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8回 最美的願望,一定最瘋狂 文 / 簡思
「我老婆。」
紀以律以驕傲的口氣發了出去,他發微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給誰看,事實上他的微博就連他哥他媽全部都不知道,是一種炫耀,無聲的炫耀。
週六李時玉公司要開會,作為特殊的存在,紀以律來了,這是大老闆的弟弟,誰敢說些其他的?人家自己家的事業當然是想怎麼聽就怎麼聽了,李時玉穿了一身的白,白色的襯衫,襯衫領口的設計有些特點,是蠶絲的面料兩片直接從領子到腰身,下面是貼身的a字裙,原本想配一雙白色的高跟鞋,紀以律說這樣不夠出彩,是他一大早從她的那些鞋子找出來的一雙綠色的mb10厘米。
「我去開會還是去參加選美大賽?」這並不是她的風格,李時鈺抗議,對著他深深的鄙視。
紀以律現在不怕她,你說什麼我聽聽就算了,鞋子放在地上,她今天出門一定要這樣的穿,因為他覺得漂亮時尚,唇角盈笑:「我覺得好看就是美的,我覺得你現在很好看。」
李時鈺夾了他一眼,以律蹭了上來,奪過她手裡的包,單手扣住她的細腰,低頭就要親,李時鈺抬腿狠狠向上,卻被他接了一個正著,他無恥的用手按住她的腿,順手摸了兩把,摸自己老婆的腿不犯法,低下頭,她偏開了臉。
「差不多就行了,你最近中邪了嗎?」
李時鈺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孩子,說變就變,過去多聽話,現在有主意的很,自己說不要穿的,他都給你擺出來,最後也一定會按照他擺的去穿,這點她有點無能為力,自己早上起床的晚,她又不喜歡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面。
以律一挑眉,笑的更加開心了:「你別總把我當成是孩子,我是男人……」
20歲的男人?
也對,20歲身體好的,也許真的是變成男人了。
「包……」
「你都沒有親我,早安吻呢?」他耍無賴,不給他一個吻,他就不讓她上班了,不然他就站在這裡,她弄死他算了,他絕對不還手。
時鈺的手捏著他的嘴唇兩側:「你怎麼搞的?」
發什麼神經?
上個星期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能不能恢復了?被門擠了腦袋了?
以律的唇角向上,翹起來一抹弧度,自己的頭向前,李時鈺的手撐住他的胸口,禁止他向前,他卻帶著她轉了一個方向,雙眼彎彎的瞇起身體向下,微微前傾,直接唇貼在她的唇上,他的雙唇分開著,方便她做更進一步的接觸,李時鈺瞪著眼睛死死的抿著唇。
「早安。遲到的早安吻。」
李時鈺的手撐著自己的臉,真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麼了,一夜之間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說什麼就死皮賴臉的粘著你,推推不開,打也不還手,和牛皮糖一樣的貼在她身上了。
紀以律認真的看著她被白色套裙包裹住的部分,可能是室內的光線問題,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白嫩,他總有一種想要幫著她脫掉這條裙子的衝動。
以律的手指摩挲著唇角,早上被她給咬了一下。
過去自己是順著她了,問題順著還是娶不到老婆的,只有讓她離不開自己,他現在這樣的身體還能多想什麼,太過於紳士,真的有一天出現一個比自己條件更加好的人選,誰能保證李時鈺不動心?
紀以律覺得她就是在敷衍自己,他們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最後的那步她卻怎麼樣的都不肯讓自己介入,為什麼?
在給自己留後手嗎?
他覺得父親活著的時候說的那句話非常的對,當這個女人變成你的,你可以任意的對待她,寵她愛她呵護她,前提這個女人要變成你的,明顯李時鈺現在還不是。
她的家裡人對自己很有意見,真的有一天兩方碰觸上,她會怎麼選?
如果她媽威脅她呢?
