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4:他的反擊很精彩! 文 / 心靜如水
展翼那是做好了被削的準備才捏著那紙離婚協議書進了裴靖東的辦公室。
這幾天裴靖東其實並沒有出什麼任務,不過是正常的值班而已,也並非忙到連家都回不了的地步,而是不想回去。
他哥的辦公室,沒有別人想像的那樣豪華,單位是一什麼地方呀,倡導節儉廉政的地方,所以裴靖東在隊裡一直沒有占公房。
但辦公室裡還是配了一個小單間的休息室,洗浴設施齊全,方便他休息用的。
這沒回家的日子,裴靖東就是睡在這小間休息室裡。
那真真是怎麼睡怎麼不舒服,躺下後嫌床板太硬了,其實有多硬,能比隊裡那群小兵蛋子們的木板床還硬嗎?顯然不是。
又是嫌棄全是白色的床品像是個旅館了,為此,還讓小秘書給他特意換了一套有色的床品,那知道小秘書個腦殘的,竟然給換了一套深藍色床品。
當下就把boss大人給氣的內傷,可是又不好說——我要的是嫩黃色嫩黃色呀!
於是,這幾天,裴靖東可真是內傷到極點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蛋疼的想著,要不然就回家吧。
雖然那個女人很氣人,但那是他的小媳婦小妻子,是無論如何也撒不了手的。
這麼一想,裴靖東忽然覺得這窗外的陽光多好呀,他們的家裡,那一大片落地窗下一定是曖洋洋的一片。
他還特意買了一把躺椅放在陽台上了,也不知道那死女人有沒有睡在上面曬曬太陽。
那女人皮膚白的像白紙,一看就是經常不鍛煉的虛弱的表現,做個愛都能暈過去,要不然他還能受秦汀語這份窩囊氣的?
所以,他才買了把躺椅,買的時候就想著她睡在上面曬曬太陽什麼的,只這麼一想而已,心裡就曖曖的了。
思到此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思念,故而自言自語著:「嘿,肚子餓了,走,咱回家吃飯去……」
想了想,拿出手機來,先給小媳婦兒發個短信吧。
打電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說些難聽的,到時候都傷心。
短信怎麼寫呢——媳婦兒我馬上回家、媳婦兒我想你了、媳婦兒老公想你了……
編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都不合心意,太矯情,不符合他的風格呀!
正煩著這短信怎麼寫時,辦公室的門就讓敲響了。
「進來!」放下手機低低的喝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角放軍日報,像模像樣的看了起來,不過報紙拿倒了。
展翼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樣的一幕,心中一喜,咦,他哥今個兒心情不錯呀,前幾天一直是冷著一張臉,現在那張臉好像沒有那麼黑了。
但是——
不知道手中這枚炸彈被他哥知道了,會有怎麼樣的暴風雨來臨呢?
「有事?」裴靖東見展翼進來只顧打量自己沒說話就開口問了出來。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展翼這麼一想,就直接的點頭,連話都沒說,就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裴靖東的辦公桌上。
裴靖東長臂一伸,大手拿起那幾紙薄薄的紙片。
入眼之處,那娟秀的字體涓涓如溪水,乾淨清爽,倒寫的一手好字,只是——
注視著紙張的那雙虎眸輕瞇一點又一點,雙眸中的火點子,一點兩點三四點,漸漸的凝成一團團的大火,緊盯著上面碩`大的幾個標題——
公式化套用的格式,什麼性格不合,感情不好之類的,裴靖東隨手一翻,尾頁落款處,那簽著名字的簽名更是讓他全身都燃起了洶洶的烈火。
展翼站在那兒,見他哥竟然連離婚協議書都看這麼認真,全身的冷汗都起來了,著急的追問了一句:「哥,這下怎麼辦呀?」
裴靖東抬眸斜了他一眼:「字還寫的不錯。」乾淨秀氣是他喜歡的那一類字跡。
「啊?」展翼詫異的啊了一聲,心想,他哥這是神馬意思?字寫的不錯,那是這事要怎麼辦呢?
