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正文 073回 就算閉上眼也只能看見你 文 / 簡思

    「覺得涼你可以加熱一下。」李時鈺從屋子裡開口。

    她身上已經換了家居服,腳下有加熱墊,視線沒有離開電腦。

    紀以律正在對著旺仔牛奶皺眉,聽見她的聲音自己哦了一聲,將蓋在啟開,喝了一口。

    其實旺仔牛奶算是牛奶嘛,應該不算是的,裡面更多其他的味道蓋過了本身奶的味道,不過很好喝就是了,踩著拖鞋從客廳步入她的房間,她鼻樑上架著一副眼睛。

    「你近視嗎?」

    白天她都帶隱形?

    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認真的看著。

    「是防輻射的,不是近視鏡,現在頭不暈了嗎?」

    以律不好意思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坐在一旁的床邊,人家沒有叫他坐,他自顧自的就坐了過去,牛奶罐拿在手裡,正色:「你不喜歡我,為什麼?就因為我年紀小?」

    李時鈺敲著鍵盤依舊在工作,他以為她不會回答了,她輕輕的說,「年紀小是一回事兒,不合適,不般配。」

    以律長久的沉默,不般配?

    「你覺得我哥讓你覺得很有壓力?」

    如果是這樣,他也算是明白了,不過那是他哥有本事,他紀以律這輩子估計可以看到頭了,沒什麼太大的出息,能出息就不是他了。

    時鈺似乎不明白說的是他們兩之間的問題怎麼還扯上了他哥。

    「你配不上我。」

    紀以律:……

    被一個這麼年紀一大把,長相一般的女人說出來他配不上她,他的心有點疼,為自己的長相心疼了。

    「要在我家睡,還是我送你回醫院?」

    小的這個手忙腳亂,臉色漲紅,這種場面他至多也就是在腦子裡想想,自己猥瑣的想想,結果她這麼一說,一點曖昧就都沒了,還邀請自己留在她家裡睡,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也是個男人好不好。

    「我自己打車回醫院就行,不用你送。」

    說的硬邦邦的,哪裡有女的總送男的,說出去笑掉了別人的大牙。

    時鈺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認認真真的在他臉上看了一看:「你要是暈在車上了,還不如我送你呢,你要麼把我當成是你哥哥要麼把我當成是你阿姨,不用客氣。」

    李時鈺很是能調侃自己,她這個年紀當姐姐什麼的,就太過於曖昧了,明知道人家對你有意思,還扯姐姐弟弟的,難弄,要麼當阿姨要麼當媽,她沒有問題,叫什麼她都敢答應。

    以律覺得無奈至極,這個人對他就是一點不來電,心情有些灰暗,她算是哪門子的大姨。

    李時鈺沒有重新換衣服,就穿著家居服這樣下樓開車送他回去的,送到醫院的樓下,看著他進去的,等到他平安的電話自己再開車回家。

    「不能總挑這麼晚的時間,一個女孩子真的遇上搶劫的,她也打不過人家是不是。」紀母是覺得太晚,她兒子是方便了,李時鈺那邊不是很方便。

    想叫一個人感受到你的好,首先你就要做出來能叫她感激你的事情,她兒子不見得能加分,但是她這個做媽媽的,一定必須的要加分,從李時鈺手裡滿滿的拿到分,如果她給自己做兒媳婦的話,她不會委屈的。

    退一步來說,真的以律沒有堅持到歲數就撒手走了,她還可以把李時鈺當成閨女一樣的疼。

    紀以律上了床,躺在床上,他的手腳都很纖細,腿上幾乎沒什麼肉,手也一樣,如果不是因為個高,骨頭沉,他現在也就是一副骨頭架子了,吃什麼都不會胖,怎麼吃都不會胖,不吸收。

    側躺在床上,身下是軟乎乎的棉被,是他媽親手做的,說是醫院裡的被子有味道,他住院就會將他的被子抱來,以律的臉貼著枕頭,枕頭很軟但是他的身體很硬,他就搞不懂,他的條件真的如此之差嗎?

    就算是虛偽,騙他也要對他好的,李時鈺對他不能說不好,畢竟他提出來去哪裡她都有到場,去了她家,她甚至還發出來邀請讓他過夜,翻轉著身體,就因為這樣,他才不高興。

    他覺得自己很小心眼,猜到了她內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的身體不好,就連平時說暈就會暈,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做別的壞事,她自然不需要怕。

    換句話說,和廢人也沒有什麼差別了,她是真的不屑,覺得她一個人都能對付他是吧?