這些都是有可能會發生的,越是想他的心裡越是不見明亮,人活一世,圖的就是個開心,他有今天沒明天,也許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他沒有太多的時間慢慢守著她,這種想法很自私,可他喜歡她。
紀以律知道如果李時鈺的母親知道自己內心這樣的想法,一定會恨不得殺了他,如花似玉一樣的女孩兒就把未來都交代在他的身上了,他不是沒有替李時鈺著想過,他也想放手,想讓她過更好的日子,可是不能。
完全不能。
他對這個女人已經入迷了,已經瘋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瘋狂的想法,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的去看著她幸福嫁給另外的男人,除非有一天他死了,他閉上了眼睛,只要他死,她的未來他絕對不會在參與進去。
李時鈺下班回來的時候他還沒有走,她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今天是週末,他明天應該是有課的,星期日是從來不會留到太晚的,身上的大衣扣子微微的開著,進了樓裡暖氣就比較足,有點熱,在電梯裡扣子就開了。
他慢條細理的看著她,對著手機說著:「對,90棟3005室……」
「怎麼沒走?車票買了嗎?」
時鈺的手撐在牆壁上,門口的位置前一任主人也許也是有手碰牆的習慣,那上面安裝了那種可以避開污跡的漂亮的扶版,上面都是水墨,李時鈺上手準備去脫掉自己腳上的鞋子,穿了一天腳很痛。
她確定自己不喜歡這樣的鞋子,磨腳磨的厲害,這鞋子底太低,雖然是名牌但不是叫名牌穿了腳會覺得舒服的,折磨了她一整天的神經,當然還有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
以律蹲下去,上手去脫她腳上的鞋,他蹲下了她自然就可以站著將兩隻鞋脫掉了,只是脫掉一隻,李時鈺的腳點在地上。
「車票沒買到?」
她心裡想著要不要一會兒在網上給他買,這麼晚了還不回去,看了一眼時間,都眼看著十點了,他自己什麼身體他不清楚嗎?
李時鈺要求他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早起早睡,自己愛惜自己一點。
紀以律壓著火氣,從她進門開始,不停的問他為什麼沒走,有沒有買到票,就生怕他留下來嗎?
一星期七天,他只有兩天待在她的身邊,就只有兩天她都要攆自己離開?
「我今天不走了。」
李時鈺的目光灼人,哪只腳沒動,根本沒打算配合他。
「為什麼不走?」
「我陪你不好嗎?」他問。
「又耍小性子,紀以律你的書不是給我念的……」過去他也就是嘴上說說,因為覺得距離她太遠了,紀以律無時無刻腦子不想著那點事情,他甚至當著李時鈺的面前說,他想讓紀極把他戶口上的年紀改了,只要改了他馬上就可以娶她。
這樣的事情紀極不是不可以做,是李時鈺堅決反對。
第一她沒有太想好,未來的路到底要怎麼走,她陪在他的身邊,那是因為她喜歡他,真的能走到交付一輩子的地步嗎?他的年紀還小,一切還都是未知,她不敢貿然行事。
「我就不走,你愛我嗎?」他沉吟了一響還是問了出來。
過去李時鈺說不愛他,這些他自己笑笑也就吞了,有些傷是留給自己的,可他現在想明白了,對於他這樣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他不能順著別人去活,李時鈺為什麼不愛他呢?
和他在一起,已經承認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不就證明她心裡是有自己的嗎?
時鈺看著他,到底還是把哪只腳上的鞋脫了下去,他馬上拿著拖鞋握著她的腳將拖鞋套了上去,蹲在地上沒有起來,只是認真的盯著她看。
「我說過的,這樣的問題你不要問我,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李時鈺緊緊抿著唇。
不喜歡他?如果沒有一點的喜歡,她哪裡都走到今天的地步,讓自己進退兩難的,只要想起來自己家裡的母親,李時鈺就頭痛欲裂,她媽能做出來的事情,她都猜得到。
而且絕對不會猜偏,最重要的是她媽現在心臟不能受刺激,而她和紀以律的交往恰恰相反的會起到不好的作用。
「你就是拿著我當逗悶子的,你喜歡我的家庭,喜歡我的臉,卻不喜歡我的身體是吧?你覺得我隨時可能會死,然後你當了寡婦,接下去的幾十年你覺得一點點的喜歡換一輩子不值得,你是這樣想的吧,你覺得虧,你覺得不合適,你覺得我和你的未來不能劃上等號,所以你不讓我碰你。」
李時鈺那巴掌揮了出去沒有落到他的臉上,被他用手給接住了,他站起來抱住她。
「你不是覺得我長得好嗎……你就不能對著我多點真心嗎?我活一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行嗎?」
李時鈺的心裡澀的厲害,說什麼?