正在展翼想的時候,裴靖東又扔了句:「你急什麼?」說罷,虎眸中的火意一團團的向著展翼噴來。
展翼心中警鈴大作,趕緊解釋著:「哥,我是說嫂子這次好像是認真的,你想想怎麼跟嫂子好好溝通一下……」
「哼!」裴靖東冷哼一聲:「皇帝不急太監急……」
「哎,哥,你怎麼能不急呢,我跟你說,小嫂子挺好的,你要不好好珍惜……唉,急死我了!」展翼快言快語的說了長長的一串話,聽的裴靖東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不得不出聲警告著:「展小翼,他媽的還真想當太監呢,郝貝是我媳婦兒!」你們這一個個的眼晴都長歪了嗎?光他媽的盯著老子媳婦兒看了。
「……」展翼啞然,而後淚奔,不敢說話了,他可以預料的到,他好像又要被操練了。
果真。
「對,這兒文藝隊有個訓練,你去找個合適的人去監督下,要實在找不到,就你自己去吧。」裴靖東直接從辦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來扔給了展翼。
展翼接個正著,一看瞭然,總政歌舞團的女子舞蹈隊想要進行一場特種戰訓練為了新特種兵電視劇的拍攝做準備工作。
展小翼同學內牛滿面的想著,他哥這是折磨人的功夫越來越強大了,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精神上的折磨呀。
「是,保證完成任務。」展翼不敢多言,直接保證完就抬腳離開。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啪』的一聲響,嚇的腳下一快,趕緊溜走。
辦公室的門被展翼這一快走,又『砰』的一聲把門關了個死緊,裴靖東虎眸中全是吃人的狠意,雙手緊握,可以聽到手指關節咯吱吱作響的聲音。
好,很好,好的很。
那死女人,簡直是找死呢!
這次短信也不用發了,直接打她手機,第074章分明的十指,正在電腦鍵盤上敲打著什麼,等展翼的氣喘的勻了一點時,才抬頭吩咐道:「你,現在帶人,去這個地址,把郝貝給帶回碧水園,我在五點下班的時候回碧水園,一定要看到她。」
展翼接過地址,一看,就那個叫夏秋的地址,這麼說小嫂子這次沒跑遠。
「是,保證完成任務。」
等展翼一走,裴靖東是怎麼著也坐不住了。
坐那兒,抓報紙,看簡報,都他媽的一陣的煩。
點根煙,沒抽兩根時,又想起在京都時,那死女人,幾次掐掉他的煙,那時候死女人是怎麼說的。
她說:「老公,你別抽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而且呀,抽一根煙就少活五分鐘,你目的地看你,比我大了快十歲了,你再一天少活幾個五分鐘,那你死了我不還得二嫁呀……」
滾他媽的蛋的二嫁,他還活的好好的,這死女人就想著他死了她得二嫁。
這會兒更好,把離婚協義書都寫好了!
這節奏是要跟小白臉私奔,還是兩情相悅的。
眸光觸到那紙dna證明文件上,陰鷙的眸光,死死的盯在那上面,鑒定方秦汀語這三個字之上。
打了個電話回江州裴宅。
電話是王叔接的。
「王叔,秦小姐還在裴宅嗎?」
王叔那兒如實稟告,說是在,而後電話就被轉到了秦汀語的手中。
裴靖東微一怔,看來這個王叔也是分不清主次了!他什麼時候說要跟秦汀語通話了。
「阿南,你能給我打電話我好開心呀,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秦汀語溫柔如水的嗓音從電話裡傳來。
裴靖東伸手摁住突起的太陽穴,防止那突突突狂跳的筋脈繞亂他的思緒。
「呵,我還以為你回來了呢,想著這邊新開了一邊西餐廳,請你去嘗嘗呢。」裴靖東呵笑一聲,不鹹不淡的打了個借口。
秦汀語是個聰明人,怎麼會聽不懂裴靖東的意思。
當下就可惜之極的道:「啊,這樣呀,早知道我跟賀阿姨一起去了呢。」
只這一句,就完全的出賣了賀子蘭,而裴靖東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連說一聲再見都沒有,就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而那邊的秦汀語,嘴角則是揚起一抹笑容來,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賀子蘭那傻子,給點錢就鞍前馬後的甘心給自己跑腿,那麼,就要注定承擔起男人的怒火或者是報復。
……
裴靖東掛了秦汀語的電話,拿起手機就摁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是打給方槐的。
「方三,幫我做件事情……」
掛上電話,裴靖東又撥了個內線給秘書,交待了下他不在的幾天,有事沒事找展翼,天沒塌就別找他。
而後叫來了司機小李,開車離開大院。
坐在車後座,裴靖東的心思轉了幾轉。
是直接解釋,還是直接把那死女掐死得了,讓她臣服太難了!
