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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 經營名聲 文 / 王婆種瓜得豆

    再等幾年,等自己再打量收服官員的心,收服學子的心,君臨天下,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這可是自己點點滴滴籌謀來的,不是偏心的父皇給的。

    至於謝文婧這個女子,不能因為她過年後才十三歲就小看了她,她能在十二歲的時候,掙了如此豐富的錢財,絕非一般女子。

    這樣的女子,足以配得上自己。可惜的是她的出身還配不上。

    幸好這一次去福建建陽,見到了她當官的二叔,自己借用她二叔的小妾,蔓兒捐的大量善款,直接將她二叔從縣丞提升成了知縣。

    可惜自己也只能有這樣的權限,若是可以,自己倒想一次頭提升他到知府的位置,誰敢說閒話?有本事你也能在江南大災之年,捐出七萬兩來啊!

    再等等,等兩年,自己找機會給他陞官。謝文婧如今還是十三歲,還能等兩年。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這一年自己再下江南的時候,少不得要找機會好好接觸那謝文婧,先征服她的心,讓她安心等自己。

    再說福建建陽的蔓兒,此時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心,碎成了渣子。

    蔓兒在跟隨太子一起到了福建建陽之後,再次見到謝承舉,蔓兒只想殺了他。

    但自己沒有想到,沒有幾天,太子竟然給他陞官,理由竟然是他捐了七萬善款,救助災民有大功,當賞。

    蔓兒只想仰天長嘯,自己的錢終究還是被謝承舉所用,為他做了嫁衣。

    氣憤不過的蔓兒,找到太子,哭訴自己的遭遇,只想太子知道,這樣的人,不值得加官,他根本是狼心狗肺的人渣,不配做官。

    但蔓兒卻遭到了太子的嚴詞呵斥:「本宮做任何事,還輪不到一個女子質疑。你本為謝大人的妾,卻不思伺候好謝大人,反而如此詆毀你的男人,這是一個做妾應該做的麼?

    本宮見你也是見過世面的女子,看著本宮也曾救你一命的份上,這一次就當我給你機會,不追究你了,退下,今後,好好伺候好你男人,才是你為妾的本分。」

    太子冷冷呵斥之後,再也不看跪在她下面的女子,此時的蔓兒,早已沒有一絲一毫的價值,可棄之。

    反而是謝承舉,自己若不能好好提拔他,如何給的上謝文婧一個像樣的家世?如何能給自己做側妃?

    蔓兒心灰意冷的退下,再次回到這裡人人都一副當她是下賤女人的地方。

    謝承舉這幾天忙著巴結太子,根本不會看自己一眼,自己連跟他拚命的機會都沒有。

    謝夫人更是用毒辣的眼神審視自己,提防自己,甚至是謝承舉的兩個妾,也鄙視自己。

    回想自己被謝承舉所害的一幕幕,從自己被他當眾侮辱,到自己被他踹下運河,再回想到自己掉入運河裡的時候,似乎還聽到一聲落水聲,蔓兒相信,那一定是翠兒的落水聲。

    翠兒?你是不是已經死了?若是你也死了,我還活在仇人的院子裡幹嘛?

    我這輩子,竟然逃不出他的掌心,贖身契被他把持,原本巧遇太子,還指望能有一點點依仗,甚至為了這一點點依仗,我把全部的家當都拿給了太子救災。

    可太子他明明已經知道我是怎麼被害,還是要以我捐款的名義給那個無恥之人加官,這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罷了,翠兒,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在等,等那個賤人得空跟我圓房的時候,趁他熟睡,要他為我們陪葬!