    心情身體都很焦躁,他晚出生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年紀小就要被歧視,因為他們年紀小所以和年紀大的談戀愛年紀大的會吃虧,一旦年紀小的發生感情變動了,就等於坑了年紀大的,是這樣解釋的吧?

    外面有人在走廊走步,以律突然坐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現在聽不了這樣的聲音,誰能對他公平一點?

    「媽,你覺得我配不上她嗎?」

    紀母躺在旁邊的小床上,聽著兒子翻來覆去的就知道他是沒有睡著,今天的情緒不是很好。

    「她是這樣和你說的?」

    「對,她說我和她不般配,我說難道是因為我哥,她說是我配不上她……」紀以律很想笑,真的配不上嗎?

    倒是紀母沒覺得這個女孩子不識抬舉,用常理來想,除了紀極是以律唯一的優點,他的身上幾乎就看不見未來,身體不好,心臟不好,自己沒有一技之長,因為身體不好,母親和哥哥把他當成心肝寶貝,學歷不夠,腦子不夠聰明,樣樣來看,樣樣不如李時鈺。

    李時鈺說那些話的時候並不是為了什麼,而是自己想到就這樣講了,紀以律不如她,這不是假的,她不敢說自己是在最好的大學畢業的,但是她也是高學府出來的,她不是只會紙上談兵的空談者,她能賺錢,身體健康,該會的幾乎都會,當然廚藝不是很好,兩個人擺在一起,是誰配不上誰?

    今天她給紀極打工,以後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弄不好以後二十年她也許當了大老闆,紀極卻急轉直下呢,這都是說不好的,她還年輕,未來還長,有自信不是錯,她覺得自己很好,真的很好。

    紀母翻過身看著兒子臉的方向,外面的燈光隱隱約約的打在兒子年輕的臉上,她知道兒子不服氣,他最大的資本還是來自於他哥,雖然總說不想靠著紀極,但是這種時候又會把紀極抓住加在自己一側的砝碼上。

    「媽媽不想說假話,如果用事實來看,她是比你要優秀的很,不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如果你不好好唸書,不念大學,又是這樣的身體,以後也就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這就是現實,如果父母在沒有一點本事,因為他的病將家裡的錢都花的精光,那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以律看看母親,再看看自己,他受了挫敗,好吧,他承認,他就是一事無成,他沒有願望只是希望過一天是一天,沒有夢想,小時候就清楚自己身體不好,能活著長大或者看見明天的太陽就不錯了。

    「媽……」

    只是叫了一聲媽,接下去的話又不肯說了。

    一大早的公司裡就沸騰了,因為紀以律,他是誰沒人知道,不過人進李時鈺的辦公室了,戴著帽子就進來了,兩個人關著門,說了什麼沒人聽見,從口型上來看,男孩兒很是激動,李時鈺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位置上。

    以律就是想要個結果,接受他難嗎?

    如果她願意接受自己,他馬上就去找他哥,他可以用自己的身體來做要挾,她想要的,自己都給,這樣誘惑大不大?

    只是坐在位置上的那個女人就像是看著小丑一般的看著他不講理,看著他出盡洋相。

    「你想要什麼?要公司嗎?要四海嗎?」

    他很生氣,覺得她不尊重自己,拿他就當猴子一樣的在戲弄,因為生氣臉色偏紅潤,眼睛瞇成一條,格外的秀長。

    「我要什麼?我要公司幹什麼,我要四海幹什麼?你是被你哥給寵壞了,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去好,這不是你能要求的事情,我理你只是因為我覺得我可以和你做個朋友,並不是因為你哥是我頂頭上司,我要拍他的馬屁,我從來沒見過這樣說大話的孩子,你只有十九歲,但是你的口氣不小,四海有你的一半嗎?因為你姓紀,因為你幸運的投胎成了他弟弟?」

    李時鈺說出口的話句句如刀子一般,以律的臉色又紅轉向青色,濃烈的青白之色,他在大聲喊著咆哮,那個女人卻冷靜的坐在椅子上該做什麼做什麼,臉上的表情變都沒有變,眉頭都懶得挑起來。

    「你說的對,我就是無知小兒,我就是命好,你說的對……」

    「你到底愛不愛我?」

    「不愛。」

    摔了門離去。

    他就像是任性的孩子,所有人必須要圍著他轉,圍著他說話,一旦出現李時鈺這樣的人,他會覺得新鮮然後富有激情,到挫敗,到現在想要放棄,她就是看不起自己。

    有學歷就了不起嗎?有學歷就一定能成功嗎?

    唸書念的好就是資本嗎?

