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你也想看天下第一美人 文 / 布宮尚雪
司徒玉看向遠方,清澈如潭的眸子一片深幽,聽說今天西楚的聖女來東秦給老皇帝賀壽……嘖嘖,渣男如此殷殷等候,天下第一美人的魅力果然非同凡響。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司徒玉看向停下來眺望似乎不打算回轉的端雲鶴等人,眉眼含笑道:「文王殿下,既然已經抵達凌雲亭,那玉兒便先行回轉了,若是玉兒不小心得了第一,那個紫玉麒麟佩你可不能賴賬的哦。」
端雲鶴看向司徒玉,聽到她的話後長眉微蹙,鳳眸瞟了眼列隊在凌雲亭另一側的燕王,眸光微閃,隨即道:「本宮所言自然作數,既然你想要玉珮那還等什麼呢?」
司徒玉對著端雲鶴拋了個媚眼,尼瑪,不就等你這句話呢嗎?你們這一個個翹首眺望,誰知道乃們會不會因為去看內什麼天下第一美人而忘記比賽?到時候若是賴賬她找誰哭去?
司徒玉揪緊韁繩回轉,轉過身後,抬眼便是看見一輛黑色馬車緩緩的朝著凌雲亭而來,眸子微瞇,這不是宮若尋的馬車嗎?
他的傷好了?那日她昏睡過去之後,那個細緻的照顧她的人是他嗎?為什麼後來又不告而別?一堆的問題盤旋在腦中揮之不去。
看著迎面而來黑色馬車,鼻間發出一聲冷哼,還是天下第一美人面子大,連世人敬仰的尋世子竟然也親自來接,果然當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
回頭看了眼燕王,再掃了眼站著未打算走卻是挑眉看著她的端雲鶴,司徒玉嘴角勾了勾,丫的第一美人再好看,也抵不上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珮不是?果斷的拍了下馬屁股,將披帛隨意的蓋在頭上遮住臉,策馬而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經過宮若尋的黑色馬車之時,馬車內的氣息似乎波動了一下,一閃而逝,司徒玉扭頭朝馬車看去,卻只見車簾緊閉,仿若剛才那一瞬間的異樣只是她的錯覺而已。而此時黑妞卻是撂開四隻蹄子撒了歡似的朝前奔去,只片刻功夫,那馬車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轉過頭,見齊如霜騎馬緩慢而行,司徒玉回頭望了眼宮若尋的馬車,隨即淡淡一笑,魅力果然夠大,瞧人家東秦第一美人不緊不慢的跟隨便可見一斑。
行了近半,忽聽後面馬蹄聲響,司徒玉扭過頭,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展揮鞭快速的趕來。
司徒玉微微挑眉,「黑妞,有人追上來了,你再不使勁兒的話,名字算是改不成了。」
黑妞屁股一撅,嘶鳴一聲,四隻蹄子刨起一陣的塵土,劈頭蓋臉的撒了緊追而來的白展和他座下的白馬滿身滿臉,馬兒眼睛被沙土覆蓋,頓時無法視物,速度也是大大的降了下來。
白展抹了把眼睛,強忍疼痛看向司徒玉遠去的背影,滿臉錯愕……
在幾近無人追趕的情況下,司徒玉以第一名的拉風成績回到秦賴湖邊兒,穩穩當當的坐穩了第一名的寶座。
待司徒玉從馬上下來,黑妞抬起前面的兩隻蹄子,撒歡似的一跳,一聲高昂的嘶鳴聲響徹秦賴湖畔。
司徒玉哈哈一笑道:「黑風,好樣的,真給你家主子我爭氣。」
「小姐,其他人呢?」蓮兒見司徒玉第一個竄回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司徒玉問道。
不會被她們家小姐給……蓮兒心中頓時忐忑起來。
「都在內什麼凌雲亭等著看天下第一美人呢,嘖嘖,我的好蓮兒,你家小姐我快餓扁了,你怎麼光是關心別人都不關心你家小姐我了呢?嗯?」
「小姐,你看材料都準備好了,你臉上好多土,這頭髮也亂了,先梳洗一下吧。」蓮兒瞧著司徒玉一臉的狼狽,心裡卻是好笑,明明不缺銀子,偏偏為了塊玉珮拼了命的奪第一,她家小姐真是……
簡單的洗漱之後,司徒玉便與蓮兒一起忙活起來,專門製作的燒烤爐子早已生了火,司徒玉隨意將自己喜歡的雞腿雞翅肉串什麼的一股腦的放了許多,加上調料什麼的只片刻工夫便香氣繚繞,勾人食慾。
等在湖邊的眾位丫鬟小廝們早就被燒烤爐子吸引了視線,如今聞到香氣更是對著司徒玉等人所在之處頻頻注目。
司徒玉對此並未理會,拿起一個外酥裡嫩的雞腿便往嘴裡送,眼瞅著雞腿就快碰到牙齒的時候,手中的鐵簽卻是被人一把搶了過去。
尼瑪?誰這麼臭不要臉,敢搶她的雞腿?