都是孽緣,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心疼的,最後自己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不僅埋了她還要往坑裡添了一點的土,說什麼?
他說的都沒有錯。
「我也不想有這樣的身體,我也想成全你……」
愛情就是成全嗎?他搖頭,不,他的愛情不是成全,他的愛情就是活一天愛她一天,他死了,他放她自由。
「我特別自私是吧,你覺得我在難為你,逼著你選擇是吧,你很難做是吧……」
他眼圈驟然一紅,尾音跟著發顫。
這就是她的冤家啊。
以律抱著她往房間裡走,走動的過程當中貼著她的唇,他呼吸有些跟不上來,整個人狀態不是特別的好,臉色越來越白,因為動了氣因為情緒激動了起來,走到客廳的位置,人晃了一下,時鈺伸出手準備去拽隨手可碰觸的東西,他沒讓,手抬著她的腿微微避開。
「就是摔,只要有我,我一定不會摔疼你。」
李時鈺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進臥室,她緩了兩緩:「我們去醫院吧。」
他的臉色很不好,她怕他犯病。
「我不。」
紀以律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去帶上門,將門鎖上,轉身回來,隔壁向上脫掉了自己的衣服,他脫衣服從來沒有脫成一團過,沒有這樣的習慣,你看他對李時鈺就清楚,他雖然沒有做過家務,可上手卻很有章法。
他哥他媽都在為他胖了一些而高興著,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他從不會穿的這樣的少,更加不會脫光了上面站在心愛人的面前,他害怕嚇到她,因為他這樣的瘦,對男人來講,或許對著他而言,瘦就意味著生病,意味著身體虛弱。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對於所謂的貞操,李時鈺沒有想的太多,可能是真的被所謂的婚姻傷到了,嫁給那樣的男人還不如隨便拉一個打火來過呢,不是對自己的自暴自棄,而是她心中並沒有太多的這種觀念,她對自己的工作有計劃,對自己的未來有計劃,恰恰面對感情,她的計劃簡直就是一團混亂。
她抿著唇,紀以律不管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半撐在床上,她的裙子是緊身的,想要用手去扯斷,扯開這對以律來說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只能讓她抬起來配合自己,手伸了過去。
他以為李時鈺現在的狀態一定不會配合自己,她一定都要恨死他了,能有多討厭他就有多討厭他,自己任性自己發瘋自己自私的要求她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要求她對自己有愛,不是臉蛋好看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如果自己是女人,他也會討厭這樣的人。
可……
李時鈺竟然微微抬了起來,轉過臉不去看他,以律將她的裙子拽了下來,盈白盈白的a字裙,這是早上他親手為她而選的,自己的臉埋在她的小腹上。
李時鈺能感覺到自己小腹上有微微的濕意,她歎口氣,原本還想繼續氣的,一下子又變得心疼,是他要這樣的,最後他又這樣……
臉上的表情變幻著,她沒有辦法柔著聲音告訴他,她是願意的,沒有辦法上手去摟著他的脖子遞給他一個微笑,這些表情她都做不出來。
「心臟不舒服和我說……」
以律緊緊的抱著她,恨不得將她嵌入進自己的身體裡,他多麼喜歡她,多麼的愛她,這些她可能不理解的,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一見鍾情的事情發生,別人相信不相信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愛她,真的很愛。
儘管這份愛自私。
黑暗的世界裡,有了她,他才能看見光明,他活到二十歲就讓他自私一次吧。
她的襯衫被扔到一旁的時候,跟著掉了兩顆扣子,床墊鋪的很厚,床上的被套床單都是他去選的,包括她身上的味道都是他定制來的,以律吻著她的頰邊。
李時鈺有些擔心,害怕他身體不行,雖然沒有聽說過心臟病有這方面的問題,誰知道最後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心裡負擔很大,因為他的年紀。