    他是因為……

    以律拒絕為自己找借口,和身體沒有關係,只是他不適合讀書。

    撕掉了虛偽,他應該覺得好過的,這樣以後大家可以不碰面了,可以不留任何的幻想,好,很好。

    以律進了電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氣自己的狼狽,他竟然一句話都講不出來,自己好像除了會鬧會喊什麼都不會,在她面前就像是無知的孩童一樣以愚蠢去取得大人的重視。

    心臟難受,雙手抓住欄杆,用力在用力,額頭上有汗跑了出來,覺得天旋地轉,眼睛向上翻著,電梯停住,有人準備上電梯,叫了一聲,電梯裡只有一個人,現在在翻著白眼,看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女職員向後退了一步,她還沒有想到這是誰,是公司裡的同事嗎?電梯就自行向下,女職員趕緊往裡面跑。

    以律想要抓到欄杆,事實上欄杆就在他的手中,可他覺得即將就要抓不住了,腦子裡都是晃動的,不停的閃不停的閃,想著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他不想倒下,不能倒下,倒下就是認輸了。

    這個女人不要你,沒有關係,還會有其他人愛你的,可是無論怎麼想,他的心就是不好過。

    光噹一聲,人直挺挺的就摔了下去,眼前出現一種紅色,類似於夕陽西下的顏色,夢幻的大紅色,好像有什麼被割破了一樣,他想也許是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出了血,抓得住的是病,抓不住的則是流逝掉的生命。

    他心裡嗤笑,到死也不過就是個被人拒絕的傻瓜,人家看不上他,他竟然因此而掛掉,到時候但願他媽和他哥不要去難為李時鈺。

    到了這樣的關頭,他竟然想的還是她的周全,伸出手摸著臉,他想一定是哪裡出血了,出血了……

    紀極在開會,是助理跑進來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進了電梯,這是他專屬用的電梯,別人沒有卡不能用。

    一樓的大廳已經有點亂套了,電梯門打開,裡面有個人躺著,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暈了,保安和大堂小姐跑了過來,大堂小姐身上穿著開衩較高的裙子,有些不是很方便的蹲下,拍著紀以律的臉。

    「先生先生,你醒醒……」

    沒有流血,一切都是源自他的幻想,大堂小姐沒有怕,她們是公司的門面,遇上的事情千千萬,遇事情就躲,那就不能幹這份兒工作了,在短時間裡要把人弄出去,而且不是隨便的安排。

    「先生,請深呼吸,你叫什麼?」

    紀極這側的電梯下來的很快,從電梯裡出來,將紀以律背了起來,叫助理去開車。

    今天公司內最大的新聞就是,新上任的財務總監和老闆弟弟之間的曖昧。

    樓上的人能證明,暈倒在電梯裡的人是和財務總監吵過了之後進的電梯,然後老闆就追了下來。

    「沒聽說老闆還有弟弟的……」

    這是第一次,他們都以為紀極是獨生子女的。

    樓上的八卦就傳的更加狠了,難道人家來了就坐這樣的位置,能比嗎?

    現在知道了,是有背景的。

    「會不會兄弟兩個人搶一個女人?」

    看年紀的話,不大像是李時鈺和那個傳說中老闆的弟弟談戀愛,看著太小了,李時鈺太大了,如果說李時鈺和自己老闆談戀愛,又不像是,她實在長得不是很突出。

    如果李時鈺沒有能力,可以說這就是上面安排的婚姻,聯姻嘛,這個有聽說過的,但是李時鈺來公司的這一段,除了之前的那件事情就再也沒有出過差錯,能力是一等一的強,進入到這樣的公司,絲毫不弱,女強人?

    女強人,自己家有資本,為什麼來四海?

    這就解釋不通了,反正挺怪的,到底是和誰啊?

    「是不是大老闆的父親?」有人壓低聲音猜著。

    兄弟倆都不像是,弄不好就是有心計的有能力的,和很出名的那位鄧小姐一樣的,靠著手腕釣上了大魚。

    「安靜點吧,大老闆的父親早就過世了。」主管出動。

    李時鈺的辦公室百葉簾降了下來,外面怎麼樣與她無關,繼續還在辦公,進去給她送文件的人出來也是佩服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點反應沒有,叫人看不透。

    紀極真的氣的狠了,你可以不喜歡他,耍著他玩也行,突然說這樣狠的話是什麼意思?

    來來回回的在走廊裡走個不停,這次以律住院就別想到處走了,嚴重了。

    紀母握著小兒子的手。

    「你站住……」

    她看著大兒子要走,叫住大兒子:「你幹什麼去?」

    紀極深呼吸一口氣,板著冰塊臉:「既然以律這裡沒有事情,我也得回公司,還有會議沒有開完呢……」

    紀母是多麼的瞭解自己的兒子,你弟弟生病,為了他在重大的事情你都能推,這個時候要回公司開會?