司徒玉眉頭一皺,看向始作俑者,只見身穿一明黃色身影屹立在她的面前,身上的黃色錦袍竟然是用著金絲繡著四爪的金龍,抬眸望過去,見其竟然是那個之前被她好好整治了一番的南趙太子趙卿。
「幹什麼幹什麼?」司徒玉伸出手意欲將自己的勞動成果搶過來,誰知那丫的人高馬大,將香氣逼人的雞腿雞翅都高高的舉過頭頂,看得到拿不到。
司徒玉上躥下跳,偏偏連人家的衣角都夠不著,尼瑪,還讓不讓人好好的吃個痛快了?
知道搶不到,司徒玉嘴角微撇,趁某人不注意的時候,猛地一腳踩在了某人的蹄子上,隨後一閃身便是跳了開去。
趙卿絲毫不在意腳上的疼痛,津津有味的啃著雞腿,偷眼瞧著司徒玉的冷冰冰的臉,逕自樂的見牙不見眼。
司徒玉撇開趙卿,拿起蓮兒剛剛烤好的雞翅洩憤般的用力咬著。
丫的,最恨的就是從她手上搶食物的人了。
「玉兒,上次去你們司徒府你的招待可是讓本太子永生難忘啊。」趙卿一邊吃著一邊不吝威脅的道。
「哦?也對,司徒府內丫鬟們不僅美貌如花,而且心靈手巧,能夠讓南趙太子如此惦念倒也合情合理。」司徒玉吃的滿嘴油漬,含糊不清的道。
「呵呵,本太子說的可不是那些個庸脂俗粉。」趙卿對著司徒玉挑了挑眉,笑米米的看著司徒玉。
「哦?難道南趙太子是看上我那對你一見鍾情,癡心一片的晴兒妹妹?」司徒玉瞥了趙卿一眼,心想這人眼光倒挺獨特滴。
「玉兒那日難道是因為吃醋才捉弄與我的?」趙卿一臉痞笑,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吃醋?我吃什麼醋?」司徒玉一怔,這孩子自我感覺要不要這麼良好?
「難道不是嗎?嗯?」趙卿湊到司徒玉的耳邊,輕聲一笑,見其一身大紅衣衫,眼角微抽,身子不禁退了半步,在未曾聞到什麼異香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司徒玉閃了開去,有些嫌惡的瞥了趙卿一眼,「你認為呢?」
「本太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你若不喜歡才是奇怪了。」
「沒想到南趙太子除了貪吃*以外還喜歡自以為是?」司徒玉懶得理他,自顧的吃著烤串。
「若是你喜歡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捉弄一輩子。」趙卿跳到司徒玉的跟前,眉眼含笑,一張俊顏也是難得的正經起來。
司徒玉看向趙卿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卿扔下手中的空簽子,上前奪過司徒玉手中的羊肉串,咬了口細細的嚼著,點點頭道:「這個味道不錯,你是怎麼想到如此製作美食的?」
司徒玉瞥了趙卿一眼,丫的話題轉的夠快的。
「喜歡吃自然會仔細琢磨,雖然咱帶來很多食材,但調料可是很貴的。」司徒玉將手中的鐵簽子放到一邊,敷衍了趙卿一句,隨即笑嘻嘻的看著眾位廚子收拾剛剛抓上來的鮮魚。
廚子將魚清洗乾淨之後,司徒玉吩咐廚子用兩條做魚湯,剩餘的幾條則是被她一股腦的放在了烤爐上,熟練的撒著各種調料,伴隨著卡滋卡滋的響聲,香氣四溢烤魚也是漸漸的泛著誘人的脆黃之色。
見烤魚差不多熟了,早在一旁等候的趙卿毫不客氣的拿起一條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滿嘴流油的樣子跟一國太子簡直不沾邊兒。
司徒玉撇撇嘴,怎麼看都覺得此人像像是剛從牢裡放出來的。
熟練的將另外幾條魚都放上燒烤架上,對著幾個廚子道:「如今出門在外,規矩全免,爐子這麼大,大家就一起烤著吃吧,人多才熱鬧。」
眾人早對香噴噴的烤串垂涎欲滴,如今聽司徒玉如此說,稍作推辭之後,便都摩拳擦掌烤了起來。
端雲鶴帶領眾人結隊回來之時,一眼便看到司徒玉笑顏如花的守在烤爐旁,絲毫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與一眾下人吃的熱火朝天。
視線略過燒烤爐上烤著各式肉類,香氣飄蕩,確實惹人垂涎。
司徒玉瞥了眼策馬歸來的端雲鶴等人,拿起僅剩的最後一條香酥烤魚,咬了一口,笑米米的道:「你們回來晚了,魚已經沒有了,要吃下水自己去摸哦。」
她今天就是要饞死這幫丫的,誰讓她看他們不爽,一個個的都想著法的算計她,媽蛋,她看起來很好算計嗎?
