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1 退婚 文 / 王婆種瓜得豆
就在這兩為商量如何悔婚的時候,他們的好兒子,正好巧遇上外出買胭脂的裴葉珠。
「趙大哥?」裴葉珠滿臉的驚喜,還帶著三分羞怯。其實裴葉珠為了巧遇到趙秋聲,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多危險?」
趙秋聲看到嬌俏,羸弱的裴葉珠,忍不住的便心存愛惜。
「我,我,我們家現在有些困難,我身邊已經沒有丫鬟嬤嬤了。」
裴葉珠帶著幾許艱澀的語氣,給人一種背地裡吃了很多苦的感覺。
果然,趙秋聲更是憐惜裴葉珠這個嬌小的小可憐了。
「你怎麼就買這個?」趙秋聲來到裴葉珠身邊,正好看到裴葉珠買了一瓶自家丫鬟都不要的胭脂,太差了,會損傷了她嬌嫩的皮膚的。
「走,我帶你去買胭脂!」趙秋聲不自然的產生了要買給她最好胭脂的想法。
「趙大哥,不要了,太麻煩了!我買這個平時也不會用的,只是萬一需要出來見人的時候,才要點腮紅的。」
裴葉珠連忙搖頭,表情誠懇。
「是趙大哥送你的,不許不要。」趙秋聲心裡保護欲忽然膨脹起來。
「這?」裴葉珠有些左右為難的看重瞪著自己假裝生氣的趙大哥,心裡卻是高興極了。
外祖母說男人最見不得就是小女子的可憐,會讓男人產生要保護的**,外祖母當年便是如此征服外祖父的。
如今趙大哥對自己極為照顧,將來要是自己能嫁給趙大哥,便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走,跟我來!」趙秋聲看著如此忐忑不安的小可憐,堅決果斷的拉起裴葉珠的手,就往胭脂鋪走去。
「趙秋聲,這是誰啊?你的表妹麼?」
兩人剛進胭脂鋪,就遇到了趙秋聲的同窗。一個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此時的他,身邊帶著一個打扮極為時髦的年輕女子。很像是揚州藝妓。
「我表妹!」趙秋聲含糊其辭,此表妹根本就是他未婚妻的表妹,才不是他的表妹呢!
「哦!表妹啊?要好好照顧,好好照顧!」
那位同窗對著裴葉珠擠一擠眼睛,曖昧的說完,便拉著身邊的藝妓走了。
裴葉珠頓時滿臉爆紅,羞怯的不肯看趙秋聲,卻惹的趙秋聲忍不住的刮了一下這個小可憐的鼻子,滿是疼惜。
趙秋聲花了五十兩銀子,全部用在了他眼裡的小可憐身上,不但給裴葉珠買二十兩銀子一盒的上好的胭脂。還買了一根蝴蝶簪子。
「這個你帶上,一定很好看?」趙秋聲明明知道,男人不能隨意給人買玉簪子的,但趙秋聲是這麼暗示他自己的,裴葉珠只是自己可憐的表妹,應該疼愛的。
「趙大哥,我,我有的!」裴葉珠羞怯的婉拒。
「這個不貴,還戴著好看,就當是個玩物吧!」趙秋聲柔聲的哄著。
「是啊,這位小姐,這個蝴蝶玉簪子可真是配你呢!」一邊的夥計,很有眼色的跟著說。
裴葉珠便半推半就的將自己頭,怯怯的底下,任由趙秋聲替她插上蝴蝶玉簪。
趙秋聲在替裴葉珠插上蝴蝶玉簪的時候,忽然萌生一種要疼愛她一世的想法,不過,也只能納她為妾了。
這麼一想,趙秋聲更是對裴葉珠起了憐惜之意。出了胭脂鋪子,還堅持要帶著她去吃了一頓精緻的小吃,吃不完還給她帶上回去慢慢吃。
雖然吃喝整個花費不足五十兩,但其中濃濃的寵溺,卻讓裴葉珠感到極為開心。
此時的趙夫人已經殺氣騰騰的來到謝家,直接要退婚,說她聽到杭州那邊流言,謝文婧跟其他男子有密切接觸。
「老夫人,這樣的好女兒,我們趙家要不起!還是路歸路,橋歸橋吧!」
趙夫人氣勢強烈,給人理直氣壯的感覺。
謝文婧的祖父祖母,心裡卻是極為鄙視,不就是看不上如今的謝家了嗎?