李時鈺從來沒想過,她會和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兒上床,從未想過,這簡直就是在碰觸著她做人的底線,她微微的有些出神,覺得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他年紀小,自己年紀卻不小了,她應該有掌控事情的把握,換種角度來說,真的這樣的事情被說出去,別人也只會說,她這個做女人的不要臉,勾引一個小自己這樣多的男孩子。
李時鈺想要變卦,她要背負的東西真是太多了,她現在不確定自己是否能……
可是已經晚了。
年輕的男孩兒帶著一腔的熱血緊緊的抱著她,她想離開這裡,自己微微一動,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人拉了回來,一切都晚了。
紀以律是快樂的,他覺得自己活到這樣的大,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愉快過,他的聲音變得荒腔走板,他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壓抑著自己的快樂。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對年輕的男孩兒來講,他衝動,他激動,手心裡的感受格外的細膩,就像是他平時用的那塊香皂,他從來不用洗面奶,用不慣,從小就用一個牌子的香皂,是白色的,膩滑膩滑的手感,他不清楚香皂是怎麼做成的,拿在手心裡的時候有些發滑,潤潤的沾上水會起一圈豐富的泡沫用在臉上,潑上乾淨的水,整張臉都覺得舒爽透了,就好像是現在一樣。
是一種溫熱的感覺,就像是一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攥著他的手掌心,形容不出來的熱,滾燙滾燙的,燒著他的靈魂,燒著他所有的意志力,只想在近一些,更加的近一些,又似乎帶著一絲的滿足,從今而後他們才算是真正的親人,因為關係已經發生了改變,她中有他,他中有她,以律的唇貼在她的後背上。
當那潑水潑到臉上的時候,李時鈺就知道了,她收不住了。
作為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她有自己的需要,儘管這種需要不是很明顯,她可以壓抑,她用繁重的工作去代替所需,將這種需要剔除在自己的生活內,可她是個女人,她也怕冷,她的身體漸漸的冰冷,身邊卻圍著一團正在燃燒的熊熊烈火,一切都晚了。
徹底晚了,收不住了。
她的枕頭都是白色的,可能他偏好於白色,其實白色怕髒,時鈺沒怎麼洗過自己家的床單,從前也都是他負責的,是他自己洗還是送到洗衣店去洗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卻非常清楚的知道一點,今天的床單是絕對不能送到洗衣店去洗的。
黑色的髮絲卷在白色的枕頭套上,隨意的散著,她之前才燙過的,微微捲著,微微發曲,顏色從淺過度到深,枕芯的位置挖了一塊下去,白色床單上,兩隻手交握在一起,一隻纖細的手心向上,微微可以看得出主人的手線很是整齊,另外一隻骨架很大的手更加瘦白的手手背向上,五指交纏著她的手指。
更加白的那隻手的主人也許可以去做手模,真是漂亮的一隻手,手指長長,骨節分明。
紀以律就是擺在貨架子上最好看的那種蔬菜,洗得乾淨,首先省略你手碰水的步奏,然後就是賣相很好,嬌艷欲滴,讓人很有食慾,外表很貌美勾著你錢包想要放血,儘管他的價格貴的離譜,就像是進口貨和國產貨,李時鈺推著購物車正準備買菜回家做飯,前方買過類似這種進口貨的人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她,也只是看著好看,口感很是不好,千萬不要買,哪怕就是倒貼也不要,李時鈺正在猶豫當中,最後依舊還是伸手買了回來,前方的人嘗了並不好吃,各種複雜後悔的情緒交集在一起,後方的買者李時鈺將這個也許好看不好用的東西拆封試了,結果味道竟然不錯,說是她走狗屎運呢,還是走狗屎運呢?
他沒有犯病,這也許是超乎兩個人意料之外的,她側身對著飄窗他的臉貼在她的脖子上。
「夠了……」
紀以律的嘴裡心裡都是甜蜜蜜的,他覺得不夠,又帶了幾分的惱怒。
「我明天問問秦叔叔,這對我的身體有影響嘛。」呵呵的笑著,噴了她一臉一耳的熱氣。
李時鈺雙眼瞪圓,這樣的事情去問,還要不要臉了?
「這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們講好,一個月一次……」
這是她的退讓,她肯讓他近自己的身,但同樣的他需要聽自己的話,福利不是時時有,他的身體如果健康,她不會攔著他,他想怎麼高興就怎麼高興。
以律覺得挫敗,自己勝利了,最後卻依然輸掉了,他剛剛可以振振有詞的逼她,現在呢?
李時鈺推開他的手臂:「我現在給你買車票你回去。」
以律跟著坐了起來,一臉的不可置信,現在讓他走?
