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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8、輝煌娛樂(3) 文 / 大泉

    小女孩當然不會知道有人在擔心她,此時,她正隨著繩索的擺動而凌空起舞。

    顧海鵬的心緊張得不行,哪還有工夫看她跳舞,而一旁的楊芸芸則稱讚道:「小小年紀竟然動作這樣標準,我看,得有七、八年的功底了。」

    小女孩因為身體懸空,沒有支腳點,所以各個動作較在平地上做時更加困難,旁人當然看不出什麼,而楊芸芸算是舞蹈專家,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練舞時間。

    顧海鵬眼見小女孩在空中解開了捆綁在自己身上一端的繩索,頓時呆了,如果她手勁不大,或者略微鬆開,她就會毫無安全保障的直摔下來。

    而站在舞台上的小男孩則拚命拉住繩索的另一頭,好讓繩索不再搖晃擺動,從而盡量不影響小女孩的動作。

    只見小女孩將繩索又捆綁在自己的右手上,音樂聲隨即變得激揚起來,她再次開始翩翩起舞。

    顧海鵬鬆了一口氣,目光死死地盯住她。

    小女孩的右臂因為綁著繩索,所以橫舉著不動,而她身體的其他部位則隨著音樂做出各種各樣優美的動作。

    楊芸芸點頭道:「確實不容易,她的右臂雖然紋絲不動,可是卻最累。」顧海鵬也看得出來,在這樣一個沒有支撐點的環境下,小女孩的右臂一定酸麻到極點。

    終於,小女孩完成了一套「獨臂」舞蹈,她又把捆綁在自己右臂上的繩索解開了,然後身體努力向上,左腳漸漸抬起。下面的小男孩又拚命地拉住繩索,以維持平衡。

    眼看小女孩將繩索又綁在自己的左腳下,繫緊之後,猛地一鬆手,隨即大頭朝下,倒掛在半空中。

    音樂又響起了,小女孩的身體微微抬起,她把剛才的舞蹈動作又做了一遍,可不同的是,她起初不動的是右臂,這次換成了左腳。

    而在顧海鵬和其他觀眾看來,她除了身體位置有了變化,其餘的動作和剛才基本保持一樣。

    這下,連漫不經心地吃著瓜子的梁語涵也呆住了,她張大了嘴,瞪大著眼,目不轉睛地看著。

    很快,這套動作也完成了,顧海鵬心想:腰、手和腳都綁過了,這次該安全的下來了吧。可小女孩卻不肯,她望了望下面,第三次解開了繩索。

    這一次,小女孩將繩索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此時,舞台四周無不大叫,就連旁白也起勢道:「接下來,今天到場的貴賓朋友有緣了,這位國內雜技界著名的選手將為大家帶來她最新的表演,另外友情提示一下,該動作是她苦練兩年的成果,非專業人士請勿模仿。」

    顧海鵬有些瞠目結舌,小女孩捆綁完了,雙手一鬆,身體搖晃在半空中,繩索勒住脖子,像是上吊自盡一樣。平時只能在電視或是電影中看到的劇情,現在竟然親眼所見。小男孩一動不動,他也不敢亂動,誰都知道,他若是亂動一下,繩索受力加大,另一側懸在半空中的小女孩就有可能導致窒息。

    音樂,又歡快地響起來了。小女孩再次做起各種動作,只是這下,大家都不是抱著欣賞的角度去觀看了。

    顧海鵬希望這個節目快點結束,他甚至有些後悔今天來輝煌娛樂。楊芸芸的聲音也顫抖起來:「現在的演員太難了,我們那個時候隨便上去轉圈都會有掌聲和歡呼的。」

    鄔不瑕一動不動,若不是她狠狠地呼吸,顧海鵬一定以為她暈過去了。梁語涵喃喃地道:「這小姑娘是在玩命麼?我怎麼看不懂了……」

    楊芸芸低聲解釋道:「她是用繩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但是沒有勒緊,脖子這麼敏感的地方,她也不敢勒緊。她只是把脖子放在繩索上,然後頸部用力,扣住繩索,就像用手抓住繩索一樣。」她說得非常簡單,可是包廂裡的人都心驚膽戰,誰都知道這樣實在是太難了,而且一不小心的話,就會發生意外——不是用力過猛,被勒住了脖子,就是用力過輕,進而沒扣住繩索,從高處摔落下來。

    而小女孩好像無事一般,依然輕鬆地做著各種動作。最終,她順利地完成了這場表演,並把繩索從脖子上解下,抓在手裡。小男孩緩緩地扯動繩索的另一側,小女孩則慢慢地降落下來。

    四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驚歎聲。顧海鵬忽然覺得口渴,他抓起酒杯,把其中的殘酒喝了精光,這才又發現自己的手心裡竟然都是汗。