不過,一般女子只要有這樣的流言蜚語,那是誰也不好拒絕親家退婚的。
如果要是娘家鬧起來,這樣的事,不管有和沒有,都是女子的不是。女子的名譽只會越鬧越糟。
老夫人倒是想站出來,維護一下自己的好孫女,狠狠跟趙家鬧一鬧,讓謝文婧名譽掃地,一輩子毀了。
但這麼做也有附加風險,那就是自己的親孫女的婚事也一樣會跟著受損。世家人看重的是一家人的門風。
在世人眼裡,能出一個不堪的女兒,就能出一窩這樣不堪的女兒,家教不嚴嘛!
「趙夫人息怒,文婧這孩子離開揚州幾個月,我們對她失去管教,出了問題,本該是我們的不是。
如今他們一房還在杭州,要想真正接觸婚約,還需要跟他們說一聲的,不過,我三兒子正巧回到揚州考試的,他能做他大哥大嫂的主,要不然叫他過來,一起商量著把這件事解決了?」
既然不能狠狠鬧,那就默認趙夫人的說辭,認定謝文婧跟別的男子有染,能如此污蔑了謝文婧,倒也不錯,可惜的是自己外孫女不能跟著謝文婧一起嫁入趙家了。
「好!明天我還會再來!希望能見到老夫人的三兒子!」
趙夫人氣勢沖沖的來,也氣勢沖沖的離開,彷彿她才是受到屈辱的一方。
謝家祖父,臉色變幻,終於還是一句話沒說,就走人了,明天的事,自己不想管了,隨他們折騰去!
趙夫人回到家,很高興,這件事能輕鬆解決,自然是好。
去的時候,自己就故意氣勢洶洶的,才能鎮得住他們,看看,如今謝家老夫人無話可說,都認下自己胡謅的話了。
到了晚上,趙家一家人都在,趙夫人當著全家的面,說了跟謝家老夫人說好,要接觸婚約的事。
「爹,娘,這是為什麼?我不答應!」
趙秋聲忽然感到這樣不可以,這麼一來,自己還有什麼借口可以疼愛裴葉珠那個小可憐表妹?
自己還曾想,娶謝文婧的時候,能納裴葉珠為妾的,可要是跟謝家結仇,自己還有機會納裴葉珠為妾嗎?而裴葉珠說不定也怪著自己。
這麼一想,趙秋聲堅決不答應。
趙夫人無奈,只得一副狠心不得已的樣子:「那個謝文婧在杭州跟別的男子有私情,配不上你!難道你要被人嘲笑一輩子?」
趙夫人這麼一呵斥,全大堂的人,都聽到了,趙夫人可不管,謝文婧的名聲,跟自己有什麼關係?毀了才好!這裡的丫鬟嬤嬤傳出去就傳出去,毀了她,才能成全自己兒子。
「我不答應!」趙秋聲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趙老爺氣得將手裡的碗碟一扔,嘩啦一下脆響,嚇得一屋子的妻妾子女,丫鬟,都煞白了臉。
趙夫人急忙追了出去,兒子這是怎麼了?明明看兒子眼神,也不是喜歡那個謝文婧的樣子啊?
難道是那個小丫頭?自己曾經用她堵謝文婧的那個表小姐,叫什麼來著的?
「秋聲,你看看你,都氣死你爹了!你大哥雖然讀書沒你好,但從來不曾氣過你爹,你爹對你如此寵愛,你可不能氣死你爹啊!」
趙夫人一把拉住賭氣跑著的兒子。
「娘,我不想悔婚!」趙秋聲不想跟娘說,自己想納裴葉珠為妾的事,只要自己娶了謝文婧,納她為妾就容易多了。
「我的好兒子,你就跟娘說說,為什麼不肯?娘可是知道你上次過去,並不怎麼看好那個謝文婧的?現在她都這樣了,你還能看上她?
