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3:驚!你不要告訴我說小瑜不是你兒子 文 / 心靜如水
方柳讓這刺耳的鳴笛音給嚇的愣了下。
因為她並沒有看到前方騎摩托車的人,所以也沒有讓驚住太久,很快醒神就半爬起來,兩隻手越過方槐,猛打方向想要避開大卡車的衝撞。
可這個時候,爭分奪秒的時刻啊!
就是司機本人遇上這事兒都傻眼了,更別說方柳這從後排伸倆手過來想奪方向盤的,能有多少效果。
呲——
砰——
如果這是白天,估計路人都得捂眼的吧,太尼瑪的慘了。
大卡車看到要撞上小轎車了,也要去躲的啊,結果這打的方向又是往同一個方位來的,所以,華麗麗滴親密接觸了。
最後的最後還是因為方柳的手勁不夠大,方向盤沒打死,才側著撞上的。
小轎車被撞出兩米多遠,又撞到一顆大樹,砰砰幾個回來的彈,才算是停了下來。
而大卡車也沒好到哪兒去,直接一頭扎進路邊的綠化帶去了。
「姐,姐,你沒事吧!」方槐驚魂未定回頭去看方柳。
方柳簡直要恨死了,尼瑪的,怎麼可能沒事啊!
她本是半站著的姿勢,這麼大的撞擊力度下來,兩條胳膊這會兒早就不能動了,額頭上也是鼓了包,臉上還有前方玻璃震碎後濺過來劃的傷痕。
心中再恨,方柳面上卻滿是愧疚的溫聲問著:「小槐,姐沒事,你呢?有沒有受傷,都怪姐,姐要聽你的就不會這樣了……」
方槐一聽這話,那簡直是恨死自己了,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失神的話,也不會撞上的。
卡車司機也是讓嚇得不輕,怎麼就撞上了呢?
正在這時,方槐嗅到一股不太尋常的味道,心裡咯登一聲,不顧還在疼著的大腿,半爬起身,使力推開車子的門,沖方柳大喊道:「姐,快下車,快點……」
方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看方槐這模樣也知道可能有事,連滾帶爬的下了車。
她胳膊是動一下就疼的,可是這個時候,卻也不能她自己一走了之的啊!
「小槐,你也下車啊,下車啊!」狂喊著,不管手疼還是不疼,就拍打著車門。
方槐苦笑了下,他下不去啊,腿讓卡住了,剛才嗅到有金屬鈀粉的味道,那個味道再加上剛才車子強力的摩擦,如果預估沒有錯誤的話,這車子可能會爆炸的。
「姐,你趕緊走,離車子遠遠的,不要管我……」方槐讓方柳先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陪他一起死啊。
「說什麼傻話,姐怎麼能自己先走。」方柳真是疼的額頭上都汗漬漬的,可還是伸手拉開了車門去拖方槐出來。
「姐,我的腿卡住了,沒用的,你趕緊走,好像有鈀碳,車子會炸掉的,姐,你趕緊走,不要讓我再欠你了行嗎?」
方槐真的是放棄了,這個時候想到自己活了這近三十年,好像真的走到頭了,生無可戀,死又何俱。
真要就這樣死了,方槐覺得也許是種解脫,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一定不做今生曾做過的錯事。
方柳怔了一下……
鈀碳!他們的車上怎麼會有這東西?