毫無疑問,他要的不光是身體上的臣服,他霸道的還想要那心靈上的歸屬。
故而就不能那麼強硬了。
「小李呀,你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有女朋友了嗎?」
小李聽著領導的問話,趕緊笑答:「是的,我已經二十五,有女朋友。」
裴靖東聽了眉心漸舒:「那你怎麼哄女朋友的?」
「啊……」小李不解,他女朋友不用哄天天就很開心了呀。
「就是說,你要惹你女朋友生氣了,怎麼哄的?」裴靖東又解釋了一次他的問題。
小李這次聽明白了,敢情領導把嫂子惹生氣了呀。
小李就把自己怎麼哄女朋友的方法,給領導大人分享了一下。
男人哄女人,無非兩三樣,鮮花禮物再加火辣辣的激情,這三管齊下,保管女人再大的氣也眉開眼笑不鬧了。
裴靖東聽得目瞪口呆,這是哄女人嗎?這是花癡拜金女的吧,他家小媳婦才不會這樣的呢。
雖然這樣想,但是當小李把車子開到鮮花店時,裴靖東還是沒有反對,而後被小李請下車。
用小李的話來說,這種事,不能他人代勞,要親力親為才顯得出誠心來。
鮮花店裡,老闆喜迎貴客,介紹了一大堆的說詞,就是想讓買的多多的才好。
但裴靖東卻獨獨的選了九朵玫瑰。
那些其它的寓言,什麼愛你一生一世,什麼愛你一萬年,裴靖東覺得忒俗了點,一生一世那麼久,誰能知道以後會怎麼樣?
所以他選的是九朵,長長久久,天長地久的意思。
九朵嬌艷如血的紅玫瑰,配上一點滿天星做點綴,小巧而不失典雅,顯然十分精緻,拿在裴靖東的手裡,就像小妻子給他的感覺一樣,小小的,握得住。
……
再說展翼這兒呢,拿了地址後就叫了幾名女戰士,直接帶上開著車就往翡翠公寓去了。
彼時,郝貝還在為晚飯吃什麼發愁。
她這人就這樣,以往在家都是吃現成的,後來帶著裴瑾瑜小娃兒,多個人,她就開始學做飯,做不來好多美味的,但做熟了吃不壞肚子還是可以的。
但自從裴瑾瑜小娃兒那次急性腸炎入院後,她就有學著去做些可口的美味的易消化的東西出來。
這些時間的熏陶,其實手藝馬馬虎虎吧,要求不高的,還會覺得她做的菜挺有創意的。
然而,一個人時,就懶病上身,一點兒也不想做,就這麼餓一晚上得了……
門鈴響起,嚇的她一怔,而後輕拍心口,貓著腳步往門口行去,眾貓眼處看到是一個短髮的年輕女子,當一下鬆了口氣,說實話,她還真怕是裴靖東來找她的。
但是心底不知為何,有絲慶喜也有絲失落,說不清的矛盾著。
伸手打開門時,看到門外清一色迷彩作戰服的五六個女隨從,還有那帶頭展翼時,郝貝傻眼了。
「嫂子,走吧,我們送你回家。」展翼一點也不客氣的說完這一句,就跟身邊的幾個女隨從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兩個女兵架住郝貝的胳膊,而另外兩個則走進屋裡,快速的把能見得到的行李全都打包。
而且邊打包邊問:「嫂子,這個是你的嗎?」
郝貝要不回答,那幾個女隨從大有把這間屋子全打包了的意思。
搞得郝貝急的哇哇叫:「哎,那個不是我的,這個這個這些是我的……」真被人氣壞了,那些屬於夏秋的衣服,怎麼能裝到她的行李包中。
所以,沒多大一會兒,郝貝帶來的那個小行李包,妥妥的被收拾好,由一個女兵拎著。
一行人往電梯處走去。
「展翼,你讓她們放開我,我自己走。」郝貝是自己說話不好使了,所以就這樣對展翼說的。
展翼摸了摸鼻頭不好意思的道:「嫂子,放開你可以,但是我哥說了,五點前你必須回到碧水園,你要想跑,也得看看能不能跑過他們,嫂子你可別讓我哥拿我開火呀……」
「知道了。」郝貝悶悶的說著,反正就知道那男人不會輕易同意離婚的。
心中彆扭的厲害,他不同意離婚,她心底有有絲絲高興,但更多的是煩躁,不同意,那秦汀語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而且,那說明,這個男人在婚後出呀軌了呀!
婚前的,她管不著,但是婚後的總能管著的吧。
管不著了,她放棄還不行嗎?但很顯然,那是不行的!
展翼幾乎是掐著點把郝貝送回碧水園的。
而那時候,裴靖東早就到了家,買的花也放在玄關處。
門鈴摁響時,裴靖東剛換上家居服,走過去開門,打開,看到是郝貝和展翼等人時,心裡一陣的惱。
這門鎖是指紋驗證的,弄他可是把產一家四口的指紋都輸入裡面了的,這死女人回自己的家,還需要摁門鈴嗎?