    然而謝承舉夫妻對於蔓兒的處置,也思來復去,終於想出了高招。

    把蔓兒孝敬給自己爹做個玩物,這樣的女子,謝承舉就是想吃也不敢吃,他清楚看到蔓兒眼裡的敵意。他可不想在自己巧遇太子的時候,死於非命。

    但自己又不方便將太子送回來的蔓兒再打發走,或者害死,這都不合適,不知道太子對她是何種意思,不能輕舉妄動。

    但這樣的女子,擺在家裡時間長了,總會出事,索性孝敬給自己親爹。既解決了一樁禍害,也得了孝名。

    將這樣的傲氣的女子,給了自己親爹,若是她有恨意,自然是發洩到爹的身上,害死了爹,自己自然可以堂堂正正要她賠命。

    若是她忍下來,爹年紀大了,也寵不了她兩年,不要幾年,這個女子就是自家一個擺設,還是一件不上檯面的擺設。

    於是一個陰謀形成,謝承舉以自己陞官為借口,將自己親爹灌的醉醺醺的。

    然後自己在陪著蔓兒一起喝下下了藥的酒,由於是謝承舉陪著蔓兒一起喝的,蔓兒為了能順利要了謝承舉的命,也不怕他給自己下毒,他都敢陪著自己一起喝,自己還有什麼不敢的?連死自己都敢!

    剛剛喝完酒,謝二夫人就借口有事找謝承舉出去一趟。

    蔓兒獨自一人等待的時候,忽然感到全身燥熱,起先還以為這是謝承舉用來助興的**酒。

    後來原發感到不對勁,藥力過強到連自己都感覺承受不住。此時此刻,蔓兒才知道,謝承舉依舊是禽獸,在自己還是太子送回來的情況下,竟然還敢耍陰謀害自己。

    蔓兒直覺想到的是,謝承舉肯定是找了別的男人來誣陷自己,然後在隨意給自己安置紅杏出牆的罪名,讓自己死了還被人唾棄。

    不!自己就是死,也不能這樣死去,哪怕自己把自己撞死,也不能這樣死的憋屈。

    蔓兒很想起來,但全身發軟滾燙,根本支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就在這時候,謝承舉的爹,醉醺醺的過來,蔓兒恨不得自己立時死了,也不願被謝承舉的爹給糟蹋而死。

    這一夜,對蔓兒來說,是極其痛苦的,也是恨意滔天的,恨極了之後的蔓兒,漸漸不再想到去死,想到的是要毀了他們全家。

    謝承舉,你果然狠毒,你因為怕我,不敢近我的身,又不敢打發我,便齷齪到將我推給你爹的地步。

    好!既然你如此不要臉,我也豁出去了!

    我蔓兒在此發誓,我要做你謝承舉的母親,做你爹的正妻,我要將你母親取而代之。

    我將一輩子以你母親的名譽,噁心你,折磨你,讓你們一家從此不得安寧!

    當謝承舉的爹從蔓兒妙曼的身上轉醒,剛開始還有些錯愕,但如水的蔓兒嫵媚的再次糾纏在他的身上,立時,謝承舉親爹也架不住如此尤物的挑逗,一個回合,便徹底沉淪。

    看到一夜之後,親爹跟他自己小妾雙雙攜手而來,謝承舉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兒不對勁,謝承舉也想不到。

    不過,謝承舉夫妻兩人總算是徹底鬆了口氣。

    謝二夫人對於這樣的尤物能給親爹做妾,自然是比給自己男人做妾強太多了。

    而謝承舉能為解決一個頭疼女人,也放鬆下來一顆提著的心。

    當太子得知,謝承舉將自己花巨款贖回的藝妓孝敬給他親爹的時候,甚為讚歎,讚譽他乃當今孝子。

    如此,蔓兒更是鐵了心要當謝承舉母親的心思,便盡心癡纏謝承舉的爹,哄的他神魂顛倒,對蔓兒沒有幾天,便寵愛有加到了寸步不捨得離開的地步。

    最難消受美人恩,尤其是像蔓兒這樣,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段有身段,要才藝有才藝,要心機有心機的美人恩,更是男人的罌粟,一旦沾上,便欲罷不能。

    幾個月下來,蔓兒便將謝家的祖宗八代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原來,謝承舉並不是真正的嫡子,其實也是庶子,不過是他母親會鑽研,熬死了她親姐姐,才被謝老爺扶正,謝承舉才成為了嫡子。