    楊芸芸猛地站起來,大叫道:「服務員,我要打賞。」她這樣一喊,下面的觀眾紛紛把目光投望過來。尚未退場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紛紛向這邊彎腰行禮。

    顧海鵬愣了:「你說什麼?什麼叫打賞?」

    楊芸芸瞪了他一眼,道:「對牛彈琴。」不一會,只見一個服務員手捧著一個金黃色的大盤子走進來了,楊芸芸從錢夾裡拿出一疊一百元放上去。

    梁語涵也隨著放上去一摞一百元,顧海鵬明白了,原來所謂的打賞就是傳說中的給小費。他急忙從身上摸出些錢,跟著放上去,可大家都眼看著,這錢並不多。

    原來,顧海鵬雖然現在貴為飛羽車業的負責人,可是他吃、穿、用、住都不操心,更談不上自己花錢買些什麼,所以身上帶的現金實在有限。

    他有些難堪地笑道:「這個……我身上沒有放錢的習慣,要不你們誰借我點,我稍後奉還。」

    梁語涵「撲哧」一笑:「一個大富翁竟然隨身不帶現金……」她說著,又取出一摞一百元放在盤子裡。

    服務員連連點頭道謝,躬身後退著離開了。

    接下來的節目是國內某一線歌星的獻唱,顧海鵬從娛樂新聞裡見過他,雖然不是超級大牌,可也是名氣一流,頓時驚訝道:「他……他怎麼也來這唱歌?仁哥也太厲害了吧?」

    梁語涵道:「輝煌娛樂每週都會有國內一線明星到場,現在的工作合約都簽到明年年末了。」

    顧海鵬看著舞台四周的觀眾紛紛站起來喊叫著,而一群保安則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舞台周圍維持著秩序,不由道:「怪不得這裡的觀眾這麼多,原來有明星看。」

    該歌星只唱了兩首歌便離開了,顧海鵬只聽過其中的一首,他正要說話,卻見莊書文拿著手機對著舞台一頓猛拍,便笑道:「莊兄喜歡他?」

    莊書文道:「不喜歡,但是畢竟機會難得嘛,我就是留個紀念。兄弟,你看看下面,那些觀眾還有錄像的呢。」

    顧海鵬低頭看去,果然看見很多觀眾都和莊書文一樣舉著手機……

    很快,魔術、舞蹈、小品等節目紛紛上台,顧海鵬轉頭對梁語涵道:「語涵,仁哥這麼搞,有點像晚會了。」

    梁語涵笑道:「這就是晚會,輝煌娛樂的規矩是每個星期天換節目,也就是說,今天的節目是週日演過的,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今天有那個歌星到現場。」

    顧海鵬聽了,點了點頭,他見一旁的鄔不瑕開始打哈欠,便道:「仁哥怎麼去了這麼久?」

    梁語涵道:「他比較特殊,這個時間通常是最忙的時候,我想他應該不會回來了。」她看了一眼鄔不瑕,笑道,「哥,你困了麼?」

    「嗯,有點……」顧海鵬沒有注意梁語涵在笑。

    「那我們就走吧,這節目中間不間斷,得到晚上十二點呢。」梁語涵站起來。

    「走?我們這樣走不好吧?要不要找仁哥說下。」

    「打電話告訴就可以了,不然這裡這麼大,我們去哪找他。」

    ……

    在回星寶的路上,梁語涵問顧海鵬:「哥,今天我三哥說起那幅書法的事情,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顧海鵬反問道:「那幅書法很重要麼?」

    梁語涵點頭道:「也許在別人眼中不重要,但是在我們家人眼中非常重要。這幅書法是爺爺當年在位的時候,到福陽礦務局視察時所題寫的,原跡最初一直保存在福陽礦務局機關大樓裡,後來父親做了福陽礦務局的局長,並因貪腐案入獄,他的原單位也被賣給了沈家。父親在入獄前,幾經周折,甚至請求專案組,最終把原跡取回,給爺爺帶在身旁。」

    顧海鵬明白了,這幅書法對梁家的意義極大,幾乎可以說是見證了很多重要的時刻,梁笑和梁介仁自然都想把它拿到手。

    梁語涵又道:「因為爺爺的名氣和他在書法上的造詣,這幅字早些年就有人出七位數收購,當時爺爺已經退休,我父親又身陷監獄,那段時間是我們家的最低谷,可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賣。」她頓了頓,忽然道,「哥,我個人覺得,大姐和三哥雖然表面上是在爭這幅字,其實他們是在爭我們家的主導權。」

    顧海鵬想了想,道:「這個我真的不懂,他們都有錢有勢的,還爭來爭去的有什麼意思?」

    梁語涵笑了笑:「有的人只想活著,有的人想活得更好,而有的人呢,想活得最好……人的貪婪,無止境的。」

    車裡的眾人聽了,均是啞口不言,只有楊芸芸長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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