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0:不掐死她他就得死!求! 文 / 心靜如水
郝貝緊緊抓中手中小包包,逃無可逃,閉無可閉,唯有瞪圓了眼看著……
兩隻手先出現,而後露出一張並不陌生的臉來——弗瑞德!
呼……
郝貝長舒一口氣後,心底莫名一鬆,又倏地一緊!
沈碧城都死了,弗瑞德是跟沈碧城一起的,不會是來找她報仇的吧!
小心臟怦怦怦的跳著,一雙水眸兒眨巴著就有淚珠子滾落,卻被弗瑞德修長的手指接住。
「這顆淚珠兒是為誰流的?」
一明一暗的光線下,郝貝分辨不出弗瑞德說這話是何意,更看不清他眼底的黑暗與深邃。
只看到他把那只沾了她的淚珠子的食指舉起,伸出舌來輕舔一下,砸巴下嘴巴。
嘖嘖有味的把食指伸到郝貝的唇邊,輕觸到她的紅唇邊上,若無其事的說道:
「反射性的流淚含鹽度鹽度比較高,呶,你嘗嘗,鹹度過重說明你在害怕。」
這種時候對郝貝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一種毛骨凜然的感覺襲上脊背,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起來的感覺。
因為這樣的動作,沈碧城也曾做過,所以說弗瑞德是來為沈碧城報仇的嗎?
輕闔上雙眸,郝貝想,如果這一刻就死去,她還是恨裴靖東那死男人的!都怪這死男人炸了沈碧城一家人的。
微暗的燈光下,男人鼻樑高挺,五官鮮明,深邃的黑眸中是深不可測的綠光緊緊的盯住女人緊抿的粉唇,像一個守獵的山中餓狼那般,喉結滾動,發出輕微的咕咚聲來。
噢,他餓了!
良久,也許只是幾秒鐘的功夫,電梯的轎廂裡傳出男人的低笑聲:「怎麼?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嗎?」
聽聞這道嘲諷的言語,郝貝驀然睜開雙眸,青黛色的秀眉微揚,眸底閃電般的帶過一抹驚喜。
「你……」
只說了一個你字,郝貝突然又哭了,眼前浮現的是沈碧城被群獸蝕骨景象。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郝貝發現,她沒有辦法恨沈碧城了,曾經恨的咬牙切齒,心中詛咒一千萬遍,恨不得沈碧城去死。
可是當沈碧城真的就那樣殘忍的死去之後,一天天過去,她的腦海裡留下的全都是沈碧城的笑,沈碧城的好。
「噓,別哭,他不怪你的,他早料到你會這樣做的,你的每一個反應都在他的算計之內,每一個舉動都在他的預想之中……」
男人說這話時,銀灰色的眸底中乏起一層帶著晶光的水霧。
郝貝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嘩嘩的往下掉,就這麼一顆接一顆……
「ok,惹你哭,他會生氣的,這個給你,沈宅裡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你,包括他的秘密。」
弗瑞德說著,一條紅色手工編織的繩子掛在她的脖子上,尾端是一把小巧的金鑰匙,上面明光閃閃的四個數字——0121。
郝貝的眼晴一眨巴,心底某一處狠狠的一疼,似乎讓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似的,不敢問,不敢去想……
她怕她知道所謂的沈碧城的秘密後,會活在無盡的懊悔中。
「記住,有時候眼晴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弗瑞德說到此,大掌輕罩在郝貝的發頂摩挲著,低歎一聲:「好了,我留在南華的最後任務也完成了,貝妞兒,有緣再見了。」
弗瑞德說完,又跟他來的時候那樣,像個蜘蛛人一樣攀上電梯的轎廂。
臨離去前,又回頭對郝貝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
「對了,貝妞兒,恭喜你還是單身,別再把自己嫁出去,也許未來,還會有比現在條件更好的人出現呢?」
「啊……」
郝貝驚訝的抬頭想問些什麼,卻只看到弗瑞德留給她的最後一個笑容,笑的露出八顆白牙,眸底還閃著戲謔的光芒。
大約兩三分鐘後,電梯裡重新出現照明燈的光亮,電梯恢復了運行,依舊是7的數字亮著。