「淫賊,給本宮死來。」香凝公主一眼瞧見與司徒玉並肩站在一起的趙卿,一聲嬌喝,身子一動,朝著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趙卿衝了過來。
「啊呀?我滴那個乖乖,小玉兒,哥哥我先走了,待哥哥有空再來跟你探討上次你款待我之事。」趙卿百忙之中從燒烤爐上拿起一把烤的六,七分熟的肉串,一個閃身人便消失個沒影沒蹤。
「……」司徒玉眨巴眨巴眼睛,丫的,今日跟她算不了帳,日後也別想。
香凝公主緊追其後,瞬間也是消失了身形,司徒玉咂咂嘴,我勒個擦,還以為這丫的公主就是一繡花枕頭,原來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
「玉兒小姐,你這烤魚的工具倒是新鮮啊?」白展下了馬緩步走過來,剛才遠遠的便是聞到烤魚的香氣,如今看著爐火上烤著的肉串等物登時眼前一亮。
司徒玉斜睨了他一眼,誇她也沒用,他敢說他今天邀她來不是故意的?
「小姐,車子裡還有不少蛋糕,要不要拿出來給眾位公子小姐們嘗個鮮?」蓮兒見自家小姐在面對文王和白展時態度冷冰冰的,趕緊開口道。
司徒玉瞄了眼端雲鶴那張鞋拔子臉,點點頭道:「都拿出來吧,反正不吃也是扔掉,倒是便宜了他們。」
蓮兒聞言急忙吩咐隨從將昨夜她忙活了半宿的蛋糕都拿到提前搭好的營帳中,一會兒工夫便都擺好。
端雲鶴瞧了眼司徒玉,見其一副對他們愛答不理的樣子,眸光微沉,上次進宮路上還對他大獻慇勤,如今又對他如此漠視,難道是欲擒故縱嗎?哼,以為他會吃她這一套?心思百轉間,見蓮兒帶著幾個隨從車子裡端出來不少五顏六色的蛋糕,不由也生了幾分好奇之心,目光追隨著那托盤上的蛋糕一直到營帳中。
「五哥,沫兒也準備了不少吃食,都是宮中御廚所制,哪是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比的?」香沫公主瞥了眼五顏六色的蛋糕,雖然心中好奇,面上卻是故作嫌棄的道。
司徒玉對香沫公主的嫌棄不置可否,淡淡的道:「這些是臣女自己琢磨出來的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自然比不得宮中御廚的大手筆,既然香沫公主不喜,那臣女也不好勉強,其餘幾位若是看得上就進帳篷吧,既然有緣湊到一起玩耍,玉兒也不好吃獨食。」
白展哈哈一笑,「既然玉兒如此盛情,那白展就不客氣了,殿下您看是不是跟白展一起嘗個鮮?」
端雲鶴瞧了眼烤爐上散發著香氣的烤串兒,又看看營帳中已經擺好的五顏六色的蛋糕,頗有些勉為其難的道:「既然司徒二小姐盛情邀請,那本王就勉強給個面子吧。」說完邁著步子瀟灑的走進營帳。
司徒玉對著端雲鶴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丫的,不裝你能死啊。
「五哥……」香沫對著端雲鶴離去的背影嬌嗔一聲,一跺腳,瞟了司徒玉一眼,隨著端雲鶴的腳步也是進了營帳。
其他觀望著的公子小姐們見端雲鶴與香沫公主一起進了營帳,自是沒有異議的也尾隨而進。
棚內放置著兩個長形的矮桌,端雲鶴,香沫公主,白展,司徒玉四人一桌,其餘的公子小姐們一桌,而追殺趙卿的香凝公主和一去未歸的齊如霜二人自然不在此列。
桌子上滿滿噹噹的放置著烤翅雞腿羊肉串和各種蔬菜烤串兒,各種口味的蛋糕外加每人一碗色香味濃的新鮮魚湯。
眾人均是未做推辭,食指大動,就連剛才一直嫌棄著的香沫公主都是吃的滿嘴流油,特別是香甜的蛋糕就被這丫頭吃了好幾塊。
