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禍水東移銀面人 文 / 步步修緣
火光滔天,熾盛而猛烈,蒼穹彷彿成了一片在爐窯中燒製的青花瓷,白雲青釉,烤上了橙紅的顏色。
「轟!」
靈藥樓全部木製,燒的很快,屹立在鳳山城十幾年,在大火中轟然倒塌,掀起的灼熱氣浪,逼退了圍觀的眾人。
「完了,捅破天了,靈藥樓竟然被人一把火燒掉!」
「火勢太大,會波及到週遭,更為恐怖的是事後,張家將會掀起怎樣的滔天波瀾。」
眾人憂心忡忡,王布衣一把火燒掉的,不僅僅是靈藥樓,還有張爵在鳳山城積壓十幾年的威名!
一把火,燒醒了沉睡在水潭中的巨蟒!
「誰!是誰!」
「讓開,快讓開,張老爺來了!」
「老爺出行,全部避讓!」
一行私兵開路,身穿華袍,肩披虎皮的威嚴中年男人大步走來,落後他幾步的是鬼叔。
「我的靈藥樓。」肩披虎皮的張爵站在大火前,一時間沉默不語。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張爵在壓抑,一旦爆發,驚天動地。
「誰做的」張爵低語,一雙虎目中騰起了烈火,不知是心中燃燒的怒火,還是靈藥樓的大火倒映在瞳孔之中。
「到底是誰做的!」張爵驀地吼道,他抓起隨行的人,歇斯底里地咆哮。
「老,老爺,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是一個山林裡的漢子」下僕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望著張爵,好似一頭發怒的雄獅。
「媽的!一群廢物!一群廢物!!」張爵手臂一甩,將那下僕砸了出去。
「老子的靈藥樓,別人一把火,毀於一旦!」
張爵怒悲交加,雙眼通紅,差點跪在靈藥樓前。
「報!」
遠處傳來疾呼,一個探子疾走而來。
「何事!」張爵怒問。
「這」
探子見化為大火的靈藥樓,猛地呆住,直到張爵怒火撒到他身上,方才醒來。
「老、老爺,神兵閣遭到大肆的破壞!」探子心驚膽戰地回答。
「什麼!」
張爵一聽神兵閣出事了,眼前頓時一黑。
「是誰幹的!」
「是,是一個弱冠不及的少年,和秦五羊。」
「該死的,挨千刀的!」張爵險些吐血,寶庫被盜,靈藥樓被燒,神兵閣被砸。
「秦五羊,秦五羊怎麼也會參合在裡面!」張爵立即追問,他也在秦五羊那裡買過肉,說不上深交,但關係沒有惡化到砸神兵閣的程度。
而且張爵確信,他就是給秦五羊十個膽,秦五羊也不敢砸他的神兵閣,其中必定有蹊蹺。
「主要是那少年挑撥。」探子道,他想起見到的場景,有點不敢相信。
鳳山城著名的猛士秦五羊,竟然被一個弱冠不及的少年撂倒,而且是嬉戲一般,毫不費力。
「高手!一定是高手!」張爵的目光冷了下來。
這時,又有人疾呼。
「張老爺,您的錦繡鋪被砸了!」
「噗!」
張爵猛吐一口血,怒火攻心,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刻,城主府,馮來鳳正在大笑,他現在聽到的全是張爵吃癟的消息,開心得不得了。
「哈哈哈,痛快,實在是痛快!」馮來鳳大聲笑道,絲毫不怕外人知道。
馮來鳳和張爵在鳳山城明爭暗鬥多少年,第一件張爵吃如此大的暗虧,怎能不高興。
「這些人真是讓我大快人心啊!去,你們把人請來,我一定要好好宴請他們。」馮來鳳放聲說道。
「這個,城主,這不大好吧,他們畢竟是盜賊和縱火犯。」侍衛猶豫著說道,「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會直接惹惱張爵的。」
「什麼盜賊,什麼縱火犯,他們哪是為民除害,劫富濟貧!我這個做城主的,難道不應該嘉獎嗎!」馮來鳳笑聲一止,立即變得一本正經,大義凜然起來。
「再說了,我還真怕張爵不惱火呢,我就是要趁此機會,和張爵決出個勝負,將張爵一舉扳倒!」
馮來鳳說著,眼底寒芒湧動,手中的兩顆玉石手玩兒,無聲無息中,被他捏成粉碎。
這份勁力,連王布衣見到,都要歎為觀止。
「城主,好了,畫好了。」一個老畫師將畫紙呈了上來,上面畫著的,正是大鬧神兵閣的少年郎。
馮來鳳接過畫紙,眼睛頓時一亮,大讚道:「好一個俊朗的少年郎,這副生面孔,應該是新來鳳山城的,可以查到。
如此想來,那縱火燒靈藥樓的好漢,極可能是他的同伴了!去,快將他和另外幾位好漢請來,我要開宴盛請他們!」