一切似乎如常,不過是郝貝脖子上多了一把鑰匙,還有電梯顯示器上的時間距離郝貝走進電梯時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
……
再說裴靖東這兒呢,被秦汀語接到了秦家。
剛進門就聽到秦立國的怒吼聲:「誰讓你們弄這些事兒的?這大院裡的東西還是老子說了算,什麼時候家裡成小姐作主的了?」
秦汀語臉色一白,嘴一撇,有些委屈嘟了嘴,看著裴靖東似怨似嗔的,像是在控訴著她的委屈。
裴靖東卻是有點幸災樂禍的。
「爸爸,那些又不是花你的錢,我現在是秦家的家主,這些東西是最基本的。」秦汀語只得自己走上前去解釋。
原來是秦汀語讓店裡送來的一些奢侈品,大品牌豪華真皮沙發,高級波斯地毯,還有一些其它豪配。
秦立國也是剛剛才到家,就發現家裡變了樣,原本的布藝小碎花舊式沙發不見了,換成了這組淺紫色的真皮沙發,這才發了火的。
不過看到裴靖東也在,秦立國到底還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強扯下嘴角:「東子來了,來屋裡坐吧。」
裴靖東淡淡的點了下頭,而後越過還在裝委屈的秦汀語往屋內行去。
秦家在*區大院的房子是一套兩屋的小洋樓,有些年頭的房子,屋裡的傢俱還未完全換完,就這麼中西合壁,不中不洋的,甚有喜感。
裴靖東那是強忍著笑意才沒有笑出聲的,他可以想像的到,像秦立國這樣的軍營硬漢有多煩這種奢華的作風。
而且,他可還記得,秦家屋子裡現在的所有裝飾,都是當年秦立國親手採辦的,那意義自然不同。
「秦叔,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無心去管人家父女的家務事,裴靖東只想問問到底是有什麼事兒。
秦立國捏著鼻樑骨,歎了口氣:「最近總*區那邊人員有所調動,說是想把你調去總*區任常委,問問你的意見……」
裴靖東驀然一驚:「什麼?把我調離南華,我不同意。」
開什麼玩笑!
這種時候,他怎麼能離開南華,而且總*區,那完全就是機關單位,他去哪兒幹嘛,根本就大材小用。
「靖東呀,你聽爸爸好好說嘛,江南*區,那是輕鬆的單位,你去了那兒才會有更好的發展呀……」
秦汀語適時的走了過來,坐到裴靖東的身邊來勸導著。
裴靖東嗤笑一聲,睥睨的看一眼秦汀語,才轉向秦立國:「秦叔,您老可別告訴我,這是您向上面提出來的。」
秦立國氣的臉脖子通紅,一拍茶几,霍的站起身來,高大威武的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裴靖東反駁道:「怎麼可能?你以為我秦立國是那樣公私不分的嗎?」
「秦叔,你別動怒。」裴靖東趕緊賠笑,他是瞭解秦立國的,秦立國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秦立國冷哼一聲坐下來,沒好氣的說道:「你老子幹的事兒。」
什麼?
裴靖東睜圓了虎眸,不相信的看著秦立國。
秦立國輕歎一聲:「的確是由江州*區報上去的名額,有你的名字,軍總那邊也很快就確定下來了,正式文件這兩天應該就會下來。」
「好了好了,你們別聊天了,爸爸,讓靖東先去洗個澡,然後咱們就就吃飯吧,你外孫子可是都餓的抗議了呢……」
秦汀語撒嬌的走過去攙住秦立國的胳膊說著俏皮的話。
秦立國一皺眉頭,眉目間有些不悅:「你怎麼知道就是個男孩兒了,重男輕女。」
秦汀語放在身側的另一隻纖手緊握,一字一頓的開口說:「我小時候,爸爸不是經常說,怎麼不是個兒子呢?連爸爸你都重男輕女,我想要個兒子,有什麼奇怪的?」
說這話的時候,秦汀語真是肺都快氣炸了,這還是她親爸嗎?不管什麼事兒,從來不站她這邊的,還總是拆她的台,一點情面也不留。
秦立國眉頭緊緊的蹙起,不悅的氣息擴散開來。
裴靖東適時的起身:「秦叔,這事兒我看我還得找一下我父親,那麼……」
「靖東,飯菜我都讓阿姨做好了,你去洗個澡,一會下來吃了飯再走不行嗎?」秦汀語雙眸帶淚的望著裴靖東,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秦立國暗歎一聲,皺起的眉頭還未鬆開,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他不幫一把誰幫呀!