司徒玉看著眾人的吃相笑的眉眼彎彎,沒想到這些個古人對蛋糕接受的如此之快。
「五哥,西楚聖女楚靈溪被譽為天下第一美女,在三年前對抗北漠大陸時,更是名動一時,沒想到此次父皇壽辰西楚皇帝會派她前來,若不是其早有婚約,恐怕……」香沫公主吃下最後一口蛋糕之後對著端雲鶴含糊不清的道。
「香沫,西楚聖女乃是西楚百姓最為愛戴的皇室公主,驚才艷艷的人物,如今有緣相見你也該跟人家學習一下,省的父皇日日為你憂心。」端雲鶴瞥了眼香沫,見其一副沒所謂的模樣搖搖頭。
香沫乃是東秦皇帝最為*愛的公主,也因為皇帝的*愛而嬌蠻任性,眾人均是沒想到她竟然對西楚聖女頗為讚賞。
「五哥,香沫這樣也挺好的嘛,雖然西楚聖女名動四國,頂著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四國之人的耳目,豈有香沫我活的肆意。」香沫一副不以為然,瞄了眼司徒玉面前的草莓蛋糕,眸子亮亮的。
司徒玉唇角微勾,生在皇室,能夠活的肆意豈是簡單的事情?這個香沫公主不是真的單純就是隱藏太深。
司徒玉優雅的吃著蛋糕,細細的品著果酒,對於西楚聖女的話題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不過想著端雲城那個渣男在凌雲亭翹首企盼的模樣,都特麼快成望妻石了,那殷殷期盼的模樣還真是礙眼很。
原本司徒玉還以為燕王是為了東秦第一美人而拒婚,現在看來,天下第一美人楚靈溪才是真正的女主,齊如霜只不過是個炮灰女配罷了。
端起紅彤彤的果酒一飲而盡,既然是渣男喜歡的,她自然是有了興趣。
端雲鶴瞥了司徒玉一眼,不動聲色的喝下面前的果酒,入口香醇,口齒留香,酒倒是不錯。
「文王殿下,玉珮何時交給臣女呢?」司徒玉抹掉唇角的酒汁,眸光淡淡的看向端雲鶴。
端雲鶴淡淡一笑,「見你一直未曾開口要,以為你看不上,拿去。」
手一揮,一道紫色流光劃過,司徒玉抓住那紫色流光,放在掌心中細細打量。
只見掌心處躺著的紫色麒麟玉珮晶瑩剔透的,雕工細緻,絲毫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跡,而且水意盎然,是市面上少見的深紫色,一塊玉珮足以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了。
司徒玉嘴角含笑,如此貴重的玉麒麟,巴巴的送給她,天上會掉餡餅嗎?
「此物乃是四哥三年前在靈慧山上無意中拾到,最近聽說司徒將軍四處尋找司徒二小姐遺失了的紫玉麒麟佩,四哥便拜託本宮歸還,如今見你如此高興,倒也不枉四哥歸還之意。」端雲鶴眸光淡淡,見司徒玉眉開眼笑的樣子眸光微微閃爍,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司徒玉瞥了端雲鶴一眼,自是看出其對她的不屑跟嘲諷,果然她猜的沒錯,天上是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的,「那臣女倒是真要謝謝燕王與文王如此費盡心機歸還臣女的玉珮了。」
司徒玉勾唇一笑,目光在棚內眾人掃過一遍,難怪都沒有人跟她搶第一的位置,如今看來只不過是人家為了歸還玉珮而故意為之罷了,文王的意思這東秦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外,誰敢忤逆?
