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1章 九牛二虎之力 文 / 風行水雲間
這癢意很快就越發強烈，簡直比她當初暗算仙匪一行人的癢粉還要厲害。塗盡和七仔不想自己的這副姿態被女主人看見，趕緊告退。
她難受得滿面通紅，使盡全身力氣才強抑住瘋狂抓撓的衝動。一時欲哭無淚啊，難道自己用癢粉暗算別人的次數太多，老天也看不下去了，正要以己之道，還施己身？
長天和窮奇快速地商量了一下，這才對她道：「咬牙忍一忍罷。這是龍象果正在改造你週身的筋骨和血脈。效力增加了十倍，所以改造的工程量很大，這個過程也就……也就太過強硬了一些。」
她不知塗盡和七仔怎樣了，反正她真是癢得幾欲顛狂，先是骨髓裡帶出來的癢意，然後是血管、皮膚……她後來忍不住大笑出聲。可是才笑了幾下，就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這樣的痛苦，還不如挨上幾刀痛快。
她仰在床上，蜷成一團苦苦咬牙忍住，突然覺得時間過得比武較會的擂台還要慢。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癢意終於像潮水退潮一樣遊走了，她慢慢地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她伸出嫩白的手掌，握成拳又打開，沒發現自己有多大的變化，也沒覺得自己週身有用不完的力氣，只是境界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提升了。現在的她，居然跨過了煉神期，一舉躍到了返虛前期！
這可是整整一個境界的飛躍，龍象果到底給她增加了多大的力量？
她回到底層，這才發現塗盡和七仔早已行功完畢，候在了這裡。他們的成績都挺令人滿意，塗盡的麒獸之身，增加了五象之力；而七仔運氣還更好些，足足增強了七象之力！
這裡作為力量單位出現的「像」，指代的可不是普通的大象，而是上古時期遊蕩在大陸北部和西部的荒原古象，至今已經很少再見。這種古像有力拔山河的美譽，是許多大戰中頻頻出現的完美戰獸，其力為八萬斤。
輪到寧小閒了。大家的目光頓時聚焦到她身上，畢竟吃這玩意兒就像摸獎，機會只有一次，要隨機看運氣。
然而寧小閒閉眼內視，面色卻變得古怪起來，好一會兒哭喪著臉對長天道：「運氣真是背到家，既無龍力，也無象力！」
「怎麼可能？」窮奇不信地尖叫道，「女主人，您可是提升了超過一個境界呀！若說這果子不奏效，我窮奇打死不信！」
「沒說不生效，只是這效果太差了。」她氣乎乎道，有想要嘔血的感覺，一生一次的珍貴機會啊。七仔好心安慰她道：「無妨的，您又不以力量見長。嬌滴滴一個女孩子，要那麼大力氣幹嘛？」
塗盡沒吱聲，但眼中也露出了撫慰之色。他們明白兩人的運氣太好，倒反襯得她太過倒霉。
「窮奇說得有理，你境界大進，斷不止是提升了一點兒力氣。」長天道，「你到底得了什麼力量？」
「是……是……好怪的說法呢。」她吞吞吐吐道，「我得的，是九牛二虎之力。」
「什麼？」眾人面面相覷。塗盡忍住笑，摸了摸鼻子道：「只有牛和虎之力麼？果然……不算很好。」七仔暗中踢了他一腳，硬是扯出笑容道：「這有什麼關係，女主人拿著附上了巨蛇之力的妖顱，照樣有二、三十萬斤的力量，也很不錯了。」
長天安坐榻上，原本不發一語，現在看寧小閒一臉失望，終於笑罵道：「二、三十萬斤？一群不學無術，只知道龍、象之力。這九牛二虎之力，怎會比你們所得的四象七象之力要差多少？還以為這裡所提的是普通牛、虎麼？此『牛』以東海夔牛為例，力五萬斤；此虎指代『窮奇』幼獸，力三萬二千斤；九牛二虎之力，你們自己算一算是多少？」
眾人一時作聲不得。夔牛是古時生於東海流波山的奇獸，其狀如牛，蒼色無角，一足能走，出入水即風雨，目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名曰夔。取皮製成戰鼓，聲可聞五百里。這樣的奇獸，力量達到五萬斤並不奇怪；而窮奇……大家就更熟悉了，丹爐上的老虎就是用窮奇的精血畫就的。窮奇是極其兇猛的異獸，其幼獸有三萬多斤的力氣亦屬正常。
