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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苦苦相勸 文 / 乙嵬

    人,當為天下蒼生而生,天下蒼生卻各為己念,為了實現自己的私念,甚至是不擇手段。

    陳復楓,南榮盈雪,羽堅,徐入生,司無岸將南榮輕雪埋在了那裡,心裡一陣哀痛。

    幾人坐在那裡慢慢的恢復靈氣。待到靈氣充裕時,便欲把毒粉之毒*出,不過,此法卻是行不通。

    只見陳復楓氣道:「沒想到尚千里所煉的毒粉,如此離奇古怪,我們竟然無法將此毒*出體外。」

    徐入生道:「若我們能輕易將其*出,他又怎會把解藥留給我們呢。」

    司無岸站起身來,在那裡轉起圈來,氣道:「這個尚千里太無賴了,自己功法不好,竟然想如此下流的法子。」

    徐入生猶思了片刻,低聲道:「此毒不知大家之前可聽說過沒有?」

    司無岸道:「這鬼東西,誰聽說過啊。」

    徐入生點了點頭,道:「這應該是尚千里專門練就的,到底是他什麼時候煉成的我們一時不知,不過之前他一直都未用過。」

    羽堅道:「看來,他是故意為他統一江湖而準備的。」

    司無岸卻好似得意起來:「看來我們是第一批嘗試這毒粉的人了。」

    陳復楓冷冷道:「我們不是。」

    「噢,那還有誰?」

    「前坡的五位寨主。」

    「對啊,那五位寨主,平日看似有面有臉的,卻是如此無用。」

    徐入生點了點頭,道:「他們知道我們並未走遠,卻不來看我們,否則我們也可以商量辦法聯手去對付尚千里了。」

    司無岸又道:「對啊,我們可是同病相憐啊。」

    南榮盈雪眼睛微微一眨,道:「當時,他們靈力亦是耗費盡了,我想現在他們也是正忙著恢復靈氣呢,又怎會出來找我們。」

    司無岸滑稽一笑,道:「他們的功法與我們差多了,一時半會兒是恢復不了體力了。」說到此處,司無岸想起了咽痛難忍的慘狀,不覺臉色一變,氣憤道:「哼,沒想到我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了,真是氣死人了,氣死了。」司無岸又不斷轉起圈來。

    ——夜,很黑,無月,亦無星。

    不知是黑雲遮住了星辰,還是星辰故意不肯露面。

    南榮盈雪和羽堅跪在輕雪墓旁,滿面淚水,只見盈雪道:「羽堅,姐姐雖然做過很多錯事,不過她對你的那份愛,確是極深。」

    「我明白,若不是輕雪,或許我早就死了,這一次我本是擔心輕雪,才來找你們的,沒想到竟是與輕雪的最後一面。」

    「羽堅,若時光可以倒流,你會不會接受姐姐對你的愛?」

    羽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想到了輕雪,想到了錢澱澱,想到了羽笙,想到了萬慕堂,想到了伏閔和燕鼓,想到了細流村…

    想到了小時候的美好往事…

    羽堅低聲道:「若時光可以倒流,或許我與輕雪就不會相識了。」

    每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的選擇,實際都在不知不覺的影響著整個人生,此時,陳復楓一陣苦笑:「沒錯,若我沒有恢復記憶,或許現在我還和屏兒在一起呢,也就不會逢上這麼些傷痛之事了。」

    羽堅道:「復楓,若你不恢復記憶,豈不是要讓盈雪獨自一人去承擔這份重任,這樣對她不公平,盈雪太可憐了。」

    陳復楓心裡好亂,羽堅所言不錯,自己無法放下盈雪,即使自己只是單相思。

    陳復楓仰頭長歎,空中無月,好模糊。

    陳復楓道:「盈雪,放下這本來就不屬於我們的責任吧,我們去承擔這份重擔,分明是自找苦吃,我們如此平凡之人,哪配承擔如此重任,我們自不量力勉強支撐,不僅害了我們自己,更是害了與我們最親的人。」

    南榮盈雪看著輕雪的墳墓,淚水潸然而下,自己這個世上最親的人,就這樣猝然離世,更是被世人所害,自己辛辛苦苦的去拯救天下蒼生,不僅得不到世人的支持,反而是被世人處處加害,他們的目的卻大同小異——實現一己之利,而其中捷徑便是——得到星石。

    南榮盈雪心裡好亂,好迷茫,好痛苦。

    星石,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因為七星石可以制服牙耳。

    不重要!因為世間有關星石的神奇流言分明是子虛烏有。這些流言從何而出?為何流傳的如此廣泛,世人又為何如此相信無疑?或許這完全是某些妖靈挑撥人間紛爭的手段,或許是世人太無知,太自私。

