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反骨金釵

第7頁 文 / 夢雲

    突然,前方的諸葛遠樵不動了。

    他不動,武探春也跟著不動,嬌小的身子機靈地一閃,趕緊尋了顆巨石隱藏起來,靜看他想做什麼。

    沒想到他竟突然轉過身子,筆直地朝她躲藏的巨石方向而來。

    他想做什麼?難道自己中了他的計謀不成?

    發現事情有異,武探春身子一轉,打算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誰知一隻鐵掌竟突然拎起她的衣襟,輕而易舉地把她拎到他面前。

    此時出現在武探春眼前的,正是那雙她永遠也無法忘懷的賊眼——

    第四章

    「放開我,諸葛遠樵!」被人像隻狗般拎在半空中,這種事可是武探春平生首次遇到的。

    她討厭,討厭透頂這種動彈不得的感受,那會讓她感覺難堪,還會讓她感覺束手無策,更恨自己技不如人。

    「諸葛遠樵?」黑衣人冷嗤一聲,反問道:「他是誰?聽姑娘叫得如此熟捻,難不成這名叫諸葛遠樵的男子是姑娘的意中人?」

    意中人?他美啊!「明人不說暗話,諸葛遠樵,你就別再作戲了,我方才可是親眼看見你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這下子你可無話可說了吧!」鐵證如山,她怎能再容他死不承認!

    「哦?」惡意的眼神一溜,黑衣人機靈地反問:「照姑娘這個說法,那昨日我也曾從姑娘的閨房逃出,敢問你是否也有包庇夜賊的嫌疑?」

    「你這混蛋!」武探春被他這麼一反駁,心裡怒火燒得更熾,「本姑娘的清白豈容你如此污蔑!」有道是公道自在人心,不容人顛倒是非。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女人啊!武探春。」突然,黑衣男子放開了武探春,當她正欲退離他三步,以保安全之際,黑衣人卻突然伸手往她身上的穴道一點。

    這一點又讓武探春動彈不得,只能焦急地張著一雙大眼,直瞅著他不放,心情忐忑得就怕他想對自己使壞。

    「你想做什麼?為何要點住我的穴道?快放開我!」該死!她怎麼忘了古代人會點穴這門功夫的事呢?當真是失算,失算啊!

    「說實話,我一直很難忘懷你昨晚那身打扮。」他話說得曖昧,瞅著她的那雙眼更是邪佞得讓人無法忽視。「你豐滿的雙峰,那不盈一握的柳腰,還有那雙修長的美腿,在在令我難忘;你說今夜我倆再次相會,我會想對你做些什麼呢?」

    「你敢!」不甘受人這樣欺凌的武探春,氣得是咬牙切齒,就恨不得能一把撕破他那張不知羞恥的惡嘴,「如果你敢這麼做,就算你能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今生若不能親手殺了你,我武探春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敢欺她,就要有受死的準備。

    呵呵!瞧她都已經全身受制、無法動彈了,竟然還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當真是愚蠢至極。

    「敢什麼?你倒是說個清楚啊廠他明知故問,一根修長的手指就沿著武探春那細嫩如脂的臉頰緩緩下滑,直至她那張瀲紅鮮艷的唇瓣卜徘徊不去,惹得她滿身不自在,小臉漲紅。

    「你玩夠了吧?」忍住煩人的心跳、惱人的不自在,武探春冷著聲音斥喝,就希望他能趕緊移開那根霸佔她紅唇不放的惡指。

    「嘖嘖!」好教人惋惜的語氣啊廠『姑娘這唇看起來好美,無奈蹦出來的話就是不討喜,不知道嘗起來的味道又是如何?」為了求證,他當真就隔著黑布輕嘗她一口,以濡濕的舌輕畫她一筆。

    「你……」被他這麼輕薄,武探春當場火得想殺人,更想撕裂他那張臭嘴。可想到現在情況對自己不利,若跟他以硬碰硬,自己穩定吃虧,不如就……

    忍!把他當成一隻賤狗,而她則非常不幸地被這只賤狗給舔了一下。

    「你可別以為本姑娘是故意跟你槓上、尋你晦氣、壞你大事,其實只要你肯把潛人賈府的目的說出來,並保證不會危害到府內任何一個人的性命,能幫的我一定幫你,如何?」這是條件交換,只要他肯,雙方各退一步也算個解決事情的方法。

    武探春這前據後恭的態度,可讓黑衣人大大吃驚,「噢,不簡單喔!沒想到性做如你也肯放下身段,跟我這夜賊談起買賣來了。」吃驚歸吃驚,但他還是不肯信她就是,「怎麼?是否終於認清自己技不如我,所以想來個以退為進,藉故拖延,以求自保?」