「好了,你小子,以前還不是經常在這兒留宿的,樓上你的房間還保持著原樣,你去洗一下,換身衣服下來一起吃了飯再說。」
裴靖東這是想走也沒法走了,秦立國也沒有說錯,過去幾年中,他有時候的確會留宿在秦家,只不過那時候,秦汀語沒有回國而已。
到了二樓,左邊第110章奏,這郝貝是個傻逼嗎?怎麼就沒有一點點反應的。
還把她的名字改成現任,難道她一點點也不在乎裴靖東嗎?
秦汀語的這話出現在公屏上的時候,郝貝的手一抖,嘴角輕抿。
不得不說,秦汀語成功的噁心到她了。
但她不能發火,她一發火,那完全就是讓人看笑話的節奏。
郝貝這邊呢,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時不時的又笑下皺下眉頭的,看在郝媽媽眼疼,伸著筷子就敲了郝貝一記。
「專心吃飯。」
郝貝抬眸,輕笑,而後甜甜的噢了一聲,把手機放口袋裡開始吃飯。
……
可是吧,秦汀語也真讓郝貝氣的不輕,因為沒有達到她想要的預期效果。
等裴靖東從樓下來的時候,秦汀語趕緊揚起笑臉,走到書房前,敲了下門而後喚道:「爸,可以出來吃飯了……」
屋內,秦立國沒有應她,秦汀語就擰了門把進來。
沒多大一會兒,搖頭拿著一瓶透明的玻璃瓶子出來,笑著跟裴靖東說:
「我爸有些累,不想吃晚飯,在書房裡休息了,特意交待讓咱們先吃,還讓我把他這珍藏了十幾年的好酒拿出來,讓你也嘗一嘗。」
裴靖東蹙下眉頭剛想抬腳去書房看一眼,可是秦汀語就纏上來了。
「來吧,咱們吃飯吧,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那麼吃完飯你就走成了吧,我是不會留你的,你看我現在這樣,就是想留你,心有餘力也不足呀。」
如此,裴靖東只得坐下吃飯,其實昨天喝了那麼多酒,這會兒醒了酒之後,肚子還真的餓了。
狼吞虎嚥的就著飯菜就吃了起來,根本就不理會秦汀語。
秦汀語卻是淚眼婆娑,她的眼中浮現和眼前男人面容重疊的一張臉。
十幾歲的年紀,那男子雖然生的高大威武,卻是動作優雅的貴公子,吃飯也是慢條斯理,說話時,嘴角總是一抹淡笑,不甚在意的樣子。
可是現在……
眼前的有的只是一個粗魯的兵痞子!
吸了吸鼻子,低頭吃飯,又想起什麼,指了指邊上的酒:「我知道你昨個兒喝多了,這酒,你少喝點,我爸可是說了,最多只讓你喝一杯的。」
裴靖東本來是沒想喝這酒的,但秦立國這酒的確是珍藏的佳品,聽聞是當年秦汀語的母親丁柔親自動手釀製的,那就格外的珍貴,喝一口就少一口的節奏。
手放在瓶身上,聽著秦汀語的抱怨。
「我爸也真是的,就這酒,喝了二十多年,還沒喝完,也不知道我媽媽當初到底給他釀了多少存貨。」
裴靖東終於是拿起了酒瓶,倒在杯子裡,而後輕嗅,的確是陳釀,比市面上賣的很貴的酒還要好聞。
輕呷一口,口齒留香,絕對的上等好酒。
喝了一杯而已,頭就有點暈呼呼的,再看著秦汀語時,也發現人變成了重影的。
裴靖東驀然醒神,站起身來,可卻搖搖晃晃的又癱坐了下來。
秦汀語大驚的跑過去扶住他衝著外面大喊:「小王小王,快來,靖東喝多了……」
秦家司機小王衝進來,看到裴靖東果真滿面通紅,一身的酒味,一副喝多了的模樣,有些犯愁的問:「秦姐,這我再叫個人送裴隊長回去吧。」
秦汀語眉頭一挑冷聲質問:「難道你覺得我跟他的婚姻是無效的嗎?不該把他送到我們的婚房嗎?」
沒錯,婚房,秦家二樓秦汀語的臥室,早就讓她秘密改成婚房了。
秦立國住在一樓,所以對二樓的動作一向沒有關注過。