然而這樣一算下來，寧小閒獲得的力量就很驚人了。光是這「九牛二虎」給她疊加的力量，就有五十一萬四千斤，加上她本身的一萬六千多斤，那麼她的本體力量就超過了五十三萬。這個數值，只比七仔的力量要略低一些，他是禽妖出身，本身的力量不比巨力的妖種，因此只有三萬七千多斤，算上七象之力，最後是接近了六十萬斤。
可是別忘了，如果寧小閒手中再拿著附上了「巨蛇之力」的妖顱，那麼她的本體力量要再翻十五倍，達到恐怖的七百九十五萬斤！若讓她此時拿著妖顱再去與鱷妖比試，只一拳就可以將它碾成肉餅子，鱷妖一身鱗甲再厚，也休想能有半片完整保留下來。
算明白了這一點，場內頓時響起輕微的抽氣聲，原來經過加成之後，除了長天之外，寧小閒的力量居然一躍成為場中最強者。
隱流發下來的普通龍象果，當然不會有這樣好的效力。但是息壤可令作物十倍生效，而她手裡的妖顱現在所附的是巨蛇之力，所以對她本體力量的加成竟然遠遠超過了百倍。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數年一度的天上居發賣會上，那些天階的法器都能賣出令人乍舌的天價，原來裝備這玩意兒對修士和妖怪的輔助提升，竟然是如此之大。這一柄讓陰九幽分身隨身攜帶的神劍妖顱，放到發賣會上，至少也是七百萬靈石起拍的寶貝，還是有價無市。可見修仙四大要素「財侶法地」，「財」字排在第一位，真真是血的教訓。
當然，若是她給妖顱附上碧眼金蟾的「催淚」天賦，那麼她的力量又會被打回原形，只有五十三萬斤了。
每進入一個新境界，妖怪們的力量就會呈幾何數往上遞增。但妖修多半走的是內外兼修的路子，所以她的外部力量極劇膨脹，反過來也帶動了自身境界的快速提升。她在煉神期還沒回過味兒來呢，就已經邁入了下一個境界返虛期。全新境界的到來，意味著她的筋骨更加強韌，經脈更加開闊，體質也更加強悍，隨之而來的，則是她在化妖泉中能夠堅持得更久、每次修行吸收的神力越多……
再看寧小閒臉上，已是眉開眼笑，還哪裡有半點沮喪的模樣？
「喜怒形於色，你真是城府太淺了。」長天也笑瞇瞇地，說出來的話卻將她打擊得不輕，「先別高興得太早。這近八百萬斤的神力，對你來說只是個理論值而已。」
她的笑容一僵。這傢伙喜歡給她潑冷水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什麼意思？」
「我很早便和你說過了吧？在正常情況下，無論是人是妖，力量都與體質，也就是身體的強度成正比。理由麼，你也已經清楚。這個規律絕對不是前人胡亂總結出來的。」
她收斂了笑容，若有所思。
長天接著道：「你本體真正擁有的力量，就算加上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有五十多萬斤。距離八百萬斤的神力，相差了整整十五倍。適才龍象果的藥力在你週身流轉，正是要將你的體質拓展到與這五十多萬斤力量相匹配的水準。」
她聽懂了七八分，面色頓時一垮：「你的意思是，我空有這八百萬斤神力，但卻用不出來？」
「原本巨蛇之力是為我量身而定的天賦，只不過我們擁有妖顱這一把不按常理出牌的武器，這才將我的天賦轉嫁到你身上去，與常理不符。就算以你現在的身體強度，也根本不可能負荷八百萬斤巨力。若是你對敵時要用出這麼大的力量，只怕拳頭還沒打出去，你運力時筋骨、血管、皮膚都先承受不住爆裂開來，談何傷敵？」他看寧小閒還是一臉不服氣，接著道，「你一拳擊在鱷妖頭上，是否覺得拳頭劇痛？」
「……是。」何止是劇痛，她的手骨都裂開了，只不過是知道秘境中安放了水月境，有人窺看，她才表現出從容不迫的樣子。後來和其他對手互搏，她有意縮減了力氣，果然感覺好多了。
「那便是當時你的力量與體質不符的緣故。幸好當時你的本體力量很小，翻了十五倍也不驚人，身體還勉強能夠承受得起。換到現在，你敢使出八百萬斤的力量，只怕下一秒自己先躺倒在地了。」
她垂頭喪氣道：「既然不能用，那妖顱附上了巨蛇之力的天賦，對我還有什麼用處？」
他沉吟道：「你的體質遠較一般妖怪強大，身體中流淌的又是神力，所以我推算，你可以借用妖顱使用的力量，大概在一百萬斤左右……臭丫頭，不要這樣看我，對你現在而言，這個數字已經很驚人了，幾天前你的本體力量不過是一萬多斤而已呢。當真是人心不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