這簡直就是利用完了就隨手扔掉,她有沒有興奮到,他是能感覺出來的,紀以律覺得有幾分那麼的小情義小興奮就是因為她的反應,這證明了她不是對自己沒有感情的,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現在她的身體也有幾絲絲,慢慢的他一定可以將她整個人都拉攏在自己的身邊。
「我很累,走不動。」
他耍賤,他為什麼要走?
睡自己女朋友的床,請問他是怕別人看見,還是怕公安查房?
李時鈺冰著一張臉:「我們倆之間的相處模式,你現在就是要打破嗎?」
他坐了起來,從地上撿起來自己的衣服,又套了回去,發著牢騷:「好,我走。」
坐在床上套著褲子,站起來雙腳踩在地板上:「我覺得我就像是你的外室,你生怕別人發現了我,用完就像是丟抹布一樣的丟掉我……」撿起來自己的羽絨服,這個狠心的女人,現在都這麼晚,他頂著這樣的臉,難道就不怕自己在馬路上出什麼意外嗎?
李時鈺準備下床,她得開車送他去火車站,以律突然轉身,雙手按在床上,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時鈺一臉的不耐煩,他頭低了下來,她要避開,幸好他早就有防範,握住了她的小手,在有力氣她也是個女人,吻了下去。
「你老公我走了。」
李時鈺聽見外面的大門關上,自己將身體扔回到被子上,床墊彈了一下,她微微的彎曲著身體,常常歎口氣,就說了衝動是魔鬼,她竟然讓魔鬼直接攻入到自己的心裡來了。
錯不錯既然都走到這地步了,也沒的後悔。
想想還是睡吧。
以律下了樓,手撐在牆壁上,眼前有些發花,剛剛還沒有這樣的感覺,試著晃了晃頭,這種感覺還好,尚能控制的地步,出了小區伸手招車,可能是有人打車回來的,很快就上了車。
「火車站。」
心裡是高興的,幾乎抑制不住的興奮,腦神經亢奮著,去火車站買了車票,正好趕上二十分鐘後的一班,進了裡面,正好是驗票的時間,他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什麼都是剛剛好,沒有用他多等,車是一樣的,李時鈺也是一樣的。
上了車給飯店去電話,這是李時鈺家附近的,當時定的時間比較晚,現在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他記得李時鈺送給他的時候一臉的懊悔,也許是覺得不應該送表這種東西,他不介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己苟延殘喘的活到今天,難道還怕一個表的諧音?只要是她送的,就是送終他也能笑出來。
上了車,買的是二等的座位,手裡的錢不夠,過去以律總覺得靠著他大哥,這輩子他活到什麼時候就算,可現在他不滿足了,他有家了,他有喜歡的人,他卻沒有能力為喜歡的人送點什麼,也許李時鈺不在乎,可他在乎。
旁邊的位置沒有人,他挨著窗子是a,靠在過路邊上的c有人,是個女生,眼睛偷摸摸的看著他,以律感覺得,願意看就看吧,他要感謝自己這張臉所能帶來的效應,他非常感激自己的母親長得好看,而他完全遺傳到了母親的容貌,拿著自己的手機,手機靠近唇邊,眼中燃著柔情,發送出去自己笑著,點開相冊裡她的照片,手指慢慢的點在屏幕上,眼睛挑起來看,火光亮光聚焦在手機的屏幕上。
李時鈺聽見自己的手機微信響了一聲,睡不著,一點睡意都沒有。
自己罵了自己一句:「裝b。」
是的,她說的就是自己,如果真的不想,當時她是絕對可以推開他的,紀以律的個子雖然高,就那麼點肉,他有什麼力氣?兩個大瓜子直接能把他扇樓下去,她真的想打,他即便接住了也會有響聲的,最大的問題就是她當時真的收不住了,成了自己現在又在後悔,又在受良心的譴責。
撇撇嘴,伸出手拿過來手機,是他發過來的,說是一會兒會有人上來送吃的,他特意找的女服務員,如果是男的聲音就不要給開。
以律走的時候和門衛打過招呼,他和門衛很熟悉的,打成一片了,門衛也是有個這樣大的兒子。
李時鈺直接關機,閉著眼睛,過了五秒從床上爬了起來,套上衣服,果然半個小時之後,有人按門鈴。
「李小姐,我是小香園送外送的,紀以律先生點的餐。」
服務員手裡提著盒子,這是為了更好的保溫,女服務員站在門眼的正前方,雖然不知道點餐的人擔心什麼,既然都來點餐了,就不應該怕的,又擔心東擔心西的,她倒是想見見屋子裡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李時鈺往外看了一眼,這棟樓的門眼裝的很有意思,服務員前方一側看的很是清晰,一個人都沒有,一個女人晚上在家也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拉開門,門上還有勾鏈。
「李小姐飯菜我放在了地上,這是找您的三十塊錢,飯盒您放在外面就好,明天早上我會來拿。」
