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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文 / 水蓮

    就在涵兒以為她再也等不下去的時候,風略之終於來了,她屏住呼吸等待舊有的恐懼再度浮湧心頭,卻赫然發現曾有的恐懼感不再。對這個曾讓她怕得要死的男人,竟奇異的再也沒有一絲恐懼……

    涵兒緩緩抬起頭來打量著風略之,他高大挺拔的身軀散發著更純男性剛毅的氣息,有如大海一般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子跟單簿的唇,幾年不見他變得更加俊挺。

    同樣的,風略之也仔細看著涵兒,當年涵兒嫁給他時雖然只有十六歲,就已經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了,六年不見她變得更美了。一頭如泥烏黑的長髮技散至腰,小巧的五官,如星子般晶亮的黑沖,現在的涵兒已經是個能低人心魄的美人。

    「好久不見,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呢?」沒想到這個讓她這幾年來只要一想到就恐懼不已的男人,再見到他時自己居然早已沒了半點的恐懼之心了。

    「涵兒,你沒死我高興都來不及了。」他記憶中的涵兒是溫柔的,她從不曾用過這樣苛刻的口吻跟人說話。

    「你怎麼會高興呢?你應該覺得很失望才對,我居然沒死在那個戰亂的國家裡。」如果不是那件事,她還不知道風略之如此討厭她,討厭到要置她於死的地步。

    「我知道你怪我把你一個人去在飯店裡,我也想要回去接你啊,但是辛亥把我打昏了,所以我才沒有辦法回去。但是辛亥說他有派人到飯店去找你,要他們送你到機場去。只是他的人一到飯店後,你已經不在了。這幾年來我也派了許多人到處找你,卻一直都沒有你的下落。」不管涵兒有多恨他,他都必須解開他們之間的誤會才行。

    涵兒微瞇眼睛地看著風略之。「是啊,辛亥是派人來了,但是他派來的人卻不是來送我到機場,而是送我到地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懂涵兒為什麼這麼說。

    「他派來的人很清楚的告訴我,辛亥給了他一筆錢買他殺了我,畢竟在一個戰亂的國家裡死了一個外國女人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但是因為他貪圖我的外貌校好,所以決定不殺我,而是要把我賣到技院去再賺一筆錢。反正只要我到了那裡,就跟死了也差不多。」她難掩心痛的說道:「就在我以為我真的會被賣到妓院時,我們坐的車被流彈給擊中,當我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傷痕纍纍的我,全身有百分之六十遭到灼傷,在一對好心的美國夫妻幫助下,將我送到美國治療。我本以為活不下去了,沒想到連閻羅王也不要我這條爛命,在生死關口徘徊了兩個月後我又醒來了,所以我跟我大哥求救,以後的兩年我幾乎都待在醫院裡以醫院為家,就算出了院後,我還得繼續接受兩年的心理治療。」在知道身為她丈夫的他居然讓他的朋友這麼待她時,她的心早已碎成千千萬萬個碎片。

    風略之無法置信的看著涵兒,他無法相信辛亥會做出這種事來,但是看著涵兒那充滿恨意的表情,他知道涵兒並沒有說謊。

    「我不知道事情竟是如此,辛亥他……」他真的不知道辛亥會做出這種事來。

    「辛亥的妹妹辛敏不是你的女友嗎?你就是因為被迫娶了我,所以才會跟她分手。只要除去了我,你們不又可以在一起了,還可以順便接收我名下所有的資產。」她真想不到風略之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當年他在結婚前老實告訴她,他愛的人是辛敏,她也絕對不會嫁給他。

    風略之忿怒反駁道:「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我承認當年我的確是因為被迫娶你的關係而跟辛敏分手,但是我從來不曾想過要殺害你。」他的確是對涵兒做了許多過分的事,但是他從沒有想過要殺了她,好跟辛敏在一起。

    「難道辛敏不是你的女友,在我失蹤後你們不又在一起了嗎?」她回到台灣後,早已拜託哥哥把她失蹤這六年來的事都調查清楚,現在風略之唯一的女友就是辛敏,而為什麼還沒跟辛敏結婚的原因就是,他跟她還有婚姻關係存在。

    風略之承認,當年涵兒失蹤後,他失意了好一陣子,一直都是辛敏在鼓勵他,所以他才又會跟辛敏在一起。但是這些年來他們純粹只是朋友,他絕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涵兒的事。