就這樣,裴靖東被小王半拖半扶的送上了二樓的『婚房。』
婚房內,清一色的淡紫色基調,卻是大紅色玫瑰花圖案的的被褥,火`熱又曖`昧的調調。
秦汀語扶著後腰身,斂眸,嫌棄的看一眼自己突起的肚子,已經五個多月了,真討厭,她真想此時,肚子是平的才好。
但是……
拿出手機就把短信發在那個微信的圈子裡,一個帶落淚的神情加上一句話
郝貝睡覺時就把手機靜音了,所以壓根就沒有看到這條消息。
秦汀語久久沒有等來回復,當下就開始扒裴靖東的衣服,一件件的扒掉,看到男人身上那一條條醜陋的疤痕時,皺了下眉頭,眼底閃過嫌棄的神色來。
還有這張臉,此時的裴靖東,在秦汀語的眼中不再是俊帥的。
因為跟人打過架,所以嘴角還有些微腫,眼角下也有些青紫,完全就沒有她心目中王子的形象。
翌日。
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擾了人的清夢,更有一聲暴喝從樓下傳來。
「秦汀語,你給老子滾下來!」
裴靖東冷不丁的被這一聲暴喝驚醒,緊繃了身子感覺到身邊明顯的睡著一個女人!
睜眼時看到天花板上紫色的水晶吊燈!
轟!
腦袋像是要炸掉了一樣的!
「唔,好疼……」
秦汀語驚叫了一嗓子,蜷縮在被子裡,纖指緊緊的抓住男人的胳膊,眸底全都是淚水。
裴靖東蹭的從床上跳下去,發現自己完全就是光光的,而且……
飛快的抓過褲子胡亂的套上,嗅到屋子裡滿室的糜爛氣息,這種氣味是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難道他跟秦汀語!
「老公你昨晚……,我難受,我肚子疼,寶寶,寶寶不會有事吧……」秦汀語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臉色有些蒼白。
裴靖東是不能接受也不會相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一個大步上前,卡住秦汀語的脖子質問:「你在酒裡動手腳了?」
回想起昨晚,那真是想掐死秦汀語的心都有了。
只一杯酒而已,他就覺得有些頭暈,所以才會急急的站起來想走,後面的事就完全的記不清楚了。
秦汀語一雙水眸通紅,可憐兮兮的反駁:「我都懷孕五六個月了,怎麼可能會要害你,那是害你,還是害我自己……」
裴靖東是不能相信的,可是看到秦汀語身上那些屬於男人造下的啃咬痕跡。
深吸口氣,再看到她……眼前的景像,讓他只有一個念頭——
不掐死她,他就得死!
「老公,我肚子疼,真疼,你送我去醫院吧,我的寶寶,我們的寶寶……」
裴靖東頹廢坐在地毯上,而後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伸手接起,傳來女子溫婉的聲音來:「靖東,你沒事兒吧,昨天在一個微信圈裡,看到秦汀語發給你妻子郝貝的微信,說你住在秦家了,你跟秦汀語又是怎麼回事?」
裴靖東無力應答,直接摁了掛機鍵。
沒過多大一會兒,手機又響了。
裴靖東看也沒看的就接了起來,暴怒的吼著:
「方柳,這些管你什麼事兒呀,我就他媽的跟秦汀語上`床了,怎麼著,跟你有毛的關係,你要走了就走的遠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吼完這句話,裴靖東一揚手,砰的一聲,手機被他朝著牆面重重的砸了過去。
殊不知,最後那通電話,可不是方柳打來的,而是他心心唸唸的小妻子郝貝打來的!
