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四方宇
蘭飛神情也不禁凝重起來。「光城聖院來的人……真會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絕不可能開啟妖魔之門,既然青珀和冬失蹤,朕幾乎可以確定青珀已被帶到魔界。」
她一震。「那麼冬……要求開啟妖魔界之門……是……要到妖魔界去,這……」看向月帝,懇求之意甚明。
「為了冬,你連妖魔界也要去?」
「是,請月帝至少開啟第一扇門,讓臣確定冬的下落。」畢竟這些全是臆測,她有必要實際確定。
「為了冬,你當真什麼都不顧!」月帝怒道。「不顧危險、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見到他?」
「是!」蘭飛昂然迎視他,絕然道。「臣說過,冬對臣而言與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輩子都別想朕開啟妖魔之門,讓你見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聖君,也不該如此感情用事,銀月古都的月帝!」見他要離開,蘭飛氣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瞭解為什麼嗎?」
太好了,既然承認,也不用客氣了。「人盡皆知,你不喜歡女子擔任重任,對擔任春之聖使的我,更從沒瞧得起過!」蘭飛怒然指著他。「連這種事都能拿來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說你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幼稚少鉅——」
「大膽!」月帝開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頸子,令蘭飛來不及反應,便被壓到牆上。
好大的力量!蘭飛駭睜著瞳孔,以為月帝文弱纖細,沒想到他實際力量這麼大,說蠻力都不為過!
「你想知道朕是不是討厭你嗎,春之聖使。」他眉宇揚起,話像從齒縫中出來。
「你……」雖然開口,聲音卻與平時聽到的言靈之音有些不同,更顯男性之氣勢。
「朕並不是一開口就是『言靈』,而是『言靈』練久了,不覺得有親自動口的必要,你是第一個叫我破例的……飛飛。」他忽而親暱喚著她的小名。
「你、你想怎麼樣?」好怪異的眼神,笑得又邪又亮。
「你該知道朕為你療傷時所發生的事吧!」他將她的雙手,扣在她身後的腰際上,攬近她。
原、原來是要報復她的無禮冒犯。
「沒什麼記憶!」蘭飛掙扭著雙手,卻悲慘的發現自己雙手的力量都比不過他單手的力量。
「這真是太令朕傷心了,難得你第一次這麼主動示好。」他俯下的唇刷過她。
一陣電流般的感覺由唇上漾開,還來不及意識到什麼,熱氣再度來到她唇上,低喃:「朕就幫你恢復當天記憶。」
掠奪的唇一覆上,便激烈的吻住她,被噙入對方口中的唇舌,纏吮得令蘭飛幾乎喘不過氣。
「住……」在初時的愕然後,蘭飛用力別開頭,卻被人抓住下顎,鐵箍般的雙臂把她定住般,唇內狂野的交纏。
「知道朕為什麼只對你感情用事了嗎?」終於稍離的唇,猶在她唇瓣上流連輕咬,柔聲道。「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蘭飛張眼啟唇,一片恍恍惚惚的模樣,這種暴風雨似的突來感情顯然嚇傻她。
「飛飛……」月帝綻出笑容,喚著她的名,只覺得她可愛得令他想一再造訪她美麗的紅唇。
最後,月帝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離去,獨留蘭飛僵立當場。
不知過了多久,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唇,那被嘗透的紅唇,曾經讓她以為對方是不是飢餓到要把自己的唇舌吃掉,確定沒事後,蘭飛下意識的摸身旁的小木桌,桌上放了一大瓶水和杯子,握到水杯後,倒滿一杯,拿到頭頂,當頭淋下!
茶水濕了她滿頭、滿身,涼意的哆嗦頓時讓她清醒不少。
「我一直以為,月帝堅持要我留在銀月古都,一定是有更狠的要我好看,沒想到……沒想到……」
她深吸口氣,又倒了一杯水,再澆下第二杯。
「他、他竟然對我有意思……」想到剛剛的吻,熱氣竄起,心跳急遽。
呼,第三杯淋下來時,她的呼吸規律不少。
「冷靜、冷靜點,這搞不好是那個陰險君王的新招,讓我誤會,然後在眾人面前笑我自作多情……對,一定是如此……」那種人一定是這樣。
「可是——」
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如果玩假的,他也太……」想起那深深濃濃的一吻,獨佔之欲甚強,所以是……真的!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大家的眼神都明示暗示的告訴她,月帝不是討厭她,而是她遲鈍的沒發覺月帝的感情,才會讓他處處找碴!