    南榮盈雪連連搖起頭來,這一切,都是不知。

    什麼?不知道。

    ——羽堅又道:「盈雪,復楓所言不錯,你們辛辛苦苦的去拯救天下,換來的卻是一個如此悲殘的結局。」

    南榮盈雪道:「師父臨終之前重重囑托,我又怎能輕易放棄。」

    一旁的陳復楓又道:「盈雪,現在我們都中了尚千里的毒粉了,就連自身性命尚且難保,又怎麼去拯救天下蒼生。」

    南榮盈雪道:「我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陳復楓嘴角一陣冷笑:「有關七星石之事,已經不需我們再費力了,雙月會的時總主很快就能湊齊七顆星石了。」

    「可我們還要去對付那十位遺世魔靈啊。」

    「盈雪,那十位遺世魔靈,就交給尚千里處理吧,他不是要當天下共主嗎。」

    「就憑他又怎會是十位遺世魔靈的對手,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整個人間。」

    「可惜,如今我們已是身受毒粉之毒,並且無法將此毒*出,現在我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南榮盈雪道:「那我們就去找尚千里要解藥去吧。」

    陳復楓一張苦瓜臉,道:「他若肯交出解藥,那他就不會對我們下毒手了。」

    一邊的司無岸剛才不知想什麼,竟那麼老實,此時卻又張口了:「哼,尚千里若不肯將解藥交出來,那我們就乾脆宰了他。」

    徐入生聽見這衝動之語,不覺道:「殺了尚千里,我們還是都會去死。」司無岸一臉無奈,手往下一甩,道:「我們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我們要想辦法折磨折磨他。」

    陳復楓冷笑道:「尚千里陰險狡詐,這一次他更是滿懷信心的去一統江湖,哪有那麼好對付。」

    羽堅氣道:「早知如此,當時我真該讓輕雪把他給殺了。」

    陳復楓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即使尚千里死了,不知還會不會再出來一個尚百里,尚萬里,世人私念尚在,心魔就無法祛除,爭戰就不會停止,所謂的星石只是一個象徵罷了,即使沒有星石,天下照樣無法安寧。」

    眾人啞然無聲,世人私慾太多,私念太深,以至心魔太重,心魔不除,又怎麼真正實現人間安寧。

    崔氏善府久久不肯出手,其目的越來越清晰了,與其親自斬妖除魔,不如借此機會,讓世人認清當下的自我。

    多少先輩能人拋灑熱血,締造的繁華人間,蒼蒼世人卻不知好好珍惜,哀哉,痛哉!

    南榮盈雪低沉道:「生死有命,若是死了,那我也問心無愧了,不過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不會輕易言棄,否則,即使到了幽冥界,我也毫無顏面與師父相見了。」

    陳復楓急道:「盈雪,難道你還沒有得到教訓嗎,若我們不去承擔這個責任,輕雪又怎麼會遇難,盈雪,你現在應該清醒一下了。」南榮盈雪緩緩的低下了頭,而此時羽堅又道:「盈雪,你的確該放棄了,這個責任根本就不是你和復楓兩個人所能完成的,你這樣勉強的去苦苦承擔,只會徒加痛苦罷了。」

    聽此,南榮盈雪久久未言。羽堅又接著道:「盈雪,你也是一位年輕的姑娘,你也有愛的權利,你現在應該和復楓去過屬於你們幸福生活。」

    南榮盈雪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突然發瘋似得,急急站起身來,飛奔而去了,陳復楓見狀,忙追了過去。

    南榮盈雪在一個大樹下停住了,眼裡卻飽含著淚水,陳復楓道:「盈雪,我知道讓你一時放下這個重任,你定會於心不忍,可我們經歷了這麼些困難,最後不僅是一事無成,反而是連累了很多親人,盈雪,我們所做的這一切,值得嗎?」

    南榮盈雪道:「你不要再說了,即使我可以放下此事,我也不會與你相愛的。」

    陳復楓道:「你愛不愛我不重要,我只想勸你放下這一切,盈雪,是時候了,若我們再這樣勉強走下去,不一定還會有誰因此而遭殃呢。」

    南榮盈雪轉過頭來,看著陳復楓,久久未言,或許自己錯了,自己一個年輕的姑娘,怎會不懂感情。曾經的獨孤不獨萬般囑咐自己,讓自己與陳復楓保持一定距離,否則會日久生情,然而,感情即使保持距離,仍會懵然而生。感情根本就無法控制,更是無法壓制。

