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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畫像 文 / 願落

    上完廁所後,項少龍就讓小婢女帶路,親自扶著接近「睡著」的項夫人出了雅夫人府。項少龍本來說是要把她抱出去,那樣更像,被方夏果斷拒絕了,沒有任何理由。

    府外的陶總管被嚇了一跳,項少龍也沒法與他多說,只是把方夏扶上馬車,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回去了。

    陶總管駕車離開雅夫人府很遠之後,方夏不再裝醉,一下子坐了起來,把陶總管又嚇了一跳。不過聽說趙穆被方夏灌醉了發酒瘋,陶總管樂得直道:「趙穆這個狗賊,想不到飲酒如此不濟,連夫人一介女子都不敵,真是枉作男子!」

    方夏囧了下,小聲嘀咕道:「項少龍還不如趙穆呢……」

    這下輪到陶總管囧了。

    回到烏家牧場之後,方夏洗澡洗髮,好不容易才把一身酒氣洗掉,就已經是晚上了,但項少龍還沒有回來。

    方夏有些擔心,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想了一陣。她肯定趙穆是喝醉了,所以就算她沒回去,憑項少龍的本事,忽悠趙穆兩句,雅夫人再幫忙打點掩護,應該是很容易過關的。

    可是既然這樣,項少龍這麼晚仍沒回來,又是在做什麼呢?趙穆都醉了,隨時可能倒下,除非項少龍在陪雅夫人。啊,是了。方夏記得雅夫人之所以和項少龍認識,就是因為趙穆想拉攏項少龍,所以派雅夫人用美人計。這樣的話,項少龍應該是不會出問題的。

    方夏又反覆想了想,陶總管還在雅夫人府那裡等項少龍,要是發現有什麼不對,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所以基本上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不過明白是明白,真的讓她完全放下心來,也是不可能的。

    方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依然睡不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實在睡不著的她只好爬了起來。點著了床前的燈,找出了上次幫項少龍畫特種兵服裝設計圖時用的筆和帛,她決定一邊畫畫打發時間,一邊等人。至於畫的內容,方夏想來想去,還是項少龍比較熟悉,於是就畫起了他的肖像。

    油燈的光是比較暗的,畫畫用的那個筆和帛又不是十分趁手,於是一個人物肖像被方夏畫了得有四五個小時,直困得她哈欠連天眼淚橫流。不過畫完之後,看著得意的項少龍躍然帛上,雖然比不上在現代時的水準,但已經夠形象了。方夏成就感十足。

    只是,已經早就過了十二點了,項少龍居然還沒回來!

    方夏把肖像晾在床頭,果斷的吹掉燈去睡了,明顯項少龍今天不會回來了。

    第二天一早,方夏是被項少龍叫醒的。

    自從發現方夏起床難的大問題後,項少龍就十分的喜歡來叫方夏起床,即便方夏以各種女生閨房男士止步之類的理由將他拒之門外,他依然鍥而不捨強行「破門而入」。所以自從生病以來,方夏再沒有一次能夠自然醒過……

    項少龍理由十分充足,什麼「早睡早起身體好」,什麼「睡太多會變笨」,什麼「早上的空氣最新鮮,多呼吸有利於身體健康」等等,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

    至於今天,則是怨婦狀:「喂,方夏,我一夜沒回你居然都不擔心,還睡得像頭豬!」

    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反正你全家就你一個。

    方夏心裡的小人叉著腰使勁罵著項少龍,嘴上卻懶得開口。知道項少龍回來,並且還能這麼精神的來叫她起床,就知道他沒事了。不過顯然方夏也睡不下去了,只好迷迷糊糊得坐起來,撈過一旁的衣服開始閉著眼睛穿衣服。

    「方夏,你都不問問我昨晚上做什麼了?」項少龍盤腿坐在方夏床上,一臉的受傷。

    可惜方夏閉著眼睛,看不到,只是敷衍得問道:「嗯,做什麼了?」聲音裡帶著剛起床的鼻音,嗡嗡的。

    項少龍聽到方夏這種聲音,心裡不由癢癢的,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住了方夏的鼻子。

    方夏憋了氣,頓時睜開了眼睛,一把拍掉了項少龍的手,揉著自己酸疼的鼻子,憤怒的盯著項少龍:「你幹嘛啊,一大早發神經!很疼啊好不好!」項少龍手上從來都沒輕沒重的,方夏只覺得鼻子酸疼,眼睛一熱,眼淚快掉下來了。