    「他昨天晚上問我,李時鈺說他配不上她……」

    紀極冷笑了出來,配不上?

    到底是誰配不上誰?

    真的是覺得自己拿實力說話是吧?有實力的人他也可以馬上叫她滾蛋走人。

    「她說的有錯嘛,她說的沒錯。」

    紀極冷靜了下來,聽著母親平淡無奇的口吻,聲音很淡,沒有著急,沒有上火,更加沒有惱怒,所有的話自她的口裡說出來就像是冉冉上升飄入進空氣裡的分子。

    這就是命,以律看上了李時鈺,李時鈺不願意,人家不願意,這是對的啊,以後他們面臨的難堪會更加的多。

    「別一碰上以律的事情就慌了,還不如一個女人,你是她老闆,她不是你的老闆。」紀母回頭看看兒子,關心則亂啊兒子。

    你要是不行了,這個家就垮了,你弟弟能依靠住的人只有你。

    紀極鎮定下來,他現在撕了李時鈺的心思都有,這樣的人不好把握,提拔不是,不提拔不是。

    真的有一天變成了他弟媳不見得也是一件好事兒,那時候擔心的就更多了。

    紀以律的情況是真的嚴重了,李時鈺說的話真是狠狠傷到他了,紀母陪在小兒子的身邊,紀極照樣的上班,沒有召見李時鈺,他不想見李時鈺,李時鈺是沒有資格去見他的,上面安安靜靜,倒是下面人心浮動,大家都在等著看這場戲最後到底要怎麼樣的去唱,誰知道竟然沒有聲響了,就這樣落幕了?

    李時鈺還是一貫的樣子,對著誰都是溫和的,前提你的工作不能有差錯,一個好的上司會知道怎麼樣的去給下屬施壓,怎麼樣的去聚攏人心,叫人無論當面還是背後都會為她講話,就算是她孤傲,就算是她清冷。

    公司內和她能有交流的人,五根手指頭數得過來,見誰只是打招呼,背後難免有些講她有些傲氣,不愛搭理人,也難怪了,人家不是本事有靠山嘛,就連大老闆都可以不放在眼裡,最近又流傳了一個新的版本,說是李時鈺的母親有本事,也許李時鈺是大老闆父親外面偷生的女兒,所以難怪她這樣了,她能把誰放在眼裡。

    「你說的真難聽,這到底是哪裡傳出來的?大老闆的父親早早就過世了,我們老大不是那樣的人……」

    她對待下屬就是正常的對待,當然當上司要有當上司的威嚴,和下面打成一氣不是不行,距離感還是要有的,該適當的問她一定會問,用本事叫別人口服心服。

    和李時鈺接觸多的人,接觸時間長的人,就莫名的會被這個人吸引,大家戲稱這叫人格魅力,人家沒有奉承你,沒有對你特別的熱情,依舊還是有再上的感覺,但是你就心甘情願想替她講話。

    「老大是看著面癱,其實坐在這樣的位置,她對著誰都笑嘻嘻的,她也不好做……」兩個人不停的替著李時鈺開口,她們越是解釋,別人越是覺得李時鈺這人不簡單,來的時間不算是長吧,你看看這人心被她拉攏的。

    屬於她部門的福利她是一步不退讓,該爭取的她也不嘴軟,不怕得罪人,自己這個部門按道理講這件事情應該講的最多,結果最先閉嘴的就是這個部門,不好意思去講,人家在背後替他們爭福利,他們在背後講究人家小話,有點不妥。

    紀極沒有找過李時鈺,李時鈺依舊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這期間最大的意外,估計來自她的前老闆,要說兩個人的關係一度很近,她住院準備待產的時候,身為老闆親自來醫院探望她,這是多麼大的面子,可兩個人中間又夾著隔閡,關係急轉直下,怎麼開始的,大傢伙都沒有鬧明白。

    前老闆只是打電話過來,他想挖角,依然是想把李時鈺給挖回去。

    李時鈺話的有點官方,沒有直接推,但是回去這是決然不可能的,已經臭掉的關係,遠離就是最好的改善方式,她堅信人前留一線的做事方法,將來誰會求到誰頭上都說不好,能不得罪死了就不得罪死,前老闆也有聽出來她的口吻。

    「那時候放你走,就是我最大的失誤啊,有時間回公司來看看,大家都挺想你的。」

    想她?

