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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昨夜暴雨山零中變 文 / 步步修緣

    「啊!」

    披頭散髮的頭顱發出淒厲的慘叫,如同杜鵑啼血,猙獰的雙目中流淌淚水。

    相傳,子母骷髏頭威力極大,但要心意相連的母子九人,殘忍殺害,用母子九人的頭顱在血池中祭煉而成!

    如今八顆子頭顱被王布衣神箭射殺,爆成一團團血霧,滅絕人性的母頭顱,竟然本能的落淚。

    「啊——!」

    母頭顱狂暴了,血色的長髮像水草一樣飄動,突然繃直,如同一根根鋒利堅硬的尖刺。

    「噹噹噹」幾聲,滿頭的長髮尖針突然增長,化作長矛向四面八方激射出去,當即和二口蛇牙匕發生激烈的碰撞,擊落了一蓬火星。

    王布衣臉色一變,有幾根長髮尖針變長,向他刺來。

    「箭已經沒了,你就死吧,哈哈哈!」張爵發出癲狂的笑聲。

    誰知,王布衣驚而不慌,雙臂開弓,對準母頭顱。

    「他難道瘋了?弓弦上明明沒有箭矢啊!」張爵叫道。

    碧寒青天,玄月射天。

    王布衣的眼中彷彿出現了一道十字準星,世界的景色不斷倒退,臉盆大的母頭顱在他眼中不斷放大,到最後,他的眼裡只剩下了母頭顱。

    這一刻,時間宛若禁止了,張爵保持狂笑的姿態,長髮尖針在王布衣身前停滯。

    風不吹,雲不動。

    「崩」的一聲,時間驟然恢復。

    「哈哈哈!」張爵繼續狂笑。

    「咻」,長髮尖針距離王布衣不過幾尺遠。

    而王布衣,一記虛射!

    「砰!」

    母頭顱的左臉爆開一團血霧,她發出慘烈的尖叫聲。

    沒有子頭顱,母頭顱彷彿沒有了不死之身的能力,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起來。

    王布衣屏氣凝神,雙臂張拉,又連開三弓。

    「崩」,「崩」,「崩」

    「砰」,「砰」,「砰!」

    弓弦劇烈震動,連續三聲爆裂聲,母頭顱最後發出一聲「啊」的慘叫,徹底炸成了一團血霧!

    「啵」的一聲輕響,張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手中緊攥的子母骷髏頭符器,一下子粉碎了,在秋風中灰飛煙滅。

    「等等,這,這是怎麼回事?」張爵像是失了神,子母骷髏頭被王布衣射殺了,連符器也毀滅了。

    「難道是子母骷髏頭在符器中的靈力已經用盡了?為什麼,最後一次,威力最弱!」張爵癲狂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小雜種,你不要得意,這次的子母骷髏頭是威力最弱的一次,很多神通沒有展現出來。」

    「什麼,你是仙徒,你為什麼是仙徒。我張爵和你有何冤仇,你為何要毀我家業,毀我十幾年的大計,現在連子母骷髏頭也被你給毀了!」

    張爵大哭大笑,身體搖搖晃晃的,黯然轉身,深一步淺一腳地走向遠方。

    王布衣冷眼看一切,不管張爵是真傻,還是假傻,一箭,少不掉!

    「噗嗤」一聲,張爵的腳炸開了血霧,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骨碌碌」從土坡上滾了下來,頓時變成了一隻「黃土雞」。

    張爵慘叫一聲,忍著疼痛,悶不做聲,繼續往前爬。

    誰會料到,鳳山城首富,身價千兩黃金,可以和城主抗衡的豪紳,今日卻落到了這個地步。

    真是天意莫測事難料,是非成敗轉頭空!

    「張爵倒下了。」

    王布衣默然回頭,他知道,算是梟雄的張爵是真的倒下了,再也難以爬起來,東山再起。

    王布衣為跟他不過幾日的青雲駒埋下屍體,悼念一下,自己跑了回去。

    李家村,沒有變化,一片祥和。

    「你家的兒抱孫子了?」

    「哎,可恨我那不爭氣的孽子,在城裡上學堂,竟然把一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的肚子搞大了,差點沒被人家打斷了腿。」