    可惜,自己為了成全姐姐,容貌盡毀,如今的自己只敢以白紗遮面,又怎麼和陳復楓相戀。只見南榮盈雪道:「復楓,你不要再勸了,現在你已經放下了,若我再放棄,那麼整個人間豈不是就此要滅亡了。」

    陳復楓道:「不,若蒼天不想讓人間滅亡的話,到時候崔氏善府自會有人出面,若蒼天不再眷顧世人了,那我們做的這一切注定只是徒勞。」

    南榮盈雪又沉默了好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勸我的人,竟然是你,紅楓尊主的繼承者。」

    「不,我不是紅楓尊主的繼承者,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陳復楓,而你也不是紫竹尊主的繼承者,你只是一個平凡的南榮盈雪。」陳復楓句句言語擲地有聲。

    南榮盈雪又道:「復楓,你不要再說了,人各有志,不必強求,我不求你和我一起去制服妖魔,你也不必再勸我放下此事。」言畢,盈雪抬腿走去了,在陳復楓面前輕輕走過。

    陳復楓呆呆的站在那裡,沒有再說,若盈雪要堅持,自己會一直陪著他,因為自己答應過輕雪。

    更重要的是,自己放不下盈雪。

    ——幾天過去了,幾人的靈氣完全恢復了,不過體內的毒素卻無法祛除。

    五人——陳復楓,南榮盈雪,羽堅,徐入生,司無岸坐在那裡,圍著一堆不大不小的柴火。

    只見羽堅對陳復楓道:「復楓,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了,我與澱澱已經成親了。」

    陳復楓並未露出絲毫驚訝之色,側眼看了看羽堅,道:「澱澱和你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

    南榮盈雪卻道:「羽堅,既然你已經和錢澱澱成親了,還千里迢迢的來找我姐姐做什麼?」

    羽堅緩緩的低下了頭,許久無言,而盈雪又道:「*是男人的本質,你喜愛錢澱澱,卻還不肯放下我姐姐。」

    羽堅急道:「我的確是捨不下輕雪,不過我不是*。」

    司無岸嬉笑道:「男人嘛,多情不一定就是*,*是專門采野花,而多情是…是…那個什麼。」司無岸卻不知如何而說了。

    「多情是一種專一。」陳復楓念道,眾人聽此,無人點頭,也無人反駁,對不對?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陳復楓看了看各位,問道:「不知你們有何打算?」

    司無岸氣道:「還有什麼打算,我們趕緊去落水石門,*迫尚千里將解藥交出,否則我們以後就要被他使喚了。」

    徐入生道:「若我們這麼容易就能*他將解藥交出來的話,那他就不會留我們不死了。」

    司無岸著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啊,難不成要我們每個月去求他一次。」

    陳復楓道:「尚千里想利用我們得到星石,並且統一江湖。」

    羽堅道:「沒錯,尚千里一直都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只是之前他的落水石門低微無勢,此野心一直不敢暴漏,如今相坡主已死,我們又中了毒粉,而時總主不知身在何處,天下門派之中,恐怕無人能阻止這場江湖劫難了。」

    「嗨,一個小小的尚千里,還想統一江湖,真會做夢,我們雙月會稱霸天下數載,可是公認的天下第一門派,我們尚且不敢妄想統一江湖,他竟敢想此大事,我看他很快就要去見閻王了。」

    徐入生卻慢慢搖了搖頭,道:「尚千里胸有城府,心機極深,這一次統一江湖之舉,必是他策劃數載的之事了,他不成功絕對不會輕易罷手的。」

    陳復楓舉頭望天,不知蒼天是否會洞察民間疾苦,又會不會眷顧世人?陳復楓又看了看身側的南榮盈雪,她又何處招惹尚千里,尚千里連她也不放過。

    一個冰冷的少女,心中的感情卻若火一般炙熱,卻要像雪一樣純潔,不能摻雜半分愛戀。

    一個絕美的容貌,只能孤芳自賞,卻被某些人當成情敵,無情的把她的容顏摧毀。

    她,好可憐,南榮盈雪。

    只見陳復楓輕聲道:「盈雪,明日我們一起去找尚千里吧,若無法*尚千里交出解藥,一切都是空談了。」羽堅道:「對,復楓說的不錯,若我們沒有解藥,只能臣服於尚千里,我相信大家都不甘心這樣。」

    南榮盈雪點了點頭,輕輕歎氣道:「我一腔斬妖除魔的熱血,卻是被世人百般阻撓,現在雖知道魔靈在世,卻無用武之地。」

    陳復楓又一次抬頭望向蒼天,蒼天是在考驗人,還是在折磨人?或者是在玩弄人?亦或許是在磨礪人?

    什麼?不知道。

    精彩故事,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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