需要嗎?只有一個答案,她沒有把這兒當家,才摁的門鈴。
這個答案讓裴靖東很惱火,那後果是很嚴重,不過火卻是燒在別人的身上的,比如說展翼和那幾個小女兵。
「怎麼,你們這是押犯人呢,小題大作。」
幾個辦事的被裴靖東一訓,當下都不敢抬頭。
展翼那叫一個委屈呀,他這不怕小嫂子萬一反抗,自己動手恐惹boss吃醋,所以才找的女兵呀。
「怎麼,還等著請你們吃晚飯嗎?」裴靖東白了展翼一眼,真沒眼色,人送回來就成了,還不滾蛋。
「是,老大和嫂子晚餐愉快,我們先回去了。」展翼說著就往後退,怕是他再多留一會兒他哥那犀利的眼神都能殺死他了。
幾人離開後,郝貝還是站在門口,裴靖東也站在那兒,就那樣冰冰涼的神色,沒動怒,也不說話。
不過那眼神卻像是紅外線似的,像是要把郝貝從裡到外都掃瞄一遍確定沒爆炸物品了才放心一樣。
「怎麼?你是想站在門口罰站呢?」良久,裴靖東才說了這麼一句話,語調淡漠極了,好像還帶著鄙視的味道。
更大的是一股燒糊的味道。
「什麼味?」郝貝鼻子最靈了,當下就嗅出屋裡的味道不同。
裴靖東這才想起鍋裡還有正在煎著的魚呢。
「糟糕。」
丟了兩個字,也不管郝貝還站在門口,就大步往廚房走去。
郝貝站在門口,那叫一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麼尷尬的站那兒,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
這時,廚房裡的男人喚了她一聲:「郝貝,過來看看這魚還能要嗎?有些糊了,要不扔了算了。」
魚糊了就要扔了嗎?
郝貝一聽,青黛色的秀眉一擰,暗罵這死男人還這樣浪費。
這次是想也沒想的就抬了腳,往廚房裡走了。
廚房裡的裴靖東聽到這走進來的腳步聲,菲薄的唇片微揚,心裡得意之極,看吧,還不是自己走進來的,沒人逼你的。
走進來,就別想走出去。
他媽的,當家是什麼呀,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旅館嗎?
郝貝只剛走進廚房,就被一投大力壓倒在牆壁上。
男人健碩的身子像是一堵厚實的城牆,就這麼死死的要把她肺裡的氧氣都擠出來,她的心底一陣兵荒馬亂的狂跳,
郝貝的眼都急紅了,這男人是不想讓她活了吧。
男人本來是要懲罰她的,想好了揍死她算了,最起碼也要讓她保證收起那些離開的小心思,讓她哭著求他,他才能饒了她的。「裴靖東你放手,疼!」
他陰鷙的一字一字的說:「疼就記住,你是我的女人,這一輩子都是。」
這就是他要的,他要讓她記住這份疼,記住這份疼是誰帶給她的。
矯情一點,郝貝想說好討厭,再矯情一點,這死男人,就會這一招。
殊不知,只此一招,便壓倒性的讓她臣服,哪兒還需要其它招?
當一切平息時,郝貝那是臉紅心跳的,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的。
男人這時候也是眉開眼笑的,好像那些陰霾全都沒有了,留給他們的只有這朗朗晴空上的萬里無雲。
但有些事,並不是你想忽略就能忽略的了的。
比如,抽油煙機的轟轟聲,再比如,那讓捂在鍋裡燒糊了的魚。
「你到底在做什麼呢?這麼難聞的味……」郝貝捶抱怨著:「好好的廚房,弄的給打仗似的。」
男人壞壞的笑道:「可不就是打了一場仗嗎?」
「死開!」郝貝切齒般的丟了這麼一句話,使勁的想推開男人。
男人卻是不放過她,摁了點洗手液,就這麼幫她細細的洗手,邊洗邊指那一堆讓他糟蹋的不成樣的菜說:「要不還是別做飯了吧。」
郝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你不餓呀?」她是餓了。
男人的眸光閃爍,吃吃的笑:「你餓了?」
郝貝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的,就直接點頭:「嗯,快餓死了。」
「是嗎?」男人疑問的說了一聲,吃吃的笑。
嘎——
郝貝氣的臉通紅,冷了一張臉:「你說的是吃飯吃飯,我是肚子餓,你讓不讓我吃飯吧?」
「讓吃飯怎麼能不讓吃。」裴靖東說罷後淡定的歎氣,心想,會生氣,會吵鬧,還會罵他,這算是好了吧。
郝貝讓他的話氣的無語,但這男人還算有點良心,伸手把拍拍她的肩膀道:「那你先去洗個澡,我來把這裡清理乾淨,你再做飯。」
郝貝點頭,去了樓下的臥室,打開櫃子時,眸底一紅。
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誰知道才離開一天而已,又回到了這裡。
櫃子裡,全是那些從玉欣園移過來的粉色衣物,隨手拿了件純棉質地的家居服和內`衣,而後往房間自帶的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很大,鑲嵌著一整面牆壁的鏡子,不過是洗淋浴,不是用浴缸都可以看到自己在做些什麼。
這面鏡子曾一度的讓郝貝不舒服,這洗個澡還要照鏡子,真知道這男人是怎麼想的,有這麼自戀嗎?
