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超體 文 / 步步修緣
「這個家主很不簡單，讓我在三族大比上取得好的成績，即可名正言順的為我母親正名，錄入族譜。」
王布衣心思暗轉，眼睛瞥向面帶微笑的家主。
「家主這樣做，既沒有得罪四祖的同時，又和五祖交好。家主屬於二祖一脈，二祖則是支持家主的作法的，這樣微妙地保持了王家的幾大長老的平衡。」
「王布衣，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退下吧。」家主溫和地說道。
王布衣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明亮的目光一閃而過。
「不僅如此，表面只是平衡了四祖和五祖的關係，其實家主諳熟制衡之道。
關鍵在於一年之後的三族大比，老太祖宣佈了三族大比獲勝者為下一代家主。家主叫我在三族大比上取得好成績，不正是暗示四祖，家主之位並非四祖一脈的人坐定了，尚有勁敵於其競爭。
好似平衡了四祖和五祖，其實是相互制衡他們，同時又將我推到了風頭浪尖上，這裡面有打壓我氣焰的意思嗎？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點我是看到了，這個被老爹讓出來的家主，確實不簡單。王家在他的手中，雖然看似沒有多大的發展，但是這麼多年來，能夠和飛速發展的楚家、周家相抗衡，也可見家主的手段。
嘿嘿，我倒是期待，在剩下的最後一年裡，這位家主的會做些什麼。」
王布衣退下去的十幾步中，他窺得王族家主的冰山一角。
認祖歸宗的儀式結束後，眾人離去，五祖叫住了王布衣。
「孫兒，你在剛才認祖歸宗的儀式上表現的不錯。」五祖和藹地說道。
「只是像一個線牽的木偶，任由司儀擺弄而已。」王布衣頭一歪，他想不起認祖歸宗的儀式的具體內容了，忘記的一乾二淨。
五祖搖了搖頭，道：「我和你一樣，不喜歡繁文縟節。我是說你在關於母親錄入族譜的問題上，表現的很冷靜，沒有衝動。」
是了，在五祖眼中，王布衣只是十六歲的孩子，血氣方剛，容易衝動。
如果是普通的少年，在面對母親錄入族譜的問題上，很可能大鬧宗廟了，王布衣能夠像方纔那樣冷靜，確實值得表揚。
王布衣張了張口，頓時啞語了，心中暗笑：「原來是指這個，其實我的心理年齡不比爺爺小多少，如果爺爺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想法。」
「既然第一件事辦完了，我們去完成第二件事吧。」五祖道。
「這麼快？」王布衣眼睛一亮，他以為第二件事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沒想到今天就去辦。
相對於認祖歸宗的事情，王布衣確實更加關注龍山郡府的入學，畢竟這是修仙的終南捷徑，踏入浩渺仙途的第一步。
因為學府的存在，使得傳說中的仙緣，神話中的仙人，不再那麼遙遠。
至少，在凡塵中可以觸摸的到，因為城中有城府，郡有郡府，州有州府，你只需要登上階梯，向天踏去即可。
「坐馬車吧，這裡距離龍山郡府還有一段路程。」五祖道，他們坐了府中的一輛馬車，前往龍山郡府。
龍山城在雲山郡屬於數一數二的大城池，雖然比不上下界的特大城市，但比鳳山城，武陵城要大上好幾倍。
坐馬車從王府出發，到龍山郡府，也耗費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路上，五祖和王布衣聊了許多，王布衣向五祖請教修煉上的問題，受益匪淺。
「律！」
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王布衣一愣，旋即激動起來。
熬過多少日夜的期盼，歷經多少路程的磨礪，仙途，已近在眼前！
王布衣跳下馬車，前方正是龍山郡府。
「這裡就是龍山郡府了？」王布衣站在龍山郡府的大門前，驚歎一聲。
一座修築了十米高的巨大牌坊，紅柱金瓦，有真龍盤柱，有飛鳳棲梁，牌坊上面書寫「龍山郡府」四個大字，比鳳山城府確實要氣派許多。
如果將鳳山城府比喻成古代的破舊私塾，那龍山郡府就是現代的大學，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沒讓你失望吧？」五祖走到王布衣身旁。
「不負所望！」王布衣十分激動，大步往龍山郡府走。
穿過巨大的牌坊，路旁有一個露天的茶坊，簡陋而破舊，只有一位身穿麻衣的老叟，端著粗瓷碗，慢悠悠地喝茶。
見王布衣進來，老叟徐徐放下茶碗，身影「咻」的一下消失了。
王布衣一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情況，身前砰然爆開一陣氣浪，五祖和老叟在他身前對了一掌。
半步武聖的一掌，讓王布衣感覺身前的空間快要碎裂，而枯瘦的老叟只是退了半步，輕微搖晃了一下。