    原來,謝家是分家的,謝老爺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總裁的天價小妻子

    大兒子跟三兒子,其實是真正的嫡妻所生,但謝老爺並不喜歡。

    從他口中得知,謝家分家的時候,謝老爺的大兒子跟三兒子竟然是淨身出戶,除去他們之前去杭州帶走的首飾,可以說是一文錢也沒有分到。

    反而是這個後來的嫡子,謝承舉,極得謝老爺厚愛,將謝家希望全放在他一人身上,只因為他是舉人功名。

    而謝承舉的母親,看起來是心疼病重的繼子,甚至花費巨資給繼子養病。一養就是兩年多。

    然而繼子帶著病重的身體,一旦離開揚州,到了杭州,沒有多久,竟然神奇的好了不少?

    哼!繼母到底是繼母,相信那倒霉的繼子不一定是真正的生病,有謝承舉這樣狠毒的兒子,相信他的母親,也絕不是好鳥!

    自己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將謝承舉母親取而代之,可惜的是,她因為被她自己兒子氣倒後,卻被送去杭州贍養。自己若想將她取而代之,一是毀了她的名聲,二是熬死她。

    顯然,蔓兒想到的毀了她的名聲。毀了她的名聲,她的兒子自然會受到牽連,名聲自然也跟著發臭!

    那就得先去杭州,會會那個癱瘓了的謝老夫人。

    當蔓兒提出要去杭州給謝老夫人敬茶,侍疾的時候,謝老爺頓了一下,本不想答應,去看那個老女人幹嘛?

    此事的謝老爺早已恨不得那個女人一輩子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才好。免得影響蔓兒跟自己恩愛。

    「老爺,妾只要一天沒有給主母敬茶,就一天不能真正算是老爺的妾,難道老爺要蔓兒一直這樣不清不楚的跟著老爺麼?」

    蔓兒說著說著,幾欲哭泣。惹得謝老爺好一陣心疼。

    「蔓兒不哭,蔓兒不哭了,老爺什麼都依你!蔓兒快不哭了!」謝老爺一時間手忙腳亂,忙著哄蔓兒。

    如此,蔓兒才得以踏出自己復仇的第一步,見謝承舉的母親,毀了她,取而代之!

    將來自己就是謝承舉的母親,自己便可以以母親的名義,噁心他,折磨他,要他一輩子活在膽戰心驚裡,活在悔恨懊惱裡。

    自己能做他的母親,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呢!想到這,蔓兒的心更加堅硬起來。

    此時的翠兒,已經趕到了福建建陽,但卻不敢直接進謝承舉的府邸。

    讓翠兒不解的是,為何謝承舉這麼快就從建陽縣丞陞官成了建陽知縣?

    在蔓兒跟隨謝老爺,踏出建陽縣衙的時候,翠兒驚喜發現了小姐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小姐怎麼是跟了他?那個謝承舉的爹?小姐看起來笑得格外嫵媚動人?

    翠兒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小姐這是受了怎麼樣的罪啊?

    翠兒不顧自己懷了孩子的身子,一路尾隨蔓兒小姐,一直跟著上了運船。

    翠兒趁謝承舉的爹熟睡的機會,終於在運船上見到了蔓兒小姐。

    直到此時,這一對苦命的主僕才抱頭痛哭。

    一番解釋,雙方互相瞭解對方的經歷。

    「翠兒,照你這麼說的話,謝老爺的大兒子跟三兒子,跟他狠毒的二兒子不是一路人,甚至還是水火不容的關係。

    這樣就好,我們也不需要招惹他們,冤有頭債有主,害我的是謝承舉,我要報仇的人就是他。

    翠兒,你現在既然托付給了謝大老爺身邊的小廝,他又對你是真心的好,連你一萬兩銀子都不肯要的男人,不多見了,你好好珍惜,小姐看到你過的好,心裡也高興。」

    蔓兒得知翠兒的經歷後,真心替翠兒開心,幸虧翠兒好好的,幸虧翠兒比自己幸運,遇到了會心疼女子的男人,儘管他不過是謝大老爺身邊的僕役,但女人一輩子求的不過是一個有心的男子,是僕役又怎樣?只要他人好,就值得對他傾心。

    謝承舉倒是儀表堂堂,舉人功名,現在的建陽縣老爺呢,可卻是心狠手辣,卑鄙無恥之徒,這樣的男子,連謝大老爺身邊的僕役也不如!