「好。」李時鈺沒有開門的打算。
對方將紀以律剩下的三十塊錢順著門縫交到了李時鈺的手心裡,自己轉身就離開了,她還以為多好看的女人呢。
可真是的,擔心的有點多,就算是真的有人要那啥那啥,也會找個好看點的吧。
這是弟弟擔心姐姐吧。
李時鈺等人下去之後,確定了肯定是沒有危險,誰讓這個時間他給自己點餐,打開門將盒子拎了進來,將門鎖緊。
都是她喜歡吃的。
手機短信響,依舊還是他,李時鈺幾乎都可以想像得到他那張欠扁的臉。
「補充補充體力,下次再戰。」
時鈺捏著自己的手機,別說真是有點餓,一個月的晚飯她能吃上兩三回就算是奢侈了,不敢多吃,怕胖。
將筷子掰開,以往兩個人一起吃飯,就算是掰筷子這樣的活都輪不到她來做,李時鈺就覺得其實找個小男人也不見得就是差,除了粘人一點對她來講,幾乎都是只有益處沒有壞處。
夾著菜吃了幾筷子,主食沒有吃,嘴唇有點撕撕拉拉的疼,這個小混蛋。
他說去問,就真的問了,問的內容還不少,包括自己能不能生孩子的都有問了,秦博士拿著電話有點發愣,他能理解少男懷春,問題現在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怎麼說呢,醫學上沒有說這種生活會影響到病人的壽命,只是情緒上的激動或者亢奮會加速心臟的跳動,他這樣的身體是不能勞累的。
「以律啊,你還年輕……」秦博士只能這樣來說,年輕人的生活就應該有節制一些,有些東西你不需要去好奇。
紀以律現在心裡就像是抓癢癢一樣的,他能節制得起來嗎?
他記得自己看過一本書,當時不是很理解那段歷史,怎麼會有人在要死的時候瘋狂的放縱自己呢,那是一個被廢的王子,不停的將宮女拉進自己的帳中,被廢的旨意還沒有頒布下來,他依舊是這裡的主人,他想要,那些宮女就只能服從於他,換了一個又一個的,這不就是在找死嘛,現在以律明白了,有時候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怕秦博士說,這是不允許的行為,他也控制不了了。
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在想變回到生米的樣子,這已經是不可能的。
秦博士很是耐性的解答著,他的身體是心臟的問題,和生育能力不相關,病人和病人的情況不同,他不存在這方面的原因,不過秦博士也是有點急,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紀以律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著。
秦博士給紀母去了電話,紀母對這個孩子也是又愛又恨,當母親的不想出手去管,但是怕會影響到孩子的身體,她以為紀以律只是在做準備,不管有沒有影響,他的心臟負荷不了,這是絕對不行的,她讓他和李時鈺交往並不是為了急於這個事情。
給紀以律去電話,叫兒子回家一趟。
以律回來了,母子倆之間有些尷尬,紀母哪怕就是母親,也不好開口去管兒子房裡的事情吧,左想想,右想想,又不能不開口,最後破釜沉舟,乾脆臉一黑。
「以律啊,秦博士給媽媽打了電話……」
紀以律抬頭看著自己媽,他是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他問秦博士就已經想到秦博士會和她媽通風,包括老大。
「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不要急於,你現在的主要目標就是養好身體……」
當母親的靜靜的看著兒子的臉,望著,默默等待他的答案,疼愛柔和灑了一室一臉。
「媽,兒子高興去做的事情你就讓兒子去做吧,我是個自私的兒子……」
他對待親生母親都沒有像是照顧李時鈺那樣的照顧,他確實自私,他是個壞兒子,只會索取,沒有回報,他也是個不合格的兒子。
「我和她說過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我纏著她,我愛她我就希望她也愛我,我活著的時候我不能看著她嫁給別人,我不能鬆手,她媽身體有病我也清楚,可我還死賴著不放,我就是要粘著她,貼在她的身上,她好我就好,她不好我就不好,她難過我就不舒服,等我死了閉上眼了,她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我得到過,我就不遺憾……」
紀母的心裡湧上濕潤,她聽不得死不死的字眼,她不愛聽這樣的話,她眼圈微微的有些紅,卻能控制得住,在兒子的面前她從來都是堅強的母親,紀以律從小到大的生病,她從來沒當著老兒子的面掉過眼淚,一滴眼淚都沒有,包括以律父親過世的時候,她懷裡抱著兒子,硬生生的將眼淚都嚥了回去,她要為活著的人去著想,孩子已經夠難過的了。
