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1 洩題 文 / 王婆種瓜得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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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的不外乎是,自己已經用賜婚綁了謝文婧,來幫助武王,可也得照顧武王的心情,不能逼太急,反而害了武王,如此,她跟自己一個唱臉紅,一個唱白臉,讓武王既可以彌補名聲,還可以給武王一段時間,讓謝文婧自己想辦法,獲得武王的心,才是上道。
一想到這個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太后,皇上的心就無比煩躁,大臣們還都對她交口稱讚,自己就是為了一個孝字,也不好明著反駁如此賢良仁慈的母后。誰叫武王那個孽畜不爭氣的跑了?
氣過之後的皇帝,想到謝文婧承受的難堪,想到謝文婧為武王帶來的名譽,讓燕京百姓,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忽然頌揚起來,謝文婧功不可沒。
皇后如此做法,就是逼的謝文婧痛恨武王,看來,自己還得親自去見見謝文婧,正好,也去看看世安那孩子,現在在謝文婧手裡,會怎麼樣?
大周朝女子嫁人之後,都會三日回門,但謝文婧謝謝還是沒有在第三日的時候回家。
而是讓杜媽回去跟爹娘他們說一聲,自己過幾天會回去看看他們的,也請他們安心在家等待自己,自己好好的。
第四天下午的時候,謝文婧忽然見到微服出來的皇上,讓謝文婧很是詫異。
「參見皇上!」謝文婧跪下行禮,這一次,謝文婧不需要作秀感動百姓,稱呼皇上為爹,但也不好稱呼皇上為父皇,皇后這個老婆婆可沒有承認她這個兒媳婦。
「怎麼不叫爹了?今後無人的時候,還是叫我爹吧!」皇上很是滿意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謝文婧。
自己微服過來,沒有叫武王府的管家通傳,先見的是自己的孫子,卻看到孫子正奮力寫大字,再一看旁邊,孫子居然寫了十張紙的大字。
這可比他之前寫的大字多了一倍,字跡居然還有顯著長進。再一看他寫的字,卻是大周律法。
再一問孫子,怎麼如此苦練大周律法上的字?
結果孫子說了,一定要在大周律法上找到能治謝文婧的地方,還說謝文婧親口答應他的。
孫子還說了,謝文婧動不動就要用大周律法治他,還要治他身邊的人,連自己母妃的四個丫鬟,一個嬤嬤都被謝文婧用什麼大周律法給治了,他一定要扳過來,也要用大周律法治她的罪。
至於孫子的字,實在是因為孫子見謝文婧看到他的字,竟然露出鄙視,刺激的孫子奮發圖強,決心一定不會被她鄙視。
皇上這才不得不佩服謝文婧,這個孫子,自己倒是好好管教過的,可惜他在自己面前一副乖巧,只要自己看不到,就任性妄為。
伺候他的宮女太監,卻是沒有一人敢違背,只因為這個孫子的爹是脾氣不好的武王。這個孫子因此脾氣也好不起來,加上後宮有人故意寵溺,這孩子一向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現在來了這個謝文婧,居然就把這孩子給治住了?雖然這孩子寫大字的動機,是要治謝文婧的罪,可若是等孫子真的把大周律法上面的字,都寫會了,這孩子就可以啟蒙進學了!
原本自己之前聽到這孩子要學大周律法,還教導他,要想學習大周律法,就得先好好學認識字。
卻沒有想到謝文婧,竟然直接用大周律法上的字,給孫子學,還刺激的孫子如此奮發圖強,為的就是治謝文婧的罪。
只是不知道這孩子堅持三天,還能不能一直堅持下去?不過自己怎麼有種感覺,謝文婧恐怕有本事,讓孫子堅持學完大周律法。
一想到孫子不停的跟自己告狀謝文婧,如何如何壞,如何如何有罪,那孩子有如此的動力學字,還真是叫人意外。
謝文婧聽到皇上的話,忽然哈著嘴,皇上還要自己稱呼他爹?皇上的兒子女兒一抓一把,還差人叫他爹麼?
