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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樑上君子也是客 文 / 步步修緣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心理準備,杵在原地,呆若木雞。

    讓人難以接受,兩位張家供奉,皆是肉身境有數的高手。

    一個是人稱「人熊」的狍孝子,千斤臂力,能夠活生生勒死一頭狗熊,肉身境的煉筋期高手。

    另一個更是奇人,雖然只是淬膜期,但是一手柳葉鏢玩得出神入化,人稱「柳鬼手」,如同劍仙一般,可以通過柳葉鏢在空中互相撞擊,改變軌道,令人防不勝防。

    就是這樣兩大高手,一個直接被王布衣的拳頭轟殺,一個則被蟒月弓射殺。

    幾乎是眨眼間的事情,狍孝子和柳鬼手雙雙隕落!

    「怎麼可能,他是少年魔王嗎?竟然擊殺了狍孝子,還有刀不虛發的柳鬼手!」壯漢如同泥塑木雕,稍微回過神,互相掐了一下。

    不可思議,弱冠也算不上的少年郎,抬手投足間,將成名好幾年,縱橫鳳山城的兩位供奉殺了。

    「這是夢境嗎?」

    王布衣殺得張侯膽寒,他父親的兩名供奉,間接地因為他,死在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手中。

    李秀兒更是說不出話來了,眼眸中異彩連連。

    記憶中,頭髮亂蓬,愣頭呆腦,需要她去保護的王布衣變了,再也不存在了。

    「生不如死?說的是你自己嗎?」王布衣背上蟒月弓,目光落在了張侯身上,強勁的氣勢,讓張侯下意識地倒退一步。

    「我是鳳山城張家的少家主,你敢對我」張侯皺了皺眉,威脅道。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王布衣腳踏神秘步伐,如同駕馭雷電,身形化作一道虛影,閃到張侯身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張侯拍趴在地!

    「你!」

    張侯雙手撐地,正要爬起來,結果王布衣一腳踩上去,將他再次踩趴下。

    「跪著說話!」

    王布衣冷語,目光的溫度彷彿降低到了零點!

    「你!」張侯雙目赤紅,快要噴出火焰來。

    堂堂的張家少主人,竟然被一介布衣踩在腳下,何等屈辱!何等不忿!

    「沒有遺言就受死吧!」王布衣不跟他廢話,舉起手掌,管張侯有沒有話,準備直接拍死。

    「你要殺張侯,就先殺了我!」

    一道倩影撲倒張侯身上,一雙倔強的眼神,望著王布衣。

    就是這樣的眼神,這一抹纖弱的身影,保護了王布衣的童年!

    「秀兒,你」王布衣泛藍的眼睛逐漸退去,他猶豫起來。

    「布衣,你怎麼了,到底經歷了什麼,讓你變得如此暴戾?」李秀兒撲在王布衣腳邊,淚眼婆娑。

    她在為王布衣流淚。

    「為什麼,就算張侯有過錯,可是罪不至死啊,他也只是嫉妒而已。」李秀兒哭訴,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過錯」王布衣猶豫了,縱然鐵石心腸,也被李秀兒的眼淚給融化了。

    「秀兒,不要為我求情,他這個殺人魔,如果敢殺我,我爹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王布衣的腳下傳出氣息游離的聲音。

    張侯可憐兮兮的模樣,立即引起了李秀兒的同情心。

    「張侯!」

    王布衣見張侯惺惺作態,一股無名之火立即從心底湧起,腳下不由加重了幾分。

    「噗」的一聲,張侯猛吐一口血,吐在地上,堅韌的草莖上沾著圓潤如珠的血滴,格外鮮艷刺眼。

    這一口血,張侯裝不來,他終究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身軀那經得起王布衣腳踩。

    「王布衣!」李秀兒叫道。

    「」

    王布衣複雜地看了李秀兒一眼,深呼吸一口氣,同時運轉《常清靜經》,將心中的無名之火壓了下去,這才將腳緩緩從張侯背上離開。

    「走吧。」王布衣語氣沉重的說道,一句話兩個字,卻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誰會想到,誰願意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維護破壞他們的男人,反目成仇起來。

    「張侯,你能起來嗎?」李秀兒關心地問道,小心翼翼地將張侯攙扶起來。

    「我,我能行!」張侯緊要牙關,輕輕推開李秀兒,堅持要自己走路,結果他身形一晃,倒了下來,靠在了李秀兒的懷中。

    「你小心一點,還是我扶你吧。」李秀兒猶豫一下,一隻藕臂攙扶張侯,和他深一步淺一腳,沿著河岸離去。

    王布衣一直目送李秀兒離去,神色複雜。

    「王布衣,這次你放過了我,可是我不會放過你!巴掌和腳踩的屈辱,我張侯一定會十倍奉還!我張侯說話算數,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張侯依靠著李秀兒,心底燃起了復仇的火焰!