「你是個壞孩子,壞兒子……」
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明知道自己對著李時鈺就是糾纏,可你還是放手去做了,自己也是相同:「我是個壞媽媽……」她只顧著自己兒子的高興不高興,其實李時鈺她媽說的很對,他們母子都很自私,不是有張漂亮的臉蛋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她難道不知道兒子會毀了李時鈺的一生?她知道的,正因為她知道,她才放手任由兒子去追,在李時鈺的面前塑造一種形象,如果她嫁給自己的兒子,她絕對會是個最佳盟友,她會是個好婆婆,會是個好媽媽,她會因為兒子的身體原因善待李時鈺,會因為這個原因一輩子在李時鈺的面前不能堂堂正正的抬起頭,這些在李時鈺的面前都是透明的,她無數次的釋放著一種信號,對著李時鈺招手,我家能給你的,只要你開口,哪怕你不開口我也全部送到你的面前。
「好媽媽。」以律叫著。
他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的媽媽,只是他不夠好。
紀母心裡應了一聲,她是兒子的好媽媽,是個好妻子卻不是個好女人。
年輕的時候,嫁給以律的父親其實也不見得就是純粹的愛情,那個人離過婚甚至還有一個兒子,這些在和以律爸爸結婚以前她就全部知道了,如果不嫁給這個人,她的未來幾十年都是可以預見的,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因為外在的條件,早晚會給自己惹禍,這樣的人物對著她招手,要娶她,哪怕就是年紀大一些,但是男人年紀大一些會疼人,她義無反顧的嫁了,當時團裡有那麼多的姐妹不太理解的她的選擇,追她的人很多,家裡有錢的有勢的比比皆是,人長得漂亮有時候就是一種資本。
她嫁了,正如她所想的那樣,她這輩子沒有受到過什麼委屈,丈夫待她好,很是隨心意的生了紀極。
紀以律寵溺的看著電話。
李時鈺夾著電話,她今天也很忙。
「沒事兒就掛了。」她準備掛斷電話,她不是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和男朋友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說你想我了。」
「有病。」
李時鈺準備掛電話,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隔著電話他認真的親著:「我想你了,每個小時都在想你,想了你一天,我的寶……」
李時鈺摸著自己的胳膊,她敢說現在上面已經一下子雞皮疙瘩了,沒人這樣叫過她,從小到大她就連個小名都沒有,家裡人喊她不是連名帶姓的喊就是喊時鈺,除此之外就再也沒了。
「你瘋了吧你。」
直接掛斷。
以律仰在沙發上,笑呵呵的看著天空,他說的絕對不是敷衍的話,就是喜歡她,沒有原因的喜歡,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著她,心裡念著她,做夢都會夢見她。
從沙發上爬起來。
李時鈺關掉屋內的燈,爬進被子裡,她沒有拉窗簾,想要感受一下夜的溫柔。今天的空氣質量不是很好,天空有些霧濛濛的,就連星星都很少,她有些失眠,每次工作之後,想要睡覺至少要在床上翻個半小時的,半小時還是少的。
她住的高,從床上爬起來,罩著被子,坐在飄窗上看著樓下,從高處欣賞樓下的風景可真是美。
霧氣很大,沒有多久,就將前方的整個樓身都給掩蓋掉了,時鈺拿著手機去拍,這棟樓就好像在仙境裡一樣。
將拍的照片傳給方歌,方歌的電話打了回來。
「這麼晚了還沒有睡。」
「有些失眠。」
「你住的房子?」
方歌還一次都沒有來過,目前並沒有機會,她討厭出門,其實上中這地方怎麼說呢?上中人在拚命的往外走,外面的人在走進來,對於方歌來說,哪裡好都不如上中好。沒生病的時候喜歡到處走走,現在身體不好了,她哪裡都不愛去。
「是我前面的樓……」
方歌說可真像是仙境,整棟樓有一半都是看不清的,順帶著還得誇誇女兒的手機,像素很好,如果用她的手機,估計也拍不出來什麼好樣的。
李時鈺之前的蘋果給了李國偉,李國偉用的老手機淘汰給了方歌,這兩口子對手機這東西並沒有太大的喜好,方歌用的那個電話還是很老版的索尼愛立信,滑蓋的,不是觸摸屏幕的。
她媽背後講她,就是這個家的垃圾桶,人家不吃的飯菜她都吃,人家不穿的衣服了,她撿起來穿,人家不用的她用。
這輩子活的,委委屈屈的,自己不可憐自己,沒有條件也就算了,有條件還這樣。
聊了一會兒方歌就掛電話了,怕打擾女兒休息。
李時鈺從衛生間出來,腳才要上床,聽見外面的門好像有動靜,她認真的去聽,是不是誰喝多了開錯門了?