    項少龍理虧,看方夏要哭,頓時手忙腳亂:「喂,方夏,你不要哭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啊,你別哭好不好……」

    「誰要哭啦!」方夏被項少龍搞得哭笑不得,皺皺鼻子,「行啦,說你的事吧。」

    一提到自己,項少龍頓時一臉不滿:「我一夜沒回來,你居然還睡得這麼香,太讓我傷心了。」

    「那你叫我怎麼樣?一夜不睡等你回來?切,我又不是真的是你老婆。」方夏白了項少龍一眼,其實昨晚她也等到很晚了,但這些沒必要告訴項少龍,免得他得意。

    於是項少龍依然一臉不爽。

    方夏搖搖頭,無語道:「就算真的是你老婆,你夜不歸宿,現在該發火的也應該是我吧?」說到這裡,方夏惡作劇心起,瞄著項少龍壞笑:「快說,你昨晚夜不歸宿去幹嘛了,是不是和雅夫人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冤枉啊,老婆!」項少龍絕對比方夏還愛玩,本來就在演,現在更帶勁了,「可憐的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間地板上睡覺,連床都沒有,簡直快要冷死了!」

    「不會吧?」方夏大跌眼鏡,還以為雅夫人像原劇中一樣,根據趙穆的命令對項少龍使美人計了呢。情節方夏是不記得了,但是她記得雅夫人很欣賞項少龍的,甚至說起來應該還是有些愛慕的,不然也不會把兒子托付給他,真不知項少龍怎麼會淪落到睡地板的。

    「會,絕對會!」項少龍睜大眼,努力表示著自己說得絕對屬實,「你不知道,昨天我回去之後,趙穆已經醉倒了,雅夫人就派人送他走了。我本來也想回來了,結果雅夫人卻跟我玩起了色/誘,又是在房間裡洗澡又是透視裝的……」

    「哇!那你艷福不淺嘛!」方夏非常不厚道的笑著。

    「喂,我可是很有原則的好不好,對一夜情這種事情,我本身不是很提倡的。」項少龍義正言辭。

    方夏掩著嘴笑,這動作昨天見雅夫人做起來嫵媚無比,所以她故意在項少龍面前東施效顰,還憑想像學了個媚眼。

    「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怪?」項少龍根本看不出方夏在幹什麼,只是覺得看起來不舒服,不過他也沒往心裡去,又繼續說,「後面就刺激極了,那個雅夫人的兒子忽然出現了,然後大罵我們是姦夫淫/婦。雅夫人也好像忽然變了個人一樣,很正經的教訓兒子,不過她可能不太會和兒子溝通,還打了他一巴掌。」

    「趙盤?」

    「你認識雅夫人的兒子?」項少龍好奇道。

    「嗯,見過兩次。」方夏簡單的回答道,又問,「然後呢?」

    「後來雅夫人就開始喝酒,一個人喝了很多,還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最後她就醉倒了,我覺得不告而別不太好,所以在她樓下睡了一晚。」

    方夏很贊同項少龍的行為,只是有些感歎:「明明那麼玲瓏細緻的女人,偏偏對兒子束手無策,也許這就是因為愛的太深吧,所以反而不知道怎麼去做。雅夫人不容易啊……」歎了口氣。

    項少龍好奇的看著方夏:「你不過就是和她吃了一頓飯,怎麼就能想到這麼多,還這麼感慨?」

    「聽她的身份背景就可以猜到的啊。」方夏微微撇開頭,其實她是有劇透,如果只是憑烏廷芳的介紹,她難保不會對雅夫人有偏見。

    項少龍沒多想,點點頭:「要不是昨天聽她說了那麼多酒話,我都不知道原來她的身份這麼複雜。哎,不說這個了,你不知道,今天我剛從雅夫人那裡出來,陶總管就問我有沒有和雅夫人怎麼怎麼樣,哎,他真的是太八卦了!」

    「他也是關心你嘛!」方夏雖然嘴上安慰著項少龍,但是想著陶總管八卦起來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

    「你還笑。」項少龍苦著臉,「這次陶總管不幫我又幫你了,他還說回來你生氣的話,他肯定不幫我說話,因為雅夫人實在聲名狼藉,我不該跟她扯上關係。」

    方夏撇了撇嘴:「每個人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把他們放到雅夫人的位置上,未必就比她強,起碼我不敢說我能比她做得好。不過這也不能怪陶總管,整個邯鄲城都是這樣說雅夫人。」