    「不,小姐,翠兒不會離開小姐的,小姐到哪兒,翠兒就到哪兒!」

    翠兒哭著,小姐的命真苦,遇上的全是這樣不堪的男人。就連太子,對小姐的悲慘遭遇,也視而不見。

    可惡的還是謝承舉,竟然把小姐推給了他爹?一個五十多歲的半截老頭?可小姐為了能復仇,竟然忍辱負重的忍了下來,一想到小姐受到的苦,翠兒哭的不成樣子。

    「不哭,哭什麼?委身給一個五十歲的老男人又怎麼了?只要能報仇,只要能折磨那個狠毒的男人,我願意。」

    「蔓兒?蔓兒?蔓兒你在哪兒啊?」

    就在蔓兒狠心說這番話的時候,運船走道裡忽然傳來急迫的叫喊聲,是謝老爺醒來後,看不到蔓兒,著急的叫起來。

    「你先躲起來,我出去見他,我們這次就是去杭州的,你還是回到李家祠為好,我會在那見到你的,聽話,他雖然老,但現在滿腦子都是我,我現在反而不會有任何危險。」

    蔓兒急速說完後,便轉身離開翠兒的房間。

    「老爺,蔓兒在這呢!」

    「嚇死我了,蔓兒,你沒事吧?」謝老爺一臉的擔心。

    「老爺,我只是覺得有些悶,出來透透氣的。」蔓兒胡亂敷衍著。

    「蔓兒,下次要是再覺得悶的話,就叫醒我,我陪你出來透氣,好不好?」謝老爺小心翼翼的摟緊蔓兒,竟然有種失而復得的緊張。

    翠兒從門縫裡看到蔓兒小姐,內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蔓兒小姐一直期盼的是能得到一個疼她,懂她的青年才俊,小姐是遇上了謝承舉這樣的青年才俊,可惜他是惡魔。

    可惡魔的親爹,不過是一個半截老頭,卻把小姐當做寶,這讓小姐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小姐多麼的驕傲,小姐多麼的多才多藝,難道只能配這樣的老翁?

    翠兒的雙眼,充滿淚水,最恨最恨就是謝承舉,若不是她,小姐何必為難自己至此?

    小姐唯一的好處,便是再不會有人要害她了!

    小姐,無論你要做什麼,翠兒都會幫你。

    既然你打算做那個老翁的妻子,將謝承舉的母親取而代之,那翠兒也幫你。

    你說你要狠狠折磨謝承舉一房的人,翠兒還是幫你!

    自那透風事件之後,蔓兒在運船上再難獨自去見翠兒一次,謝承舉的爹幾乎跟蔓兒寸步不離,就怕一睜眼,蔓兒又不見了。

    再說謝文婧一家發了一大筆之後,一家人對於將來的打算,產生了分歧。

    謝承玉兄弟兩個想到了謝文婧辛苦這麼長時間,現在全家過的可以說是無憂無慮了。

    身後有巨額家產,跟謝家分了家,繼母被老天懲罰,再也站不起來了,更是害不了自家人了。

    以後便守著一家人,好好讀書,一家有四個讀書的,總有會高中的,文婧再也不需要這麼辛苦奔波,可以安安穩穩的,等著徐寅將來高中就可以了。

    對於文婧說的,要接著做生意的想法,兩兄弟,包括杜鵑都不願意。總裁未婚夫等你回來

    世人對於做生意的女子,還是極為鄙夷的,若是未婚的女子經商,更是不會有好名聲。

    想到徐寅將來若是高中,哪怕文婧對他有救命之恩,但若是他顧忌文婧的名聲,不肯娶文婧,那文婧不是會傷心死?