卻不知,人家裴靖東這面鏡子裝的跟陽台那把搖椅有異曲同工的妙用呢。
脫下`身上的衣服時,郝貝還有些吃驚,是要來月事了嗎?怎麼會有血,算算時間也沒到大姨媽的時間呀?
洗完澡到廚房時,男人已經把那些慘劇全都扔進垃圾桶,乾淨鐵流理終於被清理了出來。
「好了,你做吧,簡單的做點,娃兒們送寄宿了,一周回來一交人,不用做他們的。」
「什麼,他們才五歲,幼兒園你就把他們送寄宿了,有你這麼當爸的嗎?」郝貝一聽就炸毛,五歲的孩子送毛線的寄宿呀。
裴靖東揉了揉眉心,別的家的都擔心後媽虐待孩子,他似乎該擔心郝貝太過蟲溺孩子們了。
「放心吧,他們是男孩子,沒那麼嬌弱的,再說了,總不能天天跟著兩個小屁孩子,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好了,就這樣,趕緊做飯,吃完還有正事做呢。」男人這麼說時,郝貝又是臉兒一紅。
裴靖東呢,則去了洗手間洗澡,看著郝貝扔在髒衣桶裡那些換洗的衣服,虎眸輕瞇,走過去,翻出來,唇角輕揚,眸底卻有絲陰沉……
拿起架子上的剪刀,三下五去二的功夫後,手心裡一朵嫣`紅如血般的醒目。
郝貝做的晚餐只能說比裴靖東的好一點點而已,炒了三個菜,悶了半鍋的米飯,半小時的功夫,男人出來時,她還在炒最後一個青菜。
男人洗過澡,重新換過一身衣服,卻不是家居服,而是輕便的休閒裝。
本來倚在廚房邊上看著小女人在忙碌,從小,他就覺得,以後娶媳婦,一定得娶一個像母親一樣的大家閨秀。
母親裴靜是什麼樣,在他的記憶裡就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溫柔起來能滴水,十足的淑女,就是發起火來,也是溫溫柔柔的。
他們哥倆一直都對母親有一種渴望,所以格外的喜歡母親那種類型的大家閨秀。
到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郝貝這一類的,也還湊合。
入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這樣的女人才是真媳婦呀。
走上前,跟著她的腳步,挪一下,移一下。
郝貝無奈的開口:「我跟你說,看到你煩,你出去等著一會就好,別跟我這兒膩歪。」
男人嗤笑一聲:「媳婦兒,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其實你是想說,讓我多膩歪你一下的嗎?」
「呸,不要臉。」
「要臉幹嘛呀,我要媳婦兒就行了。」
「喂,你這人,真是……」
「……」
無聊又無營養的對話,卻是一直說到飯好菜也盛進盤子,兩人才疊在一起的走到餐廳裡坐下吃晚飯。
郝貝就說過,這男人溫柔的時候能膩死人,這吃個飯,都吃不安生的。
餵食神馬的,直膩的她都要忘了還在飯桌上。
卻不知,同一片藍天下,有一人,卻是坐立難安的。
那正是剛回南華的賀子蘭。
賀子蘭白天在南華做完那些事之後,就火速的往江州趕。
趕回來時,秦汀語很滿意她做的事情,笑瞇瞇的喚著阿姨你真好,以後我當你是我親媽媽一樣的孝順。
賀子蘭那是對未來充滿了信心的。
她調查過,那個郝貝的性子,當年曾經因為男友跟別的女人上`床就動過刀子的,怎麼能容忍得了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況且,那紙dna證明,足可以打垮那個女人所有的驕傲。
那兒會知道,她這正得意著呢。
就接到好友的電話。
賀子蘭的好友,那自然是江州的貴婦們。
貴婦們成立了一個叫江州慈善婦友會的組織,吸納的都是江州有頭有臉的軍政官夫人或是大小姐們。
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各種宴會,打著慈善的名義,為自己的老公拉攏一些有利的人脈關係。
當然,那些是其它婦人們需要做的事,做為這個婦友會的發起者之一。
賀子蘭是別人拉攏的對像,原因呢,自然是因為裴紅軍在江州乃至江南*區的地位都是無人撼動的。
而如今,好友打來的這通電話,卻是有著別樣的用意。
「子蘭呀,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委員商議了下,咱們婦友會也得正式點才行,你看,咱們入會時,要求是豪門太太,軍政商世家就沒有驗證過企麼有效證件的,現今呀,那些個小`三什麼的,明明沒扯證,還能入了會的……你不知道,今天還有個自稱是新上任的蘭市長的太大的年輕女人拿了個結婚證找上門來了,差點就讓入了,結果,一驗證,那結婚證是假的呀……」