「姐,如果你能見晴晴,幫幫她,告訴她,還有我……」方槐飛快的說完這句話,一把推開方柳,拉上車門,眼淚亦然落下。
那邊綠化帶的卡車司機這會兒也下了車,看到這邊的動靜,也是有點擔心,就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還不下車,我這拉的可是石油啊,你們真是的,還好車小,要是大車的話,這麼撞上……」
方柳一聽拉了一車的石油,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如果對方的車上不是石油,小車爆炸可能會有牽連,那也不會有太大的牽連。
可是對方的車子裡是石油,小車爆炸後,自己就是跑再遠,能一下跑出十公里遠才算是安全。
「快,把我弟弟弄出來,求求你了,好人,求求你了!」方柳不管不顧的跪在地上就跟給卡車司機磕起頭來。
司機一見這姐弟情深,自是要幫忙的。
正在司機拉開車門,拽著方槐想把他給弄下來時,遠處傳來了消防車的鳴笛音。
消防車裡,開車的戰士還是有點怨言的,正在抱怨著:「嘿,我就說啊,真要有那麼大的火災,咱們不可能沒一點消息的,得,這大晚上的白跑了一趟的。」
原來,半小時前,消防接警接線台接了一個線,說是這邊有火災,可是趕來了,什麼也沒有。
方柳聽到這消防車的鳴笛音,當下連爬帶滾的往大路上衝去。
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消防車雖然不是交警,自然也要停車看一看的。
方柳這就過來,說了剛才的事兒,還說了那一車石油啊。
這可是把消防人員給嚇的一怔一怔的。
石油車撞車,那如果出事兒的話,可就不是普通的火災了。
有了消防戰士的加入,方槐也被從車里拉了出來,又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來了之後,方柳和方槐,並那一個司機和一個押車人員,一起坐上救護車往醫院去了。
車子開到醫院,方柳這才鬆了口氣。
翌日。
方槐醒來時,就看到隔壁病床上睡著的姐姐方柳。
方柳的臉上因為有玻璃的劃傷,所以塗著一些紫色的藥水,看起來格外的慘,方柳看得眼晴紅紅的,握緊了放在被子底下的拳頭,心底默默地發誓,他一輩子會對姐姐好的。
關於車子左外側會有金屬鈀粉的事兒,警方也是奇怪極了,這個只能是問車主當事人怎麼會事的了!
而且這車子還不是方槐的,是方槐租來的。
租車行裡,人家這車給出去時,肯定是清洗乾淨的,就不知道怎麼到了方槐的手裡,這車子上就沾了這玩意。
警方查了方槐的資料,你說你也不是那種窮的要租車的人,就算是在京都沒有車子開,租車也不至於租這種十來萬的車子吧。
而且大晚上的,那個點了,還在郊區裡開著,問他去哪兒,也說不清楚的……
方槐這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節奏。
他能說租這麼一輛低調的車子就是為了跟人的嗎?
他能說他看到那個騎摩托車的人,很有可能是騎摩托車的人往他車子上弄了金屬鈀粉的嗎?
這些全都不能說,警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的,不過卻是把方槐當成嫌疑對像,天天都有警察過來盤案,就怕方槐是那種恐怖分子啊。
而且勒令方槐傷好後,就立刻離開京都。
於是乎,這姐倆,一個傷了腿吊著石膏,另一個傷了兩隻胳膊和脖子,綁著吊著,全成了木頭人一樣的躺在病床上。
一直到方家來人,去警局做了擔保,警方才撤去了監控。
方樺冷著一張臉走進病房,警方的人剛剛才離去,費了老大的勁的。
「大哥,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聽小槐的話……」方柳看到方樺時就泣聲這般說著,那模樣慘兮兮的,我見猶憐,是個男人看了都得心疼上幾分的。
可惜,方樺這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啊!
只見他蹙了眉頭,如沒有看到聽到一樣,只是看著方槐冷冷地開口:「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爺爺那邊,你可不好交待的。」
方槐能怎麼說啊,對著方樺,這個方老爺子的代言人,他們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大哥,我見到裴靖南了,是他……」方槐堅定的說著。
方柳尖叫著抬頭:「小槐,你瘋了不成?怎麼能這樣說?」
方槐看了一眼方柳,十分認真的開口說他看到的那人。
就算是隔了幾年未見,就算是他可能易容過,但那個手勢不會差的了!
其實方槐認出人來,不是因為別的,完全是因為這個手勢。
方槐、方柳和裴家兩兄弟都是從小一塊錢長大的,特別是方槐,從小總是跟著裴家兩兄弟身後混的。
那自然是知道他們的暗號。
所謂的暗號就是豎大拇指朝上,是贊對方,不戀戰,可實際上,他們記仇的,那裡面還有隱含著的深意,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豎大拇指朝下,那是鄙視的意思,就是說不管明戰還是暗戰,對方都是手下敗將的意思。
方槐說的這些方柳都知道,可是方柳不願意承認那輛導致他們出車禍的摩托車是裴家兩兄弟中的一員。
她拒絕去相信這樣的事實!