    就沖這個理由,謝承玉兩兄弟也不願文婧經商。

    之前文婧租種水田,製作甘薯,雖然也是掙了很多銀子,但畢竟是從田地裡出的家產,世人只會感慨,敬佩。

    可若是文婧從此真正踏足商場,跟形形色色的商人打交道,跟隨而來的一定是各種流言四起,這對文婧來說,極為不利。

    「文婧,爹知道這個家全靠你才有的今天,但今天,我們家過的已經足夠好,好到杭州人都十分羨慕的程度。

    文婧,還記得之前我們在揚州的時候,被那個狠毒的老女人陷害,那時候,我們只想離開那個家,哪怕過普通百姓的小日子也好。

    現在我們已經達成願望,離開了謝家,繼母再也毒害不了我,我們一家人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這好好生活。

    我跟你三叔,兩個弟弟專心讀書,準備科舉,你跟你妹妹,安心做個小姐,在家做你們喜歡做的事,將來嫁給你們喜歡嫁的人,文婧,這樣不好麼?」

    謝文婧猶疑的看了爹娘,三叔三嬸他們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將心裡的擔憂說出來。

    是,之前被祖母毒害的時候,一家人一心只想離開揚州,一心只想分家。現在目的達成,若是按照那個時候,自家就是沒有掙這麼多銀子,也足夠過上小富的生活。

    可二叔入仕了,這是自己前世不曾經歷的。

    入仕之後,像他這樣的舉人身份,一般是不會有大前途,最多混一個知縣,就到頂了。天下進士功名的讀書人,更具有前途。知府知州,乃至於朝中文臣,最少也是進士出身。

    可自己心裡怎麼總是擔心那一點點意外,就怕二叔意外走了狗屎運,飛黃騰達了,最怕那時候,自家人,還是會成為他們一房砧板上的肉。

    雖然這一點點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自己卻不敢賭。

    最根本的消除隱患的辦法,就是徹底的毀了二叔一房的前途,讓他們一房再無實力迫害自己一家人。

    只要做到這點,繼祖母這一輩子就沒了支撐,隨時可死。

    可若想做到這些,首先還是要自己強大起來。

    看看爹跟三叔,兩個秀才功名,按照前世的經歷,他們兩人直到自己死,都停在秀才功名上,爹因為纏綿病榻,三叔可是一直讀書,一直落榜的啊!

    兩個弟弟,一個早早隕落,一個紈褲不堪,自己對他們也沒有信心啊!

    若是等徐寅,徐寅還有六年時間,才會高中狀元,高中狀元之後,才能給自己依靠,可六年的時間裡,會發生什麼,謝文婧沒有一點點把握。

    最有把握的就是現在進入商場,掙錢,結識金陵成國公,獲得強勢依靠,謝文婧不信,就憑二叔那個舉人功名,能混的比皇上的國舅還厲害?

    這根本不可能,皇上對成國公極為信任,要不然也不會將江南的軍權交給他,讓他成為江南一片的最實際的掌權人。

    「文婧,你是不是擔心你二叔啊?他就是跟他母親合夥想再次陷害我們,也夠不著了,他們遠在福建建陽,我們在杭州,更何況,他不過是個縣丞而已。

    他還沒有那個能力再跟他母親一起毒害我們,這點你放心,好好在家裡,哪怕在我們田地裡掙錢都可以。

    關鍵是你還小,還沒有找婆家,一般來說,沒有哪個婆家會喜歡一個經常外出經商的媳婦,文婧,就聽我們的勸,啊?」

    四個長輩,在看到了徐寅的可能的未來,也認可了他的人品之後,自然想維護文婧的名譽。

    不希望文婧為了這個家,到最後,就因為經商名譽受損,連自己喜歡的人也抓不住。儘管文婧還不曾跟家裡表明態度,但從文婧罕有的關心外人的程度來看,那個徐寅是文婧心裡看重的人。