這麼樣的一通電話,最後的總結詞就是,從明天開始,婦友會就會發出一通告來,驗證每一個會員的正身,給明過後,還會公示結婚證,再統計結婚週年紀念日。
這樣,婦友會還可以多一個項目來做慈善事業。
放下電話,賀子蘭那心裡就跟揣了七八隻小兔子一樣的忐忑不安著。
直覺上,就是恨裴紅軍恨的牙癢癢,二十多年了,讓自己拿著一本假證,就這麼做了二十多年的美夢,那就一直騙下去也好呀,為什麼要揭開了呢。
從京都一別之後,回到江州,知道裴紅軍還在江州,卻是沒再回來過這座豪華的別墅裡。
這半個月間,只有她跟秦汀語住在這兒。
心中要說不恨這個男人那是不可能,但是……
恨之深,愛之切,她還是愛這個男人的呀!
拿出手機來,打他的電話,一遍一接,兩遍,兩遍不接就三遍……
一直到打到第十次時,那邊才接了起來。
賀子蘭當下就哭了起來:「老爺,老爺,你是不是不要蘭兒了,那怕你這一輩子只認了靜姐,那蘭兒作奴做僕也是願意的呀,你要不要蘭兒了,那蘭兒就去死好了……」
裴紅軍當下一怔,鐵骨錚錚的漢子,卻是繞指柔呀。
說到底,說是他虧欠了這個女人的。
京都之行,讓他徹底的認知到,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對不起裴靜,也對不起賀子蘭。
「你別多想,你好好的不還是你的裴太太嗎?」
只要這女人安生的呆著不惹事,給不了實質上的名份,那在外人面前,她還是他裴紅軍的太太,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賀子蘭嘴角一抹笑,泣聲著:「嗯,蘭兒聽老爺的話,老爺,你工作不忙時回來一下好嗎?小語住在家裡這些時間了,一直沒見過您,小語現在懷孕著,身子弱呀……」
掛上電話,賀子蘭的笑意更盛了,只要能把裴紅軍叫回來,就好辦多了。
這就是女人的法寶,也是她賀子蘭的法寶,在家裡把男人哄好了,那要金山銀山還不是她說的算。
……
再說南華這邊的裴靖東和郝貝,吃了飯之後,郝貝才明白,這男人說的正事,是真有其事,而不是她想的那些事。
裴靖東帶著郝貝來的是方槐在南華的一處住處,說是住所,其實就跟工作室沒有區別。
郝貝這才知道,方槐竟然是學生物藥理學的,這才是本業,醫生只是副業。
他們去的時候,方槐還是沒一個好臉色的,臭臭的一張臉。
等他們坐下後,方槐就從茶几下的抽屜裡扒拉一下,拿出幾張紙來,扔給郝貝。
「自己看。」
郝貝拿著那張紙,又是醫學鑒定證明文件。
只是這上面鑒定的結果,卻是讓她睜圓了雙眸。
從方槐的住處出來的時候,郝貝那是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男人也沒解釋,郝貝也不敢問。
天呀,這樣的事,怪不得會這樣了……
真不能想像。
「郝貝,你不相信我?」男人低低的控訴著。
郝貝低頭不好意思呀,這個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怪不得男人不給她說呢,想來是沒臉說吧,這種事,是個人都覺得丟臉的。
「那個,我,我不是故意的。」媽蛋的,該死的賀子蘭,有你哭的時候。
男人抬起她的小巧的小頜不高興的質問:「那一晚上,你就真當自己作夢呀,就沒點感覺的嗎?」
`夢了無痕不成?真是的,怎麼能不記得他了呢,裴靖東心裡鬱悶著呢。
郝貝想了下,臉兀然一紅,扭捏的道:「就感覺早上起來……」
「哼,就這,你還敢離家出走,還敢寫那個離婚協議書,郝貝你是長了幾個腦袋瓜子,記不得爺的警告了是不是,看爺回家不揍死你的……」
「那個,這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了……」郝貝拼了命的想解釋說自己當時如何如何的,如今真是悔死了,怎麼就頭腦發熱呢。
裴靖東卻是不放過她,點著她的腦門直訓她:「以後記清楚了,不能聽別人胡言亂語,還有,我是你男人,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我的。」
「……」郝貝啞然,這男人的歪理一大堆兒,什麼叫不相信自己也該相信他的,應該是相信自己好不好?
