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楚昀
「當艾琳和喬伊走了出去以後,徐夢惟看著斐德瑞幽幽地說「船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斐德瑞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看著徐夢惟手腕上的青紫,歷聲說:「夢惟,你手上的傷也是喬伊剛才弄的嗎?」看著手上的傷痕,徐夢惟諷刺的問:「船長,這些是你自己的傑作,難道你忘了嗎?」
「這是我做的……難道昨天……」
「不錯,這是你昨天對我動粗抓我的手腕留下的淤痕。船長,你為什麼要突然立我做繼承人呢?該不是昨天對我動粗,心懷愧疚所致吧?」
「不,不是的,昨天的事……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我想立你做繼承人的念頭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畢竟你是我救起的,我對你有責任,況且我也無法送你回柴裡斯,依你的才華,如果一輩只做我的小廝實在太埋沒你了,所以我才會興起立你當繼承人的念頭。反正這艘船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卻可以讓你在特蘭斯有光明的前途。」
「是呀!反正你是權傾天下的公爵,送我一艘船對你來,說當在不算什麼。」徐夢惟想到喬伊剛剛說的話,心中忽然有一種失落感,她原本以為杜南公爵的稱號只是一個虛銜,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有權有勢的王公貴族,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和斐德瑞的差距如海一樣的寬闊,而且永遠沒有填平的一天。
「夢惟,這是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接受了吧!」
是呀!她是應該接受,如果不跟著斐德瑞,在這半年時間中,她要怎麼生活?反正再過半年她就回去了,她不算真正接受斐德瑞的饋贈,也沒有什麼良心上的負擔,否則這麼貴重的禮物,她還真的承受不起呢?「謝謝船長的好意,我接受就是了。」
「這才是好孩子。」斐德瑞摸摸徐夢惟的頭,欣慰地說。「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去世的弟弟,所以的一直不願相信喬伊對你的猜疑,身為一個船長,我是不該這樣感情用事的,但是我卻無法用我一貫的冷漠去對待你。夢惟,我決定把人當作我的親弟弟一樣栽培,你不要辜負了我的期望。」
「弟弟」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徐夢惟的心中,原來斐德瑞只把她當作弟弟看待。是呀!她現在的身份是個小男生,她又能奢求些什麼呢?難道她希望斐德瑞能待她像個女人,並且憐惜她、愛護她嗎?」
「好,船長,我答應你,我—定會好好學習如何當一個船長,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好,很好!夢惟,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好好為以後的課程準備吧!喬伊是個很嚴厲的老師,你不養足精神去應付他會很辛苦的。
隔天一早,徐夢惟根據艾琳的傳話,到甲板上找喬伊。
她看到喬伊時,他正在船帆的旁邊,拿著一個又粗又大的麻繩打著複雜的結。
「大副,你好。」徐夢惟友善地向喬伊打著招呼,雖然她昨天被喬伊緊掐的脖子還隱隱作痛,但是他以後就是自己的老師了,她可不想得罪喬伊,自討苦吃。
「你好。」喬伊淡淡地抬頭看了夢惟一眼,我們今天就學一些最基本的繩結吧!」
喬伊一抬頭,徐夢惟就看到他臉上青色的五指印,心下暗笑,看來喬伊比她還慘,她的淤痕好歹在衣服裡面,而喬伊則是清清楚楚地昭示世人,他被艾琳打了,而且打得不輕。
「不趕快坐在我身邊,還想要我請你坐嗎?」喬伊看著夢惟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她在笑些什麼,但是他只能忍住氣,畢竟始作俑者是他,又不能打打他的艾琳算帳,只好把這口氣忍在心裡。
乖乖坐在喬伊身旁,徐夢惟皺眉看著那些至少有她手臂一半粗的麻繩,天呀!她對繩結一向不拿手,希望不會有什麼狀況發生。
「來,這段繩子給你。」喬伊遞給徐夢惟一根麻繩,「我先教你最簡單的撐人結,這種結在暴風雨時最好用了,只要把麻繩的一端固定在一個定點上,然後再往自己的腰上打上撐人結,那無論多大的風雨都吹不走你了。來,先把繩子在腰上繞一圈,然後再用繩子……」夢惟按大副的示範打撐人結,一會工夫她的手被捆得結結實實地,活像正囚的犯人。
「大副,快幫幫我。」無論徐夢惟怎樣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那些結實的繩子,只好向喬伊求救。