不對,沒有人敢叫他爹,他們只能叫他父皇。看著皇上眼裡的暖意,謝文婧一狠心,還是順從了皇上的意思。
「是,爹。文婧很感動爹對文婧的維護之意。前幾天,文婧遇上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候,是爹給了文婧勇氣跟力量。
文婧在成千上萬百姓面前,叫了一聲爹,其實那時候是文婧心裡虛,不自覺的想依靠爹,事後,文婧很後怕,沒有想到,文婧如此有幸,能得到爹如此維護,文婧必定好好孝敬爹,替武王教導還世子,讓武王能安心禦敵。」
謝文婧知道,自己雖然做了維護武王的事,但還真沒有跟皇上表過自己態度跟決心。
看皇上對自己的態度,謝文婧猛然間決定,自己將來面對皇上,便只用百姓家的溫情相處,或許這反而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最缺的。
今後的一切,自己便算是踏入了謀算漩渦,步步為營,謀得全家平安,謀得皇上恩寵,謀得自己所需,當然,自己還有自知之明,可以在皇上這裡謀任何利益,獨獨不能謀自己的終身。而自己也早就沒了終身。
「好!你能如此明白,爹很安慰,那孩子,教的不錯,等他把字識全了,就給他安排啟蒙。」
大周真正貴族家的孩子,三四歲的時候,家裡的先生教孩子識字,但到了六七十的時候,一旦孩子字都認全了,就可以慎重請知名大儒教導孩子,而此大儒多數會教導孩子到出師。
所謂出師,就是高中舉人也或者是高中進士。大周皇族子弟若想真正獲得世人認可,功名不可或缺。或者文科舉考出功名,或者武科舉考出功名,不然無人真正敬重。
很多大儒,是各個黨派的依附者,但他們無不用鮮亮外衣裝扮了自己名聲,各個貴族也會根據自家立場,選擇教導自家孩子大儒,皇宮內皇子的教導,一般是內閣大學士做侍讀,都是考試精英。
而另外立戶的王府,郡王等皇族,就享受不到內閣大學士教導,而是由王府自己選擇大儒,或者直接送燕京大學,或者當地府學。
燕京也有從啟蒙到出師自成一體的學院,國學府跟燕京大學。
國學府,規模跟別的省府相比,自然大一些,畢竟這裡是燕京,世家貴族子弟都集中,收納的學生對象也一樣,廣泛面對識字的適齡兒童。
學生繳納束脩也適中,算是中產階級家的孩子就讀的好地方,師資力量相比地方學府而言,稍微好一點,先生不是蹉跎的舉人就是致仕的進士。
燕京大學,可以說是大周北方最高學府,裡面的大儒雲集,清一色的全是進士出身,有大周安排的專職進士,也有許多致仕老臣,也在其中任教,可以說這裡是大周北方學子夢想中的學府。
大周比得上燕京大學的只有金陵大學,金陵大學大儒更是人才濟濟,金陵在前朝是皇都,再前朝也是皇都,可見金陵的大儒底蘊多麼深厚。
大周建朝之後,起先也是以金陵為都城,後來北方韃子時常侵犯,大周才遷都燕京。
北方貧瘠,學子縱然在本地出類拔萃,但跟富碩的南方相比,實在是整體水平差了幾個檔次,要是將南北兩地學子,放一起考試,北方學子除了皇家貴族子弟說不定能全軍覆沒。
大周這才將南北兩地分開考試,就怕出現如此要命的情況,不然還真會引起社會動盪,讓北方人才全軍覆沒,再讓南方人才全部接管北方,國家不亂才有鬼呢!