本來以為是回碧水園的,但男人卻把車開到了高速路上,郝貝打著哈欠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裴靖東笑了笑道:「回家。」回江州的裴家,那些天堂有路不去走,偏偏要惹了他來送死的人,一個個的看老子不整死你們。
稍打開一點點的車窗吹進一絲幕色下的涼風,郝貝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裴靖東卻是莫測高深的一笑:「二貝呀,你說你當初怎麼把劉佳給捅死你,現在給你把刀,你敢把秦汀語捅死不?」
郝貝那叫一個汗顏呀,怎麼就說起她這茬事了呢,說起來她就想到陸銘煒還被她扔在醫院裡,這有半個月沒去看他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二貝,你敢嗎?你要敢捅,爺給你一把刀,你直接把她捅死得了,爺給你當靠山,保管沒事的。」男人還在這兒誘導著她。
氣的郝貝眼疼的指責他:「你妹的,你想她死不會自己去捅呀,說的好聽,到時候是我殺人還是你殺人呀,裴靖東,你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呀,你還是個軍人呀,怎麼能說這樣的話,還讓我做這樣的事。」
裴靖東一雙虎眸輕瞇,狀似無意的道:「你還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呀?那怎麼那會就捅了劉佳呢?」
一說起當年的事,郝貝還是心有餘悸的,氣呼呼的說道:「你不知道,那是我十八歲生日呀,多麼重要的一刻,我本來打算那什麼的,就看到陸銘煒跟劉佳滾一起的了……我就氣的只想剁了他們。」
郝貝說起當年的事,還是氣呀氣呀,裴靖東卻聽的是火呀火呀!
看到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滾床單,氣的失去理智拿刀去砍人,然後現在知道丈夫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卻是大方寫好離婚協議收,簽好了名。
這代表什麼?還多麼重要的一刻,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要把初`次獻出去的一刻?
他媽的,裴靖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沒事找事幹,閒的蛋疼的!
而我們二二的二貝還在那兒滔滔不絕的說憤概著當時有多氣,多想剁了那對狗男女的。
「唉,你不知道,我當時那個氣呀……」
「是嗎?那我倒希望你現在能氣的剁了我呢?」而不是一紙離婚協議書。
「呃……」郝貝一愣,看著男人冷硬的俊臉,心中暗道不好。
再笨的人這會兒也得看出男人是生氣了的,更何況,郝貝一直覺得自己冰雪聰明的。
車廂裡是死寂一樣的沉默,誰也沒有講話,郝貝讓壓抑的連呼吸都覺得不暢通了。
良久,才怯生生的問了句:「裴靖東,你在生氣嗎?」
「嗯。」男人只這麼淡淡的嗯了一下,讓郝貝分不清,他是在生氣,不是不在生氣。
就在她不說話,暗自鬱悶的時候,男人卻是開口了:「郝貝,我是在生氣。」
「……」郝貝啞然,過後才二二的問:「你生什麼氣呀?」
她又沒做什麼的?不過是說說當年的事,也是他先問的呀?
裴靖東再次氣的暗暗吐血,忍不住冷嘲道:「二貝,你當年怎麼跳級小升初的,不會是唬人的吧,考大學,是不是抄的呀?」
就這腦袋,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還叫什麼天才小神童,這簡直是侮辱天才和神童這個稱號嗎?