方樺攏了眉頭,視線在方柳和方槐身上來回的移動著,似乎在思考著方槐所說那話的真實性,或者說需要一個驗證。
「你看清他的臉了嗎?不是說可能易容了嗎?」方樺沉思半晌才如是的問著。
方槐的眉心一跳,脫口而出:「沒易容,就原來的樣子。」
方樺又問了幾句,囑咐他們養好傷就回江城之後就離開了。
等方樺一走,方柳才掩面低泣了起來。
「嗚嗚嗚……,小槐,你說他真的想要我死嗎?真的嗎?」
方槐摁了摁發硬發疼的眉心,安慰著:「不見得啊,消防車也不會無怨無故的過來啊,姐,咱們還是聽大哥的,回江城吧,這邊水太深了,而且我們沒必要再跟郝貝對著幹了啊……」
就這麼說啊,郝貝有裴靖東,方柳有裴靖南,多麼完美啊……
方柳放在被子裡的手指甲都深深的掐進了掌心中,那種痛意襲遍全身,如果方槐說騎摩托車的人真的是另一個他……
呵,他也能這樣不顧她的生死,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郝貝嗎?呵呵,當年他們能同時喜歡上她,現在也就有可能同時喜歡上郝貝那個賤人!
這樣就走,甘心嗎?
不甘心!
哈!她為什麼要躲開?
要論先來後到,郝貝也是個後來者,就是個可恥的小三,她倒要看看,當一切的真相攤開的時候,郝貝那樣的女人要如何的選擇?
*
郊區,別墅的主樓裡,蘇韻才從大本營裡出來,這一天一夜,她幾乎就沒休息的,總算是給小瑜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
真是從頭到腳,頭髮絲兒都沒放過的。
事實證明,小瑜並沒有被動過什麼手腳。
至於小瑜喝過的那些番茄汁裡也的確有番茄汁的成分,這種東西在國外是誘因。
打個比方來說,就好比吸毒,開始時可能是混在香煙中讓一個人上癮一樣的道理。
不過現在是把吸毒換成吸血而已。
還好發現及時,以後更加注意點小瑜,就沒事了。
這對於蘇韻和裴黎曦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
只不過,裴瑾瑜雖然檢查沒事了,可是每天都在鬧彆扭……
就比如今天。
郝貝本來是不想來主樓的,自從那天跟顧競然分開後,她心裡也有負擔啊,看向裴靖東的眼神都帶點怯生生的。
就覺得,那段自己並不知道的過去,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一樣,也許隨時都會引爆。
裴靖東主要是沒時間去理會郝貝的這些小心思。
那天是晚上跟蹤他們的是什麼人,他正在查時,就有了消息傳來,說是方柳和方槐跟著他們的。
因為那天方槐和方柳在那條道上出了車禍,莫名的就跟一輛卡車要撞上了,而且還險些爆炸。
還有後面的消防車,也到的很是湊巧。
這些全都是疑點,裴靖東像是瘋了一樣的,調了那天京都所有要道路上的交通視頻,每天就是盯著這些視頻去看。
在猜測著,那人是不是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呢。看著他,卻從來不出現,然後知道方柳做的事了,就這樣教訓方柳的嗎?
這的確是像他的作風,從前就這樣,他只會教訓人,不會真的去傷人!
因為那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這是一個法制社會,我們雖然是軍人,卻不是執法者,軍人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裴靖東要進行這樣的偵察工作,那郝貝放在他身邊,又顧不上的,就讓郝貝先住到主樓去了。
卻不曾想,讓郝貝來到主樓來住,那簡直對郝貝就是一種折磨啊!