    「你錯了!」不是武探春不怕死,而是她聰明的看出,「你若真有心想取我性命,以目前的情況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又何須在此跟我多費唇舌,浪費閣下的時間,對吧?所以說跟我談這樁交易,對你來說絕對有利,你不妨考慮看看吧廣不簡單,他原以為這脾氣倔強、不肯服輸的女子,只懂得以硬碰硬、跟他拗到底,而今聽了她這席話,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也有聰明之處。

    瞠大雙眼,黑衣人直勾勾地瞅著眼前這臉上毫無懼色的女子。

    不可否認的,這女人的膽子確實讓他佩服,遇事冷靜的態度更是讓他折服,可他就是很不喜歡那種被她給看透的感覺,「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似笑非笑的神采,隱有一股詭譎的燦光,就等著聽她的回答。

    「是的,這點我很有自信。」自信歸自信,她心裡還是提防著他,畢竟人心難測,任何情況都可能會發生。

    「很好!」一句話,跟著就見黑衣人從自己懷中掏出一粒黑色丸子,眼神奸慝地直逼向她。

    武探春看得冷汗涔涔,若不是身子被他定住無法動彈,她早溜得無影無蹤了。

    「你拿那東西想做什麼?」瞧這不明的異物,若他要逼她吞下,她是死也不肯的。

    「喂你吃啊!」他說得理所當然,行動更是迅猛得讓人防不勝防,雙手一鉗,猛掐住她的雙頰不放,硬逼她張口,強把那粒黑色丸子塞人她的檀口。

    武探春哪肯乖乖聽命,身體不能動的她,索性舌頭一頂,就想頂出那不知名的異物,誰知一張唇卻適時地阻止了她,強逼她嚥下喉,他方才撤離。

    「你到底餵我吃了什麼東西?」是毒藥,抑或是更不堪的……想到那可怕的後果,逼得武探春全身哆嗦不停。

    濃眉一挑,他慵懶地反問:「你說呢?」

    如果由她來猜,武探春倒寧願那粒藥丸是索命的——「毒藥。」

    拜託,不要是春藥,更不要是亂七八糟,足以讓她行為失常的不明藥物!

    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武探春寧願自己死得轟轟烈烈,也不願平白遭人欺凌侮辱,這可比死還要令她難受。

    「對!就是毒藥。」事實不然,這謊不過是為了讓她心存餘悸,從此不敢再隨意干涉他的行動、妨礙他的計劃。

    得知自己所服當真是顆毒藥,武探春索性豁了出去,開口就朝他大罵:「你可惡、下流、小人、卑劣、無恥,我武探春看不起你,告訴你,我——」

    我什麼?沒人知道,只是接下來她再也罵不出口了,原因是遭人偷襲。

    好吵!受不了這女人出口成髒、連番大罵的舉止,黑衣人乾脆舉起手往她頸後用力一劈,跟著雙臂一展,適時接住她軟倒的身子。

    「唉!何必呢?」這樣跟他硬拗,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凝睇著懷中那張昏睡的容顏,他還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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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探春夢見自己的魂魄再次離了體,往廣闊無邊的宇宙飛馳而去,穿過時間的迴廊,她傷如回到自己出生的所在——她家的客廳。

    廳裡坐著五個男人,每一個都是她最愛的親人,她看到自己的父親老了好多,也看到四個哥哥臉上不再有往常那意氣風發的瀟灑。

    為何會如此呢?她到底離家多久的時間了?為什麼一個好好的家,如今會變得愁雲慘霧?四周充斥的是哀傷的氣氛,所有人都低頭不語。

    「爸爸,你怎麼了?為什麼都不笑?你不是最愛笑的嗎?」武探春焦急地逼問著,可在場的五個男人卻沒有一個肯開口回答她的問題,這可讓脾氣向來不好的她當場氣得直跳腳。

    她不肯死心,邊開口急喚著老爸,邊伸手想扯住他的手臂,吸引他的注意,誰知她的手竟然穿過了他的身子。

    怎會如此?對這詭譎可怕的情況,武探春是一臉的驚疑,不信邪地一試再試,可無論她多心急,依舊改變不了這不可思議的狀況。

    難道她真的死了嗎?難道這一輩子她永遠也無法再回到這充滿溫馨親情的快樂家庭嗎?

    不,她不要!她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我不要死!」

    隨著一聲疾呼,武探春倏地睜開眼,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張眼一望——「咦,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撇開夢境中的一切不談,武探春記得自己在昏迷前的最後記憶,應該是在大觀園的後方院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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