燕京跟金陵大學的兩個學府不是誰都能進,首先要有顯赫家世,再次孩子要知禮懂禮,顯出孩子家族的良好家風。然後還要看孩子的德行跟品質。最後,孩子的大字也必定顯出端正之風才能入學。
大周以孝治天下,大儒一旦成為孩子的啟蒙先生,將來孩子哪怕長大,也得像敬重父輩那樣敬重大儒,老師跟學子之間,名譽互相影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貴族孩子啟蒙,挑選啟蒙老師跟老師挑選學生極為謹慎。
當然,若是進了燕京大學,金陵大學,或者是地方學府,反而風險降低很多,畢竟這裡的大儒不是教導一個孩子,這裡的孩子也不是一個大儒教導。
大周真正貴族家族,不僅僅想辦法將孩子送進燕京大學,金陵大學,也會另外再請大儒教導自家孩子,或者直接自家教育,畢竟燕京大學,金陵大學的名額極為珍貴,不可能給你一個家族的孩子全上了,能讓一個家族進幾個,就算是憂待了,皇族名額多五倍,也僅僅是十幾個名額而已。
而且這兩家大學每兩年招收一屆孩子,每兩年一次的鄉試之後,燕京大學,金陵大學裡面考中多少舉人,才能空出多少名額。
燕京大學跟金陵大學絕對控制住學生數量,保證燕京大學的學子,都為品學兼優,讓燕京大學成為大周的絕對品牌。兩家大學裡面的學子總數,通常保持在四百百名左右,每一次鄉試,差不多能考出百十個舉人,跟地方學府每次能出幾個舉人的概率相比,實在是高的不是一星兩點。
關鍵是只要孩子能進燕京大學,金陵大學去,出來最少也是舉人功名。這對每個家族孩子來說,都是一種絕對的競爭。
每個大家貴族,家族直系子弟,到了啟蒙的年紀的孩子,最少也得十幾個,皇族更是人數眾多,起碼一次有近百人競爭十幾個的名額。
金陵大學早已傳承大幾百年,比大周皇朝存在的時間,還長四百多年,它不是大周皇族一把控制的,而是被皇族,軒轅,顏家,三家聯合把控著的。燕京大學實則是金陵大學分支過去的學府。把控的也一樣是三家力量。
軒轅世家是千年傳承的世家,天下大儒一小半都算是出自或者依附軒轅,顏家是大周第二個千年世家,顏家的傳承,卻單純是靠讀書育人來傳承,不摻和政事。
千年下來,顏家不會被軒轅世家擠垮,靠的就是桃李滿天下,還全是歷朝歷代的名臣干臣,能教導出這樣的成批量的大儒,顏家自然不懼軒轅世家。
軒轅,顏家兩家暗地裡,各自鄙視對方,但面子上卻都謙謙有禮,各自暗地裡使勁就是。可以說,在燕京大學跟金陵大學裡面,這三股勢力,猶如三國鼎立,互相牽制,又互相利用。
大周人都愛惜名聲,活著想要名揚四方,死了喜歡名垂青史,這也是皇上著急武王名聲的重要原因。
大周也有貪官污吏,更有心狠手辣的賈商,可這些人無論幹什麼缺德事,一定會先美名,正如謝承舉那樣,毒害他兩個親兄弟舞弊,還掙一個正直,公正之名,總之害人要害的不影響名聲,太子便是個中翹楚,軒轅家人更擅長邀名。
那軒轅太后,就是極為擅長買名的女人。毒害了皇上的母親,把他抱養在自己身下,使勁寵溺,最後沒有寵溺壞皇上,卻讓皇上帶壞了燕王。
太后竟然還能當機立斷,將燕王舍下,牢牢抓緊皇上,一有機會就跟皇上上演母子親情,縱然皇上內心噁心,也得陪著作秀,不然大周人能用口水淹死他。
結果作秀的時候,還是著了她的道,再弄回來一個軒轅氏,還害死了自己心愛的妻子,讓武王從小失去母妃。
