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5 妹妹的理論 文 / 王婆種瓜得豆
徐彩說的一臉的激動,就好像真的遇上這樣的事了似的,總之,她是不會忍氣吞聲的!更是不會吃虧的。
徐寅有些無力,妹妹顯然還沒有抓住重點,重點是還沒有找到人家啊!沒有找到人家,你縱然再厲害,又能如何?
若是嫁人之後,如此厲害,自己倒是可以為妹妹撐腰,誰也不許欺負妹妹,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找一個好讓妹妹欺負的人家哪!有些頭疼!徐寅不得不昧著良心,想著將來得給妹妹找一個老實沒有脾氣的妹夫,可以任由妹妹欺負去!
「小妹,將來若是給你找婆家的時候,你得先裝一裝,暫時表現的溫柔軟弱,等嫁進人家大門了,小妹想怎麼厲害都可以,大哥准給你撐腰。
大哥的意思,你懂麼?」
儘管小妹彪悍,徐寅不覺得不好,但從男人擇偶角度出發,一般男人,幾乎都喜歡溫柔可人的,賢惠穩重的,彪悍的會打人的一般不要。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們先騙婚?」徐彩忽然雙眼一亮,大哥還真壞耶!
徐寅被妹妹這麼直白的解釋,嗆的連連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不叫騙婚,這叫方式方法!懂不?若是真的以妹妹如此彪悍的性格去說親,徐寅實在沒有那個信心,能替妹妹找到好下家。
「大哥怎麼會騙婚呢!大哥只是覺得小妹沒有找到婆家之前,在外人面前,收斂一下,給人感覺小妹是個賢妻良母,可以娶回家相夫教子。
等小妹嫁進婆家之後,大哥自然是小妹的靠山,誰也不許欺負你,有大哥在,誰欺負你,大哥就讓他全家滾蛋,家產留下,懂不?」
「大哥,我怎麼感覺你講的有點不對頭啊!你叫我收斂收斂,可你怎麼沒有叫謝文婧也收斂收斂。
那謝文婧在揚州大街上還打過趙秋聲的耳光呢!你怎麼不嫌棄她,還當她是個寶呢!
說不定我這麼厲害,也有人當我是個寶,喜歡的不得了呢!若是這樣,我幹嘛還要收斂啊?」
徐彩自得的揚起下巴,各花如各眼,若是真騙了人家,總感覺有些心虛呢!還不如就這個樣子,連謝文婧這麼厲害的人,大哥都喜歡的要死要活的,憑什麼自己遇不上喜歡自己喜歡的要死要活的?
一定也能遇得上,不過是時間沒有到而已!
徐寅嘴角一陣抽搐,著實被妹妹堵了一把,自家文婧可不僅僅是打了趙秋聲耳光,文婧還跟妹妹一樣,在李家祠用大掃帚狠狠掃了趙秋聲呢!
文婧前世就極為彪悍,若不是這樣,她一個人也撐不起兩大世家。
這一世的文婧,依舊厲害,若是不厲害,文婧一家也許根本逃不出那惡毒祖母的手心。
可是自己知道,文婧堅強的背後,也有無盡的孤寂和柔弱。
前世的自己,遠遠看著文婧不辭辛苦,撐起趙家謝家,可趙家竟然無人敬重文婧,反而對文婧一臉唾棄。
那趙秋聲更是無恥的整天跟他的小妾,表演恩愛,獨叫文婧孤寂一人。每次看到文婧孤寂的身影,總想著若是自己可以陪在她身旁該多好。
文婧在前世裡,名聲並不好,世人的眼光給了文婧多少難堪,可文婧堅強挺過來,為的就是她所有的親人能過得更好。
那趙秋聲不待見文婧,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文婧的名聲彪悍因故。
若是妹妹也存了如此單純的心思,期盼有真正心疼她的愛人,徐寅從前世的經歷來看,實在是機會渺茫。
不過,若是真的出現那渺茫的機會,對妹妹來說,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罷了,先讓妹妹等自己兩年,等自己高中狀元之後,身邊出現的人家,總有性格敦厚的,到時候,再叫妹妹在那些人家裡面選她看得上的就是。
明天等放榜之後,娘知道自己成了秀才,便一定會叫自己好好休息一陣,自己也可以多花點時間,教教小妹一些經書,給小妹多添些亮點。
「大哥,其實我這樣,一定有不少婆婆喜歡的,你看,我會做家務,我會管賬,我還有一個當官的大哥。
特別是我長的還真不錯呢!稍有眼力勁的,一定喜歡我這樣的媳婦,若是遇上兒子不爭氣的,就特別顯得我這樣的媳婦可貴,我可以打得她兒子聽話啊!」
徐寅說不出話了,妹妹的心態,極為彪悍,連自己這個做大哥都為未來的妹夫捏一把汗,妹妹是打定主意,要將彪悍進行到底了!