    「我跟辛敏在一起是事實,但是我們現在只是朋友。涵兒,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加害於你,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如果這真的是事實,他一定會還涵兒公道。

    「你能給我什麼交代?」她並不想這麼問,畢竟她來見風略之並不是要來跟他算帳。

    「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會……」他還沒想到應該要怎麼做。

    涵兒低垂眼眸。「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你也應該很清楚吧,我要離婚,我沒辦法接受我的丈夫居然想要殺害我。」她並不想知道風略之會怎麼做,也並不指望他真的會還給她一個公道,畢竟一個是他好友兼女友的哥哥,一個是他根本就不想要的妻子,他的心裡孰輕誰重根本就一目瞭然。

    「你要離婚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什麼,但是我不能再你對我還存有誤會時答應離婚。」他去找出證據來給涵兒,讓她知道他未曾想過要殺害她。

    「你不是一心想要跟辛敏在一起嗎?現在你只要簽下離婚協議書,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也可以不再計較你想要殺我的事。」她只想要離那段惡夢愈遠愈好。

    「你要離婚我無話可說,但請等我把這一切調查清楚了再說,因為我絕不會做出那麼卑鄙的事,也絕對不會這樣對待我的妻子。」他不背殺妻這種罪名。

    「你還要我等多久?」她是很想相信他的話,可是卻無法相信他真的不知道辛亥所做的事。

    「我會讓你知道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他會證明給涵兒看的。

    「希望這一切真如你所說的。」不然外公若在九泉之下知道他居然把她嫁給了這麼一個男人,一定會很難過的。

    「你現在住在哪?」不管怎麼說,涵兒都是他的妻子,以前不知道她的下落也就罷了,現在見到她的人了,他沒辦法再不關心她。

    「樊天幫。」

    風略之一聽就愣住了。楚爺爺就是不希望涵兒跟樊天幫有任何的接觸,所以才會把涵兒嫁給他的。

    涵兒當然看出了風略之心裡在想什麼。「我想要是外公地下有知,知道我嫁給你後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他一定很後海沒有把我交給大哥,至少我大哥不會讓我差點就死在異鄉。」也不會過了半年天天擔心受怕的日子。

    風略之聽了涵兒的話,內疚更加深了幾分。「我知道當年我對你是太過分了一點,我把爺爺對我逼婚的不滿全都發洩在你身上,忘了你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對自己的將來根本就沒有掌控權。」那時的他已經是成年人,不該把所有不滿的情緒都及洩在涵兒的身上。

    「現在的我對自己的特來已經有掌控權了。」所以也就不用要再怕他。

    風略之真心的道歉。「對不起,我知道我以前的行為真的很惡劣。」

    涵兒沒有理會風略之的道歉,她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這幢她曾住過半年多的大宅,也離開了這個曾讓她恐懼不已的男人。

    涵兒走了後,風略之坐在椅子上獨自想看涵兒跟他說的事。

    而在另一個角落裡,風略之跟涵兒的談話卻已經全讓風老爺子盡收於耳。

    風老爺子原本出生在一個採茶工人的家裡,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幫茶園主人採茶,生活過得十分清苦,如果沒有意外他本依循著父兄的腳步成為一個採茶工人。但因故亂的關係讓他不得不逃離家鄉,就在他逃到異鄉生了重病而奄奄一息的時候,楚雄救了他。

    楚雄便是已逝的楚老帑子,當時不但救了他,還把他當做親兄弟一樣的照顧,教他許多做生意的技巧,甚至還帶著他一起逃到台灣來落地生根。

    對楚雄的感激是怎麼也無法形容,所以當楚雄臨終前把唯一的孫女托付給他時,他就硬逼著唯一的孫兒一定要娶涵兒為妻。他知道略之對他硬逼娶涵兒有著許多的不滿,但是他相信只要孫兒氣消了,一定去瞭解他的苦心。

    萬萬沒想到他為了增進略之跟涵兒的感情,便要略之帶著涵兒一起出因出差,而使涵兒在這趟旅程失去音訊,本以為是涵兒是在跟略之鬥氣,才會故意躲起來。事實竟是略之想要謀殺她,所以涵兒才不得不躲起來。

    風老爺子筒直不敢相信剛才所聽到的,唯一的孫兒居然做出這種事來,若不是涵兒命大沒死,他可能永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幸好涵兒命大沒死,可他又該拿什麼瞼去見九泉之下的楚雄呢?楚雄就是因為信任他,才將心愛的孫女托付給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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