你老實很娘說,你是不是喜歡謝家的那個乖巧的表小姐了?你可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家,是不可能娶那個無依無靠的女子為妻的,最多也只能是妾。」
趙夫人精明如斯,竟然一下就猜中兒子的心思。
趙秋聲臉色一陣僵硬,心裡發虛,但卻從娘的口氣中聽到了希望。
「娘,你能答應她給我做妾?」
「一個妾,算什麼?你要是喜歡,我現在就能把她弄到我們家來,給你做妾。不過你現在還是以讀書為重,今年考中舉人,明年考中進士,我們家就靠你發揚光大了!
到時候,別說一個妾,就是十個妾,娘也給你找來!」
趙夫人頓時哄著自家兒子,原來還真是被自己猜中了!兒子是看上謝家的表小姐了,那個丫頭還小,就是給兒子做妾,也不是時候,這時候,兒子正處於關鍵的時期呢!先哄著兒子再說。
趙秋聲聽著母親一席話,頓時眉頭舒張。
「娘,你明天去解除婚約的時候,我也去!」
趙秋聲要見到裴葉珠,親自跟她保證,將來自己會納她為妾的,絕不會食言,母親已經答應了自己。
「好!一起去,娘答應你!都答應你!」趙夫人見兒子同意跟謝家解除聯姻,自然高興。
至於謝家的那個表小姐,兒子說的也是要她為妾,並不是不懂事的鬧著要娶她,這就不算個事。
一個妾在世家眼裡,不過是個玩物,不喜歡隨時可以攆走。只要兒子不吵不鬧,一個看上眼的小妾,自己還是能答應給的。
當天晚上,三叔在客棧見到了自家繼母派來的人,通知自己明天早上回家,談謝文婧的婚事,具體什麼事,來傳話的李嬤嬤並不說清楚,只是強調明天早上一定要去,不然就壞事。
三叔輾轉難眠,一夜幾乎沒有合眼,猜想著所有可能的情況,自然也猜想到了婚事被毀的情況。
難道真如文婧說的,趙家極為勢力刻薄,他們得知謝家敗落之時,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要悔婚?
可一般世家的婚約不是那麼好毀的,一個不好就是兩家結仇。
如果他們家鐵了心的要悔婚,會以何種理由?八字不合?不應該,兩人的八字早就合過的。
他們家不會為了悔婚,喪心病狂的要毀了文婧的名譽吧?
想到這,三叔心中焦躁不已,要真是如此,侄女這一輩子都可能會被他們趙家毀了的啊!
三叔在怎麼擔心受怕,到了第二天,不得不回到這個自己不想回的楊家。
跪拜了自己不想跪拜的繼母,父親不在家。
沒多久,趙夫人就帶著兒子趙秋聲,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盛氣凌人的進了謝家大堂。
趙秋聲一進大堂,最先看到的就是臉色難堪的小可憐,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似的,惹的自己心裡一陣疼惜。
趙夫人見到謝文婧三叔,直奔主題。
「我們趙家是不會娶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子進趙家大門的,今天就接觸這樁婚約,從此路歸路,橋歸橋!」
趙夫人依舊是氣勢奪人。
「啪!」忽的一聲響,這是三叔氣得將手邊的瓷杯狠狠砸下的聲音。
三叔氣得手直抖,狠厲的瞪著趙夫人。
「你敢如此辱我侄女?你要真以這個理由跟我談這個,我們就去府衙,好好打一場官司。
你們趙家不就是知道我們謝家破落了,覺得我侄女配不上你兒子了?可在我的眼裡,你兒子才配不上我侄女呢!