「我不吃這個,難吃死了!」裴瑾瑜啪的一下扔下筷子就不吃早飯了。
早飯是郝貝親自做的,蘇韻這兩天比較累,郝貝早起就擔任了廚房的工作。
可是,卻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飯,竟然讓裴瑾瑜嫌棄到這樣子的。
郝貝有點受傷的低頭看著碗裡的稀飯……她以前在江城也這樣做早點的。
不是煮的粥,而是做的疙瘩湯,因為小瑜不喜歡吃雞蛋,所以她就把雞蛋打碎了在麵糊裡,這樣做的稀飯,雖然賣相不佳,可是吃起來絕對的有營養的啊!
「我吃。」
裴黎曦拖過裴瑾瑜面前的碗,三下五去二,把裴瑾瑜那碗還有他本來的一碗全都給喝完了,然後笑著看向另一邊坐著的裴紅國解釋說:「二爺爺,你也嘗嘗,很好吃。」
郝貝感激的看向裴黎曦,帶著期盼的眼神又望向裴紅國。
裴紅國很給面子,把稀飯也給喝完了,表示味道不錯。
裴瑾瑜紅著眼晴坐在那兒,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片,他是不喜歡吃那些不好看的東西,以前的時候郝貝給做了,味道還不錯,他就忍了,可是剛才就是沒忍住的。
「小瑜,我給你熱杯牛奶吧。」
郝貝歎氣,心裡拚命的告訴自己,狗咬自己一口,她不能咬回去不是嗎?再說了她一大人,跟一孩子計較什麼啊?
做好了心理建設,就去廚房熱牛奶。
裴瑾瑜坐在那兒看著郝貝的背影,特別想哭。
裴黎曦淡淡地掃一眼裴瑾瑜提醒著:「小瑜,夠了。」
裴瑾瑜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脾氣特別不好的抓起面前的盤子就砸了出去!
砰——
砸出去的方向正是郝貝坐著的那個位置,還好郝貝去熱牛奶了,要不然肯定讓砸著的。
「不夠,不夠,我不喜歡為什麼不能說啊,她不過是個後媽,我為什麼要裝作很喜歡的樣子啊!我才是受夠了!」裴瑾瑜發起了脾氣,怒吼吼的叫喊著,好像受了他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的。
裴紅國擰著濃眉看向裴瑾瑜,心想這砸東西的毛病,跟誰學的,誰慣出來的!?
這幾天他已經讓這一家人給折磨的快精分了,要是不老婆還要留他們一家人在這兒,他早就趕人走了的,拿了紙巾擦了下嘴角,這才站起來,看著眼前的鬧劇沒吱聲。
郝貝還沒走進廚房呢,就成這樣了,趕緊跑過來,察看坐在她邊上位置的裴黎曦有沒有讓砸出的湯水濺到。
對面的裴瑾瑜看到郝貝這樣,就覺得心裡堵堵的難受,抿了唇,忍了又忍,最後是控制不住的罵道:「郝貝,你能不那麼賤嗎?你以前不是對我好嗎?現在怎麼又對我哥這麼好,是因為我現在不喜歡你了,你就去討好我哥嗎?」
郝貝氣紅了眼,猛然抬頭,如果眼神能幻化成巴掌的話,裴瑾瑜現在早就讓郝貝給抽的霹靂啪啦的了!
「呵,你想打我嗎?你打啊,你打啊,你早就想打我了吧,也不是第一次打了,你打啊!」裴瑾瑜火上澆油的這麼激著郝貝。
郝貝真是氣瘋了,這孩子是中邪了不成,完全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要是裴黎曦這樣,郝貝還有點能接受,可是這是裴瑾瑜啊,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啊~?
深吸了口氣,又深吸了口氣,這才低頭問小曦有事沒?
「我沒事。」語氣清冷的回著話,並不著痕跡的隔開了郝貝的手,裴黎曦頭疼極了,也佩服死郝貝了,就覺得郝貝有時候聖母的愁人,還有沒有一點脾氣了啊!