歎口氣,徐寅不想再跟妹妹談論這個話題了,妹妹有妹妹的態度,既然勸不了妹妹按自己說的做,便一路護著她的彪悍吧!
第二天放榜,文峰落榜,跟秀才無緣,文寶倒是意外的得了個童生功名。最叫三叔高興的是,徐寅竟然秀才中的第一名,榜首。
徐彩當場就高興的蹦起來。
「太好了,我大哥明年再考中舉人就能當官了!」徐彩誇張的得意,頓時招惹不少落榜學子的白眼。
「噓,小妹,低調一點,沒看見那麼多學子灰頭土臉的,你這麼高興,不是憑白叫人看著不舒服?」
徐寅急忙將妹妹拉出人群,免得妹妹誇張的得意,讓自己在無意中得罪不需要得罪的人。
自己是一定要進入朝堂的,跟學子處好關係極為重要,從現在起,就要注意跟學子之間,保持融洽的關係。有利於自己進朝廷後能有支持者。
「考中了還要裝作不在意?」徐彩見大哥一臉嚴肅,倒是及時收斂了得意之情。
但還是不太理解大哥,為何能如此淡定,難道考中還不應該高興?娘若是知道大哥考中秀才第一名,一定比自己還高興呢!
「回家大哥慢慢教你,這邊人多,大哥不好細說,走,先陪三叔他們一起說說話,他們很快就要離開揚州了。」
面對三叔他們即將離開,徐寅也有不捨,感覺他們也是自己的親人。文婧所有的親人,都是自己在意的人。
文寶在見到徐彩的時候,臉色還有些僵硬,眼裡甚至帶著戒備,文寶昨天是被徐彩給打狠了。今天見到她還心有餘悸呢!
徐寅跟三叔文寶他們互相恭喜之後,三叔便帶著文寶他們趁早離開揚州,盡快回家告訴文婧徐寅高中榜首的好消息去。
當文婧從一臉喜氣的三叔嘴裡得知徐大哥高中榜首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笑了。
徐大哥明年還會高中舉人呢!不過前世的徐大哥後年是沒有參與金陵會試的,也虧得沒有參與,後年的金陵會試爆出集體作弊醜聞,不少學子經不住審查,便簽字畫押,承認自己作弊。
後來因為作弊學子實在太多,不好過重處罰,便只是讓他們停考六年,六年後,才允許他們參與考試。
後年的那次金陵會試,也有少數學子堅持咬牙撐住不肯簽字畫押承認作弊的,後來太子為這些人求情,給他們這些人一次機會,前去燕京,接受朝廷大學士聯合的檢驗考核,算是給他們機會補考金陵的會試。
想到這些,謝文婧雖然知道徐大哥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但謝文婧還是想到明年的時候,自己一定去揚州,親自囑咐一下徐大哥,還是跟前世一樣,避開後年的那一次的會試才好,免得多遭罪。
更何況徐大哥高中狀元的時間,前世的時候,本就是再下一次的會試才考中的,對再下一次的考試內容,徐大哥也應該是熟記於心的,這一世想再中狀元,自然也不難。
「文寶,不錯,爹也得好好獎勵你考中童生。」
謝承玉得知兒子通過童生考試之後,喜不自禁,兒子之前一直叫自己頭疼的,現在能通過童生,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
「大哥,先別急著獎勵文寶,我還有事沒有匯報呢!文婷,你先回你自己屋子去!」
三叔先將高興的事,說給家人知道,接下來,文寶在揚州的事跡,也不得不跟大哥說一聲了,三叔都感覺自己愧對大哥的托付。
儘管文寶從妓院回來後,跟自己交代,只是跟那個叫香姐兒的姐姐,一起吃沙琪瑪,還把打了包的沙琪瑪給自己吃,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但三叔實在是沒有把握,文寶到底在妓院裡面有沒有見到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這些事,三叔在回來的時候,便想好了,要一一跟大哥大嫂交代,連文婧也不需要掩瞞,文婧雖然還是沒有及笄的少女,但文婧的見識,時常遠遠超過家裡任何人。
不過自己的女兒文婷,還是沒有必要知道了,於是三叔便在說之前,先將文婷叫了出去。
文婷自然是乖巧的離開,走的時候,還可憐的看了文寶一眼,文寶又得挨揍了吧?也不知道文寶這次犯了什麼錯?