我侄女為了我大哥,小小年紀,帶著全家人住在法淨寺附近的村子,天天為我大哥祈福進香。
我大哥能從纏綿病榻,到現在能走能笑,全是我侄女的一片孝心,感動天地。
你若敢這麼誣陷我侄女,毀她名聲,那我們都別要那個遮羞布了,都撕開臉皮,讓揚州人知道。
趙家見謝家破落,嫌棄這門婚事,又不想被人說是見利忘義,便狠心毀了我謝家女兒一輩子的名譽。
還有,我侄女的名譽不是你想毀就毀的,我侄女如今在杭州人眼裡,那是知名的孝女。
你要是因為嫌棄我們謝家落魄了,我們謝家也不會死皮賴臉的賴上你們家,我可以替我侄女跟你們家解除婚約。
但是,這其中的理由,我們各自心知明肚,你要敢不要臉的誣陷我侄女,我們就去府衙打官司,讓世人都看看,趙家人都什麼蛇蠍心腸!為了嫌棄親家落魄,以一個女子一輩子的名譽為借口,我呸!」
三叔憤怒至極,狠狠朝著趙夫人啐了一口。
原本昨天一個晚上,三叔想了很多,最怕的就是趙家會以這樣的借口,沒想到,趙家還真是以此為借口。
文婧說的對,這趙家雖然是世家,但卻是不要臉的世家,狼心狗肺的世家。這樣的人家,文婧是不能嫁!
「你!你欺辱人!」趙夫人第一次受到如此奇恥大辱,氣得渾身發抖,一種被人揭露之後的羞憤,讓趙夫人恨不得撲上去,撕了這個男人。敢如此對待自己?你算什麼東西?
「好,就如你所望,我們兩家各自悔婚,不需要任何理由,大家心知明肚,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無需像世人交代,我們兩家各自心裡有數便是。」
趙秋聲也被三叔的話,氣得面色發青,明明是謝文婧不要臉,在杭州勾搭男人,這謝家為了維護那個女人,竟敢如此誣陷我娘?
不過,府衙還是不能去的,不管是什麼理由,鬧大了,多少對自己也有影響,到時候,世人說什麼的都有,更何況自己還想納裴葉珠為妾,不能鬧大。
所以,在三叔跟趙夫人差點發生嚴重衝突的時候,趙秋聲站出來,說了這一番雙方都認同的話。
三叔還以為趙秋聲是默認了他母親的不要臉做法,就是嫌棄謝家敗落。
而趙夫人一聽兒子的話,忽然驚醒,今天自己的目的就是悔婚,沒有理由便沒有理由,只要對方答應。
再說了,一旦毀了之後,自己在讓人私下傳播謝文婧的勾三搭四,還不是隨便自己說?
那時候,自己也不要求著謝家解除婚約了,他們還能拿自己怎麼著?
女人的名譽哪怕事實上再好,也架不住流言蜚語。趙夫人這麼一想,頓時也不抽動身體了,只是惡狠狠的盯著三叔。
婚約順利解除,婚書當場被毀。婚書一式兩份,一份是在趙家手裡,一份是在謝家老夫人手裡。
當時謝文婧離開揚州的時候,非常倉促,還顧不上這個自己本就看不上眼的婚書。
如今三叔做主替文婧撕了,原本三叔就知道,文婧一直不想嫁給趙家,這一次,能毀了這樁婚約,文婧應該是高興的。
三叔解除婚約之後,毫不停留的離開謝家,雖然這裡曾經是自己的家,但今天趙家過來欺負文婧的時候,爹不在,二弟不在。
在家的只是繼母,二弟媳婦,他們不想面對這樣的難堪,更不想管文婧的事,才會將自己找來。
也好,要是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說不定,繼母就默認下趙夫人今天這段不要臉的指責,讓文婧背負不堪的名聲。
幸虧自己來了,這趙家也知道他們心虛,不敢跟自己打官司,這才收回他們之前不要臉的話。
文婧的名譽得意維護。
謝文婧的祖母之所以要三叔過來解決這件事,就是要他們得知悔婚的事情後,活活氣死,自己還不沾腥。最好那個已經好轉的繼子,得知此事後,氣得一命嗚呼。
趙夫人也氣呼呼的轉身走人,被三叔的一番羞辱,氣得心肝肺都疼。好在婚約解除了。
趙秋聲故意慢了幾拍,裴葉珠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算是送他。
此時的裴葉珠心碎般的疼痛著,一番苦心,眼看就要獲得趙大哥的寵愛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要自己怎麼辦?