輕輕的摩挲著紫玉麒麟佩,看著上面細緻的紋路,唇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冷笑,原來這塊玉麒麟在三年前被司徒玉遺失,因緣際會的落在了燕王的手中。
而燕王早不歸還晚不歸還,趕在這個西楚聖女入京的敏感時期歸還,當真是耐人尋味呀!如此費盡心機的謀算真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司徒玉嘴角微撇,不管燕王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只要他不來招惹她,她自是懶得理會他,但若是他自討沒趣,她也不是吃素的就是了。
細細看了一會,在端雲鶴等人的注目下,司徒玉將紫玉麒麟佩掛在脖頸間,紅衣紫玉,雖然有些怪異,但紫意盎然的玉麒麟還是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眾人打量著司徒玉,均是各懷心思,燕王連歸還玉珮還要如此費盡心機,果然連見司徒玉一面都是不願意了嗎?
一陣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來,司徒玉眉頭一挑,好強的肅殺之氣……太子衛?
「是太子殿下的太子衛?」白展抬眸,微微有些吃驚的出聲。
「咦?太子皇兄不走京道改走秦山道嗎?」香沫詫異的看向端雲鶴。
眾人也都疑惑的看向端雲鶴,只有司徒玉優雅的喝著果酒,從聖城到凌雲亭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司徒玉等人所在的秦山道,另一條則是國道,也稱之為京道。如今太子帶著西楚聖女不按照規定走國道,居然改走秦山道,看來其中定是有著什麼內情的吧。
「許是出了什麼岔子吧?」白展笑了笑,眸光在司徒玉的小臉兒上停留了片刻垂了下去。
端雲鶴也瞥了眼司徒玉,起身走出營帳,眾人見狀也都陸陸續續的跟了出去。
營帳內只剩下司徒玉跟蓮兒兩個人,蓮兒朝外面瞥了眼遲疑了一下道:「小姐,大家都出去了,要不我們也出去看看?」
「不必了。」司徒玉手一揮,自得其樂的喝著果酒,太子放著國道不走偏偏要走道路崎嶇的山道,她在此落帳並未礙到他們,自然可以不去。
「可是小姐,如今太子走這裡必然知道小姐在這,若是太子怪罪下來,可怎麼是好?」
司徒玉放下酒杯,帶著興味的看著蓮兒,「難道你也想見天下第一美人?」
蓮兒眨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天下第一美人?蓮兒擔心小姐您如今的處境……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恐怕……」
「蓮兒……」司徒玉歎了口氣,「你先出去,我一個人靜一下。」
「是。」蓮兒一頭霧水的出了營帳,搞不懂她家小姐是怎麼了。
秦賴湖邊營帳外,端雲鶴率眾人立於路旁,剛好有著太子衛的探子前來探路,得知是文王在此遊玩,立即有探子策馬回稟,餘下幾個立於路旁警戒。
端雲鶴回頭掃了掃,眸光微瞇,「怎麼不見司徒玉?」
「微臣見她喝了不少果酒,雖然果酒清甜香醇,但後勁卻不小,微臣估計……」白展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胡鬧,如今這個時候居然還敢不出來迎駕,誰給她的膽子?本王倒要看看她發什麼瘋。」端雲鶴說完甩著袖子朝著營帳走去,真是豈有此理,從未見過如此任意妄為的女子,真當皇權可以隨意踐踏嗎?
