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物是人非 文 / 乙嵬
只見徐入生腳步迅速移了過去,手中畫筆一揮,擋住了尚千里手中那把即將刺中羽堅的玉案錐劍。
尚千里急忙退後幾步,怒睜著徐入生,厲聲道:「難道徐先生非要與我尚某作對了。」
徐入生忙道:「不敢,只是今日煩請尚門主手下留情吧。」
「哼,我今日手下留情,恐怕以後,他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徐入生回頭看了看羽堅二人,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望兩位能夠不記此仇,更不要去找尚門主報復。」
羽堅和曲嘗平都沒有說話,這話確實不好說,若說不行,那不好,若說行,那也不可能。
尚千里在那裡好苦惱,為什麼一連串的安排,總是被一些忽然出現的人破壞掉,可是面前的這位徐入生實是術法不低,若真動起手來,自己恐怕是難以取勝,剛才那幾招已見分曉,現在該如何是好?
尚千里連連叫苦,沒想到幾日之間,竟豎起了好幾個敵人,未來自己又該如何在江湖上行走?未來落水石門又該如何發展壯大?
尚千里心裡好亂,好亂…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只見尚千里一轉身,縱身躍起遠去了。
看見尚千里走了,羽堅,曲嘗平忙上前一步,向徐入生重重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而徐入生轉過身來,笑道:「哈哈,兩位少年不要客氣。」
羽堅見到那只驚天畫筆,不覺想到了師父說過的神畫子,又因剛才尚千里稱呼此人為徐先生,便確認此人就是徐入生。
只見羽堅忙道:「莫非前輩就是神畫子徐先生。」
徐入生笑道:「哈哈,沒錯。」
兩人又忙忙行了一禮:「先生大名。晚輩久仰,今日有幸相見,真是三生有幸。」
「羽堅,不用多禮,你那日能捨命相救錢家小姐,才是令人佩服不已。」
羽堅聽此一驚,沒想到徐先生竟然認識自己,並且還知道相救錢澱澱之事。
三人又說了一些客氣話,便相互告辭了。
徐入生這次前來,實是為打聽神畫坊兇手之事?雖然錢不罄之言,不可盡信,但是亦不可不信,只好匆匆趕到了向月城。
而羽堅和曲嘗平便返回了萬慕堂。
羽堅剛進大門,就有個萬慕堂弟子走了過來,對羽堅笑道:「羽師兄啊,你真是艷福不淺啊,出堂幾日竟得到了如此一位漂亮姑娘。」
漂亮姑娘?哪有此事。自己這一次一時心急,沒有思索就趕向了向月城,若不是徐先生出手相救,甚至還差點喪命,哪還有可喜之事啊。
這時又有一位姓穆的師弟走了過來,笑道:「恭喜羽師兄啊,以後就有佳人相伴了!」
羽堅心裡一陣迷茫,漂亮姑娘?佳人相伴?怎麼儘是一些無頭緒的話啊?此事,好像他們比自己更清楚?
這時李頌還也走了過來,羽堅本想李師兄要先問此次向月城的情況,然而李頌還過來後,第一句話竟是如此:「難怪羽師弟在外面久久不願回來了呢,原來是有如此風流事了。」
「什麼啊?今天大家都怎麼了,我哪有什麼風流事啊。」
李頌還笑道:「哈哈,羽師弟進屋看看便承認了,哈哈,羽師弟這可是好事啊,有什麼不好意的啊?」
「屋裡?到底什麼事啊?」
「羽師弟不要再問了,還是趕快進屋,看看你那位意中人吧。」
羽堅心裡一陣無序,莫非是錢澱澱來登門致謝了,那可太好了。
羽堅滿臉喜色,匆匆跑進了屋中,急急推開門,只見一身淡黃色衣裳,映入眼簾。羽堅呆呆的站在那裡,好似一臉失望之色,低聲言道:「原來是你。」
南榮輕雪看見羽堅回來後,默默的站在那裡,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南榮輕雪幾步上前,一下子趴在了羽堅懷裡,抱著羽堅竟哭了起來,羽堅本想將其推開,可是不知為什麼,卻是輕輕的抱住了她。
是不捨?是可憐?還是感動?
或許都不是…
羽堅終於開口了:「你怎麼來了?」南榮輕雪還是在那哭著,哭的好傷心,好可憐。
許久才見輕雪說道:「我想你了。」
兩人在那裡靜靜抱著,是戀人?是仇人?還是熟悉的陌生人?