自己還能到哪兒找一個這樣的世家?還能到哪找一個能疼愛自己的世家嫡子?
「葉珠,跟過來!」趙秋聲輕聲對跟著自己的裴葉珠提示著。趙秋聲知道,這時候,裴葉珠這個小可憐一定是嚇壞了,需要自己的安撫,更需要自己的保證,不然不知道她會怎麼胡思亂想。
裴葉珠心頭忽然感到希望,難道趙大哥沒有不管自己的意思?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謝家,裴葉珠跟著趙秋聲,一直跟在趙秋聲的後面,此時的裴葉珠,把趙秋聲當做是自己溺水時抓住的救命稻草,不管不顧的就跟著他。
趙夫人一路走,一路氣,根本也沒注意,自己的兒子已經掉隊了。
趙秋聲在前,裴葉珠在後,兩人相繼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子口。
「葉珠,你怪我們家嗎?」趙秋聲試探的問,要是她認定是自家的錯,還真不好辦了,只希望,她能懂事,知道誰對誰錯。
裴葉珠什麼也不說,死死眠著嘴,眼淚直滾,但卻是在搖頭。
「別哭了,你跟我說話,好不好?是不是怪我了?」
雖然看著眼前的小可憐在搖頭,可她卻哭得如此傷心,讓趙秋聲忍不住的心疼著,只想聽她親口說,不怪他。
「不,不怪,是我表姐不好好珍惜你,是她不好,嗚嗚嗚嗚!我,我,我以後再也不能叫你趙大哥了!嗚嗚嗚嗚!」
裴葉珠哭得肝腸寸斷似的。說話也是哽咽的,斷斷續續,但卻能讓人聽得很清楚。
趙秋聲滿是感動,這個小可憐都知道的,她都明白的。
「別哭了,我做你一輩子的大哥,好不好?」
趙秋聲一邊替裴葉珠擦乾眼淚,一邊柔聲的哄著。
裴葉珠猛然抬起頭,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可以嗎?可,可?可?我還是不能啊,嗚嗚嗚嗚!」
裴葉珠可不要自己親口說出來,那些應該說的話,應該讓男人自己說更好。
「葉珠,你可以一輩子叫我大哥的,你聽我說,我能給你最好的名分,只能是貴妾,但我可以保證,一輩子都只疼愛你一個人,哪怕是我娘給我娶的妻子,我也不會疼愛她的,就疼愛你一個人。
要是你願意,我就等你長大,將你娶進門,疼愛你一生一世。我娘也答應我了,她也喜歡你。
葉珠,你願意嗎?願意讓我疼愛一生一世嗎?」
趙秋聲柔聲哄著,心裡很是清楚,妻子之位,這樣的她,不僅僅不能匹配世家嫡妻身份,甚至也無法承擔跟管理這麼大的一個世家。
但自己可以疼惜她一輩子。
裴葉珠再次抬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再次不可置信的看著趙秋聲,一秒之後,裴葉珠開始兩頰泛紅,不再流淚,眼裡漸漸佈滿驚喜和感激。
但就是這樣,裴葉珠也不輕易開口,而是嘴唇無聲的蠕動幾下,終於一聲頹廢的歎息,之後便死死的低下了頭。
裴葉珠的表現,讓趙秋聲明白,她是願意的,她一定是想到什麼,擔心什麼,才會如此。
「怎麼了,是不願意嗎?還是擔心什麼?」
趙秋聲追問。抬起裴葉珠頹廢的小臉,逼她看著自己。
裴葉珠被如此對待,羞怯難當,卻稍微迴避,未果之後,便喏喏的說:「我,我擔心娘不答應。」
「哈哈,是擔心你娘不答應,還是我娘不答應?」趙秋聲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可憐心裡的願意被自己疼愛一生一世的。
只要她願意,娘就有辦法讓自己得償所願,娘答應過自己的。
所以,但明確聽到裴葉珠委婉答應自己的話之後,趙秋聲心情極好,便好心情的逗弄起來這個可愛的小可憐。
「趙大哥?你?我不理你了!」裴葉珠猛地受到趙秋聲如此逗弄,心裡極為開心,嬌嗔著瞪了趙秋聲一眼。惹的趙秋聲更是心情極好的笑起來。