「司徒玉你給本宮出來。」端雲鶴甩開營帳的簾子,大步的跨了進去。
「文王殿下請留步,我家小姐……」蓮兒急忙攔住端雲鶴,卻被端雲鶴一把揮開。
司徒玉飲下杯中的果酒,見有人進來,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想著果酒也挺容易醉人的,打了個嗝道:「去去去,你家小姐我喝得正高興,要是再跟我囉嗦小心我找個醜八怪把你給嫁出去。」
「小姐,是文王殿下。」蓮兒看著司徒玉面前放著的兩個空罈子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剛才就不出去了,這果酒是有後勁兒的,如今太子迎接西楚聖女的車隊即將抵達此處,她家小姐這個樣子絕對是要闖禍的呀。
端雲鶴揮退蓮兒,搶下司徒玉手中的杯子,拎著司徒玉便要朝外走,司徒玉藉著酒勁兒,迅速的抽出袖中的匕首揮出,趁著端雲鶴驚愣的瞬間一腳踹開端雲鶴,後退時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歪倒在了桌子上,桌上的酒罈被其揮倒而出,僅剩的酒迅速潑了司徒玉滿身滿臉。
司徒玉抹去臉上的酒漬,抬眸剛好看到端雲鶴正一臉溫怒的看著她,眉頭一蹙,頗有些不耐的道:「你做什麼?」
「你……司徒玉你真行啊你,沒本事偏偏要逞能,是嫌自己還不夠廢物的嗎?」端雲鶴瞥了眼被刀鋒劃了一道的手指,看著司徒玉滿身滿臉的狼狽樣,堂堂司徒將軍府的嫡出二小姐偏偏讓她給活的如此的狼狽,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眸中閃過他自己未曾察覺到的惋惜,端雲鶴伸出手胡亂的抹去司徒玉臉上殘留的酒漬,手指在司徒玉鼻翼處撫過,一道紅白印記突兀的在其手指劃過的痕跡上凸顯,端雲鶴一怔,眸光微微閃爍,隨即快速的撫上司徒玉的臉。
「放開我,你發什麼瘋?」司徒玉驚覺端雲鶴的表情變化,眸中閃過一絲冷凝之色,奮力的掙脫著端雲鶴的手,卻被其緊緊的摟住纖細的腰肢……
此時太子的車隊也已經抵達營帳處,太子率先從馬車上下來,端雲城騎著馬護在西楚聖女和與之同來的西楚唯一的皇子的馬車後面,車隊停下後也隨之下了馬,與太子一起立於西楚聖女的馬車外。
端雲城眸光炯亮的望著西楚聖女的馬車,闊別三年,如今終於得見,雖然其中困難重重,但想著楚靈溪三年前在北齊邊境一襲輕紗藍衣立於兩軍陣前,那令天下萬物都驟然失色的身姿,心裡便似戰鼓被敲響般洶湧澎湃,難以自己。
「不是說五弟在此設帳踏青,如今人在何處?」鳳眸在周圍掃視了一周,太子看了站在身側的端雲城一眼,開口問道。
「五弟貪玩,行事一向散漫慣了,太子皇兄稍等片刻,臣弟這就差人去找。」端雲城也是瞥了眼營帳外接駕的眾人,未曾看到端雲鶴的身影,眸光微凝,隨即開口道。
「東秦小魔王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瀟灑不羈,當真讓人羨慕。」一道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從西楚聖女楚靈溪的馬車裡傳出,如一縷清風拂過琴弦,又如一片花瓣飄在水上,宛轉悠揚,沉魚出聽。
一時之間,數千人的秦賴湖邊,除了徐徐而過的風聲外,落葉可聞。
眾人皆是沉醉於楚靈溪那清脆悠揚的聲音當中,半晌沒有反應。
「西楚聖女果然仙人之音,本宮那倨傲不遜的五弟居然能入得西楚聖女的眼,若是給他知道了,尾巴還不翹上天去。」太子率先反應過來,鳳眸掠過楚靈溪的馬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呵呵,東秦太子過謙了,東秦小魔王的名頭在我們西楚可是響亮的很,月早就想要認識一番,奈何身子不爭氣,始終未曾得見,如今剛入東秦地界就能見其風姿,果然不虛此行了。」另一側西楚皇子的馬車內,一道溫潤如水的聲音也是適時地響起,白希修長的手輕輕的拂開車簾,一個白希如玉的絕美少年出現在眾人面前。
端雲城鳳眸微凝,看著那張與楚靈溪頗有幾分相像的臉龐,心中一顫,目光不禁又看向那車簾緊閉隱隱散發著幽香的馬車。
「多謝西楚皇子的誇讚,既然西楚月皇子有意結交,也是我東秦和西楚兩國之福。」太子爽朗一笑,對著旁邊的端雲城道:「月皇子如此盛情,四弟還是趕緊去將五弟給請出來吧。」
端雲城聞言點點頭,鳳眸頗有些不捨的看了眼楚靈溪的馬車一眼,才朝著營帳處走去。