    二嬸家的三叔的弟弟,和大姨兒子的朋友的姨媽聊天。

    村裡人,繼續著日常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

    王布衣回到李家村,銳利的目光,立即發現村口的黃泥地上有一道道車轍交錯,憑借車轍的深淺,可以推斷出車上的物品重量和多少。

    「村裡下雨了,還進貨了?」王布衣低語。

    「布衣哥回來了!」大門瞭望台上的年輕小伙兒叫道。

    「布衣哥。」

    「布衣,你回來了。」

    「布衣哥好。」

    村裡的年輕人尊敬王布衣,年齡大的叔叔大嬸和老人,見到王布衣,無不滿意的點頭。

    「鼻涕娃,村裡這幾天下雨了?」王布衣見到一個流鼻涕的少年,問了一聲。

    「昨天剛下了一場雨,範圍不大。」鼻涕娃道。

    「李家村下了雨,而鳳山城沒下,這雨估計是一場山雨。」王布衣沒有驚異,指了指村口的車轍印,「那村裡進貨了?這不是還沒入冬呢,也不是開春年祭啊。」

    「車轍印?那可多虧了你啊!你發明的那些玩意兒在鎮上大賣,現在我們村裡的一些婦女聯合起來,開了幾個小作坊,希望在入冬以前多做一些,這不又拉了幾車到臨鎮賣了。」鼻涕娃說道,敬佩地看著王布衣。

    「原來如此,也希望那些玩意兒能夠給村裡帶來一些財富,讓大家日子更好過一點。」王布衣點了點頭,往家中走。

    路過李美玲家中的時候,王布衣稍微注意了一下,發現沒人。

    「美玲姨又去勞作了?」王布衣暗想,「村裡不是開了幾個小作坊嗎?不如讓美玲姨去當個管理者,活兒輕鬆,還能拿個不錯的薪水,也希望能夠給她和秀兒減輕一點負擔。」

    想起秀兒,王布衣不由歎了一聲。

    自從那一天起,王布衣和李秀兒的關係就冷淡了不少,二人沒見過幾面。

    「也不知道秀兒和張侯怎麼樣了,他的父親被我整的那麼慘哎,不想了,順其自然!」

    王布衣回到家,一切的雜念全部拋開,大喊一聲「娘」。

    「哥哥。」

    一個紮著兩個羊角辮,奶聲奶氣的可愛小女孩跑了出來,雙手油乎乎的,還要王布衣抱。

    「青衣。」王布衣笑著抱起王青衣,瞧眼瓷娃娃般的臉蛋,手指忍不住在她的小鼻子上刮了刮。

    「怎麼樣,有沒有想哥哥?在家有沒有聽話?」王布衣問道。

    「沒有想哥哥~青衣在家最聽話了~」王青衣奶聲奶氣地說道。

    說著,一雙油乎乎的小手,還在王布衣的衣服上擦了擦,價值幾兩銀子的衣服,完全被這個小傢伙當成抹布了。

    「你啊。」王布衣也沒有責備她,反而溺愛地揉了揉她細軟而蓬鬆的頭髮。

    回到家中,王布衣整個精神放鬆了下來。

    還是家裡好

    「布衣,你可回來了!不好了,出事了!」李青梅聽見動靜,急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王布衣聞言,心中立即「咯登」一聲。

    「媽,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難道是爹他」王布衣臉色一白,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

    「不會是幽翎羽吧」王布衣極為糾結,他不希望是幽翎羽,他不想和幽翎羽成為仇人。

    「不是!不是你爹出事了!」李青梅連忙搖頭。

    「那就好。」王布衣頓時鬆了一口氣。

    「是你美玲姨出事了!」

    「什麼!」王布衣眼睛一瞪。

    「昨夜暴雨,將你在山中殘留的布衣衝了出來,早上被美玲撿到了,她以為你在山中出事了,結果獨自一人跑到山中了!」李青梅一口氣,將事故的前後說了一個清楚。

    「你爹和獵隊的人已經上山找去了,不過七尾山這麼大,要找到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而且,今天還是山王巡山的日子!」

    「山王?不好!爹,美玲姨!」王布衣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了三歲的時候,他爹和山主搏命,捨身救李美玲的事情。

    山王和王騰龍,和李美玲,一直存在仇隙,今天恰好又是山王巡山的日子,而李美玲和王騰龍都上山了,結果可想而知!

    「娘,你照看好青衣!」王布衣到了緊要關頭,變得沉著冷靜起來,他將小青衣交給了李青梅。

    「布衣,一切小心!」李青梅的眼中寫滿了擔憂,眼角的魚尾紋,似乎又多了一道。

    「娘,放心,我去去就回,一會兒將爹和美玲姨帶回來!」王布衣點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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