郝貝苦笑一下,去收拾飯桌,任勞任怨的模樣連裴紅國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郝貝,你放下,誰弄的亂攤子讓誰收拾。」
郝貝抬頭,沖裴紅國苦笑了一下,繼續著手中的收拾動作,並未停下來。
裴紅國無語的白了她一眼,得,人家想當包子,他就不管了。
裴黎曦跟裴紅國幾乎一樣的思想,別過臉不去看。
裴瑾瑜卻是再也忍不住的衝過去,抓起郝貝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抽:「你打我啊,你打啊!打啊!」
郝貝讓裴瑾瑜這瘋狂的模樣給驚著了,想收回自己手,可是裴瑾瑜幾乎使了吃奶勁一樣的拿她的手去抽臉,嘴裡還是如刀子一般的涼薄的話:「你肯定恨死我了,你打我啊,打了你心裡舒服啊,你打啊……」
這場面就有點亂來著,連在二樓睡覺的蘇韻都聽到動靜出來了。
「住手!」
正當蘇韻想開口說停的時候,裴靖東大步從外面衝進來,一把拉過被裴瑾瑜扯的亂七八糟的郝貝。而後拎小雞一樣的把裴瑾瑜給提起來,也不管桌上還有什麼東西,摁在那裡,扒了褲子,就啪啪啪的幾巴掌打了下去。
小娃兒白生生的屁股就被打紅成一片。
所有人都傻眼了,完全就沒想到裴靖東會來,還會把裴瑾瑜給揍了。
裴靖東簡直就要打紅眼了,那一巴掌一巴掌的下去,可是真打啊!
他是想到自己也餓了,就想著早點過來吃完早點,好回去繼續工作的,從那天他回來,把事情給蘇韻說了之後,蘇韻就把允計他自由出入了。
原因就是他已經可以冷靜思考了。
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刻,他又無法冷靜了。
「嗚嗚嗚……」裴瑾瑜哭的氣都要喘不上來了,實在是太疼了。
裴黎曦想上去去拉,可是裴靖東一個刀子眼甩過來,裴黎曦就站著不動了,小瑜最近實在是太鬧騰了,可是也不能這樣打啊。
裴黎曦求救般的眸光向郝貝看去。
郝貝衝上去,搶在裴靖東的巴掌又要落下時,擋在了裴瑾瑜的身前。
裴靖東沒料到郝貝衝上來,還這麼巧的就在他的巴掌之下,這一巴掌雖然極力的想要收住,臨時還拐了個方向,可還是不可避免的打在了郝貝的左肩膀處。
那一掌落下,疼的郝貝倒抽口冷氣,那一直在紅的眼晴瞬間又湧出新的淚水來了。
「該死的,你不知道危險啊,這會兒是手,那如果是把槍呢,你是不是要替他去死呢!」裴靖東一雙眸憤恨地瞪著她,臉色氣得慘白,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郝貝一愣,疼痛之外,還夾雜著各種的委屈,她這麼做是為了誰?
如果不是眼前這男人,她壓根就不會給別人當後媽,也就不會受今天這份罪,他還好意思怪她的,可是他這樣怪她,是因為擔心她啊!
好矛盾的心理,一雙水眸兒怯生生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裴靖東那些氣怨啊,被這麼她那似怨又嗔的小眼神一勾,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伸手拉過她,心疼的摟她在懷裡,訓斥著:「你傻啊,下次再看你這麼不顧自己危險衝上來,你看我饒你不!」
事情就這麼急轉之下,就連蘇韻剛才都做好好裴靖東會發瘋的準備,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真可謂百練成鋼繞指柔的節奏啊!
裴瑾瑜早讓那幾巴掌打的軟趴趴的,有一聲沒一聲的抽著氣,腦袋都暈乎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吧,要不然媽媽怎麼會打他?爸爸怎麼會打他?
蘇韻還是有點心疼的把裴瑾瑜給抱在了懷裡,隱隱的覺得裴瑾瑜這樣還是有點不正常。
可是科學依據在那裡放著,一切都說明身體指標上沒有任何問題,那只能說明是方柳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給孩子洗腦了。
所以才會有這樣不正常的裴瑾瑜!