    「哎,好了好了,我們不說別人了。」項少龍其實很怕麻煩,很多事情不到眼前,他並不怎麼關心,有時遇到難以理清或解釋的問題,他還會習慣性逃避。方夏和項少龍相處久了,就發現了他這麼一個特點,不過她覺得這不算什麼大毛病,所以也不怎麼在意。

    項少龍既然不想說了,方夏也不再提,她轉頭去找自己昨天畫的畫,打算拿給項少龍邀功:「咦?我昨晚放在這的東西呢?」床頭的小桌上空空如也,方夏瞪大了眼。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項少龍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張絹帛,輕輕搖晃著。

    方夏伸手去拿,項少龍竟然一躲,然後嘿嘿笑著看著方夏:「哎呀,想不到有人竟然在背後偷偷畫我的畫像。方夏,你說,這個人該不是在暗戀我吧?」

    「你什麼時候變成自戀狂啦!」方夏無語的瞪了項少龍一眼。

    項少龍還在得意,他實在是太喜歡逗方夏了:「我沒有自戀啊,你看,這個人簡直一刻不見我就思念成災,還要畫個畫像出來,以解相思之苦……」

    「噗,你還學會文縐縐的說話了!」方夏一點也不生氣,她坦蕩的很。

    「他們說話的方式我本來就會啊,不過覺得很麻煩,我不喜歡那麼說罷了。」項少龍回答完了方夏,才發現自己被她帶的轉移了話題,而且看方夏的模樣,好像根本沒被逗到,頓時覺得沒勁。「唉……」歎氣。

    方夏覺得好笑,打量著項少龍道:「沒有暗戀你,你就那麼失落嗎?」真不知道他怎麼有那麼樂觀的心態,每天都能有各種點子開各種玩笑,明明是在這麼危險而複雜的環境,還面臨著生存的壓力。

    項少龍就從來不會像方夏糾結這麼多,有目標就向著目標努力,但是也要開心的面對現在的每一天,就算不開心也得自己尋開心。所以他對方夏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就是:「會!當然會!你好歹配合我一下,我剛剛都配合你了。」後面那句聲音比較小。

    方夏忍不住抿著嘴笑,然後認真的想了想,決定給搭檔一個面子。於是她收起了笑容,垂下眼睛盯著地面,壓低聲音故作憂傷道:「其實,昨晚我真的很擔心你,想到你和那麼溫柔漂亮的雅夫人在一起,我就難以入睡……那幅畫,我畫了五個小時呢。」方夏被自己肉麻到說不下去了,連忙背過身去,笑得一抖一抖的。原以為不看著項少龍就能不笑場,沒想到對著地面也不行!

    「喂,有那麼好笑嗎?才說這麼兩句就忍不住……」項少龍很是不滿。

    方夏止住笑,回過身來,認真道:「嗯,有!」

    項少龍無語,不過他很快又笑了:「啊,你昨晚畫畫畫了五個小時?那你肯定睡得很晚,看來你也不是不關心我的嘛!」

    「睡得晚和關心你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嗎?」方夏死不承認,就算關心也是純友誼的關心啊,跟暗戀沒有半毛錢關係。

    項少龍卻像是已經滿足:「哎,暗戀就是暗戀,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方夏真的無語了,再說下去她都找不到理由反駁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啊,項少龍。」還真的非要她承認她暗戀他不成?怎麼可能!再說承認了還叫暗戀嗎?無聊!

    「好好好!」項少龍笑得酒窩都露了出來,「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不好意思了。」

    方夏翻了個白眼,伸手:「把我的畫還給我。」這種豬頭,絕對不能便宜了他。

    項少龍連忙把畫往懷裡一塞:「啊,莫非你還是想天天看著我的照片……」說到一半,項少龍發現方夏臉色有變,連忙換了說辭,「這明明就是畫的我,肯定是送給我的嘛!」

    方夏收回了手,送給項少龍的是沒錯,可他太氣人了。送還是要送,不過嘴上不能放過他:「哼,還說不是自戀狂,天天把自己畫像帶身上!」

    項少龍完全不上當;「今晚你再畫一個你的,我們換!」

    方夏被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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