郝貝打電話也是因為早上看到手機上那條微信,才打過來的,打通的時候,她還在罵自己不爭氣的。
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聽到裴靖東的那一通暴吼。
特別是那句,他說:「我就是跟秦汀語上`床了……」
這話直擊進郝貝的腦波中,腦海裡翻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面……
有沈碧城給她看的裴靖東跟秦汀語上`床的視頻,有那些證明秦汀語肚子裡的寶寶是裴靖東的dna資料……
手機又響了,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方柳的號。
接起來,就聽到方柳溫柔的聲音中有些擔憂和急切:「郝貝,對不起,一大清早的,不是想給你添堵,而是剛才我看到圈子裡秦汀語發的消息,是昨晚上發的。」
郝貝滿臉是淚,對著電話卻是輕笑出聲。
「呵,你都知道了呀,這有什麼呀,他們是合法夫妻,合法的你不懂嗎?你在國外不知道也難怪的,那誰,方槐和柳晴晴肯定知道的,你問他們就成了,裴靖東跟秦汀語現在是合法的夫妻,所以人家夫妻那是在秀恩愛的呢。」
郝貝說到此,還一副佯裝打哈欠的聲音傳到電話的另一端。
而後連個再見都沒說的,就摁了斷了電話,直接拉黑。
該死的人們都去死吧,包括裴靖東,都死的遠遠的吧!
拉黑了三個號碼之後,郝貝又倒在大床上,卻是怎麼樣也無法閉上眼。
小娃兒們跟著郝爸爸一起下樓晨練回來的時候,看到郝貝還在床上睡覺,就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郝貝卻是覺得心裡堵的難受死了,拿著手機,劃過一個又一個號碼……
她最好的閨蜜夏秋死了,在南華,似乎沒有一個朋友了,唯一一個算得上朋友的就只有寧馨了。
……
再說秦家這邊,完全就是一團亂。
秦立國在樓下暴喝著,樓上秦汀語哭泣著說肚子疼,一副痛苦的不能行的模樣。
秦汀語此時,臉色都白的跟張紙一樣了,她真的好疼,可是沒有人管她。
這個家裡沒有傭人,只有一個司機,晚上還是不住這兒的,秦立國又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從來不上二樓。
「老公,求你,救救我……」秦汀語顫抖著手求著裴靖東。
裴靖東這會兒想掐死她呢,怎麼會救她?
秦汀語是真的疼的沒法了,咬著牙齒威脅著:「裴靖東,你要見死不救嗎?我要是死了,那我就一輩子都是你的妻子,這個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永遠都別想洗脫我們母子二人。」
也不知是秦汀語的這話威脅的話管用了,還是裴靖東真的不能見死不救,拿起了手機,撥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候,救護車開進南華*區大院。
從車裡下來的是南華仁愛的醫生和護士,因為對方是孕婦,所以作為這周值班醫生的顧競然也在救護醫生的行列。
進了秦家的屋子,就看到屋子中央跪著一個稍顯年輕的女子,大約有三十多歲的年紀,短髮,清秀佳人型,正跪在地上哭紅了眼,似乎是犯了錯吧。
秦立國還揉著太陽穴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就看到這一堆醫護人員來了。
「秦老闆,我們接到急救電話,您家裡是不是有一位孕婦,她現在情況危機,我們需要去急救。」
顧競然淡漠的這麼說時,秦立國血紅的眸子睜的大大的,身子也跟著僵直住了。
突然大吼一嗓子:「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救人呀!」
醫護人員匆匆往樓上走去,樓上房間裡,裴靖東依舊是癱坐在地板上,一副嚇呆了的模樣。
顧競然走進來就嗅到那股子歡愛過後的氣息味,秀眉一蹙,看向裴靖東的眼神帶了三分鄙夷。
大床上的秦汀語這會兒已經是滿頭大汗,嘴唇都烏青乏紫。
顧競然快步的走上前,先查看了出血情況,而後吩咐護士備藥,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低聲吩咐著:「孕婦有少量出血,伴有陣疼,先送醫院,臥床靜養,如果出血情況持續超過八小時,必須做引產手術。」
此話嚇的秦汀語嘴唇都哆嗦了起來,抓住顧競然的胳膊祈求著:「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顧競然淡定的一笑:「放心,該是你的終舊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求也求不來。」
這意味深長的話,可是讓秦汀語瞪大了眼,差點沒開口大罵。
醫護人員把秦汀語抬上擔架下樓,而後送上救護車。
裴靖東行屍走肉般的下了樓,就看到樓下跪著的女子——易敏菊。
南華*區司辦,秦立國的公務秘書易敏菊,三十六歲的老處`女,沒有結婚,一直暗戀秦立國。
「秦叔,我先走了。」
裴靖東已經不想去管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他是完蛋了。
可是他不管,秦立國卻是不能不管的。
那一張青紫交錯的老臉上,全都是火意,恨不得拿槍斃了眼前的易敏菊。
「老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直喜歡你,我沒想過要害小語的,老闆,你殺了我吧!」
如果可以,秦立國真的想一槍崩了這易敏菊的,他這是晚節不保呀!