    「其實,我確實在擔心,擔心二叔會離奇陞官,我們就極為被動了,祖母現在根本不敢吃我們送的任何東西,一直龜縮在法淨寺,甚至連她死,也做了惡毒的安排。

    我們不能殺了她,不能殺了跟隨她的李嬤嬤,不論她死或不死,最終有能力害我們的還是二叔。

    所以,我想強大,強大到二叔只能仰望我們的程度。我想經商,想給我們家找一個依靠。」

    謝文婧看著一家人全是從維護自己的立場出發,勸阻自己進入商場,尤其是爹娘,跟前世的時候一樣的為了自己名譽在擔心。

    前世的自己踏足商場沒有兩年,就給自己掙了一個悍婦之名,花多少錢施善也沒好多少。

    這一世,自己也估計到了,若是自己再次踏足商場,自己之前掙來的杭州第一孝女之名,怕是要墜落成杭州第一悍女了。

    世人對於從自家田地裡出產的糧食買賣,並不算作是經商,而一旦脫離自家田地,專門倒買倒賣,就真正成了經商。

    儘管大周對於經商的家族,並沒有任何的壓制和政策的歧視,甚至經商的家族子弟,也可以參加科舉。

    但由於在前朝,商人地位極度低下,不僅僅是朝廷,世族,甚至是普通百姓,都極為鄙視商家,認為商家是不思生產,只顧巧取豪奪,是禍亂人間的根本。

    雖然時過境遷,但這樣想的世人依舊是多,尤其是世族,更是鄙視。

    「文婧,這樣吧,你等我們一年半的時間,等我們明年科舉之後,若是我跟你三叔還是沒有高中,你若再擔心你二叔會害我們,再去經商,我們就不再攔你,好不好?」

    謝文婧的爹滿是愧疚的祈求女兒答應,這本該是自己扛起的責任,卻被女兒抗了這麼多,這麼久,可女兒將來還是要嫁人的啊!

    謝承玉發誓,自己要奮發圖強的讀書,明年一定高中舉人,給女兒做依靠。

    「對,文婧,你再給三叔一年半的時間,三叔明年一定高中,三叔高中了舉人,也能入仕做官,也能給這個家依靠,再也不怕你二叔,文婧,這樣好不好?」

    三叔也滿是愧疚的站到文婧面前,這個本該是自己擔負起來的家,本該是自己擔負起來的家啊!再也不能讓這樣的負擔,壓在年僅十三歲的文婧身上,她如今有了看重的學子,更是不能毀了她杭州第一孝女的名聲。

    謝文婧看著爹娘,三叔三嬸四人眼裡,不僅僅滿是對自己的愧疚,還有自責。

    謝文婧一驚,自己做過了嗎?自己做的這些,是不是給了爹娘,三叔三嬸他們極大的壓力,讓他們處於自責愧疚之中?

    那自己還能再堅持嗎?

    謝文婧有些迷惘了。

    前世的自己,在經商一事上面,也是跟爹娘起了矛盾衝突,那時的自己自以為有祖母理解自己,表妹信任自己依靠自己,還有爹的身體,自己那時想的是,不需要爹娘的理解,自己只要他們過得好,再苦再累自己也願意。

    可現在回頭想想,爹娘那時候過得真的好嗎?

    他們日日夜夜揪心自己,儘管吃喝不愁,可他們過得並不開心,那能算是好嗎?

    現在再看看爹娘,他們依舊是滿臉對自己的擔心,滿心對自己的愧疚,自己若是堅持去做了,爹娘,三叔三嬸他們都不會開心,他們會深深自責,深深愧疚,那是自己想要的嗎?

    謝文婧陷入兩難之境。

    不想賭二叔會不會走狗屎運,青雲直上,自家終有一天,依舊是二叔一房砧板上的肉。

    更不想讓爹娘三叔三嬸他們為自己擔心愧疚自責,自己做再多,唯一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家人活的更好。守護甜心之月下花開淚無痕

    是不是還有兩全之策?自己不去經商,掙大量的錢,去結識成國公,也能靠自己的田地,掙出一片天?