    她走了只會給後來人騰位置,真的相信這話,她也不用混了,能給別人留下好印象,在最安全的距離內叫別人欣賞你,這就是最好的,老闆所說的失誤也不見得就是真的,猛然一離開,也許交接工作後者做的不夠好,前老闆就念起來了她的好,回去那就是自掘墳墓,關係惡劣了就恢復不到當初了。

    李時鈺向來認為,她幹的活對得起她拿的工資,就是現在,四海給她這樣的年薪,她依舊拿得沒壓力。

    李時鈺晚上沒有回家吃飯,下班太晚不願意折騰,哪怕路程不遠還是不愛,一個人怎麼都能吃一口,不願意吃就不吃,回到家裡就可以馬上休息,她是沒回來,連續兩天沒著家方歌急了,拿著電話就要打。

    「我給她打一個,看看她下班沒有。」

    李國偉開口:「孩子說不定幾點下班,她自己手裡有錢,想吃什麼都能吃到,餓了就吃,涼了就添衣服就是了。」

    方歌想想,想打不過丈夫不讓打,那就不能當著她的面去打。

    紀以律推開電腦,他哥才下班,過來醫院看一眼,看了他才能放心回家休息。

    「今天氣色不錯。」

    以律接了話過來:「天天都這樣。」

    哪裡是氣色不錯了,就是家裡人安慰他,經常說他臉色好,可他自己只要一照鏡子就能看出來不是很好。

    「玩電腦呢?」紀極一開始倒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老小的舉動叫他有點狐疑,你玩什麼大大方方的玩就好了,他身上也沒有學習壓力,也沒有人管他,除非……

    紀極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個帶顏色的影片這是男人成長的過程,誰都行,以律不行。

    都是青春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突然一見,真的激動過去……

    「幹什麼呢,叫哥看一眼。」

    紀以律按著電腦,兄弟兩個人之間出現了一陣尷尬沉默,小的那個就按著電腦不叫看,大的那個就一定要看。

    「我不是什麼都要管你,有些東西你不能看……」

    帶有刺激性的。

    紀以律的臉閃過一抹尷尬,怎麼就以為他是在看什麼小片子呢,他哥仍是端正的姿勢,今天是非要看不可了。

    讓開手,索性叫他看個清楚。

    是在網上買東西呢,紀極鬆了一口氣,買東西有什麼不讓看的,他願意買,買多少都可以,只要他高興就行,紀極的腦子轉換了一下思維,不想讓他看那一定就是不尋常。

    「買給李時鈺的。」

    無奈的口氣。

    「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她說的也沒錯,我是不如她。」紀以律抓抓自己的頭髮,逞強有什麼意思,賭一時的氣能起什麼作用,不如就不如被,難道還干一架,非得分出來我和你誰強誰弱。

    說話的時候眼睛炯亮。

    這就是命。

    紀極深信這一句,這就是他們家老小的命,將來真的成了,也是伏低做小的命,壓不住李時鈺的。

    打足了精神:「不如就不如吧,把不如的人追到了才本事呢,她有本事但是她得嫁給你,說到底還是你比她本事。」

    紀極這樣一想,就不難受了,李時鈺必須得變成自己家的人。

    紀以律窩在病床上,他媽今天回家去睡,一個星期會回家睡三天的,這是他提出來的,今天正巧輪到母親回家,病房裡就他一個人,大概會有人羨慕他,生病也住這樣大的病房,應有盡有,但是對於一個長期生病的人,他寧願用這些去換健康。

    對李時鈺,他氣不起來,就好比早上和她生氣,到了晚上就會拉著她的手去看星星。

    「比我又大又不好看,脾氣還不好,自恃清高……」這樣的人他到底是哪裡看上了?

    想追,不得其門,不知道該怎麼去下手,他沒有哪裡出彩的可以追到她的,別的男人能給女人的浪漫他通通不行,真得來強的,估計她一巴掌就能把他給撂倒,一個湊巧弄不好他就去見閻王了。

    最有利的方式還是去接她下班。

    經歷過那麼一場風波,現在還有誰不認識紀以律的,只是大家都不上前而已,紀極和樓下的大堂已經打過招呼,紀以律來的時候就讓他在下面坐著好了,他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用別人招待,不用管他。

    當哥哥的現在為弟弟提供綠色通道,誰能說不?

    李時鈺從電梯裡出來,那頭坐著的人,撓撓頭,有點尷尬,那天畢竟什麼狠話都放了,結果今天又這樣屁顛屁顛的來找她。

    他能出院就跑過來看她了,一口大白牙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撓著頭。

    李時鈺得費很多的力氣才能不去看他,大堂上能叫人轉不開眼睛的也就是他了,如果這樣的臉趴在地上要錢,她想自己是會捨得扔五塊錢進去的,哪怕就是知道他是騙子,還是會扔的。

    「我送你回家吧。」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李時鈺停下腳步,後面的人故意放慢步子,真的是在追啊,追李時鈺。

    這男的眼睛瞎了吧,還是和人打賭了?