有一次發生過類似的情況,剛剛要躺下去,聽見門開的聲音。
紀以律從來沒有半夜來過,李時鈺抓過來一旁的花瓶,光著腳打開門就出去了。
躲躲藏藏不是她的風格,直接打算正面迎戰,花瓶就在手裡拎著呢,看著他手裡拿著鑰匙。
「你是要拿花瓶砸我嗎?這東西砸我的身上,估計我就起不來了。」以律坦言。
他這身板確實沒有想像當中來的好。
李時鈺的眼中一片的淡定從容:「你怎麼來了?」
紀以律用著眼中悠緩的語調說:「我問你有沒有想我,你既然沒想我,我之好來親自想你了,想你想的不能入睡,過來看看你。」
李時鈺沒有太多的反應,緩緩道:「我大你八歲,你過來看我?」
「大八歲你也是我的寶兒……」
他就這樣就連鞋子都沒有換,幾大步衝了過去,抱著她的大腿直接將人舉了起來。
「想我了嗎?」
他就是要個想的答案。
李時鈺拉著臉,他仰起頭:「真的不想我?我打電話你不告訴我你想我,我就只能過來找你了,我的寶兒……」
「別這樣喊我。」
不習慣,非常的不習慣。
她原本是個很嚴肅正經的人,突然殺出來這麼一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傢伙,對著她各種甜言蜜語,各種侍候,簡直就把她當成神一樣的捧著,她需要做的就是裝女神。
李時鈺受不了這個,真的受不了。
「我就要叫,我就叫,寶兒,我的寶兒……」
紀以律扯著嘴角,你喜歡不喜歡聽我也要叫,你是我的寶兒。
「我突然出現,你不激動不興奮嗎?」
以律將她抱進臥室裡,放在床上,將她的拖鞋撿了起來,蹲在地上給她套在腳上,穿上之後又脫了下來,捧著她的腳直接上去吧唧一口,人是香的就連腳也是香的。
他只覺得幸好,幸好她到了b城,不然他哪裡能像是此刻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發現她的腳底有些涼,拉開自己的衣服徑直就放到了胸口的中央。
「你幹什麼呢……」李時鈺往回抽腳,能不能別發瘋?
床上就是被子,放在被子裡就是了,怎麼還往衣服裡放?
這麼冷的天,他心臟又不是很好,這不是發瘋嘛。
她要縮,他卻拽著不肯鬆開,她的腳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他知道這樣很涼,也知道自己不舒服,可他依舊不想鬆開,為什麼?
因為這樣李時鈺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把腳的溫度暖上來,等她的腳溫度差不多了,以律才把她的腳放回被子裡。
「都這麼晚了,還不睡?」
李時鈺輕聲道:「我們說好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陪著她睡,等著她睡著了,自己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門,將她明天要穿的衣服都給準備好,李時鈺卻在他出門之後睜開了眼睛,拽著自己的枕頭,臉蹭在枕頭上,枕頭的皮子很軟,上面的味道淡淡的,還是那種帶點甜酸的味道,明明剛剛就是沒有多少的睏意,現在眼皮卻有點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