「別擔心那些,都交給我,只要你願意,就什麼都不要擔心,一切有我。不管是你娘,還是你外祖父,或者是你那個不知廉恥的表姐,你都不要擔心,只要乖乖在家等著我去接你,就好,知道了嗎?」
趙秋聲寵溺十足的聲音,讓裴葉珠羞怯怯的笑開了花。
當天裴葉珠回到家,見到自己柔弱的娘,便說出了今天趙秋聲對自己的承諾。
「娘,以前的時候,外祖母就教導我,要博得趙大哥的疼惜,可以跟著大表姐嫁給他,做他最心愛的女人。
等熬到大表姐死了之後,我也可以跟外祖母一樣,可以做趙家的主母,這一世,不但可以有相公的疼愛,還可以獲得想要的主母名聲。
我已經做到了博得趙大哥的疼惜,雖然趙大哥跟大表姐解除了婚姻,但他捨不得我,今天他提出來,要給我貴妾名分,會疼愛我一生一世。
娘,我答應了,我這樣的身份,要想進這樣的世家,只能以妾的方式進去,我只要緊緊抓住趙大哥的心,不論誰做了趙大哥的妻子,也絕不能欺負到我。」
裴葉珠的娘點點頭,贊同的說:「你這麼做很好,能這麼想也很好。女人是一輩子依附在男人身上的。
男人的疼愛才是女人的一切。娘也曾經風風光光的做了你爹的正妻,可你爹不爭氣,死的早,娘縱然是有一個正妻名分又如何?
還不是在他們裴家過的連妾都不如?要不是你外祖母接我們回到謝家,我們兩現在還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苦日子。
娘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只想你過的好,過的如意富貴,娘也跟著高興,這件事你外祖母知道了嗎?」
裴葉珠的娘通過她自身的體會,不覺得做妾不好,能吃得好,穿的好,住的好,還有男人心疼的妾,有什麼不好?
「外祖母知道了,也答應了,還教我許多要懂得道理,進了趙家,不僅僅要會博得趙大哥的疼愛,還要博得趙夫人的疼愛。
我會做到的,趙大哥已經十分疼愛我,而趙夫人對我也不錯,只要我小心博取他們歡心,就有機會跟外祖母一樣,做一個世人都敬重,都羨慕的世家主母。」
裴葉珠信心十足。
三叔在解除文婧婚約之後的兩天,心情更為鬱悶,這天放榜,兒子考中童生,但自己落榜,依舊沒有考中舉人。
趙秋聲這一次同樣沒有考中,還是一個年輕的秀才。
徐寅看到榜單的時候,心裡苦澀不已,考試出來後,自己就感覺這一次,自己考不中秀才的。
跟自己預料的一樣,果真是沒有考中。
文婧,你要是知道,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帶著意料之中的失落,徐寅回到家,一個人頹廢的躺在床上,伸手將謝文婧無意中留下的珠花緊緊捏在手心。
文婧,我想你很久了,你走了那麼久,還會回到這兒來嗎?
聽說你們謝家分家了,這裡的一切,都不算你們的,你現在過得還好嗎?你自己還有銀子用了嗎?
文婧,我好很想很想你,你快回來吧!
少年徐寅第一次陷入蝕骨的相思之中,連妹妹徐彩輕輕過來都沒發現。
徐彩知道今天張榜,大哥前腳剛走,自己也跟著出去,看到了大哥落榜的消息。
雖然心裡有一陣失望,但大哥讀書如此勤奮,這一次不中,還可以下次再來,只要大哥不氣餒,一定有機會高中的。
本想回來好好寬慰大哥一番,免得大哥心裡難受。
果然,一回來就看到大哥如此頹廢的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大哥的臉色極為難看,臉上甚至還帶著淚痕,看的徐彩心裡揪的緊緊的,生疼。
再一看,大哥手裡似乎捏著什麼。
仔細一看,露出來的一點,像是白玉,自家哪兒會有這樣好的白玉?