不過女兒卻因此受了牽連,這讓秦立國如何能不氣。
「東子,你先別走,聽聽事情經過吧。」
裴靖東嗤笑了一下:「有什麼好聽的,無非就是她暗戀你,給你的酒中加了東西,然後我又誤喝了那酒,把秦汀語給睡了,最後成了現在這樣,秦叔,我真後悔昨天來你這兒了,以前來您這兒是我最好的舒緩方法,我覺得,你比我父親還要親切,可是以後不會了……」
說到此,裴靖東扒拉一把自己的知發,悲切的抬腳離開秦家。
至於秦立國怎麼處置易敏菊,那完全就不在裴靖東的關心範圍之內了。
走出秦家的時候,卻看到穿著白大掛的顧競然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
裴靖東無暇理會,他只要一想到顧競然這個劊子手給郝貝打胎,把他的孩子殺死,就對顧競然沒有一點點兒的好感。
裴靖東不想理人家,人家卻偏偏上來搭訕。
「裴隊長,方便的話,可以順便捎我一程嗎?」
裴靖東皺了下眉頭:「不方便。」
這樣的直接拒絕,卻未能攔得下顧競然堅定不移的拉開車門坐裴靖東的車子的行為。
裴靖東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瞪向顧競然狠狠的質問:「我他媽的得罪過你嗎?」非得這麼跟他過不去。
顧競然依舊是淡笑,一點兒個人情緒都沒有的開口。
「正確的來說,我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不過是因為你的妻子,噢,不,該說是前妻了吧,我們也就是郝貝的落胎開始有了交集,郝貝真的是一個很傻的女人,為了救你而甘願落胎,當時,她要求是不做麻醉,她說孩子一定也會痛,所以她要陪著孩子一起痛,我不忍心看她那樣痛苦,所以給她做了麻醉。」
裴靖東的火意消散,眼眸中剩下的只有痛苦的神色,時間卻是不能倒流的,他已經沒有臉再見郝貝了!
顧競然卻是嘲諷的說道:「裴靖東,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呢,怪不得嘲笑我大哥沒人愛呢……」
裴靖東眸底的火意蹭的又上來了,他很確定顧競然是為顧亦南報仇來著。
「你到底什麼意思?」
顧競然掠了一把頭髮笑道:「沒什麼意思,我大哥前天跟你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了,就在仁愛,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現任妻子,然後再順便看看我大哥呀……」
「靠,你他媽的!」裴靖東暴罵一聲,然後又沒了一點點力氣,無力的踩著油門把顧競然往仁愛送。
……
一路上倆人不再交談,車子停在仁愛的停車坪上,裴靖東冷聲的趕人:「到了,下車!」
顧競然卻是坐在車子裡未動一下的,不太高興的抱怨:「沒誠意,男士不該是給女士開車門請下車的嗎?」
靠!
裴靖東倒抽一口冷氣,心裡罵著,這顧競然要不是顧家老大和老二心尖上的人,他一定一腳把她踹下去。
火大的甩開車門,而後走向另一邊。
顧競然詭異一笑,環顧車內四周,輕佻秀眉聳聳肩膀,一副無奈的模樣。
車門拉開,裴靖東沒好氣的說道:「行了,下車吧。」
顧競然這才一副傲嬌范的下了車,然後又是卡在車門前,不關門,一雙冰眸像是雷達一樣的打量著裴靖東。
裴靖東讓她看的莫名奇妙全身都不自在。
「你這女人有病吧,到底想怎麼樣?」
顧競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跟我去看我大哥,你們是朋友,你要不去看我大哥說不過去。」
靠!