    大豆是自己依靠前世的經歷,粉絲也是如此。

    還有家裡存著的種糧,到了今年,若是不出意外,還會掙八萬兩銀子,錢對於自己來說已經不成問題。

    現在自己需要的是靠山,比二叔強大很多的靠山,僅僅是憑借自己現在手裡的二十多萬兩銀子,根本不能成為立足的倚仗。

    雖然時下朝政清明,但背地裡的骯髒不會少,更有官員貪污受賄,迫害富裕人家,迫害了之後還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讓一個毫無倚仗的富裕人家,頃刻之間,就是傾家蕩產的結局。

    有兩種人,朝臣一般不會輕易動手,一是世族,這樣的大家族裡,當官的盤根錯節,動起來牽涉太多,容易反噬自己。

    二是名氣太好富裕人家,朝臣一般也不敢輕易招惹,就怕惹惱了一地百姓,弄出個千萬百姓示威,圍堵當地府衙,一直鬧到直達天聽的地步,也是會反噬自身的。

    那麼,自己就順了爹娘心意,不去掙錢,但是,從現在起,我就使勁的掙名譽,強大的名譽,讓整個杭州,乃至於整個江南,只要說起自己,便如同是說起神女一樣,那時,二叔縱然想動自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的話,爹娘三叔三嬸他們也會樂見其成的,他們最怕的就是自己名譽被經商所毀,而自己現在不去經商,改而經營名譽,也不失為一個兩全之策。

    要想掙名譽,可還是需要費錢的,但費錢也得需要策略,盡量花最少的銀子,掙最響亮的名聲。

    苦燈大師其實還是不錯的,每次掙一點點自己的銀子,都給自己營造不少好名聲,也許自己可以考慮跟他長期合作?

    再說吧!先安撫爹娘,三叔三嬸他們。

    「爹娘,三叔三嬸,對不起,我,讓你們揪心了。我聽你們的話,不去經商,不去毀掉我的名譽。

    你們也別逼你們自己太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為了科舉,毀了自己身體,我也會為你們很揪心很揪心的。」

    謝文婧退而求其次,這一世,順從了爹娘家人的意願,不去經商,這一世,便好好經營名聲吧!

    強大的名譽,有時候也堪比強大的實力。就看自己如何經營了。

    樂善好施,不是一個好辦法,布善時間長了,世人反而會有了期待,沒有自己想要的效果。

    那麼就有施也有求,具體的再想想吧!

    三嬸跟杜鵑聽到文婧這麼說,心裡輕鬆不少,但謝文婧爹跟三叔兩人,卻是輕鬆不起來。

    這一年半,若是考不中舉人,文婧還是會擔心這個家,不僅僅的擔心她二叔的迫害,還擔心自己的身體。

    兩人裝著信心十足的笑著:「文婧就放心吧!明年,爹跟你三叔兩人,最少也能高中一人!」

    謝文婧看著爹跟三叔如此信心十足,不得不笑著鼓勵:「那文婧就等著爹跟三叔的好消息了!」

    如此,謝家也安靜下來。一家人在過年之後,各自有了自己的目標。

    謝文婧爹跟三叔,努力讀書。

    謝文峰,謝文寶,不得不被長輩約束著一切讀書,奮發圖強,謝文峰還好,本身他自己也願意,謝文寶就不行了,書讀的十分辛苦,時常找借口去外祖父家住兩天,賴著不回家。

    可外祖父家也有不好的,每天早上起來就是操練,都不知道外祖父哪來的那麼多精力,把兩個舅舅,幾個表哥折騰的不輕。

    好在外祖父折騰還有個時間,過了早飯時間,就不管自己怎麼舒服了,自己在外祖父家倒是稍微感到自在輕鬆一些,吃過早飯之後,樂滋滋的看著幾個表哥讀讀書,再樂的陪著外祖父胡亂吹吹打仗的事。