月帝喜歡她!月帝喜歡她!性情古怪彆扭、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月帝喜歡她!
「飛飛——你幹什麼?」一進門的廉貞就見前方的人整個把茶壺倒扣在頭上,連忙跑過去搶下來。「你的傷才剛好,就想再加重呀!」
被搶走茶壺的蘭飛,只是茫然的望向遠方,蠕動著唇,一副呆愣相。
「發生什麼事了?發瘋啦你……什麼……你在說什麼?」廉貞忙湊上耳朵聽清楚。
只聽到蘭飛喃喃念著:「好可怕……怎麼辦……好可怕……這下大司聖一定會把我賣斷……」
※※※
走進綠意攀籐的竹篷下,陽光照射夾帶的金霞光燦,將滿園映得備添嬌艷。想起方纔的情況,月帝斂眉一笑,充滿朝氣的春,陽光帶著微風輕拂時,風情惹人遐想。
見到前方的櫻花樹,開花時節已快褪,落得一地繽紛,只剩幾朵殘瓣飄落。
撿起那落於肩上的花瓣,月帝拿到唇邊,那領受櫻花印的人兒,解開封印後的栗發耀眼,與平時的白髮清冽,都能撩動他的心湖。
聰慧有膽識的女子,卻偏偏對感情像少根筋般迷糊,看她冷靜自持的模樣,最後被激到咬牙硬忍,總令他想逗一逗,也留意到蘭飛一怒,就必定滿頰通紅,暗咬牙根皺眉時,就表示要開始展開那伶俐的口舌罵人,每天、每天,觀察著她的言行,一點一滴的演變,不知何時在他心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就在他沈思時,週遭的空間切進一股熟悉的氣。
「花理?」感覺到身後出現的人,他喚道。
「陛下。」來人柔雅的應聲,盈盈一禮。
「你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否則不會來找他。
花理咬著唇,備顯無奈。
「縱然他是修羅界的半神魔人,卻也沒真正做過什麼大惡事,所以看在你的面上,朕從不想多刁難他。」
「妾身明白。」
「但是他越來越囂張,幾次要擄走茜莉雅威脅朕,最後使計重傷春之聖使,尤其朕已得知,他曾經與妖魔界聯手盜取青珀,甚至迫害冬之聖使後,讓朕無法再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
花理閉上眼,抑制自己的難過,才哽聲道:「妾身就是來請月帝制裁他,不用再顧及妾身。」
月帝回過身,看著眼前那張垂淚的嬌顏,縱是過去的一段情,卻令他永遠不忍傷害眼前的少婦。
「花理,別難過,為了你,朕願意再放過他。」
「陛下,請您以四大聖君的立場處置他吧,否則他不會省悟……其實從我知道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該處置他了,只是……我不忍心……」花理掩面而泣,一直隱藏在銀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第一任丈夫,曾經以為死掉的愛人,沒想到一年多前竟然來找她。
「花理……」月帝歎息。「朕又何忍再傷你心,只要他安安分分與你在一起,朕不追究他。」
「不,他已經知道神殿內有扇通往妖魔界的門,為了奪回青珀,他會不顧一切的。」
月帝皺眉,此時一個強烈的氣息劃空襲來,他眸子瞬凜,看向神殿。
而房內的蘭飛換過一身乾爽的衣裳,僵硬的神情卻沒恢復多少。
「你是怎麼了,去一趟神殿回來整個人都怪怪的!」丟條布給她擦拭濕發的廉貞問道。
蘭飛卻是自問自答念著:「為了美酒可以犧牲我……如果……知道那個人喜歡我……不行……大司聖一定會賣斷我……我得想個辦法、想辦法……」
完了,沒救了!廉貞搖頭。「我看你先前受傷時大概撞到頭。」才會有這種偶發性的癡呆模樣。「對了,剛剛有遇到席斯,他笑得好怪異,要我來看看你跟月帝怎麼樣了,看他那樣子真是……飛飛——快住手——才剛換好衣服——」
一聽到月帝,就見蘭飛拿起桌上的花瓶再往頭上淋下!
「你不會真的變笨了吧!」廉貞不得了地看著花束從她頭髮滑落,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千萬不要呀,四季司聖中的春之聖使是個瘋子,傳出去很難聽的,飛飛,你給我清醒點——」
「有魔氣!」蘭飛紫瞳忽然一凜道。
「你不會改另一種版本的瘋吧!」瞬間變個樣,嚇了廉貞一跳。
「胡說什麼,真的有魔氣進入皇宮來了,而且相當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