裴靖東都想抽這顧競然了,簡直跟神經病一樣,他跟她很熟嗎?
還沒等他的火發出來,顧競然又說話了:「郝貝是個熱心腸的人,要是她知道你不肯去看我大哥,她沒準會來呢。」
打蛇打七寸。
顧競然很容易就掐住了裴靖東的七寸。
裴靖東深吸一口氣,而後一轉身,放棄抵抗的接受了顧競然的威脅:「好,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醫院走去。
醫院住院部,高幹病房,顧亦南正兩眼望著天花板發呆。
沒多大一會兒,病房的門開了,他滿臉希翼的向門口看去,果真看到顧競然了,而後又看到裴靖東,就皺起了眉頭。
「他怎麼來了,流浪漢呀……」
可不是嘛,裴靖東穿的還是那天打架的襯衫,皺的不成樣了。
裴靖東虎眸一瞪:「呵,以為我多想來一樣,是有人威脅著讓我來看你的,南哥,你這是沒人陪了,還是不受人待見了,所以要兄弟我來陪呀……」
顧競然不理會二人的說話,走到櫃子前,打開拿了一套顧亦南的衣服塞給裴靖東。
「我說,你要跟我大哥說話,最起碼先去洗一下你那一身從別的女人身上帶來的怪味吧,萬一呆會兒,我給郝貝打個電話的話,她看到你這樣……」
「靠,你……」
裴靖東的話沒罵出來,就被顧亦南一個冷眼制止住了。
「得得得,你們倆人,老子就單個,鬥不過。」裴靖東說著拿著衣服往洗手間裡走去。
病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顧亦南依舊是冷著一張臉,不過雙眸中卻是帶著疑惑看向顧競然問:「發生了什麼事?」
顧競然擺手,一副疲累的模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給顧亦南輸液管子又調了一下,抱怨著:「這種藥就要滴快一點,你滴這麼慢幹嘛?」
顧亦南沒有回話,蹙眉凝視著顧競然:「然然,告訴我,你想做什麼?你不是這麼熱心愛管閒事的人。」
顧競然不自在的低頭吐了三個字:「不想說。」
「那需要大哥幫忙嗎?」顧亦南也沒再追問,反倒是來了這麼一句話。
顧競然猛然抬頭:「你不怕我做壞事?」
顧亦南他勾起嘴角,冰山臉上揚起一抹魅笑:「做壞事,更得叫上大哥了,不是嗎?」
顧競然勾起妖艷的紅唇,露出美麗的笑容:「大哥,你真好,我要……」
顧亦南疑惑的抬眸問:「為什麼?」
「好玩呀。」顧競然答的理所當然。
「好,陪你玩。」顧亦南輕笑。
顧競然有絲迷惑的看著眼前這張笑臉,腦海裡想起一句話。
心底卻有些苦楚,因為即便是他們笑的一模一樣,她也能分得清,誰是她的大哥,誰是她的小哥哥。
兩個小時之後,顧亦北趕來醫院之後,裴靖東才離開,離開前,還不忘調侃一下顧競然對顧亦南的在乎。
裴靖東走後,顧亦北的臉色並不好看。
「哥,你早就放棄了的。」
「嗯,我也沒跟你搶不是嗎?」
簡短的對話沒有再繼續,良久,顧亦南才開口道:「小北,你對然然這七年在國外的生活瞭解有多少?」
顧亦北吃驚蹙眉,不解的問:「哥,你什麼意思?」
顧亦南苦笑:「我只是想說,然然跟從前不同了,會藏心事了。」
……
上午十一點。
南華*區司辦,秦立國虎著一張臉,把一紙調令交到易敏菊的手中。
「小易,過去的事情我過往不咎,江州*區缺少一名公務秘書,你去那裡吧,我都打好招呼了。」
易敏菊紅著眼接過調令,委屈極了的低泣:「老闆,我聽你的,我走了,你要保重身體,不要經常熬夜,還有……」
易敏菊像個老媽子一樣的細細的叮囑著秦立國。
她喜歡這個男人,二十年前,她還是少女時就喜歡上他了,終於可以離他更近一步,可是他卻只念著亡妻,看都不曾看她一樣。
秦立國強壓著怒火,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把易敏菊調離自己的身邊。
這小姑娘是自己年輕時參加任務從災區救回來的姑娘,一直受單位資助,之後考上軍校,畢業後分到了南華。
他把她當女兒一樣看待,只是沒有想到,她對自己會存了那樣的心思。
易敏菊拿著那紙調令出了司辦,一路狂奔回到自己在*區的單身公寓,撲到床上嗚嗚嗚痛哭。
她的清白都沒有了,可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從十六歲就對這個救了自己的軍人一見鍾情,如今,都三十六了,卻還是沒有得到他。