    她微微的斂起眉頭,看了他一眼,冬天黑天的早,大堂的燈光影影綽綽的一頭兜在地面上,反射著如鑽石一般的光芒,更是罩了他的一頭一臉,他年紀不大那就是屬於年輕人臉上才會有的笑容,尷尬的笑容也晃瞎了很多人的眼睛。

    「身體好了?」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認真的點點頭,跟著李時鈺的身後往外出。

    「聽見沒,是追她的……」

    「女的比男的大吧,現在是覺得有挑戰性,她不是對著誰都冷冰冰的嘛,追到手了就覺得膩歪了,一個小孩兒也能當真,她不至於那麼傻吧,真的和這樣年紀小的男人交往……」

    沒人往結婚上面去說,因為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的找女的找個小七八歲的這是正常,一旦輪到女人,首先女人就會說,女人老的比男人快,等女的上四十,就老的和男的他媽似的。

    李時鈺今天穿的靴子跟有點高,身上穿的是一件拼色的羊絨大衣,衣服有些寬大,倒是顯得她有些小小的。

    後面的聲音飄飄拂拂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你願不願意我也不管,我追你總有權力吧,那天的話我收回。」

    自己自顧自的說著,像是安慰自己一樣,說完還認真的點了點頭,時鈺沒忍住輕笑了起來,站在自己的車子邊。

    「你以為自己是小丑嗎?」

    以律也在跟著笑:「我今天在網上給你買東西,叫我哥給堵住了,他以為我是在偷看什麼帶顏色的片子……」

    說出來也不覺得多難以開口,就像是朋友聊天一樣。

    有些就是天定的因緣,比如他和李時鈺,以律心裡一直是這樣想的,不然他為什麼當著媽媽和哥哥都不好說的話,當著她卻可以如此坦言,這應該是他迴避的話題。

    「謝謝了,你不需要為我買任何的東西。」

    「這不一樣,這是我送給你的……」

    李時鈺的廚藝有點糟糕,看著鍋子裡糊掉的排骨,她做之前還特意的百度了一下做法,上面是這樣寫的,她也是按照步驟去做的,結果鍋子裡黑黑的東西是什麼?

    紀以律笑,一口大白牙,燈光照在他的牙齒上,時鈺覺得頭有些癢癢,自己無意識的用手將卷髮推到後面去,上手去碰了又覺得不是很癢,美色誤人啊。

    「不能吃了,吃麵包行嗎?」

    以律沉默,李時鈺到底是有些發窘,早知道就在外面吃了,非得要露醜,她對廚藝沒有太大的興趣,家裡她母親將這些都包了也沒有給她展示的機會,活到27歲家務這個東西就不存在她的生命裡。

    重新上水,將排骨扔了進去,她在廚房裡忙活,以律站在陽台,她家的陽台不是很大,不是他喜歡的那種。

    他想等將來他追到她的時候,一定買個陽台很大的房子,晚上能看見星星的那種,等飯的時候兩個人就可以抬頭看著外面的星星。

    李時鈺怕油濺到自己,拿著鍋蓋擋在前面,這樣的女人哪裡像是個女人,可紀以律懂事印象裡就沒見過他媽媽下廚,會不會他並不清楚,只有每年他和紀極過生日,母親才會給他們下碗長壽麵。

    水煮的排骨,水煮的西蘭花。

    「西蘭花兩朵,吃了不生癌,多吃。」

    旁邊擺著一個小蝶,裡面放了一點香醋,這就是李時鈺吃飯的習慣,她不喜歡醬油卻喜歡醋的味道的。

    「你們家裡就你一個孩子,竟然連做飯也不會?」

    以律詫異的問出口。

    還以為她是十項全能的。

    「難道你會嗎?」

    以律搖頭,他肯定是不會的,問題他不會這是情有可原,他是個男人,而她是女人。

    「今天的菜我不拿手……」

    換個她會做的菜就不會這樣的,再不會也是有個萬年拿手菜的,今天冰箱裡沒有。

    兩個人對著吃飯,屋子裡很安靜,他吃飯吃的通常都很淡,不敢加重味道。

    要不然眼前有人坐著,她真是不想吃了,一點味兒都沒有,也不知道吃個什麼勁。

    紀以律偷偷的看著她的臉龐,就是很普通的一張臉,怎麼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特殊,但是不知道為何,一顆心就是砰砰砰亂跳。