馮來鳳心情大為暢快,聞言的侍衛正要退下去,準備去辦。
「等等!」
馮來鳳聲音突然一變,他的目光驟然一凝,匯聚在畫紙上。
「他媽的!這個該死的小子!老子在青鋒州購買的寶劍,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中!快去,下通緝令,全城抓捕這個少年和他們的同夥!」
馮來鳳說變臉就變臉,立馬將準備幫宴席的侍衛叫了回來。
「那,以什麼罪名?」侍衛問道,即便是城主,也不能隨便抓人,得要一個理由。
「笨!當然是入室偷盜罪,縱火罪,還有行兇罪!」馮來鳳罵道,他將手中的畫紙一甩。
「依照這幅畫去抓捕,一定要在張爵之前抓到他們!」
「是!」
侍衛撿起畫紙,看了一眼,雷厲風行地行事去了。
「這些突然來到鳳山城的人,到底是誰,來幹什麼的?」馮來鳳見侍衛走後,突然沉思起來。
「可能和我那兄弟的女兒趙綾魚有關,也不知道趙綾魚和我女兒相處的怎麼樣了,希望這些變故不會影響門派裡的大事。」馮來鳳喃喃,轉身進了一件暗室。
鳳山城,張府。
張家上下,差點忙瘋了,傭人和妻妾全部出動,只因為張爵差點死掉。
本來張爵只是怒火攻心,暫時的暈厥過去,可是好巧不巧,張侯投下的**爆發了,差點直接要了張爵的小命。
「咳咳!」
張爵突然從床上彈起,吐了一口黑血。
「好!張老爺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醫生鬆了一口氣,他極力搶救之下,終於將張爵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吊住了張爵的一口氣。
張爵的命保住了,也就意味著醫生他自己的命,暫時保住了。
可是當醫生瞧見地上的黑血,臉色又沉了下來。
麻煩,還沒有結束!
「張老爺。」
「徐大夫。」
張爵接過美妾遞過來的參茶,喝了一下口,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些血氣。
「張老爺,我有一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徐大夫猶豫了一下,但想到他的命,和張爵的命繫在一起,又不得不硬著皮頭說了。
「徐大夫但說無妨。」張爵咳了兩聲,他知道自己要是死了,徐大夫肯定也會被府裡的供奉殺死,所以對徐大夫非常放心。
「這個。」徐大夫掃了一眼,張爵的臥室中,還有一些「外人」。
「你們都出去一下吧,我和徐大夫談一些事情。」張爵立即會意,將房間中的眾人驅逐出去。
「老爺」一個美妾目光一閃。
「出去!」張爵的話不容置疑。
「是」
那美妾出去了,房間中只剩下張爵和徐大夫。
「徐大夫,你現在可以說了。」張爵說道。
「張老爺,你恐怕,被人下了毒!」徐大夫小心翼翼的說道。
「下毒?!」張爵猛地一驚
徐大夫和張爵不知道交談了什麼,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後,徐大夫憂心忡忡地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你和張爵在房間裡到底說了什麼!」美妾和另外幾人急忙圍了上來,逼問徐大夫。
「啊,啊啊。」徐大夫張了張嘴巴,但一句話也沒有吐出來。
「啞了?」美妾等人臉色頓時一白。
張爵臥室中,張爵臥病在床,而鬼叔則站在一旁。
「老爺,查到了。」鬼叔陰測測的說道。
「還是老鬼你辦事效率高,哎」張爵莫名歎了一口氣,叱吒鳳山的梟雄,此時臉上寫滿了落寞。
鬼叔眼底目光一閃,繼續說道:「這幾日只有兩隊陌生人馬進入了鳳山城,一個是斷臂的老僕,陪著一個大家小姐,目前正在馮來鳳的府上。還有一個是四個神秘的銀面人,居住在客棧之中,目的不明。」
「四個神秘的銀面人?」張爵眼睛徐徐瞇起,閃爍著陰冷的光芒。
張爵終究是叱吒鳳山城十幾年的人物,論魄力和心智,又怎麼會輕易敗下。
「四個銀面人都是高手,我不好靠近。」鬼叔說道。
「四個銀面人,高手,寶庫被盜,神兵閣被砸,靈藥樓被燒等等事件。臉帶面具,又將面具拿下了,以真面孔見人,哼哼哼哼,正當我張爵是吃素的!」
張爵發出一陣陣冷笑,果斷下令:「老鬼,你帶上所有供奉,勢必將那四個神秘銀面人抓拿回來!死活,不論!」
「是!」鬼叔應道,嘴角浮現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