文寶雖然之前對男女之事懵懂無知,但見識了東兒的那段真人秀,心裡還是明白,這是叫人羞恥的,也是不能跟三叔老實交代的,所以,文寶任憑三叔如何逼供,愣是沒有交代出來,一口咬定,就是跟那個叫香姐兒的姐姐,一起吃沙琪瑪玩的。
現在三叔要跟爹娘他們說,自己也要一口咬定,自己沒有見到什麼,就是跟那個姐姐吃小吃,吃完出來就遇到三叔了,東兒跟那個老頭的事,打死也不能交代出來。
三叔等文婷走後,便細細說起來。杜鵑此時只在自己屋裡得知兒子考上童生,女兒喜歡的那個徐寅考中榜首的事,對兒子遇上東兒,以及逛妓院的事,還一無所知。
三叔從遇到東兒說起,一直說到跟徐寅在麗春院門口找到文寶,文寶當時已經不再被東兒迷惑,痛快跟著自己返回的事,都一一說了。中間連徐寅認定文寶長大很多的觀點也沒有落下。
文婧靜靜的聽著,東兒這個女人,前世的時候,她就沒少挑唆弟弟幹些荒唐事,弟弟在她身上也沒少折騰銀子。
如今弟弟能撇開東兒回來,顯然是進步太多了,若是弟弟鐵了心將東兒帶回來,自己少不得也得幹點缺德事了,難道還眼睜睜看著弟弟重蹈覆轍,走上前世紈褲敗家的道路?
實在沒有想到彩兒會如此維護弟弟,竟然不惜自己名聲,在大街上就揍弟弟,彩兒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大嫂啊!
想到這,謝文婧靜靜的笑了起來,文寶忽然瞥到姐姐的笑容,心裡輕鬆一些,姐姐一向很嚴的,現在姐姐知道自己幹的這事之後,能笑起來,說明自己這次的事,不算事。
原本也不算事,左右不過是花了三十兩銀子,跟大姐相比起來,花的銀子可算是微不足道,大姐捐起銀子來,動輒上萬,連眼都不眨的。三十兩銀子,小意思啦!