郝貝這臉兒一紅,忍不住反駁:「你聽我媽說的吧,唉,好漢不提當年勇呀,姐當年,那是學霸呀……」
「……」這次輪到裴靖東啞然了。
他這是娶了一個什麼媳婦兒呀,再次在心底告訴自己,別氣別氣,這女人的眼晴是讓屎給糊了,腦袋裡裝的是麵粉和水,一坐車,一晃蕩,就成糨糊了,完全無智商可言。
墨綠色的車子穩穩的停在江州裴宅的時候,郝貝已經歪在座位上睡著了。
管家王叔來恭敬的站在邊上喊著:「少爺,您回來了。」
裴靖東點點頭,從座位上下來後,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抱出睡著了的郝貝,王叔在邊上看到少爺這麼親自抱的一位小姐,大概就是少奶奶了吧。
「少爺,要不要告訴太太,您和少奶奶回來了?」
王叔這麼說時,裴靖東眼中一喜,誇獎到:「少奶奶這個稱呼不錯,以後就這麼叫了。」
「是,那少爺,二少奶奶……」王叔又這麼一說時,裴靖東一個厲眼過去。
「王叔,你是老眼混花了嗎?想找二少奶奶,那也得二少爺開口才是,而且,這家裡同在只有一位少爺不是嗎?」
王叔抖了下`身子,這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平時雖然是聽太太的,但是這個家是姓裴的。
特別是這豪宅,可全是早先的裴太太裴靜的祖產,所以,想當然是要聽姓裴的吩咐,而不是聽一個半路出家的賀姓裴太太的話呀。
「少爺,秦小姐住在你的屋裡,賀太太做的主。」王叔是個精明的,當下就改了口。
裴靖東前行的腳步一頓,而後看出不出喜怒的道了句:「是嗎?」
「要不要我現在去請秦小姐住回清水苑?」
「不用了,明天吧,明天讓她搬出去,然後把那間屋子重新收拾成嬰兒房。」
王叔叔一喜,老眸生水,顫著聲的問:「少爺,少奶奶有喜了嗎?」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裴靖東一愣而後輕笑:「還沒有。」在心裡偷偷的補了句,應該快了吧,自己一直奮力的耕耘著呢。
裴靖東抱著郝貝,進了主宅,到了二樓,這一層原本就是他們兄弟倆的,對門而立,關上門就是彼此單獨的空間。
就算另一個沒在了,這裡的房間也是收拾的乾淨的一塵不染。
這次,他推開另一間房門,進去,乾淨整齊的,久未住人的房間裡,從此有了新主人。
進了屋,就把郝貝壓在門板上親著吻著。
「唔……」郝貝醒了,睜了雙眸還不太適應這突然而來的光亮,納悶的問:「到了嗎?」
「嗯,到了,記得路上怎麼說的不?」
郝貝醒了神,想起路上被逼著答應的事,那就一陣陣的臉紅。
而此時,對門自以為入住了男人房間的秦汀語,卻是嫉妒紅了眼。
方才宅子裡的停車聲,她是看到了,也看到男人下車,她就趕緊的去洗了個澡,換上最性感的紫色半一透還用了好聞的的香水。
但是……
那個男人,怎麼能進另一個房間,而且還是抱著郝貝那個賤女人!
……
是誰說女人沒有谷欠望的?
那只是沒遇上會玩的男人才那樣說的,而她郝貝有幸遇上了,不知是福還是禍。
郝貝一直都說,這個男人是個男妖精的,特別是他存了心的撩撥你時,那吻,能膩死你。
殊不知,這一切,簡直要把另一個人眼紅死了。
站在門外的秦汀語腳上沒有穿鞋子,輕手輕腳的,就站在對門的門外面,一門之隔是夫妻二人私一密的情話。
那一陣陣讓她臉紅心跳的情話,明明知道不是說給她聽的,她卻是貪戀的……
只是這樣而已,懷孕後的身體敏一感極了……
「唔,阿南,阿南……」喃喃的話就這麼輕喃出來。
樓道上,傳來上樓的腳步聲,秦汀語卻是完全沒有察覺到。
走廊裡的照明燈,早就讓秦汀語給關上了,所以這會兒漆黑一片。
秦汀語經過了一場偷聽,全身癱軟的跌坐在地毯上,本來懷孕後身子就弱的厲害,天天的吐,這會兒這一折騰,只感覺小一腹墜地般的疼的難受死了。
連有人走近都沒有察覺到……
「小語,小語,你怎麼了?」來人聲音著有些著急,一把抱起了她。
這種帶著男性的氣息,是秦汀語此時最需要的,她本就用了香水,用足了量的,又聽聞了那麼一場現場直播,怎麼能不動情?
屋內激一情繼續,屋外被秦汀語纏上的男人先是一愣,而後眼眸血紅,似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
突然,樓梯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而來的是啪的照明燈被打開……
「啊——」
一聲慘叫響徹雲霄,驚醒了那些在自己的夢中的,或者不在夢中的人們……
這注定是一個沸騰的夜,驚了誰的夢,燒了誰的心,瞎了誰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