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司徒紅
𨪜𨪜元傲風可是主子呢！她怎麼會笨得向掌有生殺大權的主子洩漏生存之道？這下往後挨打時可怎麼辦才好？
𨪜𨪜「別擔心，我說著玩的。我不會打你。」元傲風兄她擰眉苦思的模樣，有些後悔地安慰道。
𨪜𨪜「哦。」霍草兒不太信任地應了一聲。自從爺爺死後，她為了謀生，侍奉過不少主子，脾氣好的有之，待人善的也有之，可就沒有一個不責罰下人的。
𨪜𨪜元傲風將她的不信任歸因於李大富苛虐下人。瞧見她身上纍纍的舊傷痕，他暗歎口氣，「你叫來喜？」
𨪜𨪜「李大富是這麼叫我的，少爺若是不喜歡，想改名也成！」她露出諂媚的笑容。
𨪜𨪜「之前張郎中怎麼喊你的？」元傲風刻意忽略她臉上的假笑。「他喚我「張寶」，李大富嫌綵頭不好才改的。」
𨪜𨪜「你姓張？」
𨪜𨪜「不，那是張老爺喊的，」霍草兒搖搖頭道，「他嫌之前劉大人取的名拗口。」
𨪜𨪜原來他之前還跟過一個劉大人！元傲風點點頭，
𨪜𨪜「劉大人怎麼喚你的？」
𨪜𨪜「他叫我「桔梗」。劉大人說這名比之前的「辛咦」吉祥多了。
𨪜𨪜桔梗和辛咦皆是藥名。
𨪜𨪜「你在跟著劉大人之前的主人該不會也是個懸壺濟世的醫者吧？」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元傲風開始懷疑她言下的真偽了。
𨪜𨪜「是啊，莊大爺的醫術相當高超呢！」她一向特意挑選居無定所的江湖郎中跟隨，」
𨪜𨪜方面為了學習醫術，另一方面是因為嚴煜出沒的地方，向來是瘟疫或大病流竄之所，醫道中人也容易涉是。此番落是李家，是因為她奔波得有些累了，加上李家出人的大夫不少，她才暫時待下打聽消息。
𨪜𨪜元傲風不想再聽她胡扯，「你父母怎麼喚你的？」他該不會打一出生，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吧？
𨪜𨪜「我出生就沒爹娘，只有一個爺爺。」
𨪜𨪜還真給他猜中了！
𨪜𨪜「你爺爺叫你什麼？」元傲風問道。他八歲時，父母相繼離世，由舅父撫養長大，雖是寄人籬下，好歹也還是個「少爺」，同樣是孤兒上頂孩子的身世卻比他坎坷許多。
𨪜𨪜「我爺爺管我叫「草兒。」好久沒人這麼喚她了。
𨪜𨪜「草兒？」這名字比起前些個名號，是順耳多了。「姓什麼？」
𨪜𨪜「我……」霍草兒猶豫了一下，爺爺的名聲不小，這「賽華佗」看來也非等閒之輩，莫要讓他猜知了她與岐黃門的關聯，徒增麻煩。「我沒有姓。」
𨪜𨪜「沒有？」元傲風不信，「你爺爺叫什麼？」
𨪜𨪜「爺爺就叫爺爺啊！」她故意裝傻。
𨪜𨪜「旁人叫你爺爺什麼？」
𨪜𨪜「叫「老太爺」。」她狡猾地微笑。
𨪜𨪜「你爺爺人呢？」
𨪜𨪜「死了。」她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𨪜𨪜「那時你幾歲？」
𨪜𨪜「十歲.」
𨪜𨪜元傲風可以肯定草兒是在刻意隱瞞身世。姑且不論背後的理由為何孤零零地在這世上，日子絕對不好過.