    聽著外祖父吹著他過去怎麼對敵,怎麼殺敵,怎麼在營地打架什麼的,覺得十分有滋有味。

    起初,謝文寶還擔心大姐會管自己,可後來看看,只要自己不出頂撞長輩,不玩失蹤,大姐倒不會死逼著自己讀書,爹現在可勁逼他自己,沒太多空閒逼自己。

    每次只要外祖父跟自己約好了,爹娘就只能看著外祖父將自己從家解救出去。大姐也視而不見,這麼著還不錯,總不能天天讀書,小爺可真熬不住呢。

    謝文婷現在可是端端正正的大家閨秀,跟著母親學管家,跟著嬤嬤學女紅,還時常看看詩詞歌賦,謝文婷站出來的氣質,絕對是世家的大家閨秀。

    粉絲的價格越發低廉,連存貯乾爽的粉絲等到夏天賣都沒有必要了,杭州附近的村民,幾乎都在做粉絲,價格已經跌落到幾十文錢一斤的價格了,還有繼續下跌的趨勢。

    不少聰明的,有能力的村民,已經想到天氣回暖之後,做不起來粉絲,開始存貯大量乾爽粉絲,等待天熱之後掙錢。

    謝文婧一家在掙足了第一桶金之後,便徹底退出粉絲製作。

    租種的法淨寺四千畝的水田,謝文婧沒有等太子開春後運來的玉米種子,而是花了幾千兩銀子,買的北方的小麥種子。

    一斤的小麥種子,也賣到了三十文錢一斤,一畝地需要三十斤種子,謝文婧租種的法淨寺四千畝水田,便需要十二萬斤小麥種子。

    折價3600兩銀子,還是不算運輸費的,這麼多小麥種子,杭州市面上沒有,還是謝文婧大舅舅他們經營糧食的時候,帶著從北方運回來的。

    江南這邊百姓依舊在指望太子的玉米種子,高昂的小麥種子,他們承受不起,只有等。好在他們家家戶戶存了足夠量的甘薯,吃飽沒有問題,問題是只能吃甘薯而已。

    江南大戶人家,有能力的自然也會各自尋找途徑,買高昂的小麥種子,世家人不屑也不願種廉價甘薯,廉價玉米。自然還是種小麥,種水稻才是正途。

    太子便是掙了大量江南世家的銀子,再用這些銀子,買玉米種子,收買全江南普通百姓的心。

    看看,全江南的百姓又在等著自己,沒有自己便活不下去了吧?

    自從謝文婧爹三叔決定刻苦讀書後,連徐寅也沒時間再邀請到自己來探討書法。

    而徐寅除了之前偶然過來謝家,跟謝承玉探討幾次書法之外,其餘時間,全是在安安靜靜的讀書,雖然有前世的讀書經歷跟見識,但為了娘能安心陪著自己,為了妹妹能放心自己,徐寅願意把這前世讀透的書,再細細讀個通透。

    徐寅知道,若是自己憑借前世的知識和閱歷,根本不需要看書,也一定高中進士,乃至於狀元。

    但如果真的不看書,無論自己如何跟母親,跟妹妹保證,自己一定會高中,她們一定會傷心死,氣死。

    這是自己絕對不願看到的,是以,再看多少遍前世看過的書,徐寅還是願意去看,去讀,只要娘開心在一邊陪著自己就好。

    娘只要好好休養兩年,一定不會再過早離開自己。

    最多不過是讀兩年的書,兩年後,自己一定高中狀元。今年自己就可以考中秀才功名了。明年是舉人,後年就一定是狀元!

    徐寅清楚知道,自己在前世真正高中狀元,根本不是兩年後,而是六年後,那時因為母親的死去,讓自己遲了四年。

    這一世,自己不會等到六年後,太長了,自己要盡早進入朝堂,博得皇上信任,找到機會,拉下太子,才是自己的目標。

    娘的身體,文婧知道,所以才會心疼娘,心疼自己。

    而太子的事,暫時不需要跟文婧說,免得她擔心,等自己進入朝堂之後,拉下太子之後,再跟文婧說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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