「這老者是誰，竟然能接下爺爺的一掌！」王布衣驚駭不已。
眼前矮半個頭，佝僂著背，渾身散發出一種墓土的氣息的老者，無懼半步武聖的五祖！
老叟和五祖凝視片刻，突然笑了：「老小子，果然突破了。比我厲害了是吧？」
「臭老頭，比你厲害怎麼的。」五祖白眼向上一翻，表示傲然和鄙視。
「呀哈，翅膀硬了是吧？來，咱們比劃比劃。」
老叟被五祖刺激到了，立即擼起手袖，露出骨瘦如柴的胳膊。粗糙如樹皮的肌膚上，早已出現魚鱗狀的青黑色死斑。
「來，找個場子，看我把你打的滿地爪牙！」五祖也受不住了，捲起袖筒，準備和老叟大幹一場。
王布衣有些發呆，他從來沒有見過不怒而威的五祖這樣，而另一個老叟好歹也是不弱於半步武聖的強者，卻如同孩兒一般。
「老小子，你想多了！打得我滿地爪牙，你看我還有牙齒和指甲嗎？」老叟怒道。
王布衣一驚，這個老叟古得可怕，比老態龍鍾的老太祖還要老邁，好似活著的老古董。
零落的寥寥幾根花白頭髮，一張口只有二三個大黃牙孤零零的立著，而且手腳上的指甲開始自然脫落，包括皮膚上出現的青灰色屍斑，身上濃郁的墓土氣息，宛若鮐背之年。
但王布衣相信，老叟絕對不止九十歲的高齡，他見證了龍山郡府的興衰，宛若時間長河上的擺渡人。
「臭老頭，你也快不行了，渾身發臭，不和你鬧了。」五祖收勢，他嘴上不饒人，但實際上很擔心老叟。
老叟的身體狀況確實令人堪憂，**自然散發出墓土的氣味，是身軀快要壞死的節奏，身上的毛髮和指甲脫落得差不多了，彷彿快要入冬的老樹。
王布衣突然想起了生前看到的一個理論，講細胞會本能選擇環境好的地方，環境一旦惡劣，細胞會選擇逃離。
同時，其中有力的作用。
力無處不在，人體的細胞之間有，原子之間也有，有聚合力，也有排斥力。
像五祖這樣的身體，本來老邁，但是脫胎換骨之後，整個人重新煥發出勃然生機，彷彿回到了壯年時期，處於身體的最巔峰。
這個時候，相當於細胞的居住環境好了，細胞會產生巨大的凝聚力，緊緊「抱在」一起，所以身體更加強大，生命更加旺盛。
像老叟的身體，走向下坡路，甚至處於死亡的邊緣。
這時，相當於細胞居住的環境惡劣了，細胞想要逃離，就會產生一種排斥力，千方百計地要離開身體。所以身體會更加的虛弱，生命瀕臨死亡。
「老小子，你的脫胎換骨不過是表象，好比注入了一道強心劑，生命煥發也只是暫時的，所以你也不要得意。說實話，你死了，我都不會死！」老叟傲然道。
話音未落，老叟剛才和五祖碰撞的手掌，「砰」的一下化為了齏粉，形成了在手臂周圍懸浮的黑色顆粒。
王布衣瞳孔驟然收縮，差點叫出來。
下一刻，更加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一種莫名的力道產生，竟然將懸浮在周圍的黑色顆粒全部拉了回去，重新形成了一隻手掌。
「剛才發生了什麼！」王布衣目瞪口呆，難以想像方才發生的事情，過於不可思議。
老叟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快帶他進去吧，另一個老小子在等著呢。」
說罷，老叟轉身回到破茶攤，端起粗茶碗，也不喝，就那麼坐著。
「走吧，那個老不死趕我們了。」五祖目中閃過一絲隱蔽的駭然之色，然後對王布衣說道。
「爺爺，剛才那位老者是誰？」王布衣好奇地問道。
「他？你還是少知道為妙。」五祖想了想，搖搖頭道，「不過，那個老不死倒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性格太惡劣了。」
「是嗎？感覺那個老者比老太祖還要老邁啊，他是武聖還是仙人？」王布衣問道，能夠擁有悠長壽命的人，無疑大部分是強者。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個老不死到底活多久了，也不知道他是武聖還是仙人。只能說，在我的小時候，那個老不死就存在於這裡，一直沒有變過。」五祖道。
當年，五祖可是比王布衣還要驚訝。
五祖可是從小時候開始，看著老不死，他自己一點點長大，一點點變老，可是那個老不死一直沒有變。
「不過總感覺老不死這次真的不行了，剛才的情形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五祖一臉堪憂的說道。
「是嗎？」
王布衣被震撼地久久不語，那個老叟絕對是超越人體常理的存在。
剛才在老叟手掌崩潰的一瞬間，王布衣察覺到了一縷純正濃厚的死氣，但是後來又憑空產生了一道純粹的生氣，形成一種拉力，將崩潰的手掌復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終覺得那個老者的細胞的新陳代謝已經停止了。哎，算了，想也想不通，不想了。」王布衣心底閃過一個驚疑，隨即又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