「老天,你是怎麼做的,怎麼會弄成這樣?」喬伊無奈的幫助徐夢惟解開那些麻繩,結果不解則已,還愈弄愈槽,最後連他的手都被繩子捆住了。
「天呀,怎麼會這樣?」徐夢惟欲哭無淚地看著和喬伊困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埋怨地說,「大副,都是你太急躁了,沒有耐心好好地把麻繩上的死結—個個地解開,才會變成這樣的。」
「你還說呢!要不是你笨手笨腳的,我也不會和你一起困在這裡,該死!怎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夢惟不要再抱怨了,我們一起喊人來救我們吧!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陪著你。」
「好吧!」徐夢惟勉強同意喬伊的提議,雖然這麼做很丟臉,但是為了早點脫困也只好這麼做了。
「來人呀!誰來幫幫我們……」
第三章
吃完早飯以後,喬伊帶著夢惟參觀飛鷹號,艾琳看著他們出了駕駛艙,然後故意用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船長,你處理夢惟的方式好像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吧!依你平時處事的方式,像夢惟這種來歷不明的人,你不是直接把他丟下誨,就是把他關在地窖中,等順道到特蘭斯再交給執法單位處理。可是現在你不但把他留在身邊當侍徒,還准許他幫助你處理重要的帳目,這……」
「夠了,艾琳,雖然你是喬伊的未婚妻,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過問吧!」斐德瑞不悅地說。
「可是,船長,你對夢惟的態度真的很奇怪,該不會是……」艾琳暖昧地眨眨眼睛,發出一串詭異的笑聲。
「艾琳,你太過份了,我只不過把他當作我的弟弟,你不要隨便抹黑我們的關係。」斐德瑞瞪著艾琳,斥道。
「哎呀,船長,我才沒有抹黑你和夢惟的關係!把夢惟當作是你的弟弟是好事呀!你的家人也去世五年了,也該是你重新尋找一個家的時候了。」艾琳見三言兩語就套出她想要的訊息,得意地笑了笑,不過她可不敢在斐瑞德面前放肆,口中還是說著一些浮濫的安慰的話。
「艾琳……」斐瑞德太瞭解艾琳興風作浪的本事,她今天會說這番話,絕不可能只是為了要安慰他,或是從他口中套出對徐夢惟的觀感!「夢惟才到飛鷹號,你可不要把你平日興風作浪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否則我決不客氣。」
「是的,船長,你的吩咐我怎麼敢不聽呢,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夢惟的。」
嘿嘿!這下她總算知道夢惟對船長重要性了。她才到船上一天,就把一向不近人情、整天埋首公文和帳目的船長變得如此富人情味,至少她知道斐德瑞也會關心人,現在斐德瑞把夢惟當成弟弟看,如果他知道夢惟是個女人,那他會把夢惟當成什麼呢?是妹妹……還是情人……?
「太好了!她在這艘死氣沉沉的船上無聊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有好戲看了!
「這真是一艘壯觀的船!「徐夢惟站在船首,看著這艘美麗的雙桅船,忍不住讚歎起來,飛鷹號共分四層,她所在的船長室及駕駛船都在船的第二層,船長室面地大海開了一扇窗,在船室裡看還不算什麼,但站在船首看下去,才驚歎造船的人員的鬼斧神功,不過站在這麼高的船上,竟然發現在黑夜裡發現她的小船,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錯,這是一艘美麗的船,我們所有的船員都非常愛護它,同時也誓死保護她的主人,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們。」
「徐夢惟聽著喬伊暗示及諷刺的話,猛然轉身,直瞪著原本站在她背後的喬伊說:「你是在暗示我會傷害這艘船及她的主人嗎?」
喬伊不甘示弱地看著徐夢惟的棕眸,棕眸內是一派的坦誠,及幾可燃燒的怒火。「我並沒有影射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喬伊冷笑著說。「大副,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做出危害這艘船及船長的事。」
「是嗎?夢惟?可是我並不相信你,也許斐德瑞的仁慈讓他收留了你,但是,我並不相信你,事實上,我認為像你這樣來歷不明的人都不值得相信。」
「大副,我並不期盼你信任我,而以你的多疑,我懷疑你是否還有信任人的能力?」徐夢惟反唇相譏。
「夢惟·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喬伊盯著徐夢惟,緩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