不對勁,徐彩雖然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但從小過的艱辛,爹死的早,娘眼睛也不好,大哥需要讀書,家裡的活計,徐彩早就承擔了起來,自然心智也堪比成年人。
這個白玉是誰的?徐彩心裡忽然冒出一個不好的念頭,不會是大哥跟那個謝家大小姐私相授受了吧?
堅決,果斷,利索的,徐彩強勢撥開大哥手心,看到了被大哥緊緊捏著的竟然是一顆白玉珠花。
徐寅當即反射性的就再次握緊了手裡的珠花,寶貝的很似的。
徐彩的臉轟的一下就爆紅了,是被大哥氣得。還以為大哥是因為考不中而難過,沒料到大哥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謝家大小姐?
徐彩敢用腳趾頭想,那個白玉珠花是謝文婧給大哥的。那個女子,果然不堪,竟敢如此禍害自己大哥?
原本徐彩前兩天聽到關於謝文婧的流言,不想跟大哥說的,怕大哥聽了不舒服,可今天,自己就要告訴大哥,他心裡念著的女子,是如何的不堪?
「大哥,你起來!你給我坐起來!」
徐彩火冒三丈的拉著大哥就逼他坐起來。徐寅被動的看著第一次如此憤怒的妹妹,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聽好了,謝文婧因為在杭州跟別的男人有私情,被趙家知道了,趙家氣得要死,不肯要這樣的媳婦,謝文婧已經趙家退婚,現在揚州,不少人都知道,謝文婧不知羞恥!
這樣的人,你還念著她嗎?趁早醒醒,這樣的女人,別說是趙家這樣的世家,就是我們徐家,也絕不會要!
你趁早忘了她!好好讀書,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爹,對得起娘,還有,對得起我這麼辛苦操持著家!」
徐彩氣得顧不上自己是妹妹,大哥如今魔怔了,自己一定要罵醒這樣的大哥。
「什麼?文婧被退婚了?」
徐寅忽然兩眼爆出進精光,頓時一掃前面的頹廢,兩眼滿是期盼的看著妹妹,想得到妹妹再次確認似的。
太好了!只要文婧被退婚,自己就不那麼急了,更不會擔心,自己在沒有高中狀元之時,文婧就不得不嫁給趙家。
現在好了,文婧恢復自由身,自己機會更多了!太好了!
徐彩感覺自己心肝肺的火苗都蹭蹭的要噴發了,自己剛剛說的這麼清楚明白,怎麼大哥聽的卻是如此高興?一個名譽這麼差的女子,大哥竟然還如此歡喜?
「是,她被趙家退婚,原因,是她跟別的男人有私情,是別的男人,是杭州的別的男人,不是你,你高興個什麼?
要是高興,也是杭州的那個跟她有私情的那個男人高興才是,你高興個什麼勁?」
徐彩為了大哥能醒悟,只能如此打擊大哥,刺激大哥,看看大哥剛剛那一臉的興奮樣,氣得自己真想扒開大哥腦袋,裡面都裝了什麼啊?
徐寅理理自己身上打鄒的衣服,條理分明的將自己的床也收拾好,心情極好的拿起屋裡的書,也不跟妹妹爭辯,這時候妹妹在火頭上,自己說的文婧越好,妹妹越生氣。
不如看書,看書了,妹妹就不生氣了,看書了,考中秀才,考中舉人,考中進士,也許不需要考中狀元,就可以娶到文婧了。
不對,還是要考中狀元,文婧喜歡。但卻不用那麼擔心著急了。
基於如此心理,徐寅此時當著火冒三丈的妹妹的面,穩穩的抓住書,朗朗的舒暢的讀了起來。
呃?大哥被自己刺激過頭了?這是什麼表現?