    「吃完飯還有節目?」

    以律理所應當的提出來要求:「你們家樓頂能上去嗎?」

    「上去跳樓?」不然的話,她實在不知道他要上樓去做什麼。

    以律的目光隨著她,落在她的身上:「看完星星我就走。」

    這輩子李時鈺都沒想到,她會在這樣凍死人的季節裡和神經病一樣的上了天台來看所謂的星星,今天老天爺很給面子,滿天空的星光璀璨,像是用鑽石傳成的罩衫兜頭,滿天空星星碎碎的,這麼傻的事情,好像只有少女才會做的。

    她只覺得冷,並沒覺得有多好看,這樣的天也不是不可見,只要你想,偶爾走在路上抬頭看看就是了。

    她從來就不是個風花雪月的愛做夢的女人,更加沒有多少的浪漫細胞,倒是身邊的人瞇起眼,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上挑。

    「我要是能活到22,你就嫁我吧,你這麼強勢,覺得自己這麼好,除了我還能有誰聽你的,我保證很聽話……」

    時鈺忍不住笑:「這可說不定的,有人就喜歡嚴肅的女人,我只是還沒有遇上而已。」

    「就三年,馬上就剩兩年了。」

    「呵呵。」她依舊沒有回應什麼,睫毛閃閃,捲翹的睫毛這要歸功於睫毛膏的特效,再短的睫毛也會卷的又密又翹。

    「真的,你可以考慮考慮,反正還有三年的時間,我這人性格不是很強,和你吵完就調過頭來找你,就說明了我不是個咬尖的人,雖然小點,不過臉還能算是能看,你不高興的時候看看我的臉,嫁給這樣的丈夫,怎麼也值得高興一陣吧,別人追星,你的星就在家裡,回家就能見多好,還有啊,我可以對你媽媽像是我媽媽一樣……」

    他在不餘遺力的展現自己的優點。

    「我媽有心臟病,侍候不了人的……」李時鈺閒閒的說。

    「我不用誰侍候,我侍候你,你要是想看制服呢,我就買了晚上穿給你看,你養只動物也是養,我會說話又會賣萌,還能給你做飯洗衣服。」說著說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就連兩隻耳朵都跟著變得通紅。

    像是最艷麗的指甲顏色,調了色的,水汪汪的一片正紅,那種顏色到了唇上會讓人變得嬌艷,到了耳朵上卻在偷偷的盛開。

    「你不信呀……」

    「我沒有這個愛好……」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姐弟戀,更加不喜歡比自己小的人,她不認為自己是個成熟體,找個比自己小的她去照顧人家,她實在沒有這樣的愛心,他說是說,說的這些不能叫她動心。

    紀以律打著噴嚏,李時鈺無奈的將身上的大衣脫給他。

    「我真不認為我們兩個人應該在外面待著,每次這樣,我的大衣都會離開我的肩膀上……」

    和他待在一起,她就要很men,她其實也很冷。

    以律挑著眼梢:「沒人規定男人就要養家,女人也是可以的。」

    方歌過來給李時鈺送飯,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來開門,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通了但是沒人接。

    「跑哪裡去了?」

    自己站在原地喃喃自語,既然電話沒有拿,估計是去不遠的地方,手裡提著保溫桶,兩面裝的飯菜,怕李時鈺吃不好,還是給送來了。

    方歌對這個女兒算是真的盡心盡力,就沒有她掛記不到的地方。

    李時鈺和紀以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樓梯下來,一共才七層,老實的樓房根本沒有電梯,走到五樓,李時鈺偶然看見了樓梯扶手下面的方歌,幾乎就是一瞬間,她媽怎麼來了?

    「怎麼了……」李時鈺比比嘴唇,讓他收聲。

    以律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下去,看見了方歌。

    李時鈺不能叫她媽看見紀以律,她媽想法有點多,看見了回家就肯定睡不著覺,怕惹麻煩,實在不該讓兩個人打個照面。

    方歌來來回回的走,奈何李時鈺就是沒回來。

    「這孩子去哪裡了?大晚上的也不在家……」

    你說買手機竟然不帶在身上,那你還買手機做什麼。

    自己的電話響,還嚇了她一跳,捂著胸口。

    「嚇死我了……」

    嘴裡嘟囔著,接起來了電話,是盧嘉麗打過來的,方歌說自己馬上回去。

    「姐,你去哪裡了?」

    「我來時鈺這裡看看,這丫頭也沒在家,我等半天了,東西要不我給她放在門口?」

    這樣回來了,她看見不就是有的吃了。

    盧嘉麗說不行,她家那片不是那麼安全,真要是誰手欠下樓看見了,就給拿走了,千萬不能放在外面。

    方歌說自己在等五分鐘。

    「可能是加班吧,你先回來吧。」

    「不可能啊,今天沒說加班的。」

    「他們那工作都是說不准的,你先回來吧,我過去接你。」

    方歌猜著盧嘉麗也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說,慢悠悠的下樓,下樓還好,她是上樓不行。