行至營帳處,見他貼身的侍衛正站在那營帳口處呆愣愣的往裡面看著,面色微沉:「不是讓你來請人的嗎?你杵在這裡做什麼?」
那侍衛回頭一看是燕王,眼珠子轉了又轉,竟是一聲也未吭。
端雲城眸光微凝,瞥了那侍衛一眼,隨手在其身上連點幾下,那侍衛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屬下辦事不利,屬下該死。」
端雲城擺了擺手,隨即朝著營帳內望去。
只見營帳之內草木翻飛,杯盞碗盆桌椅榻凳等物都已是化為碎片分散在營帳各處,而此時的端雲鶴正與一個女子扭倒在地,相互挾制,糾纏在一起已是難捨難分。而當他進入營帳之時,那女子居然對著端雲鶴的唇瓣一口咬了下去。
被咬住的端雲鶴一怔,半晌才推開司徒玉,唇瓣上鮮紅一片,凌亂的髮絲垂落在臉旁,流雲錦緞所製的黑色錦袍已是被撕扯的面目全非,雙目死死地盯著與之糾纏著的人兒,裡面的光芒複雜難辨。
端雲城從未見過有人能讓端雲鶴如此狼狽過,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子,目光看向那紅衣女子。
見那紅衣女子香肩半露,髮絲已是全部散落,上面還沾有些許酒漬,稀稀拉拉的貼在臉上,臉上的妝容也已是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其本來輪廓,看上去頗為狼狽,如果不是此時太過於震撼,他一定認為這個女子是從瘋人島逃出來的女瘋子。
端雲鶴抬眸看向營帳門口處,見端雲城正驚異的打量著他與司徒玉,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動了動身子,擋住了端雲城探究的視線。
對著端雲城微微挑眉:「四哥是來看熱鬧的?」
「五弟,如今太子皇兄迎接西楚皇子和西楚聖女入聖城,你怎麼好在此如此胡鬧,若是讓父皇知道了,你可還想去邊疆?」端雲城視線略過端雲鶴唇角的血跡,滿臉的不贊同。
「呵呵,四哥說笑了,煩請四哥迴避一下。」端雲鶴眸光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司徒玉,見司徒玉正無畏無懼的看著端雲城,鳳眸微凝,難道被四哥撞見她與別人衣衫不整的共處一室她都不在意嗎?
端雲城瞥了眼端雲鶴眉頭輕皺,轉身出了營帳。
司徒玉與端雲鶴互瞪了一眼,同時放手,端雲鶴起身,抹去唇角的血跡,目光在手指上的血跡上掃過,看向司徒玉,她屬狗的嗎?居然還咬人?
司徒玉瞥了他一眼,咬不死你?爬起來解開倒在營帳的一角的蓮兒的穴道。
端雲鶴冷哼一聲,朝著外面走去,在營帳門口處停下,「給你家小姐梳洗打扮,出來迎駕吧。」
蓮兒忙不迭的點頭應是,剛才真要嚇死她了,她家小姐……
「蓮兒,暗影在何處?」司徒玉對著端雲鶴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媽蛋,差點露餡,不知道端雲鶴看出來沒有?
「暗影被文王的幾個暗衛制住,蓮兒也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蓮兒小臉兒一片黯淡,顯然十分擔心。
司徒玉眉毛微挑,好個端雲鶴,欺負人欺負到家了,真當她是可以隨意欺負的嗎?
蓮兒從馬車內重新拿了一套紅色衣物給司徒玉換上,司徒玉梳洗裝扮了一番,確認沒有任何紕漏後才從營帳中出來。
抬眸見端雲鶴又換了一套黑色錦袍,正站在營帳外面等著她,清澈如潭的眸子微微瞇起,這是還想怎麼地?
端雲鶴見司徒玉出來,在其面容上掃了掃,清冷的開口道:「暗影已經被送回司徒府,若是下次在以下犯上,就不是重傷便能了事的了。」
「文王倒是會拿皇權壓人,若是下次你的人見了我們要打要殺的我們也得乖乖的任人宰割不成?」司徒玉眸光冰冷,他倚強凌弱,她手下奮起救人就是以下犯上,媽蛋,這是什麼世道?
「司徒玉……今日若是換了別人,你以為你還能活命嗎?」端雲鶴聞言鳳眸微冷,她到底知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怎麼?合著你端雲鶴倚強凌弱傷人屬下還要讓我對你感激涕零不成?」司徒玉怒極反笑,她喝她的酒礙著他什麼事兒了?跑過來跟瘋子似的誰招惹他了?
「你……哼!」端雲鶴一聲冷哼,若不是他攔著,她以為她能夠在香沫公主手下救出暗影來?一甩衣袖率先朝著太子一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