謝承玉聽到兒子進了妓院的時候,頓時臉色鐵青,兩眼開始要找竹絲子,準備抽這個混賬兒子。
「爹,別生氣,文寶經過這一次,應該比之前懂事多了。若是文寶真的不懂事,也許會不管不顧的將那個東兒帶回來。
我們都知道東兒以前就是祖母安排在弟弟身邊的人,目的就是帶壞弟弟,現在弟弟能認清東兒的嘴臉,是有很大進步了。
文寶,告訴姐姐,若是你再長大幾歲,還想著去那個妓院玩玩嗎?要知道很多學子,很多賈商,都喜歡去那個地方玩的,不過去玩一次,少不得要花幾十兩甚至幾百兩銀子。
你跟姐姐說實話,你若是長大了,還想再玩玩嗎?」
謝文婧緩緩的,輕柔的,帶著誘惑的口吻,問著弟弟。想知道弟弟如何回答自己,到時候,再根據弟弟的回答,好好教導弟弟,總不能再叫弟弟跟前世一樣,將大把大把的銀子砸在妓院裡。
整天只知道圖個自己歡樂,從不把家裡人放在心上。這一世,文婧期盼弟弟能真正做一個有承擔的男兒,而不是只知道圖自己歡樂了的紈褲。
「姐姐,為什麼要這麼問?若是我說還想去玩,你是不是要打我?」
謝文寶也不傻,聽著姐姐如此的問話,頓時警惕起來,便反問姐姐,試圖打探姐姐的真正意思。
「若是你過幾年還想去玩,姐姐便建議爹,讓你單獨分出去過,你既然長大了,便可以單**戶養活你自己了。
家裡的銀子是家裡人掙得,不能這麼被你隨意的扔進妓院裡,只是為了你自己一個人圖個玩樂。
至於你單獨分出去之後,每天吃米飯,還是吃甘薯,都憑你自己本事了,你若有本事掙很多銀子,你扔多少錢在妓院,姐姐也不會問你一句。
但若是你將我們全家人的銀子,當做你一個人找樂子的銀子亂扔,姐姐第一個就不答應。
你心裡要是想著全家人生活的好壞,並不想長大後隨意將銀子花在妓院只圖自己樂子,大姐自然也為你高興,文寶若是能想到全家人的生活和保障,那才是真正長大懂事了。」
謝文婧雖然還是用在輕柔的語氣,但語氣的蕭殺之氣,還是顯而易見的,這叫文寶忽然感到有些不服氣。
自己不過是花了三十兩銀子在妓院,大姐就要爹趕走自己,不管自己了,可大姐一個人花那麼多銀子呢?
「大姐,我才花三十兩銀子,你就狠心叫爹趕我走啊?你動輒把上萬的銀子,捐了出去,不是比我花的多多了?
那麼多銀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我們一家人的銀子,你這麼大手筆花的時候,就沒有想到全家人的生活跟保障?」
謝文寶不服氣的,低低的反辯著姐姐的話,誰叫姐姐這麼狠心趕自己走,還叫自己吃甘薯,去年姐姐為了做粉絲,自己吃了那麼多甘薯,都難吃死了!
「混賬!你姐姐能花那麼多銀子,也是你姐姐一個人掙得,你姐姐能掙那麼多,自然能花那麼多。再說你姐姐捐的那些銀子,讓窮苦的百姓得了實惠,比你將銀子扔進妓院強多了去!
若是你也能跟你姐姐一樣,動輒掙出上萬兩銀子,爹也跟你姐姐一樣,任憑你自己怎麼花你自己掙得銀子!」
謝文寶的話剛剛落下,謝承玉就氣得為女兒辯護起來。
「就是,三叔也可以證明,我們分家之後,家裡是清苦的。全是你姐姐有本事,帶著我們全家掙了上萬的家產。你姐姐做的一切,全是想著家裡人能過得好。
哪怕你姐姐捐出那些家產,也是為了家裡好,我們家在杭州能過得安安穩穩的,你以為那上萬兩的銀子是白捐的?
若不是有這些捐出的銀子,杭州城裡隨便出來一個官紳,就能欺負我們家,搶奪我們家產。
正是因為你姐姐捐助的這些銀子,讓杭州知府大人高看我們家,也讓杭州的百姓敬重我們家。
你難道忘了,趙秋聲一家人過來如何欺負我們家的?他們之前看著我們謝家落敗,迫不及待的要解除跟你姐姐的婚約。
為了達成目的,他們甚至不惜毀壞你姐姐的名譽,現在輪到他們家落敗,我們家發達起來了,他們一家人又起了壞心思,跑來想再定下你姐姐。
你姐姐那一次實在氣不過,便狠狠打了趙家人,趙家人吃虧之後,跑去杭州知府告狀。
結果是什麼樣子,你自己看到的,杭州知府不理他們,村裡人也幫著我們家說話,連杭州城裡的百姓都幫著我們家攆走了趙家。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你姐姐捐出去的這些上萬兩銀子,恰恰是為我們一家人買了一個保障。
你也是童生了,你自己仔細想想,你姐姐花的這些銀子跟你花在妓院的銀子能相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