    李時鈺確定她媽走了,自己才緩緩下行。

    「你媽特別不喜歡我。」

    李時鈺心裡笑,能喜歡才怪呢,她自己就是心臟病,都要恨死這個病了,紀以律每次來她家裡都犯病,她媽現在就恨不得燒高香,巴不得他一輩子別出現在她家門裡呢。

    「我的策略原本是想和你父母溝通好感情,結果那天……」想起來也覺得挺遺憾的。

    不是都說先要走通岳父母的路子嘛。

    「你打我幹什麼?」以律揉著自己的頭,能不能別和他媽似的,這動作她做出來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

    「別想那麼多,我爸媽變不成你岳父母,將來還是找個小女生,就憑著你的臉,絕對能騙到兩個的,找個家世弱些的,能聽你話的……」

    「你當我傻呢,我這樣的身體,真的找個弱的老婆,要是聽娘家的話,那就糟糕了,你不知道丈母娘猛於虎……」

    李時鈺笑,你又沒有結過婚,你怎麼知道丈母娘猛於虎?這是聽誰說的?

    以律很是有根據,他哥以前談過一個對象,原本是有戲要結婚的,女的挺好的,他和他媽都見過了幾次,幾乎就是要商定婚期了,他覺得是這樣的,那女孩兒自己不強勢,卻有一個非常強勢的媽,簡直就把紀家的這點東西都當成自己所有的了,跟誰都沒有客氣,吃飯要點名去哪裡吃,提要求會提要求紀極買多大的房子,買什麼樣的車,給買什麼樣的首飾,更甚者,根據他猜的,肯定是說過他什麼了,不然不會分手的,他覺得找個強勢的很好。

    「那是你哥,不見得你就會遇上,你只要有臉就行了。」

    「我又不是小白臉。」

    李時鈺忍住沒有說出來,長成這樣已經說明一些問題了。

    送著他下樓,開車送他回醫院,這簡直就是以醫院為家了,難怪他每天都這樣悠閒,幾乎看不見他去上學,打開車門,他坐了進來。

    「我真的覺得那人很傻,嫁進來我媽會難為她嘛,什麼不是她的,卻一定要當時講清楚,把我哥給惱了,我哥現在就特別討厭女人……」

    其實都一樣啦,當你有錢的時候,你就回煩惱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人到底是衝著你的人來的,還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時鈺開著車在路上遇上了一份收攤賣水果的,青青脆脆的蘋果,看著叫人格外的有胃口,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皮的上面有點點,看著好像會有些酸。

    「酸嗎?」

    老闆原本是著急收攤,因為晚上沒有什麼買貨的人,見有人來問,拿著水果刀隔下來一片遞給李時鈺。

    「姑娘嘗嘗,是甜的,特別的甜脆……」

    李時鈺接了過來,紀以律開著車門也跟著下來了,老闆一見是同行的,同樣割了一片給他,不是只有甜味的蘋果,是那種酸酸甜甜的,甜度又很高的。

    「老闆再給我來一塊。」他對著老闆笑笑。

    老闆被他的笑容一晃:「小伙子張這麼好看,將來娶媳婦兒不愁了,送給你了。」

    直接將手裡的整個蘋果都送到了以律的手裡,他愣了愣,接了過來:「謝謝老闆。」

    李時鈺指著蘋果問多少錢一斤,不是很貴,蘋果確實很好吃,她就喜歡吃脆脆的蘋果,不喜歡吃麵的,問老闆還有沒有貨。

    「姑娘這些還不夠你挑的……」

    老闆有點不高興,這些雖然是賣剩的,但是價格他給的很便宜呀,這裡面至少有十斤,還不夠她挑的,她能買多少。

    「我要多買一些,還有嗎?」

    以律慢慢吞下嘴裡的蘋果看著她:「你買這麼多拿回去放都面了,你不是喜歡吃脆的嘛……」

    她剛剛說,他有記住。

    李時鈺買了三十斤的蘋果,他下車的時候送給了他一兜。

    「晚安,做個好夢。」

    以律喜笑開顏的拎著蘋果就進醫院了,今天晚上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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