這讓蘇韻簡直恨得牙根癢癢的,就恨不得把方柳給揪出來大卸八塊的。
「乖小瑜,你給二奶奶說,到底是怎麼了啊?」蘇韻心疼在問著。
蘇韻心疼裴瑾瑜,可是裴靖東卻是心疼郝貝的。
郝貝的手上剛才被裴瑾瑜抓的緊,那一道道的紅痕,看得裴靖東眼晴疼的厲害!
冷冷的掃一眼裴黎曦,又看一眼被蘇韻抱在懷裡的裴瑾瑜,聲線冰冷地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這個爸爸,也不喜歡郝貝這個媽媽,不過沒關係,不會委屈你們太久的,等著,很快你們就會如願的。」
裴黎曦站在那兒的身了僵直住,看向裴靖東的眼神都帶著一種深沉。
郝貝則是有點莫名的抬頭看裴靖東,好想問句什麼意思啊?
可是裴靖東不給她問這話的機會,直接攬了她就往輔樓走,邊走邊罵:「你是傻啊還是笨啊,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呆在一塊兒!」
郝貝被他罵了,還是笑笑的,就覺得——現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她了也沒關係,因為她還有他!
所以說,愛情是最沒有道理的。
沒有誰付出的多與少,只有是否心甘情願。
因為是他,所以那怕是冷言冷語,甚至是刀槍火海,她也覺得甘之如飴。
他們這是甜甜蜜蜜地相捅離去,而屋子裡氣氛卻並不美好。
蘇韻那個無語啊,這打的也太狠了點吧……
裴瑾瑜那屁股都腫了起來,拿了冰塊給覆上,疼的小娃兒嗚嗚嗚的哭。
裴黎曦站在屋子裡,一直那樣抿著唇,沒有說話。
等蘇韻走了,裴黎曦才問弟弟:「小瑜,你到底想做什麼?」
裴瑾瑜趴在枕頭上,心裡也是亂鑿鑿的,他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可是面對郝貝時,他就無法冷靜下來。
「哥,我好像真的病了。」
不然為什麼會這樣?
裴瑾瑜自己也想不明白,良久,才抬頭,看向裴黎曦說:「哥,我想去她那裡。」
雙胞胎就這點好,裴瑾瑜只說一個她字,裴黎曦就明白裴瑾瑜說的是方柳。
「不行!」
裴黎曦直接就拒絕了,並把那番茄汁的事兒說了出來。
「哥,求你了,讓我去吧,在她身邊,我很安心。」
裴瑾瑜祈求著,不是不知道方柳別有目的,而是方柳像是一個磁鐵一樣,在吸引著他。
就像剛才說出這話一樣,他明明不想說的,可是還是說了出來。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回來的。
裴黎曦沉思了一下,開口道:「好,我跟你一起。」要去一起去。
裴瑾瑜轉過臉,對上裴黎曦的眼晴,拒絕道:「哥,你讓我一個人去吧,你七歲我也七歲,爸爸教過你什麼,也就教過我什麼,我也姓裴,只比你晚幾分鐘出生而已。」
裴黎曦抿著薄唇,冷了一張臉,不再開口說話。
可是這樣一番不歡而散並沒有結果的交談,並不影響裴瑾瑜的決定。
僅在第二天,裴黎曦早間起床時,就發現裴瑾瑜不見了!
這給他急的不行,匆匆的找到蘇韻時,才被告知,裴瑾瑜被接走了。
是方樺來接走的,說是方柳出了車禍,在醫院裡,一直吵著要見兒子。
實際上是昨天晚上睡覺前,裴瑾瑜主動聯繫的方樺,說是想到方柳身邊去。
裴黎曦懊惱的看向蘇韻,想要一個解釋,蘇韻拍拍裴黎曦的腦瓜給出了答案。
原來,昨天晚上裴黎曦睡前喝的那杯水讓加了東西的,等裴黎曦睡著了,裴瑾瑜就去找了蘇韻。
裴瑾瑜把自己的難受給蘇韻說了,這跟蘇韻的猜測差不多重合。
可是科學的方法找不到原因,如果裴瑾瑜繼續呆在這邊,還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說不准的,而且裴靖東現在也是個惹不得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就把裴瑾瑜還給方柳,看看方柳到底是想做什麼的!
