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中止調查 文 / 李布衣
「這件事，你要幫我。」出了客棧，軒轅宇一把扯住朱小七。
「我覺得我根本幫不了你，你顯然已經完蛋了。」朱小七掙了開，一臉不爽地說道。黑水城的局面剛剛打開，軒轅宇突然莫名其妙地墜入愛河，而且對像還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讓他感覺有些蛋疼。
「她在說謊。我想知道為什麼，所以你要幫我。」軒轅宇歎道。
朱小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地看著他。
鳳青青講的段子，聽上去很狗血也很熟悉，太多的巧合讓她的經歷變得有些不真實。但朱小七不願意去多想，也不想表示懷疑，因為這些因素在愛情面前都不重要，軒轅宇喜歡她就夠了。換句話說，不管她來自何處抱著什麼目的，只要軒轅宇把她抱到床上，故事就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他沒有想到，第一個對鳳青青表示懷疑的人，竟然會是軒轅宇。看來，這小子的腦袋雖然進了水，但還沒有變成漿糊，他仍然有觀察判斷事物的能力。
「你確定？」朱小七苦笑道。
「嗯。」軒轅宇重重地點了下頭，「我喜歡她，不代表她可以愚弄我。」
剛才，鳳青青在講述自己經歷的時候，有一瞬間不經意地避開了他的目光，眼神也不再像開始那樣清澈，令他在迷茫中生出了一絲警覺。
「軒轅宇依然是軒轅宇。」朱小七心裡踏實了許多，一臉賤笑地說道，「不過不要想太多，放心揮動你的鋤頭吧。很多時候，愛情就像男人和女人間的一場遭遇戰，以心靈碰撞開始，以身體碰撞結束。既然選擇了出征那就帶上戰利品歸來，否則老子會笑話你一輩子。」
「放心。我既然看上了他，她就是我的，跑到天涯海角也別想逃出我的掌心。」軒轅宇傲然道。
收到朱小七的訊息，十年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天風客棧。
「怎麼樣？」進了會客室，十年望著朱小七急急問道。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隨便。」
朱小七道：「好消息是，當年那批武器確實是飛鷹負責押運的，那單生意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壞消息是，他不知道貨主和收貨人的來歷，他暗中查了幾年也沒有查出任何頭緒。」
「他為什麼要暗中調查？」十年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因為對方接收武器後馬上動手殺人滅口，上百人的護送隊伍只有他一個人僥倖逃過了那一劫。他想給他的父親和兄弟們報仇。」朱小七解釋道。
「他有沒有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有。當年的那場屠殺給他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通過他的回憶，我發現了三個疑點。第一，發生在黑水城的這場屠殺幹得相當乾淨，事後也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這說明帝國內部有他們的人，而且這個人的勢力還不小。」
「這是肯定的。」十年點了點頭，「我們這次任務的關鍵，就是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第二，這件事和神庭脫不了干係。沙漠中黑衣人身上攜帶的靈石裝置叫聖盾，是神庭生產的，通常只供神庭中人使用。步長風在當年的屠殺中也曾見到過這東西。」
「這個東西，據說在黑市上能夠買到。」十年皺眉道。
「嗯，是可以買到。但是，根據步長風調查的結果，這個東西在大陸的黑市上一年都見不到幾個，神庭控制得很嚴。要想裝備這麼多人，恐怕至少得找上神庭紅衣主教級別的人物幫忙才行。」
「還有一點呢？」十年沉吟道。
「最後一點，是我個人的分析。不過我得出的結論，你恐怕不會相信，而且你即使相信也不敢上報。」朱小七沉聲道。
「不妨說來聽聽。」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假設我們前面的推測是準確的，這兩股強大的力量聯手對付已經沒落的李家，究竟是為了什麼？」
十年陷入了沉思中。秦老曾經私下跟他說過，龍嘯雲陛下並沒有放棄追查慕白將軍飛龍兵敗的原因，因為那場仗實在敗得有些莫名其妙，留下了許多難解的疑團。而這件事，他一直交由李家暗中進行，既是對李家的信任也是一種安慰。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小婉父兄後來也發生了意外。
「如果不讓他們查，恐怕就不會發生後來的悲劇。」秦老認為，害死小婉父兄的，正是造成飛龍兵敗的幕後黑手。因為他建議龍嘯天暫停追查此事，等待合適的機會。
現在看來，朱小七的想法似乎和秦老不謀而合。
「我不知道，還是你說吧。」十年搖了搖頭。這些事，秦老之所以對他說，就是因為他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其實我本來沒有想到的，是步長風的遭遇給我提了個醒。他們為什麼要殺他？因為他們認為他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他活著就是個威脅。要想守住秘密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知道的人和試圖知道的人都殺乾淨。所以，我個人認為，陰山血案不過是飛龍兵敗陰謀的延續！」
十年身子一顫。朱小七的看法正是秦暮風的猜測，他們果然想到了一處。不過，這個結論實在過於大膽，因為秦暮風在作出這個結論時，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天龍皇室。飛龍兵敗，大皇子龍戰天以身殉國。皇位繼承人死了，誰將是最大的受益者？這個問題不用說了，海月城內兩位皇子正為那個寶座鬥得雞飛狗跳。
「權力是世人沉\淪的原罪，皇權如是，神權也如是。」朱小七喟然一聲長歎，不再說話。
十年也沉默了。調查才開始，什麼證據都沒有，兩座大山就被朱小七抬了出來，龍嘯雲是不會喜歡這個結論。秦老也許能接受，但那只能徒增他的煩惱。
「你打算怎麼辦？」良久，十年才出聲問道。
「請十年兄上報秦老，陰山血案線索中斷，朱小七請求結束調查。不過我喜歡黑水城，請允許我留在此地對付蒙毅。」朱小七淡淡地說道。
結束麼？不，對於李家的少主、李慕白的義子來說，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只不過與步長風的徹夜長談讓他明白了許多事情，看清了一些東西，所以果斷決定把這件事先放一放。示弱，不是放棄，而是為了麻痺敵人然後在最合適的時機發動凌厲的反擊。如果陰謀是從飛龍兵敗就開始的，那他現在已經進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中。魚死了，網不一定能破，何況現在他根本不是一條魚，只能算是一隻小蝦……
「什麼？」十年聽得一愣。就這麼放棄了？
「嗯。結束了。我怕了，因為我還年輕。」朱小七看著他，臉上掛著一抹莫名的微笑。
「好，我尊重你的決定，我會把你的意見帶給秦老。」十年想了想，笑了。
「謝謝！」
「一句話就結束了。你這麼牛，你姐知道嗎？你確定她知道後不會揍你？」十年發出一聲歎息。
「她在海月城，暫時拿我沒辦法。」朱小七嘿嘿笑道。
「不，她在來黑水城的路上。」
「……」朱小七的頭開始痛了起來。這件事，該怎麼向小婉姐解釋呢？
「沒其他事的話，我準備走了。我走後，你自己當心點。」十年起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有件事我想拜託你。」朱小七喚住了他。
「什麼事？」十年轉身問道。
朱小七走上前，在他的耳邊低語了片刻。
「好。半個月內，我會給你消息。」十年點了點頭。
十年走出了房門。
「我一生從沒有失敗的任務，天下也沒有不可殺之人。什麼時候你決定重啟任務，記得叫我。」一個細微的聲音，清楚地送進了朱小七的耳中。
「這個人有點意思。」朱小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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