大哥要是還喜歡謝文婧,應該會反駁自己的話,大哥要是不喜歡謝文婧了,應該贊同自己的話,為何他跟沒事人一樣,在自己面前朗朗讀書?聲音還如此歡暢?
算了,既然大哥知道讀書才是硬道理,自己也不耽誤他讀書了。
徐彩抬腳準備離開,忽然一跺腳,不對,大哥一手抓書,另一隻手卻還是握著那個白玉珠花。
「給我?」徐彩轉身,狠狠瞪著自己大哥,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徐寅無視妹妹伸過來的手,依舊朗朗讀書!
「彩兒,寅兒讀書,你吵他幹什麼啊?」
徐寅的娘,慢慢朝徐寅屋子走過來,剛剛就聽到女兒在兒子屋子吵鬧的聲音。
兒子回來後,心情不好,不能吵,哪有一考試就能考中的?寅兒知道用功,自然會考上的,彩兒心太急了!
不明真相的徐寅娘如此猜測。護著徐寅的心,一覽無餘。
「娘眼睛不能哭,你懂的哦?」
徐寅一邊收起自己的白玉珠花,妥帖的放在胸口的衣襟裡面。一邊站起來迎接娘,同時也不忘輕聲警告妹妹,不想娘的眼睛有事,就別亂說,刺激了娘。
「娘,我扶你!」徐寅快步走到娘身邊,貼心的攙扶著娘的胳膊,打算扶著娘進自己的屋子。
「寅兒,你好好讀書就是,娘不吵你,彩兒,你出來,別吵著你大哥讀書,考試那麼難,哪有一考就中的?」
徐彩一聽,心裡歎氣,不能跟娘說實話,不然娘真要哭瞎了眼睛,只得狠狠的瞪了大哥一眼,拉開大哥攙扶娘的手,換上自己攙扶娘離開。
徐寅笑笑看著妹妹賭氣的樣子,心裡則是想著,以後妹妹會見到文婧,也會知道文婧是好人的。娘也一定會喜歡文婧的。
返回屋子,徐寅再次朗朗讀書起來,聲音裡透出的滿身輕快。
「你呀,知道你性子急,巴望你大哥這次能考中,可考試不是性子急就能考中的,你爹考了那麼多年,也只博個秀才功名。
你爹當年還是在族裡的學堂讀的書,可你大哥確沒有這樣的機會,只能讀你爹留下的書。
我們家條件艱苦,又不能供你大哥進揚州學院讀書,你大哥要想考中,全靠他自己的勤奮,我們都不要逼他太狠,反而不好。
我們哪怕多辛苦幾年,也要讓你大哥安安心心,不急不躁的讀書,讀書不但更辛苦,也更考驗人的耐性。
禁得住外面的誘惑,禁得住一個人枯燥的讀書,禁得住一次一次考不中的苦痛,才能出人頭地。
誒,我只盼你大哥能在我活著的時候,能考中舉人,我死也能見你爹了!」
徐寅的娘拉著女兒的手,勸說女兒,懂她大哥的苦處。
「娘,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吵著大哥讀書了,娘,你別擔心,大哥一定可以考中舉人,爹在下面知道,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徐彩儘管知道自己為何會跟大哥吼叫起來,但幸虧娘耳朵也不太好,沒有聽清楚,才不會知道大哥現在,哪是禁得住外面的誘惑?根本是早就禁不住謝家大小姐的誘惑了嘛!
可自己不能說啊!娘還以為大哥讀書多麼辛苦,多麼枯燥,大哥一邊讀書,一邊握著白玉珠花想著謝家大小姐,能枯燥嗎?
徐彩現在對謝文婧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反感。
原本得知她在自家最困難的時候,資助了自家一筆足夠生活幾年的巨款,自己是感激她的。
可要是因為這樣,而毀了大哥一生,自己寧願要飯供大哥讀書,也不要謝家大小姐的巨款。
可惜,大哥看起來,對她癡迷的很,這還是在她不在眼前的情況下,徐彩不敢想像,要是那個謝家大小姐還是住在隔壁,大哥是不是每天只要看她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