皇上發誓一定要將軒轅剷除,但皇上也清楚,軒轅這樣一個千年傳承的世家,早已滲透到大周各個地方,連大周的糧食,織錦棉麻,幾乎都被軒轅掌控,如今只能潤物細無聲的慢慢替換,時間過短,就會引發大周控制不住的動盪,這也是皇上不得不這麼看著謝文婧的原因,美名何其重要。
有名就會有利,軒轅氏人很會將美名轉為利益,而謝文婧年紀雖然小,卻也能將名聲轉為巨大利益,用好這個棋子,也許可以將軒轅氏這個毒瘤,慢慢覆滅。
「是,等先生教導世子能認識全字之後,文婧再請爹為世子安排啟蒙大事。」謝文婧恭謹回答。
「好,來看看這個。」皇上拿出幾個奏折,謝文婧小心的看了一下皇上,還是上前端詳了。
這一看,卻是嚇了一大跳,竟然是御史彈劾自己嚴重擾亂封地百姓的奏折,頓時嚇得跪下領罪。
「不怕,你起來,這個御史是別人的槍,你這一次的圈地行為,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但對封地百姓的安置,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和煦有序,能叫封地百姓,短時間內就如此愛戴你,說明你做的好。
而朝廷不希望你做的好的人,有兩種,一種是那種認定你干政的中立朝臣,一種就是見不得武王好的那些人。
可惡,這一次會試朕就以封地為題,看看大周這幾十處的封地的王爺,公主,縣主的,還有沒有臉如此壓搾他們治下的百姓。」
謝文婧嘴角有些蠕動,很想說自己爹跟三叔也會參與會試,你怎麼就能提前這麼長時間,告訴我策論的題目?
不怕我洩題給我爹跟三叔?難道皇上要的就是自己洩題給自己爹跟三叔?
皇上見謝文婧哈著嘴,一副欲言又止的尷尬,心裡如何沒有數,這一次過來,也是暗暗獎勵謝文婧的,前提透露策論,只要她爹跟他三叔功底正,中進士是一定的。
「說說你對昌平的打算。」皇上鼓勵性看著謝文婧,讓她自己說,皇上也可以隨時指點她,哪些可以肯定,哪些需要改進,實際上還是變相透露會試考題,皇上自信,謝文婧不難明白自己的意圖,更何況自己都明說會試題目了嘛!
謝文婧送走皇上之後,心裡還在撲騰著,皇上對自己優待如此,不正說明,自己這個棋子,目前對皇上來說,很重要!
重要到把今年會試考題透露給自己,還指引自己如何回答,謝文婧苦笑,皇上給自己這個的恩情,自己一定要承的,過幾天就該回家,見見爹他們了。
想到揚州鄉試,爹三叔被二叔誣陷舞弊,可如今,自己還真得配合皇上舞弊,讓爹跟三叔在這次會試中,高中進士。
這件事自己還不能明著說給爹跟三叔知道,免得他們過不了他們心裡的那一關,自己回去跟爹他們說的時候,就借那幾個御史彈劾我的奏折,引導他們如何回答這個策論吧!
話說徐寅這段時間,通過逼迫自己,進行自我調整,將身體調整到感覺最佳狀態,特別是力量強大了很多,按照這樣的身體,面對金陵會試的大規模舞弊,應該能堅持下去,不會發生傷重不治。
「娘,雖然會試時間還早,但兒子還是想早些去金陵安頓下來,找一處安靜的小院,靜靜讀書之餘,也可以跟其他同窗交流交流。」
徐寅恢復好身體之後,拋棄了以往自己的所謂中正,自己既然要護著文婧,就要有自己的勢力。
同年考生,時常會互相結為勢力團體,勢力團體中還會產生領袖人物,從前自己獨自一人,不會參與其中的任何勢力團體,可如今,自己需要這些人成為自己的勢力。自己必須成為他們領袖,才能更大程度上倒到太子,保護文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