太心急了,我沒事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還說沒事!臉色那麼差,快上床躺著休息吧!」他半強迫地對她說:「別跟我再爭辯羅!」
「我……」嫿漓笑了笑,一臉的無奈,「我這個大哥真愛管我。」
「你現在住在這兒,便是我的責任。」他凝唇溫柔一笑。
聞言,她望著他,幽幽地問:「如果我離開了你,是不是彼此就不再有關係,你也不會再管我了?」
「嗯?」他愕然了。
「沒事,我只是好奇的想知道而已。」她趕緊低下頭,卻驀然瞧見他身著錦貂裝束,「你要出去?」
「對,費倫約我到後花園,不知有什麼事。」
「費倫?」她的小臉更加蒼白了。
嵐岳瞇眼望著她,「漓妹,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啊!」她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我怎麼了嗎?」
「你神情不對,是不是太累了?」
「呃……或許吧!」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那你好好休息,本來我是想帶你一塊兒去後花園逛逛,今兒個又來了一批新品種的海芋,很美的。」他沉吟了一會兒,「可看你身子微恙,那就只好改天了。」
嫿漓聽聞此言,不知為何,心底竟升起一股不安。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連忙說道:「我跟你去。」
她最不放心的人就是費倫,之前監視他好幾天,現在怎麼能在這重要關頭鬆懈下來?說什麼她也要親眼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可以嗎?」他憂心的望著她。
「可以,我可以。」她激動地表示。
「那好吧!我想你一定也很喜歡海芋。」嵐岳勾起她的下巴,眼底不自覺的漾著些許情愫。
嫿漓立刻推開他,知道他眼底的情感根本就施放錯了對象,因為喜歡海芋的人並不是她……
「怎麼了?」
「沒什麼,你不是要看海芋嗎?」她言歸正傳。
「對,這批花是費倫想盡辦法從中原弄來的,我當然得去看看了,如果漓妹真有興趣,那就一塊兒過去吧!」雖不放心她的身體,但有他在旁保護,他還是讓她跟了。
「謝謝大哥。」
嫿漓便與嵐岳一塊兒前往後花園上到了那兒,她立即看見費倫站在那兒等著他們。
「嵐岳大殿下,你終於來了。」費倫笑意盎然地趨上前,一瞧見嫿漓,連忙笑著說:「嫿漓姑娘也來了,看看你喜歡什麼花,改天我派人上你那兒栽種幾株。」
「多謝費公子,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好了。」
她柔美的微微一笑,這笑容還真是撼住了費倫的心。
「這次真是辛苦你了,對了,那批海芋呢?」嵐岳見他這般奉承嫿漓,心底突生一抹不悅。
「已經派人種在那片園內了,請大殿下欣賞。」
他說著便領著嵐岳往那個方向走,嫿漓自然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你看。」費倫的眼眸倏地閃過一絲星芒。
嵐岳瞇起眸子,望著那一片粉色花海,喟歎一聲,「真是美……一片清紫淡粉!圍攏著些微翠綠,真是讓人身心舒暢啊!」
「大殿下喜歡就好。要不要再上前瞧個仔細,那些花的花瓣璀亮!枝葉晶透,要近點兒才能夠看得真切。」費倫鼓舞道。
「也好。」嵐岳點點頭。
可當他走近園子裡的剎那,嫿漓明顯的從費倫眼中看見一抹邪惡的光影,可當她要阻止嵐岳時,卻已見他伸手欲觸碰那些海芋花瓣!
「不——別碰!」嫿漓心口一提,倉卒之下只能使盡全力推開他,而她自己卻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那片海芋栽去!
「漓妹……」
嵐岳隨即愣住,才要靠近,卻被她阻止,「別過來……這花……有毒,他要害你——」她氣喘吁吁的指著費倫,「他一直在試毒,企圖殺害你。」
「什麼?」嵐岳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好友。
費倫眼見大勢已去!趁其不備轉身就逃,而嵐岳為救嫿漓來不及阻止,就這麼讓他給溜了。
「漓妹,你沒事吧?」他全身冒冷汗,緊張地問。
「你為什麼不追去?」她唇色已泛黑。她知道她不會死,因為她早已死了八百年,只是會耗費許多內力與修行而已……
「我可以派人去找他,但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嵐岳一口氣抱起她,直邁向他的寢宮,一路上,他不斷吆喝著來人將大夫盡速請來。
看見她痛苦的模樣,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竄進他的心,他不能失去她……不能沒有她在身側……
一進寢宮,嵐嶽立刻將她輕放在床上,憂心地問:「你還好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別管我,你還是……是快派人追費倫,我擔心……擔心他會再度折返……咳——咳——」她說著說著,又嘔出一攤鮮血。
「該死的,大夫都死到哪兒了?」他懊惱的大吼,「你別想太多,我一定會小心的,你還是別說話了。」
「我……我不會死的。」她的眼皮直想合上,「人難免會受傷、生病,你別著急。」
「我怎麼能不著急呢?」他猛歎了口氣,緊握住她的手。
這時候,大夫終於趕了來,他拭著汗水問:「大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嗎?」
「來,立史大夫,你快來看看漓妹,她到底怎麼了?」嵐嶽立即讓開,好讓大夫診治。
大夫恭謹地趨上前,執起嫿漓的手把了下脈,又看了下她的眼睛,遲疑了半天,才道:「姑娘臉色發暗,明顯的是中了毒,可奇怪的是,我居然診不出病因來。」
「什麼?診不出病因?」嵐岳的眸子倏地張得老大,「糟了,我該將費倫追回來才是,說不定他身上有這種毒的解藥。」
他心急如焚又懊悔不已的模樣看在嫿漓眼中覺得好安慰,至少他是關心她的。
「你不用著急,我沒事的。」她淡淡一笑,「剛剛嘔出的血水已將體內的毒素排出,只要再靜養幾天,我就會痊癒了。」
「真的!漓妹會醫術?」聽她這麼說,他終於放下一顆心。
「不是……我只是有位懂醫理的至友,她曾教過我如何排毒。」她隱隱一笑。
「既是如此,那我就開幾帖藥調養她的身子,她將會復元得快一些。」大夫隨即說道。
「好,那就麻煩你了。」
「哪兒的話,那麼我這就去準備藥單了。」
大夫離開之後,嵐岳便坐到嫿漓身側,目光如水地望著她。「剛剛你不必救我的。」
「我若不救你,死的就會是你。」嫿漓對他凝唇一笑,「我會排毒,不會有事的,千萬別覺得虧欠我。」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懷疑起費倫的?」
他與費倫、易奇三人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友,若非親眼目睹,他怎麼也不願相信費倫會取他性命。
「因為……因為我曾聽哈嬸說起有人想陷害你的事,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注意所有想接近你的人。」她深吸了口氣,調整體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