或許都不是…
——
萬慕堂後的小景園中,兩人在那裡慢慢的走著。
記得曾經也是一對少男少女,在這裡悠閒的走著,那個少年還是羽堅,那個萬遷卻是早已不在。
羽堅悄悄看了看輕雪,不覺又想到了師妹,可惜師妹再也不會和自己,漫步在這條小徑上了。
物是人非。
師妹離開了萬慕堂,離開了自己,自己卻認識了南榮輕雪,若說容顏長相,輕雪要比師妹美麗許多,要說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她卻無法替代師妹。
羽堅本以為和輕雪經過那次打鬥之後,她就再也不會跟著自己了,可如今才知道,自己錯了,沒想到她又找上門來了,然而,不知為什麼,此次見到她,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輕雪好似換了一人似得。沒有了那種風情,沒有了那種嫵媚,只有那種癡情的模樣。
只見羽堅說道:「輕雪,你來多久了。」
輕雪?羽堅竟如此叫了?南榮輕雪心裡一陣喜意,看了看羽堅,答道:「我來兩天了,你那位師兄說你很快就會回來,我便在這裡等著你。」
這時羽堅低下頭,好似有些愧疚的說道:「輕雪,上一次我…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只是一時著急…」
南榮輕雪輕輕的笑了笑:「我知道了。」然後又看了看羽堅,繼續說道:「我昨天看見你床上,還放著那件衣裳呢。」
確實如此,羽堅將那件輕雪做的衣裳,一直帶到了萬慕堂,雖然他沒有穿過,可他一直都未丟掉。
聽此,羽堅也是輕輕笑了笑:「你最近還好吧?」
「嗯。」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南榮輕雪又說道:「羽堅,我過幾天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了?」
「你要去哪呀?」
南榮輕雪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道:「你身上的毒素,沒有復發吧。」
「沒事了,早就沒事了。」
羽堅真的以為沒事了,可是輕雪知道,說不定什麼時候,羽堅身上的蛇毒又要復發,甚至是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些話,南榮輕雪雖然不想告訴羽堅,可是又不得不說:「羽堅,你身上的蛇毒,實際我也沒辦法完全解去,不知什麼時候又要復發了。」
羽堅卻是並未受驚,還是平靜的說道:「復發就復發吧,富貴在天,生死由命,我又何為。」
南榮輕雪不覺流出了淚水,低聲道:「羽堅,你恨我嗎?」
此時卻見羽堅笑道:「你今天怎麼了,怎麼一點都不像你以前那個樣子了,別哭了,笑一下。」
南榮輕雪卻是一點都沒笑,反而是哭的更厲害了,輕輕抱住羽堅,哭道:「你為什麼不說恨我,我知道你是恨我的,是我害了你,是我…」
羽堅輕輕拍了拍輕雪:「憑天由命吧。我現在一點都不怕死,很多事,或許死了也便解脫了。」
「不!羽堅你不能死,我會想辦法的,一定能將你救好,不過你一定要聽我的話。」
這時南榮輕雪輕輕抬起頭來,看著羽堅,接著說道:「我那笑靨雙蛇,若是黑白蛇毒合在一起,便可以毒攻毒,從而使兩毒都可化解了,但是如今我手裡只剩了一條了。
羽堅聽見此話,心裡沒有驚慌,反而是可笑,笑自己,笑命運,那條黑蛇不正是被自己斬殺的嗎?若是自己當時沒有殺掉那條黑蛇,或許自己現在就有救了。
命運,這就是命運,命運就是如此,可笑,好可笑!原來真正害了自己不是師妹!不是輕雪!不是笑靨蛇!而是…
南榮輕雪又繼續說道:「不過,笑靨雙蛇是用我的血來煉化的,所以我的血同時具有兩種蛇毒,用我的血可以暫時保住你一時性命,不過緩解白蛇之毒復發的同時,亦是加重了此毒,如此下去,下一次毒素復發時,就會更痛苦。」
羽堅在那裡聽著,好似聽故事,卻是自己身上的真實故事,好可怕,又好安心。
南榮輕雪繼續說了下去:「我這次去南域為你尋來百花百毒膏,你若用下此藥,便可徹底沒事了,不過在我回來之前,你也只能用我的靈血維持生命了。」說到此處,南榮輕雪又看了看羽堅,輕聲道:「羽堅,委屈你了。」
羽堅陷入了沉思,原來那次古屋的事果是如此,那一次南榮輕雪用自己的血將自己救醒,可惜自己卻是將輕雪扔下不管了。
羽堅當然也記得,那次自己醒來後,見輕雪無比的虛弱,為了救自己,而讓別人受傷,或許也不對吧。
只見羽堅說道:「不!你如此也會費不少靈氣吧,還是不要了,若是我命大,或許總會度過的,若是命該如此,那我也就只好認命了。」
「不,是我害了你,我必須去救你。」
羽堅深深一思,認真說道:「不,真正害了我的,不是你…誰都不是。」
精彩故事,下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