裴黎曦一張小臉黑的跟燒焦了的碳塊似的,別提有多黑了!
郝貝也是在蘇韻送食材過來時說起來,才知道裴瑾瑜去了方柳那裡。
聽到時,還是怔了下,好久才回神:「嗯,我知道了,二嬸……我有些擔心小瑜。」
蘇韻搖頭,伸手點著郝貝的腦袋歎氣:「你啊,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倒跟你媽媽一樣,聖母的料啊!」
郝貝還是第一次聽除了秦立國之外的人說起生母丁柔,好奇的問了句:「我媽媽,她……」想問什麼樣的人,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她糾結著時,蘇韻可不糾結,就歎氣的說了幾件丁柔的事兒。
說起丁柔,那年輕時,不光是隊花,還是有名的小白花,很容易上當受騙的那種。
你以為賀子蘭是怎麼搭上裴靜,入了裴靜的眼的。
那還不就是丁柔牽的線麼?
丁柔自己本身家境不好,自然沒那麼大的本事,又想幫人,所以就請裴靜幫忙了,結果裴靜可是幫了一個好忙,幫了一條中山狼啊!
蘇韻是個直腸子,當年之所以跟姐幾個關係都淡淡的,就是因為看不慣方薔薇的嬌柔做作,也看不慣丁柔的聖母樣,唯一看得順眼的裴靜又跟丁柔關係最好。
所以,最後弄得跟誰也沒有特別交好的地步。
如今,看郝貝這樣子,倒也釋然,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女兒唄。
郝貝一直聽到的關於丁柔的評價,都是正面的,無非就是一個大好人,聰明能幹,還有各種的好。這一下從蘇韻這兒聽到了這近似於負面的評價,還有點適應無能著呢。
可是蘇韻卻不單單只是說說罷了的,臨最後了又跟囑咐了她一句:「貝貝啊,不管你媽媽如何,作為長輩,我都不希望你走你媽媽的老路!」
郝貝伸手回抱著蘇韻:「謝謝你二嬸。」她是真心想感謝蘇韻的提醒的。
蘇韻揮揮手,勸人只能勸到這份上了,再說也就過了。
等蘇韻一走,裴靖東就從書房裡走出來了,剛才外面的談話,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全聽到了的。
看到郝貝皺起的眉頭,伸手就想給她撫平的,薄怒的訓斥著:「你啊,別辜負了二嬸的一片心意。」
郝貝抬頭看向為她撫眉的男人,伸手抱著他的腰身,真心感謝:「老公,謝謝你,真的。」
剛才蘇韻話裡言外的意思,郝貝聽懂了。
裴靖東愣了一下,耳根有點乏紅,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的用心。
的確是他打電話讓蘇韻過來跟郝貝講這些的,就是拿丁柔的結局給郝貝做一個警醒的。
「傻瓜,你是我的女人,我只希望你可以一直好好的待在我身邊。」
其它人的死活,那都是生死由命的,裴靖東這時候就這樣想的,可這話,他不能說出來,說出來郝貝肯定不會樂意聽的。
誰料,他即便沒有說出來,郝貝卻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反倒開口勸著他:「老公,雖然顧競然沒有說我不會生,可你看看,快兩年了,我一直沒有懷孕,其實不瞞你說,我都已經接受了,也許我就是不會生呢。」
裴靖東不愛聽這話,低頭去親她。
郝貝躲開了,扳著他的頭,認真的開口:「所以,小曦,小瑜,還有一寧,就是我的孩子。」
裴靖東有點生氣,想扭過頭去,郝貝卻是不輕易的放過她的,放軟了聲音,依在他懷裡,小聲的勸著:「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把小瑜和小曦當成自己的兒子,完全也是因為你啊,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認識他們,更別說是給他們當媽媽了……現在小瑜去了方柳那裡,你就不擔心嗎?小瑜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當父母的不能不管他的死活不是嗎?」
裴靖東沒好氣的瞪眼:「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你少操心。」
「裴靖東,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小瑜只是個七歲大的孩子,你看他……」郝貝就說小瑜和小曦多可憐啊,從小就沒有媽媽這樣那樣的……
可這在裴靖東的眼裡,根本就一點也不可憐好不好啊!