    王布衣自然不知道張侯心裡的想法,估計就算知道也不在意,他掃眼一片狼藉的樹林子,歎口氣,轉身離去。

    王布衣見時間不早,在鳳山城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至於柳鬼手和狍孝子的屍體。

    在強者至尊,沒有法治的社會,屍體臭了也沒有人管。

    鳳來客棧,取自「有客鳳來神棲落」的意思,是個好名字,卻不一定是個好客棧。

    小兒將王布衣送到房間後,匆匆離去了,只留下王布衣一人。

    「簡陋了一些,畢竟是小城池的小客棧,也不奢求什麼了。」王布衣小聲嘀咕,隨便拉過來一張圓凳,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想起什麼。

    半晌之後,王布衣徐徐睜開眼睛,目光平和,再也沒有詭譎的藍色光芒。

    「為何會突然暴躁起來,心中總是生出濃烈的殺意和凶戾。」

    王布衣沉思,自從第一次殺人開始,官道數里,屠殺了幾十個強盜,彷彿讓他墜入魔道,成了殺人魔頭,總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意。

    「看來只能勤加修煉《常清靜經》了。」王布衣想了想,又苦笑不已。

    這是一個自相矛盾的絕境。

    修煉《常清靜經》,會強大神魂,導致神魂和肉身的平衡崩潰,壓垮身體。

    但是如果不修煉《常清靜經》,莫名的殺意又會壓抑不住,時不時的爆發。

    如此兩難的境地,讓王布衣難以決斷。

    但為了壓制殺意和暴戾,王布衣只能開始再次修煉《常清靜經》,同時加快在肉身境的修煉,不斷強大肉身,才能應對神魂的強大,加強和神魂和肉身的平衡。

    「再修煉《常清靜經》,就是第四層了。這修煉《常清靜經》的第四層,也不是一日之功。」王布衣思索片刻,見天色已晚,於是叫來了小兒,點了一些小菜吃了,隨後準備休息。

    在休息之前,王布衣從衣服中取出來一個瓷瓶,往床邊上到了一些極細的粉末,然後自己又拿出另一個瓷瓶,取出藥丸服下。

    做完這一切後,王布衣抬頭望了屋頂一眼,拿起抹布,一躍到屋樑上,將屋樑上的灰塵擦乾淨後,又跳了下來。

    「雖然不覺得會有那個小毛賊不開眼,但還是小心為妙。」

    王布衣將被褥鋪開,將枕頭塞到裡面,窩出一個人形,然後他跳上屋樑,抱著寒水劍,依靠著樑柱,閉目休息起來。

    因為在山林中生存養成的習慣,王布衣的睡眠一向很淺,極為警惕,一有風吹草地就會醒來。

    夜色逐漸深下來,秋季裡,夜涼如水,天氣更加冷了。

    夜空,星辰,深邃的夜色,宛若宇宙中亮起的神燈。

    鳳山城,萬籟俱靜,燈火皆滅。

    一道靈活如貓的身影,在屋頂上連續跳躍,她的輕功極好,落在屋頂上,一點瓦片聲都沒有響起。

    鳳來客棧,鳳尾三號房,王布衣所在的房間。

    屋頂上的瓦片輕輕揭開了,那道身影小心翼翼地望去,發現床上一片安靜,甚至能夠聽見王布衣睡後,那悠長而有節奏的呼吸聲。

    「這就是擊殺劍老三,勾老二的人嗎?一點防備也沒有。」黑影咕噥一聲,揭開更多的瓦片,容下嬌小的身形通過。

    她躡手躡腳,一席黑色勁裝,彷彿融入了黑夜之中,沒有一絲動靜傳出來。

    「老大讓我親自出馬,暗殺他,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黑影的腳踩在屋樑上,貓著腰,素手中彈出一口見血封喉的匕首。

    「你也是來偷東西的嗎?」

    一道憑空響起,在寂靜的黑夜中極為突兀。

    王布衣不知何時醒了,在屋樑上,對著黑衣人燦爛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天氣轉涼,小心感冒。大家不要把感冒錢送給醫生,留下打賞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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