手機滴滴商的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一雙水眸揚起憤恨的眸光來,接了起來,語氣並不怎麼好的開口道:「有事嗎?」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易敏菊抹了把淚,開口要求道:「對,我是去江州*區,但是我要再回來南華,或者跟著秦老闆到江南*區。」
「呵,我只要一個人,只想做一件事,要是不能滿足我,那麼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我現在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易敏菊說完就掛了電話,拿起衣服走到洗手間。
脫掉衣服,白晰的肌膚上全都是青紫吻痕,拿起肥皂,憤恨的搓著身上的那些痕跡,眸底的淚水混在熱水中沖刷而下。
慢慢的回想起昨夜的種種,初經情潮的身子很快就有了反應……
輕顫著,卻是忍不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
碧水園裡,郝貝在床上睡到了中午還沒有起來,腦袋裡亂哄哄的。
想了很多事,過去的,從前的,最近的,越想腦袋越大。
這一刻,她是後悔的,如果昨天她帶了裴靖東回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電話中聽到的事情了。
真恨呀,恨自己,也恨裴靖東怎麼總是往她的腦袋裡鑽。
這下好了,沈碧城給她看的那些視頻,有可能是假的,可是裴靖東自己說出來的話,總不會是有人拿槍指著她的頭吧。
手機響了起來,看一眼,又是陌生的號碼,她已經對這些陌生的號碼反感極了。
不接,很快又換成一個座機號碼,她這才接了起來。
「喂,你好,我是秦立國的秘書易敏菊。」
郝貝驀然醒神,抓了把頭髮坐起身來:「你好,找我有事嗎?」
「我就在碧水園小區外面,你能出來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易敏菊這麼說著。
郝貝皺了眉頭:「我不想出去,你有話就說,不說那就不是重要的,那就不用說了。」
易敏菊卻是輕笑:「郝小姐還真是個急性子,是這樣的,昨天晚上,靖東跟小語呀,新婚小夫妻,鬧的太凶,小語傷著胎氣,出血,住院了,可是不放心靖東,怕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所以讓我來見你一面,想請你去勸勸靖東。」
「靠,去你媽的勸吧!滾的遠遠的!」郝貝罵完就掛了電話,氣呼呼的倒在大床上挺屍。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樓下郝小寶高聲的喊著:「姐,門衛那兒說有姐夫給你的東西,讓咱們去取,我去取了哈。」
郝貝聽得這話,火火的大叫一聲:「等一下,我自己去取。」
說罷就從床上爬起來,也顧不得還穿著睡衣,衝下樓,穿著拖鞋就往外面跑了。
一口氣衝到樓下,門衛處,果真就見到一個女子,笑盈盈的看著她:「郝貝,你終於還是下來了。」
郝貝怒極的走過去伸出手來:「你不是有東西給我嗎?」
易敏菊笑著點頭,把一個袋子給了郝貝,接著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昨天的事,哎,真是不想說了……」
郝貝白了她一眼,你妹的,一看就是裝的,不想說就別說呀!
低頭一看,裡面是一件裴靖東的衣服。
還是昨天那件,火氣不是一般的大,直接走到垃圾桶前,把那衣服往裡面一扔,拍拍手看都不看易敏菊一眼就往回走。
走到她家的樓下的時候,又站在那兒不動了,眼淚不爭氣呀,總是掉,她這麼回去,她媽肯定會問的。
正午的陽光曖曖的照在頭頂上,往前走幾步,又往後退幾步。
最後轉身往小區外行去,目的地——距離碧水園,十多分鐘腳程的中心路78號沈宅。
也許她該去看看弗瑞德說的沈碧城的秘密,還有鑰匙上那一串那樣熟悉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