「呵,從前沒有媽媽,真逗,那現在給他們媽媽了,他們沒有珍惜,我也是七歲就沒了媽媽,賀子蘭那樣的女人,我還不照樣面上過得去的叫了那麼多年的母親!」裴靖東冷哼的反駁著。真是的,跟他們兩兄弟一比較下,裴黎曦和裴瑾瑜這兩貨不要太幸福好不好啊!
郝貝氣解,覺得跟這男人就沒法溝通的,此一時彼一時,那能一樣嗎?不過心底也是有點心疼這男人的。
最後使出殺手鑭地反問道:「裴靖東,你別鬧行不?難道他們不是你兒子啊?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就這樣扔了小瑜不管嗎?」
裴靖東深深的看一眼郝貝,問了句莫名的話:「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們是我的兒子,所以我就必須要管了嗎?」
郝貝白了他一眼,給了一個本來就是這樣的眼神。
裴靖東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是不是這樣?」
郝貝沒轍了,只好回答:「當然是啊,你看啊,為什麼說孩子是父母的責任啊,你既然做過那事兒,生了他們,就不能不養他們啊,子不教父之過的道理你沒聽過啊!」
裴靖東認同極了的點點頭:「你說的太對了!」
「呃……」郝貝有點摸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這是說通了的節奏嗎?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不是她說通了,而是這個男人想通了!
因為這個男人,很認真的問了她一句:「你昨天不是還在奇怪我說很快就不會委屈他們的話嗎?」
郝貝的確好奇啊,回來後還曾問過,當時這男人就一臉複雜神色的看著她,最終也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現在這個話題,跟昨天的那話有關係嗎?
裴靖東點在郝貝的大腦門上,輕罵著:「臥槽!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啊,當初測智商的人是不是眼戳了給你測錯了啊?」
郝貝莫名的挨了罵,還有戳在自己腦門上的手,無語的拍開,思索著男人說這話的意思。
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卻又隱隱的不敢相信!
「你,你,你……」這樣巨大的雷一般的想法一旦在心中成了形,郝貝就沒有辦法冷靜得下來。
裴靖東只是笑,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地望著郝貝,眼底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柔軟情。
郝貝單手捂嘴,忽喜又悲的,哆嗦著嘴唇,用一種極度驚悚的語氣開口說了最不好的一種猜測:「裴靖東,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說小瑜和小曦不是你兒子啊?」
裴靖東恩呢的點了頭,下巴也高高的揚起,很是自豪的暗自得瑟本來就不是的好不!
郝貝無奈的撫額,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嗷嗷的嚷了起來:「裴靖東,你別幼稚了好不好?就算是你想推卸責任也別拿這事開玩笑好嗎?這一點也不好笑的。」
「哼,你不相信我?」男人傲嬌的反問著,輕瞇了一雙虎眸,眼底分明寫著,你敢不相信我,看我不收拾你的。
郝貝有點接受無能,眼晴也跟著紅紅的,一條條的反駁著:「怎麼可能相信你?那方柳還能連自己生的是誰的兒子都不知道嗎?小曦長的跟你多像啊,還小瑜啊,那傲嬌的模樣跟你也是一模一樣的。」
裴靖東挑高了眉頭,靠靠靠靠!竟然不相信他!他說的是真的啊!他早就暗示過這女人的啊,敢不相信她!哼~!
一伸手擒住女人的手腕,拖著她就要往外走。
郝貝停步不前,使得他不得不回頭,郝貝這才驚恐的問著:「去哪兒?」
裴靖東堅定的回了兩個字:「對質。」你不是不相信嗎?那去找孩兒她媽對質不就得了!這是他能想到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式了。
可郝貝聽到這兩個字時,卻是心都快跳出來了,既怕又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