𨪜𨪜「好吧，草兒，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你背後的傷。」元傲風善心他一個小孩子起，也不急著追問草兒的身世問題了。
𨪜𨪜「啊？不用了啦！」霍草兒紅著臉急急搖手。雖然她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基本男女之防的觀念她還是有的。
𨪜𨪜「你背上的傷得上藥才行。」元傲風不懂她在鬧什麼彆扭。
𨪜𨪜「那我自己來就行了，天底下沒有主子幫僕人上藥的道理。」
𨪜𨪜「傷在背上，你怎麼自己來？要當僕人也得等你復原了再說.」
𨪜𨪜他堅持要解下霍車兒的外衣，正巧門外傳來狄霄的呼喚聲。
𨪜𨪜「少爺。」
𨪜𨪜「進來。」他抓住霍草兒不合作的小手，「草兒，聽話，只是上藥而已，不會痛的。」
𨪜𨪜「少爺，外間有人求診，說是急症。」狄霄肩上背著從李家收拾回來的包袱，一手托著新買的衣衫，面無表情地看著纏鬧中的兩人說道。
𨪜𨪜「我這就去看看。」元傲風放開田草兒，將草藥遞給狄霄，「幫我替草兒上來。」
𨪜𨪜才剛鬆了口氣的霍草兒，立刻又暈紅了雙頰.怎麼辦？這個大個子看來好像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𨪜𨪜「那個……那個……不麻煩你了，我自已來就可以了……」她拚著最後一絲希望！
𨪜𨪜不太有信心地和狄霄打著商量。
𨪜𨪜狄霄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悟地點頭，將草藥和新衣衫都交給她！替她把此帳放了下來。「擦好藥，把衣服也換了。」
𨪜𨪜「謝謝.」
𨪜𨪜霍草兒胡亂地沾了點藥膏人背上抹了幾把，擦不到的地方，就當沒傷到，然後快了快腳地換好衣衫，坐在床沿，半掀起床帳。
𨪜𨪜「狄大哥……」她欲言又止地，已猜到狄霄看出她是女兒身。若是元傲風也知道了，難保不會趕走她，畢竟江湖險惡，身邊多個女孩子，便是多個麻煩。
𨪜𨪜狄霄為她打起床帳，看—她眼，腳跟。轉便要出門.「狄大哥！」霍草兒連忙喚住他，「你要上哪？」都還沒問清楚新任主人是什麼脾氣，怎麼能放他走？
𨪜𨪜狄青回首，不小心看進她的眸子裡，那晶燦燦的神采令他一時忘了自己不回答陌生人問題的習慣，竟莫名其妙地開口了，「去幫少爺。」
𨪜𨪜「我也去！」
𨪜𨪜霍草兒急忙踏下床，不想落得混吃不盡責的罵名，讓以後的日子難過.不料太急的結果竟是沒注意到床炕和地板的落差！狠狠地絆了一下，狄霄急忙摟住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子，隨即放開手。
𨪜𨪜「謝謝上霍草兒紅著臉拍拍胸口，定了定心神，才扶著床沿站直了身子
𨪜𨪜元傲風正巧進來見著了這一幕，瞟了一眼臉上紅潮未褪的霍草兒，打趣道「不是姑娘家，怎麼讓狄霄一扶，也會臉紅？」
𨪜𨪜「為什麼姑娘家讓狄大哥一扶就得臉紅？」霍草兒隨口問道。
𨪜𨪜元傲風瞅了眼狄霄，笑道：「因為你狄大哥號稱「紅顏殺手」」。
𨪜𨪜「你專殺女人嗎？」霍草兒狐疑地看向狄霄。
𨪜𨪜狄霄不自在地避開那雙疑惑的大眼眸，「少爺，咱們何時動身？」
𨪜𨪜「等草兒的傷好點再說.」元傲風將手裡的藥單遞給狄霄，「你先去吩咐店家，把飯開在房裡，再照著這方子把藥煎了，飯後送進來。」
𨪜𨪜狄霄頷首，轉身離開.
𨪜𨪜霍草兒好奇地問道：「咱們要上哪去？」
𨪜𨪜「湖州。」
𨪜𨪜「聽說湖州連年水患、百病橫行，少爺打算去義診嗎？」
𨪜𨪜「你倒是知道得不少。」元傲風凝目看她上洹才發現草兒明眸皓齒、清秀異常，實在不像慣傲僕役之人。「草兒，你爺爺生前做什麼營生？」
𨪜𨪜「鄉下人家胡亂栽些莊稼，混口飯吃。」她沒有說謊，只不過那些莊稼都是名貴藥材罷了。
𨪜𨪜霍草兒堅不吐實，元傲風也拿她沒辦法。說話間，店家已上好來！元傲風便口替她的手，從上房裡問經過暗間來到外間的客廳，要她上桌用飯。
𨪜𨪜「可是……」霍草兒遲疑地看著桌上的三副碗筷。難道元家一向都是主僕同桌？
𨪜𨪜「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規矩。」元傲風看出她的心思，拉她坐下，順手挾了塊牛肉到她碗裡，「多吃點.」少爺為她布菜呢！霍草兒驚愕地看向神色自若的狄霄，後者朝她微微點頭，她這才放心地用左手拿起筷子，有些困難地進食。
𨪜𨪜元傲風觀察一拔草兒好一會兒，看她挺進嘴盛的，還沒有落進碗裡的多，忍不住放下自己的筷子，接過她的碗筷，「我餵你。」
𨪜𨪜「草兒自己可以吃！」她嚇到了，哪家的少爺會喂奴僕吃飯的？
𨪜𨪜「你的手不方便。」元傲風系眉，為甚麼草兒不接受他的好意呢？
𨪜𨪜「我左手還好好的，可以自己吃——」
𨪜𨪜「狄霄。」元傲風懶得和她爭論。
𨪜𨪜狄霄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哀怨的瞥了元傲風一眼，還是認分地接過屋草兒的碗筷「張嘴。」這回霍草兒倒是沒有反抗，乖乖地吞下食物，不一會兒，已吃了半碗飯。
𨪜𨪜草兒似乎信任狄霄勝過信任他這個救命恩人！不知為何，元傲風竟因此而略感不悅，向來掛在臉上的笑容稍稍斂了些。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狗吠聲。
𨪜𨪜「大黃！」霍草兒驚喜地奔到門口，抱起地上的小狗兒，「你有沒有事？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興奮地抱著大革又吻又親，半晌過後才發覺大黃似乎不對勁，她將狗兒放回地下，用左手仔細地摸過大黃全身，慢慢地蹙起眉頭.
𨪜𨪜「怎麼了？」感覺到霍草兒的情緒陡降，元傲風不由得放下筷子，起身來到她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